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即将逃离牢笼的兴奋感,只有无尽的心慌意乱。
匆忙赶到晚宴,跟随在王和太后身后步入大殿的我身着锦衣华服,凤冠花钿,云鬓微乱。
我听到跪拜的群臣中传来李珍基的声音。
吾王万岁。
太后娘娘千岁。
王后娘娘千岁。
与太后分别入席于王两侧,仪态端庄典雅。
至少现在,我还要保持着母仪天下的威严。
王他向我许诺,中秋晚宴结束后回同我一起赏月。我不动声色地在群臣中寻找着父亲李珍基的脸,脑子里满是大王灿成许诺时的柔情。
父亲似乎胸有成竹,饮酒的样子也多了几分抑制不住的得意。
离我太远的李珍基,我却看不清他的表情。
或者说,是看不透。
是时候了。
父亲主动向王敬酒,我心一紧。琉璃酒杯落地破碎成渣,美酒四溢。
殿外侍卫冲进殿内,团团围住了大殿中央席区,剑尖指向王位。
“请王退位。”父亲眼中对于权力的欲望火光暴露无疑。“黄国需要更有能力的人来治理。”
王没有多看父亲,平静地望着我,眼神似乎要将我看穿。
“梳言…你也是这样想的吗?”
我语塞,只是低着头默默地起身站到父亲身边。
“好!好啊!”
发出声音的不是别人,正是一直不语观察着形势的太后。
我惊愕地抬头,发现侍卫的剑尖已经全部对准了我和父亲。
“李副将所言无虚!大将军和季王后父女果有谋反之心!!”
太后声音尖利,却不及王绝望的目光那样,让人心如刀割。
如一场荒谬的闹剧。
被侍卫拖下殿时我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一副忠君爱国模样的李珍基,他却始终不肯多看我一眼。
我忘记了,李珍基他曾背叛过我一次,也会背叛我第二次。
坐在阴冷的牢中我笑得凄惨。谋朝篡位者当诛,一向得宠的王后娘娘竟然也会落得如此下场。
又是牢门打开的声音,不同的是,进来来看我竟然是王。
“你走吧。”
他的眼神不再有中秋晚宴时殿上的愤恨和绝望,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忧伤,和从未消散过的爱意。
“我放你走。别再回来了。”
没有用了。我轻轻摇头。
李珍基不久前来过。
我看到王惊恐的眼神,我知道,毒血已不受控制地从我嘴角溢出。
你背叛过我一次,你不确定选择我作为靠山是否牢靠。于是你选择了向来与我不和的太后。
你就这么利用我的爱情和父亲的权力欲一步步把我们推向深渊。
李珍基。你狠。
可我还是无法控制爱你的心。即使你奉太后懿旨将鸩酒端到我面前请我饮下,看到你的眼泪,听到你的那一句句对不起,我还是做不到恨你。
我深爱了一辈子的男人,我又怎会拒绝。
“王…”
被王拥在怀中,我微笑着抚摸着他的脸。
我的王,他这样爱我,如我爱李珍基般痴心,这可如何是好。
“叫我的名字好不好?”意识已经开始涣散的我隐约感觉到有眼泪落在脸上。“梳言你,从来都只会叫我王…都没有叫过我的名字……”
“好…”
我用尽最后的一口气,就算是谎话,也请你听好……
“灿成…黄灿成……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