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助继承了春琴的事业,尽管收入微薄,却要维持一家生计,既如此,他为
何不与春琴正式结婚呢?难道春琴的自尊心至今仍将这一婚事拒于门外?照女听得佐助亲口说,春琴的气性已经柔和了许多,然而佐助见春琴如此,甚觉可悲。 他道:“不能想象春琴是一个悲哀的女人,一个可怜的女人!”盲目的佐助,终
于在现实面前闭上了双眼,飞跃而入永劫不变的观念之境。他的视界之中,仅有
对过去的记忆中的世界。设若春琴因遭灾祸而改变了性格,那么改变后的这个女
人便不再是春琴了。他要把春琴当作过去那个骄矜傲慢的春琴,否则,他至今在
心的眼睛里所见的美丽的春琴形象便会遭到破坏。所以,不欲结婚的原因,似乎
不在春琴,而在佐助。佐助以现在的春琴作为唤起观念中的春琴的媒介,所以他
避免平等的关系,不仅死守主仆之礼,而且比从前更加自卑,竭尽奴仆之忠诚,
努力使春琴尽早忘却不幸,恢复昔日的自信。他如今一如既往甘于薄酬,和下人
一样领取粗衣粗食,举收入之全数供春琴之用。为了节省其他开支,他减少仆役
人数,各处厉行节约,然而对春琴之安慰却无一疏漏。故此,双目失明以后,他
的劳苦较以前倍增,据照女所言,当时,门徒之中有人见佐助穿着过于寒酸,觉
得可怜,劝他稍修边幅,可是他充耳不闻。而且,他至今仍禁止门徒们称他为
“师傅”,只许称“佐助君”,众人只好缄默处之,尽量小心避免称呼他。
春琴与佐助之间,除前述 所生的男孩之外,还生有二男一女,女儿死于分娩之后,两个男孩都在赤子之时 送给了河内的农家。不过,春琴死后,佐助似乎并不思念故人遗子,不愿领回两
个男孩。孩子们也不愿回到双目失明的生身之父身边。如是,佐助到了晚年,既无嗣子亦无妻妾,由门徒们看护,于明治四十年十月十四日即“光誉春琴惠照禅 定尼”之忌日以高龄与世长辞,终年八十三岁。
PS:不要说春琴变态,佐助其实也变态的。可能这样才能有真正的爱情。真正的爱情是世俗没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