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体鳞伤的鸢儿被吊了起来,布于复杂机关之中。
鸢儿低垂着头,紧闭的眼角无声地流出一滴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到嘴边,鸢儿轻轻舔了舔嘴角。
咸,苦。
孤独抓着鸢儿好紧好紧。
鸢儿不敢乱动,她的四肢都被连接上长短不一的木板,而木板上燃着的蜡烛随时都可能引爆这里的炸药,让鸢儿死无葬身之地,鸢儿的下方,是布满尖刺的地面。赵清轶敢把她一个人吊在这昏暗的密室里,是他认定鸢儿一定不会自杀。
因为鸢儿有一件很重要的东西在他手上,他胸有成竹。
嘎吱。
密室的门被打开了。
透进小屋的刺眼阳光让鸢儿有那么一刹那的不适。身着青色的赵清轶噙着笑意走近了鸢儿,他坐在鸢儿的右侧前方,右手展开折扇,左手则随意搭在椅子的把手上。红木的小桌上,有一小碟点心,还有一盏印有藏青色花纹的瓷制茶杯。
“鸢姑娘,你可不要乱动哦,否则就会引爆这里的炸药。我知道,你还不想这么早死吧。”赵清轶抿了一口茶,缓缓说道。
鸢儿保持了沉默。
赵清轶将茶杯轻轻地放在桌上,虽然动作很轻,但茶托与桌面接触时还是不可避免地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啪嗒。
赵清轶站起身来,慢慢走到鸢儿的面前,沉稳的脚步声在光线并不充足的小屋里听起来不免有些空洞与令人害怕。他弯下腰来,捏住鸢儿的下颔,略略抬了抬,让鸢儿直视着他深不可测的黑色瞳孔。
“是不知道怎么说,还是不愿说?”他凑近了一些,仍带有温热气体的语句迎面而来,含有一丝玩味与诱惑。鸢儿读不懂赵清轶,她永远都猜不到这个高高在上的王爷的心思。
她毫不畏惧地直视着赵清轶的眼睛,像一潭没有底的深穴。鸢儿没由的感觉到一双无形的双手扼住了自己的喉咙,无法动弹。
她想死,但却不能死。
“你要知道,你的命现在可是在我手上。”赵清轶低声道。厚重的男声萦绕在鸢儿的耳畔,久久不曾散去。鸢儿感觉到那双手掐得太紧,她张开嘴,想发出一点声音,声线却只是在喉咙里打转,好似一个在森林中迷失方向的孩子。
眼前的这个男人,神态像极了十年前她几乎耗尽所有精力在星空下占卜到她一生的有缘人。这个有缘人一定会纠缠着她一生的宿命,她当时不懂,只是草草地看了一眼那有缘人的背影。鸢儿不知,他是不是赵清轶?
不可能。他们是是神似罢了。鸢儿深爱的非墨,却一辈子也不会回头,他已有了若之,他也无需回头。
“我命由我,不由你。”鸢儿用极其虚弱的语气回答道。淡雅而清秀的脸颊因为伤势过重,有没有及时治疗而显得及其苍白无力。
鸢儿一次次地逃跑,却一次次地在出口处与宿命撞了个满怀。
鸢儿清晰地吐出了这七个字,赵清轶的眼中突然显现出一种奇异的光芒,他勾起嘴角,拍了拍手,算是对鸢儿的鼓掌。
“不错啊。”赵清轶笑笑。
“是不错,我也这样认为。”身后的声音让赵清轶的背影一僵,但随即又恢复了原来的风流倜傥。
“欢迎你们,找到这里。”赵清轶转过身,展开双臂。他加重了对于“们”这个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