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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几何】雨来的黑色雨伞(《晨曦》第17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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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来的黑色雨伞
Part 1 苏雨来是个地地道道的北京女子,身材清瘦,骨子里透着北京人特有的骄傲。
    她出生的时候,阳光灿烂的一塌糊涂有,父辈们却因为渴盼一场久而未至的雨,就给她起了这个颇为男性化的名字。北方少雨,所以雨来特别艳羡那些江南的女子,小小的一把伞,晕成雨幕中的一抹微笑,清清浅浅的,却不知道有多少人愿为它倾尽天下。
读大学的时候,她终于如愿以偿地来到了小城,小城多雨,而她只有一把伞,是黑色的,淹没在无数明媚的伞中,沉重的像一个感叹号。
撑着伞的时候,雨来总是幻想自己在拥挤的人群中逆流而上,穿着褐色的风衣,墨绿色的围巾荡在胸前,细高跟的鞋子在路面上踩出一溜烟的节奏。然后,她就在街道的中央遇见自己的白马王子。
雨来觉得自己的王子应该像顾离一样,有漆黑如墨的眸子,笑容清浅,嘴角翘起的弧度像一朵清亮亮的水花。这样想的时候,雨来的脸就发起烧来,红彤彤的像个熟透的苹果。
顾离的确称得上是个美男子,和雨来同级,是学校广播台的台长,男中音,说标准的普通话,并且也喜欢黑色的雨伞。
雨来因为拿错了他放在广播站门口的伞才跟他熟识起来。他们讨论的第一个问题就是关于那把黑色的雨伞,雨来告诉顾离自己之所以喜欢黑色的伞,是因为只有黑色能安定雨天里的喧嚣。雨来问他为什么也喜欢黑色的伞,他却笑而不答,神秘地说,以后你就知道啦。
Part 2 和顾离在一起仿佛是水到渠成的。那时已经是冬天了,天气依然多雪。
他们常常只打着一把伞,走过校园的每一条街,雪声吱吱呀呀,天空阴霾,无数的枯枝被湮没,他们细声交谈,像两只站在电线杆上的麻雀,缩着脖子,冥想着他们的春天。
每当这个时候,雨来就会想到直子与渡边,恍惚觉得,他们是在铺满落叶的东京街头行走不止。
雨来有时候会觉得顾离并不快乐,她不在他身边的时候他总是一个人,伞下的背影孤独而倔强,像个背负着大山孤独行走的孩子,让雨来心疼。
雨来开玩笑似地说:“顾离,不要打那把伞了吧,它让你看起来像个清心寡欲的修士。”
顾离就皱眉,不露痕迹,“雨来,我怎么能丢掉我的爱情信仰呢?”
雨来就不糊涂了,这和信仰有什么关系呢?
其实,雨来不知道,这把伞对顾离来说,意义还真是非同小可。伞是顾离那个跟另一个女人走掉的爹送给顾离妈妈的,妈妈又给了顾离,并用顾离一辈子都忘不了的语气说,顾离,如果你不能给别人幸福,那就永远不要为她打这把伞。这些年来,只有顾离能看到母亲的悲伤,并在得到那把伞的同时,也沿袭了这种悲伤。少年时期的顾离就暗暗发誓,将来一定会好好对自己的爱人,绝对不像父亲那般始乱终弃。
顾离在第一次看到打黑色雨伞的雨来时,整个人就愣在那里了。女孩子的伞大多是鲜艳美丽的,唯有她,撑了一把黑色的伞,在欢腾的人群里,安静的像一朵蓝色的矢车菊。
顾离终于决定给雨来打开那把伞的那天,觉得整个伞都在兴奋地颤抖。他在伞下扳过雨来的身子,说“雨来,我就打着这把伞娶你回家吧。”
雨来的眼泪就哗哗的掉下来了,拼命地点头。她后来想,那天顾离声音温暖的肯定连落在伞上的雪都要给化掉了。
雨来任性而自由地享受着顾离带给她的踏实和温暖,她朝他撒娇,和他亲热,生他的气,甚至不理他,却总能感觉到他宽容的关怀和宠溺。雨来是多么贪心的一个女孩啊,她总是想,就这样天长地久该多好。



1楼2011-05-11 12:19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