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不是，你怎么也来了，你年纪小小也有什么要拍的宝贝吗？这么有钱？
秦：我不能来凑凑热闹吗？你看上什么了？我跟你抢一下。
鸟：当然是我母亲的寒梅帖啊，你不许跟我抢，也不许暴露我的身份！
秦：你们家一个捐一个买，图算什么呢？
鸟：……那寒梅帖不能被别人拍走，只能被我拍走，因为它（委婉的）是假的啊！！
秦：？需要弟弟放弃看中的长明蜡烛好心帮你吗？

（赵白鸟承接的是母亲的命令，纨扇上题写着「若作和羹，尔惟盐梅」，他自己的字，草纵一笔之势，草得看不懂…赵浊鹤出现在樊楼舟头的时候，他的扇子扑了两下，全然把惊诧也写在了脸上。不等赵浊鹤开口，他推搡着把人连拥带撵地捉进楼里）不是，你怎么也来了？你小小年纪学什么樊楼竞宝？庄娘子有多少银两拿给你败坏？（真的只是一句平淡的问询，仿佛就等同于问你今天吃了几顿？好奇地简直快要去掏你的钱袋子了）

赵白鸟很好寻见，只需往吵嚷的樊楼里最安静，最无人往来的一处走，就可以很轻易地站在他面前，对上那片不易识出的墨痕，对上那双因为过分讶然而瞪圆的眼睛，我点评。“哥哥眼睛真好看。”赵仲吾的旁侧，永远有一架空空如也的座椅，当然不是留给我，也不是留给任何人，我全无自觉地坐下，撑着下巴看一看。“我就不能来看看吗？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哥哥也只虚长我那么一点点。哥哥竟会对竞宝这种事情感兴趣吗，是看上了哪家娘子的珍藏，还是想要送给哪家的娘子？我要同哥哥抢一抢了。”

（赵白鸟的扇子遮住了自己半张脸，确实只用一双眼睛凝着他）哦，旁人总会说我的眼睛最像慧娘子。（两张椅子离得很近，赵浊鹤做下来的时候，白鸟甚至能感觉到被他的肩膀挨着、蹭着，他往旁侧近了近，不同于往日，今时竟是赵浊鹤的那一侧，扇子遮去了两人的私语）一点点是两三岁，大有不同的。我这次当然是来抢母亲的吕遮寒梅帖，你不许和我抢，更不许暴露我是赵仲吾，我现在的身份是神秘富商武中昭。（号白鸟公子。没好意思说）

“那不是这样的，哥哥漂亮是因为是哥哥，又不是像谁而漂亮。”很如意地，我感受到赵白鸟的肩挨过来，青衣与玄袍就这样没有知觉的相靠，唯独我略略僵着胳膊，看那片墨扇掩去他的大半话音。“没什么不同的。哦，好厉害好神秘的富商啊。”我上下打量着他一席青衣缓袍，腰际系着净素的一根玉带，或许这已经是他着意铺张的打扮了？我笑起来，没有如实相告。“那么神秘的武郎君，这一卖一买为的是什么？难道你武郎君就是这样大义，只是搞些弯弯绕绕向三军馈赠银钱吗？我真是替三军谢过武郎君了。”

（赵白鸟的扇子敲上了此人的肩骨）君子不失口于人！（但赵浊鹤说话总是如此，时日一久，他也习惯了，三十句话里拣能听的听，不能听的就当他从未说过。虽这样说，但他耳根仿佛还是红了一半，赵白鸟有知觉地捏了一会儿，才回答道）那寒梅帖不能被其他人拍走，只能被我拍走。（他又在扇子后面压低了声音）真正的寒梅帖可能还在西京襄王府中……反正，于公于私，这都是向前线宋军捐银的大好时机，就不必管到底出于什么样的目的了吧。你看，梅宫正此刻正在卖力讲着，那些盐梅和羹、忠君之臣的典故，就是寒梅帖义卖的真正目的，等这场义卖之后，汴京城中所有人，由士大夫到百姓，都会对襄王虽谪西京，却愿为辅弼之臣的志向感慨不已。你听闻过朝议时襄王说过什么话吗？

“我的赞誉也被哥哥当做失口吗？如天水伯，哦，是白鸟公子——”不必他说，逢我来时已听闻了这件密辛，一身青衫佩玉，再号白鸟公子，何须我深思方知晓是谁？我笑了笑，又续说。“白鸟公子如此严苛，那我只好不做君子了。”天水伯的纨扇在前，一切私语后发生在挨靠之后、在这面绢扇之后，我从善如流地又将衣衫蹭行在他肩侧，笃定地应下。“贵妃娘娘是在为襄王造势，如何，需要我不再去求那件想要送给佳人的长明烛，来帮一帮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