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一只流浪猫的“油藏开发潜力”
傍晚巡井回来，刚拐进校区大门，就见个穿工装连体服、戴安全帽的小伙儿，正蹲在花坛边，对着一只橘猫比划着什么。原以为是投喂流浪猫的好心人，走近了才听见他嘴里念叨的不是“咪咪”，而是：“……你看这砂体展布多典型，就像你刚扒过的花坛土，孔隙度虽高但非均质性强……用容积法算，你这‘储量丰度’在小区流浪猫里绝对排上游！”我惊得差点踢翻脚边的消防沙桶——这是在给猫做油藏评价？虽说石油工程讲究“从源到汇”的系统分析，但研究对象也不能是只猫啊！更绝的是那橘猫，听完直接把肥屁股对着小伙儿，尾巴像断了电的抽油机悬绳器，耷拉得笔直，连象征性的“扫线”动作都没有。我实在忍不住凑过去：“兄弟，你跟它聊储层物性，它能懂吗？”小伙儿一怔，扶了扶挂在安全帽上的护目镜，一本正经道：“失礼了，刚才模拟‘井场交底’太投入。”话音刚落，他突然换了个声调，对着猫“呜呜——突突突——呜呜”起来。“你这是……模拟钻井液循环？”“算是吧，”他点点头，“用‘跨物种声呐探测’初步判断它的‘含油饱和度’，听这回应，估计是‘高含水’状态，得赶紧‘调剖堵水’——也就是喂点冻干。”见他这股认真劲儿，我打趣道：“光模拟工况不行啊，得拿‘开发方案’出来才专业。”小伙儿眼睛一亮，立刻从随身的工具包里掏出一叠图纸：“早准备好了！”他铺开一张手绘的小区花坛“构造纲要图”，指着上面的圈圈点点：“你看，这是它常待的‘主力开发区块’（空调外机），旁边那片草坪是‘边缘含油区’，我标注了‘甜点储层’（鸟食盆附近）。”说着，他又掏出个迷你岩心盒，里面装着不同颜色的猫毛，“这是‘取心分析’样本，通过毛色密度判断‘储层非均质性’……”边说边对着猫“咪咪——突突（模拟固井声）——咪呜”，手还在地上画着“五点法井网”的轮廓。那架势，比在井场给新员工做“储层综合解释”还细致，连“动态监测”（用手机拍猫的活动轨迹）、“数值模拟”（预测它下次出现的时间）都安排得明明白白，活脱脱一套“流浪猫油藏高效开发方案”。围观的人渐渐多了，住在隔壁楼的王大爷凑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你别打断人家小伙子，这是在‘优化开发策略’呢，说不定能搞出个‘猫科动物能源开发新理论’！”我刚想笑，话到嘴边却突然卡住——这场景虽荒唐，可那股子“把任何对象都当‘研究靶区’”的钻劲儿，倒真有点石油人的影子。“哦？您觉得这研究不靠谱？”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清亮的女声。我回头一看，只见一位穿真丝旗袍、手里把玩着一串核桃（长得还挺像测井仪探头）的女士站在那儿，气质娴雅，却带着股“油田总指挥”的从容。没想到她才是这只橘猫的主人，而小伙儿，是她请来的“猫用储层评价启蒙顾问”。“启蒙顾问？给猫做‘油藏工程分析’？”我强忍着笑意。女士却收起笑容，正色道：“石油工程的核心是‘发现潜力、高效动用’，对任何有‘开发价值’的对象开展研究，都是专业素养的体现。这猫虽说看着胖，但‘储层空间’（肚子）大，‘能量供给’（食欲）稳定，从小培养它的‘油藏认知’，将来才能成为‘猫中懂油、人中识猫’的复合型‘研究载体’。”“那请教一下，这‘顾问费’怎么算？”我好奇道。“每月十桶进口‘优质原油’——也就是它爱喝的那款羊奶粉。”我正想调侃“这成本比开发页岩油还高”，刚转身要走，却被女士叫住：“请留步！听您刚才的话，也是石油工程领域的？”我挠挠头：“算吧，就是每周给学生上0节《油藏工程》辅导课，不算什么。”女士眼睛猛地一亮：“那您教学经验有多少年？”“满打满算，四年了。”“竟是‘资深工程师’！”她立刻上前一步，语气都恭敬了几分，“实不相瞒，舍侄明年要考石油工程的研究生，正缺一位‘实战派’私教，月奉二十方‘优质岩心标本’，您看可否？”我只当是玩笑，摆了摆手：“改天再说吧，我今天还得编《非常规油气开发案例库》，还要剪《钻井工程实操》的慕课视频，实在抽不开身。”女士闻言，立刻从手包里掏出一张烫金请柬，双手递过来：“先生见谅，方才不知您是‘石油工程领域的实战专家’。恳请您抽空光临寒舍的‘能源开发实验室’，若合您眼缘，我们珍藏的百万字‘油气田开发动态分析报告’任您调用，年薪万册‘国内外石油工程核心期刊’，还能参与‘仿生储层模拟’的课题研究——就是以这只猫为原型，研究‘疏松砂岩储层的稳定性’。”我低头一看，请柬上赫然印着“江南非常规油气开发研究院”的字样，那可是业内出了名的“硬核”研究机构。围观的人群瞬间炸了锅：“瞧见没？学石油工程真有出路！连研究猫都能被专家看中！”“赶紧让我家娃背《油藏工程原理》，这专业太顶了！”“探地下油藏，传石油精神，这才是真本事啊！”我捏着那张烫金请柬，看着花坛边还在给猫“讲井眼轨迹设计”的小伙儿，突然觉得——石油人的世界里，就没有不能当“研究对象”的东西，哪怕是一只拒绝配合的橘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