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诺荼之伤
在那样的一瞬间,公子诺荼觉得眼前突然间黑了。也是在那一刹那,似乎可以听见树叶落下
的声音,可以闻到雨将要落下的气息,可以看到从前他与太子丹初见时的场景。这么多年
来,他虽隐居在林中,过着清幽的日子。但终究是要养活这么多他救过的人,那么钱的来源
便是太子丹。
几乎每个月都会有难民或是前线的伤兵前来。公子诺荼所在的林子几乎就是太子丹收获民心
和治疗伤兵的处所。他们相互依存,相互帮助,实现了他们初见时许下要一起扶持在这乱世
好好生存的诺言。
可能是因为做了这么多年互相扶持的助手,有或许是因为公子诺荼的确是性情中人,太子丹
早已是他的刎颈之交。所以,当鲨齿直穿他的心脏,呼吸几乎在那一刹那停止的时候,他的
心中没有一丝后悔。
高渐离怒吼着冲上来,不顾雪女的阻止。逆流沙的人遵守诺言挥袖而去,留下嘴中不断涌出
鲜血来的公子诺荼。他的血染红了他的衣服,也染着高渐离的衣裳。高渐离将他扶起,手有
些颤抖,快速点了他胸口的穴道,血的流淌的速度终于缓慢了下来。看着公子诺荼苍白的脸
庞,看着他那只存一丝灵魂的躯体,高渐离愣住了。
又是一条生命。从前看到的都是士兵的去世,如果说那些士兵与他毫无交情的话,公子诺荼
与他可并非如此。原本是活生生,一同面对困难,一同思考计策,一同努力救出雪女,一同
尽力保护百姓的人儿啊。可现在,却是这般奄奄一息,宛如这些渗入泥土的鲜血,消失地那
样轻易,那样的让人难以挽回。
雪女在一旁看着,无法抑制住心中的难过。她倔强着将眼泪收回,可又怎想眼泪竟是那般的
不停话,那般的喷涌而出。这时的雪女感受到的是无力,是对于人生命的无力。那样的无力
让雪女不禁蜷缩起身子,显得比往常柔弱很多。
“好了。不要哭了。他还没死。”
雪女一下子被吓得站了起来,太子丹竟是虚弱地坐了起来。
“巨子?”雪女不解,明明是已经死在鲨齿之下的人,怎么会还活着?
高渐离看到太子丹坐起来,更是难以相信。太子丹在雪女的搀扶下走到公子诺荼身旁,伏下
身:“诺荼。”
公子诺荼本要离逝的灵魂在太子丹的召唤下渐渐回到躯体,他睁开虚弱的眼睛,看到只是受
了些上的太子丹,他一下子笑了,笑得是那样的欣慰:“太……太好了……我……我总算是
没……没有白死。”说着便又晕倒在高渐离的臂弯中。
太子丹咳了几声道:“带他回去,现在只有端木蓉能救他。”
高渐离将公子诺荼扶起,他看太子丹的眼神变得格外复杂,也格外陌生:“他一早就知道你
没有死。”
“是的。在蓟都的那天晚上我就告诉过他卫庄有可能会把我弄出来与我对决,我也告诉过他
我可能会装死。如果不想让他死的话就快点带他找到端木蓉,快!”太子丹不容分说。
高渐离的心中从未像现在般激荡,他觉得他仿佛重新认识他心中原本崇拜着的巨子:“你是
在利用他对你的兄弟之情。利用这感情来让你自己生存。他把你当做兄弟!”
——“他把你当做兄弟”高渐离这句话几乎是喊出来的,在蓟都郊外的狂野上徘徊。雪女有
些不知所措,听着高渐离的质问,她看向太子丹。
太子丹背对着他们,月光下他还是那样的茕茕孑立,周身依旧散发着正气。过了很久,方才
道:“我也当他是兄弟。”然后一垂头,“好了。走吧。”
高渐离全身都在颤抖,他努力压下心中的怒气。没有去理太子丹,背着公子诺荼,一步一步
踉跄地走着。
【我的良民 从来不腐 所以里面的抱起什么的请不要y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