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在时光尽头
消失在时光尽头的，永远都只能是我，ATOBE。
——OSHITARI。

2011年4月28日 雨天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的下着，间或有着雨水顺着透明的玻璃窗飘进来，带着暮春的气息，有些残破，却也是好好的绽放过生机了。
这让我回忆起那个日子，国三那年，在关东大赛上败北的那一夜。
那日的雨不大，却密密麻麻的打落在我们每一个人的心上，身上。我知道自己的责任是重大的，如果不是我小看了对手，冰帝也不至于连一个临时的组合都会输掉。你白皙的脸在雨水里看不清表情，有没有哭没人知道，就算我看得出来你那些接近于无的颤抖，也只会深深咽下，不开口。你是骄傲如斯的帝王，我们唯一能做的只有在你身边而已。任何的劝慰，在你心底都是怜悯。
干脆的摘下眼镜，我印象里自己是这么说的——【如果想要个肩膀的话，我可以考虑给部长大人你的哟~】语气调侃带着我一贯的口吻，但是只有心底微微的震撼知道我是认真的。GAKUTO他们的表情有些惊愕，而你却只是闭起好看的湛蓝色眸子微笑着，把我的脸狠狠的撞上了你温热的肩头，华丽好听的男声在夜色里是如此明显。
【啊恩，本大爷借你还差不多。】
是啊，你强大的洞察眼力早就看出来我心底的不忍和悲伤，所以用这种狂傲的语气来关心。
可是你知不知道，就这么一句话，足以让我这个被称为关西狼的家伙对你死心塌地。


2011年6月4日 晴天
今天来看我的GAKUTO，总算比当年的个子要高了点，只不过那头红发和个性还是没有变，蹦蹦跳跳的让我以为我们还是十四五岁的年纪。他带来的是圣诞蔷薇，很漂亮，但是我想这花语他一定不知道。
追忆的爱情。
只有逝去的东西才有资格谈追忆。
【呐呐，YOSHI你喜欢ATOBE么？】那日社团训练结束之后，GAKUTO悄悄的拉了我到自以为你看不见的地方去问，我只是推了推眼镜，示意他看自己身后，KABAJI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和你挑高了的眉。
【啊啊啊，ATOBE我不是有意的啊啊！！！TAT】跳着跑开，然后被半途中出现了的二年级下克上学弟带走。
【呐，KEI CHAN，你喜欢我么？】
【BAKA~】
你头一撇，耳尖上的红点却使我吃吃的笑了出来，结果恼羞成怒的你一把揽过我的脖子，狠狠的咬上我的唇瓣，一个热情如火的FRENCH KISS。当时我自然是笑的可以，可是现在我想起来才发现一件事。
ATOBE，你从来没有亲口说过我爱你，就连喜欢二字都未曾出口过。


2011年7月5日 晴天
走在医院的走廊上，冰冷的墙壁使我有轻微的皱眉。最近晚上起来也常常会觉得眼前一片黑黑的看不见，视力似乎有些下降。前几天SHISHIDO来的时候还说我面色惨白，大概是因为呆在病房里缺乏运动吧。
呐，ATOBE，我怎么总觉得快记不起你的样子了？你的头发是金棕色还是金色？你的瞳孔是湛蓝色还是灰色？怎么办，我记不清你的模样了呐……
晚上睡觉的时候，骨头似乎都会发出喀喀喀的声响一样，感觉自己要变成白骨一架了呢。把自己的想法告诉FUJI之后，他只是默不作声的给我盖好被子，语气凶狠的和SHISHIDO当年有的一拼。
【OSHITARI YOSHI，你要是敢死的话，我绝对饶不了你！】
FUJI啊FUJI，你青学天才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主治医生都瞒着我的病情你却轻而易举的脱口出来了。若是你知道说错了话，会后悔么？
不过ATOBE，我已经一百八十三天，足足半年没有看见你了。


2011年7月6日 晴天
熬着夜起来写日记，不知道如果被值班的护士看见会不会劈头盖脸一阵骂？
可是不写不行了呐，痛的睡不着，连拿笔都困难，可是就算是这样我也必须写下来，做了个梦，觉得自己要死了。可恶，ATOBE你这个无情的家伙死到哪里去了！为什么我快死了你都不来见一见我！
我好恨呐，恨当初为什么转学来关东，为什么——遇见你。
总觉得自己的记性一天不如一天，似乎只能在脑海里朦胧的知道你是个有个高傲笑容的男子，帝王紫是最称你的颜色，你眸底的骄傲，镌刻在血液之上。
可是我不记得了，你姓ATOBE，可是我该怎么叫你来着？


