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谷之华正在犹豫该不该进去,却见金世遗冲了出来,任凭她在身后如何叫喊也不停下半刻,这样两人一前一后跑了几十里地。
终于金世遗在溪边停了下来,谷之华赶上去道:"世遗哥,你别太伤心了,厉姑娘已经死了,死了的人又怎会活过来呢。你再这样折磨自己也于是无补!”谷之华早已猜到了金世遗沮丧的原因。
“你知道吗,这一年来胜男的死时时刻刻都在折磨我。你明白一个爱你的人因你而死的感受吗?在火焰岛的日子里,愧疚自责痛苦就像毒蛇一样缠绕着我。” “真希望昨天她没有救我,让我就此了结了自己的命,也了结了这段恩怨。”
“世遗哥,你怎么可以这么想?”
“人死不能复生,她又怎么可能是胜男呢,我太自欺欺人了。”
“世遗哥,我了解你的感受,你觉得自己欠厉姑娘的太多,已经不仅仅是一分情,它还包含有恩,义。你认为这辈子不论再为她做什么,她也不会知道,不会再有感觉。你怕她至死还是在恨你,你无法让她原谅,更无法令自己释怀。”
“之华,我没想到,我真的没想到,她会用结束自己生命的方式来报复我。当时在黑木崖她就曾说过,要让我后悔一辈子,这都是报应。如果我早点知道,我会顺着她,会相信她,更不会打她。其实不管她做错什么,我都可以原谅她,我只是以为她是为了利用我才接近我的,我不想被人当个傻子似的玩弄,我是真心对她,为什么?当时我是气昏了头,为什么结果会变成这样?”
“世遗哥,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厉姑娘死后,你的心被愧疚与悔恨填满,从来没有想过厉姑娘对你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她牺牲自己难道只想换来你一辈子的痛苦吗?她那么爱你,可你却从来没有确定过自己的心。”谷之华激动地说道“世遗哥,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只是不知怎么开口。”
“之华,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不能开口的。”
“你爱过厉姑娘吗?或者你曾经真正地爱过什么人吗?”
金世遗沉默不语。
“世遗哥,你根本就不懂得爱,不懂得厉姑娘对你的感情,也不懂……也不懂我对你的感情。”谷之华看向远处,又接着说道“爱是让人为之活着的希望,即使是死亡也不能减它分毫。”
金世遗看着谷之华,此时他才了解之华与胜男都与自己外表给人的感觉不同。之华外柔内刚,面对许多事情也许比男人还坚强。可胜男的内心却是那样脆弱。
望着眼前这个比自己还懂自己的女人,金世遗困惑了,之华坚强而独立,她并不是当初自己认为的应该守护的人。胜男坚强而脆弱,可即使她活着,又如何才能让她伤痕累累的心灵不再受到伤害。之华说的对,他不了解自己,不了解胜男,更不懂得感情。
“ 之华,对不起,害你担心了,我没事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再呆会。“
看着谷之华转身离去的背影,金世遗忽然意识到,他欠她们两个的太多了。胜男的是一世也还不清了,那他欠之华的呢?又怎样还?
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感觉是那么孤独,那寒风中唯一温暖她心灵的又是什么呢?
他的左摇右摆害了两个女人,如今他又该做些什么来弥补这一切。
直到傍晚,江南才看到金世遗回来“小师父,你可回来了,谷姑娘走了,这是她留给你的信,”
“世遗哥,恩师祭日将近,先行赶回邙山,勿以为念,善自珍重。之华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