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荒凉崖下的宅邸前,推开的门内唯有空寂的黑暗,
眼瞳中适才还几乎无以抑止的柔和神色在瞬间冷却下来。
原来,仍然恍若做了一场虚幻的梦,梦醒时分面对残忍依旧的现实,
反而更觉滋生出无边的疲惫将空荡荡的身心淹没于夹杂着雪花不断呼啸的寒风中。
然而那样的彷徨,
无法被强烈自尊允许的犹豫,
只存在短短的一刻。
这就是麻木吧…
当伤痕已到达极限之后就不再会增减了。
那抹决执的蓝色身影断然离去静立的门前,推动厚重缓缓阖上,悄然锁住夜色的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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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世界,雪泛起柔和的白光折射出闪着点点晶莹的午后。
“叩叩”,有条不紊的敲门声准时隔着门板传来。
“进来,”将身体微向椅背挪动,夏尔并未抬头地如常应道。
纤尘不染的洁白手套托起做工考究蔚蓝雕花的苏格兰式茶杯角度分毫不差地递到夏尔手中,
“少爷,今天的下午茶准备好了。”
“嗯。”
将同往常一样在唇边停留几许的茶杯递回侍奉在旁的执事手中,
良久后却未听闻有离去的脚步声,夏尔不禁抬眼向旁瞥去,
“塞巴斯蒂安?”
“今天的报纸没能在上午按时送到,抱歉呢少爷。”
递过几份显然经过精心处理因而全无油墨味道的报纸,
塞巴斯蒂安恭敬地俯身谢罪,额前一缕魅黑的长发轻轻的拂动。
目光随意地扫过那些纸张,夏尔面无表情地开口道,“知道了,放下。”
对于属于人类那浪费笔墨只适合丢弃的繁杂琐事,你没有理由不知晓我并不关心。
……而你想说的,只有这些吗?
只有…
少年眼神中掠过不可思议怔忡,
难道,我在想什么?
还是说,在期待什么?…
空落的房间随着执事的告退又只余少年与孤独的残影。
被莫名袭来的纷乱困扰的夏尔抓起报纸向窗外扔去,然而在看到头版标题醒目的一行字时已
伸出的手臂却如同被定格般,随后缓慢而状似无力的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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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其实我想说的…并不仅仅是那些。
今天,又是你的生日了。
然而,却是你不再需要我准备蛋糕的生日。
却是你果断决然遗忘的生日。
我该如何开口…
该以何去面对你听到后不屑冷笑那一想而知的结果…
原来,我也会知晓恐惧的模样。
塞巴斯蒂安垂首掩饰着眼底晃动的深深纷繁,沉默地守候在窗下。
可是却久久没有等到理应落下的报纸,
今天报纸上的内容……
果然是因为,法多姆公司吗?……
向着远处的天边徐徐抬头,执事暗红色的眸光恢复了往常的深不见底。
看来,要去那个地方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