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舒适的大厅,明亮的烛火,红色的纯毛地毯铺了一地的血红。
屋外零下十度的寒风,屋内却是一片燥热的死寂。
雪白的墙壁上,褐色雕花镂空的框架里挂着的,是一幅幅永远带着嘲笑的面容。
身穿白衬衫的少女低着头站在炉火边,一动不动地看着地面。
“为什么会失败。”
男孩靠在她面前的办公桌上,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声音清冷,黑色的碎发散落在脸庞,遮住了额下那双炯炯有神的黑瞳,遮不住的,却是让任何女人都惊叹的美貌,棕色的V领毛衫,白色休闲裤,白皙的脚并没有穿任何鞋子,直接踩在了毛绒绒的红色毛毯上。
“……”
女孩仍是静静地站着,却不做任何解释。
男孩皱了皱眉,眼里闪过一丝不满。
“说话。”男孩的声音里透出了隐隐的怒气,可惜,对面的人仍旧没有一点要理他的意思。男孩静静地看了她一会,突然像发现了什么似地目光微微向下移动了一点,果然这一看让他那张俏脸整个又冷了一分。
女孩正瞪着眼睛对着桌边上的镜子龇牙咧嘴,不停地变换着表情,压根没把他的话听进耳朵里。
“沈!诗!潼!”
“啪!”
办公桌上盛满红酒的高脚杯因男孩猛的拍桌而被扫落在地,顷刻间粉碎,赤色的液体浸在血色的纯毛地毯上,看不出任何波澜,只是在金在中白色的休闲裤上,留下了一道淡淡的,刺目的血红。
“你给我专心一点!”金在中冷哼一声,然后装作不经意地冲身后使了使眼色。
沈诗潼仿佛是被刚刚那声怒吼给吓醒了,猛地从镜子里回过神正好看到金在中的动作,很是不在意地撇了撇嘴。
“我去的时候暮狄已经被人带走了,后来就莫名其妙死在大街上了,我怎么知道嘛。”
金在中的脸色更不好看了。
“好了,在中啊,诗潼很少犯错误,这次就算了吧。”低沉沙哑的声音自处于冷战中的屋子里响起,让仍在对峙中的两人眉头都不经意地皱了一下。
办公桌后面,一直背对着他们的轮椅转了一个方向,在柔软的纯毛地毯上竟没有发出任何声响。银质轮椅上,坐着的是一个年约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甚至还要老一些,声音慈祥而温和,可在他们两看来,男人的话比窗外零下的寒风还要寒冷,带着给人无法形容的压抑,沉闷地喘不过气。
“BOSS,这次是属下办事不力,没有指挥好下属,属下甘愿受惩罚。”金在中转回身,低头站在男人对面,声音换回了原来的清冷平静。
“金……”沈诗潼张口想说什么,却被金在中狠狠地瞪了回去。
“呵呵,在中啊,我刚刚说的话你没听清楚吗?”被唤作BOSS的中年男子单手骨节处有力地敲击着桌面,脸上始终挂着温和无害的笑容。“我说算了自然就是算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吗。”
中年男子的声音里闪过一丝寒冷,金在中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
“我明白了,BOSS,是在中越界了。”
沈诗潼站在一旁,低着头继续看着地毯,嘴角又不经意地撇了撇,她不明白金在中对BOSS为什么忌惮到这种程度,每次任务失败他们自己都不紧张,但金在中的脸色绝对不会好看,而且那段时间都会想办法不然他们去见BOSS,好像BOSS会吃了他们一样。
“好了,诗潼,你出去。”BOSS仍旧慈祥却不温不火的声音响起,打断了沈诗潼短暂的思考。
沈诗潼看了桌后的男人一眼,轻声答道。“是。”
言罢,默默地退了出去,顺便在心里装模作样地祈祷一番,希望金在中不要倒霉地又受惩罚。
“吱呀。”
房门在身后轻轻地关上,沈诗潼转身像外厅走去,而她永远也不会知道那扇门内又将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