第一章
东海之渊,万年不改的潮涨潮落,偶尔掀起的浪花却也是那般规律的生冷。这里本就是被遗忘的世界。
但不同于海面上的死寂,东海之下却是数不清的漩涡,绞杀着一切靠近漩涡的生灵。
而漩涡之眼却是出人意料的平静,有几个漩涡中心甚至还留着些许残灰,星星点点。在这漩涡中无疑是极为诡异的。
寂静了千万年的东海,却有了除海浪以外的事物。
最底下的漩涡中还存在着人。
清一色的蓝白色服装在其中隐隐浮现露出一张张绝望癫狂的脸。
琼华本是昆仑大派,上百的弟子,个个资质上等。如今,却大都灰飞烟灭了,余下的几人,却也是人不人鬼不鬼的,真令人唏嘘不已。
为首的是一女子,高髻华服,不怒而威,清冷的面容上带着浓浓的倦意,时而扫过周围弟子,喉间溢出不可觉察的叹息。
百年的沉寂之后,如今的琼华已然名存实亡,湮灭在这茫茫东海之下了。
一念及此,夙瑶一贯冷漠的脸顿时有些黯然,但念起百年前那少年的承诺,终是稍稍放了心。
略微侧身,望向那东海最深处,眼中带着些许复杂,说不清是后悔还是愤恨,这一切的一切,是宿命还是天意,都不重要了,也许,一百年前的卷云台上或者是更早的十九年前,就已经注定了一切。
东海最深处却并非是漩涡,远远地依稀可以看见一座三尺高的玉台,皆为罕见的万年寒玉,玉台中间,玉台上却是一巨大冰柱,隐隐有金光闪烁,周围刻满了深奥的符文。
中间是一男子,白衣胜雪,红发如瀑,被锁于冰柱之上,肌肤白的有些生冷,淡色的薄唇微抿,双目紧闭,纤长的睫毛投下一小片剪影。
玄霄手持一火色长剑,缓缓睁开眼眸,冰冷至极的目光只有在触及羲和时才闪过一丝暖意,眼眸深处浮起些许温柔。
玄霄突然运起灵力,羲和剑身红光剧闪,炽热的火浪骤然升起。
百年的等待,皆为今朝。
羲和剑轻轻振动,亦是有些迫不及待。
玄霄随手挥剑,周围铁链瞬间化为粉末,漫天红光闪烁,禀冽至极的剑气瞬间破开海面,海上霎那间波涛滚滚,掀起滔天巨浪,直到一抹红光跃出海面,海浪方逐渐平息。
第二章
夜晚的渝州,到处灯火通明,大街上人来人往,自是喧闹无比,而今日恰巧是一年一度的元宵节。
玄霄静静站在大街上,与周围显得格格不入,流光溢彩的暗红眼眸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是淡淡的看着远处,他也不知为何来到此地,只记得自己离了东海,一时不知去处,最后却不知为何到了这里。
琼华已灭,他也没想过重建琼华,他之一生琼华累他甚多,他有何义务重建,既然如此,这凡尘与他又有何干,何况如今他已成魔,去建一修仙门派,岂非笑话,只是忆及过往,总归是有忘不了的事忘不了的人,云天河,那个一直帮助他的人,到底是在最后反目成仇,他从不去想原因,再怎样也磨灭不了事实,过去的一切,孰对孰错,重要吗?
再怎样的繁华,终归会湮灭,世事无常。
相别了百年的凡尘,他依旧无甚眷恋,他自小生于琼华,偶尔下山除妖,也大抵是匆匆而过,从未流连。
望着那恍如隔世般的喧闹吵杂,自是不甚欣喜,但到底是缓缓走去。
为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玄霄只得戴上斗笠,平静的走向一家当铺。
“这位客官,请问您要典当什么,”一机灵的伙计见来者气度不凡,衣着华贵,恭敬地问道。
玄霄随手抛出一颗珠子,那伙计连忙小心的接住,只见手中一颗极为温润的玉珠,一看便是价值连城,连忙派人去找老板。
“客官,您要当多少银子。”伙计掐媚的问道,这可是一笔大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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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的”一小伙计跑到内堂轻轻敲了敲门。
不多时,一俊朗男子走了出来,约莫二十多岁,剑眉星眸。
“怎么了,”景天笑着走了出来。
“您看,来了位客官,典当这个”小伙计连忙拿出那颗玉珠。
“成色好纯的珠子,是谁拿来的”景天惊奇的拿起珠子,这应该是东海珍珠,东海不是一直是天界关押囚犯的地方吗,哪里到处都是漩涡,这珠子又位于东海之底,极少有人得到,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倒是有些好奇,但想到屋里那位,就有些担心,不过还是回了屋。
“红毛,我有点”可惜话还没说完,就见那人挥了挥手,毫不在意继续饮酒。
景天也不在意,耸了耸肩,随着伙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