2011年7月7日凌晨
这笔迹……我自己都看不下去了……什么时候字写得……这么差了……？
不过，我觉得自己眼前看不清东西了……呵呵，我想我现在半趴在床上的姿势一定是诡异到极点，可是不这样的话……根本没有力气写字了啊……
你这么灿烂，不能在时光中流逝，所以走的那个人，必须是我。
呐呐，ATOBE，那个朦朦胧胧的白影里的人是不是你？是不是你终于想到还有我这么个人，来接我走了？
那好，接我走吧……
我真的好累……


————————————正文完结————————————

不二手冢番外——
“YOSHI，下次再来看你吧。”亚麻色碎发的男子笑的温温润润，和在病床上墨蓝色发的男子告别。
“好啊，FUJI你和TEZUKA一路顺风。”摆摆手，病床上的男子微笑着点头。
FUJI站起身，和身后茶色碎发的男子一前一后的走了出去，在关上门的瞬间前者终于忍受不住将TEZUKA反抵在医院的墙上，将欲出口的呜咽哽在了喉口，咬上了对方的锁骨。TEZUKA闷哼了一声，却没有反抗，任由对方肆虐着自己的皮肤。手缓缓抚上了恋人的亚麻色碎发，轻轻的抚摸。
“FUJI。”TEZUKA低低的声音像是有安抚人心的力气，FUJI微微的颤抖终于缓缓静了下来，退开一小段距离，眼底红红的。
“TEZUKA，你说为什么老天爷这么不公平。”他不明白，为什么同样经历了这么多年的辛苦，真正在大家眼里爱到死去活来一对，却真正离开了大家。
茶色碎发的男子没有开口，好看的眉毛微微蹙起，带着不易觉察的叹息声。
“FUJI，现在的我们，都无能为力。”
无能为力，这四个字是多么困难才咬的出来，FUJI知道TEZUKA的心底也是不忍的，可是这种时候，他们真的什么也不能说，什么也不能做。
印象里第一次见到ATOBE和OSHITARI的时候，是国一。
关东大赛的常胜军队，在网球场上已经不是第一次碰面，墨蓝色碎发的少年一手搭在金棕色碎发的那个身上，后者没好气的拍开前者的手，然后前者似乎调笑般的凑上去说了些什么，然后被比自己矮了几公分的少年没好气的揽过腰部，在众人面前狠狠的咬了下嘴唇，长达十秒钟左右的一个令人脸红心跳的热吻。
于是FUJI笑眯眯的偏过头对着身边的TEZUKA说，【呐，TEZUKA，你看那边两个人怎么样？】
年轻的冰山部长面不改色的保持着自己一贯的风格，张了张口吐出两个字，【轻浮。】
FUJI小熊歪着头笑的不怀好意，【那天不知道是谁先主动的。】
【FUJI，比赛结束后绕着场地跑四十圈。】
…………
回忆就像是春水一样连绵着远去，FUJI低低的笑着想着，最后却连泪满了衣襟也不自知，TEZUKA叹了一口气握起恋人的手，“走吧，FUJI。”
点点头，亚麻色碎发的男子抿住嘴唇，将脸蹭在TEZUKA的肩部，直到头顶上方传来低低的无奈之声。
“FUJI，你这样我的衣服怎么办……”
“呐呐，TEZUKA你别这么小气好不好？大不了我赔你一件嘛~……”
两个人的声音在渐走渐远，可是他们谁都知道，那种无奈那种玩笑底下掩饰着的都是自己心底的不忍。


谦也白石番外——
YOSHI这个人看上去随意的要死，实际上骨子里也是骄傲到一塌糊涂的人。
明明在关西混的如鱼得水，却死活要跑到关东，跑到东京。我当时说他是找虐找抽他还笑着问我是不是想他的拳头了，可是后来我才直到自己那张嘴，就像乌鸦一样。
YOSHI遇到了他这一生当中最重要的人，当然在我看来，那个人是上辈子欠他的，而且一辈子也还不清。
年初东大提前毕业后，YOSHI居然想也没想就和家里坦白了一切，包括他的性取向是男性，他的爱人是ATOBE家最年轻的当家人，ATOBE KEIGO。
伯父自然是生气的一塌糊涂，毫不留情的把自己的亲生儿子去除了家族名。
YOSHI不在意，他的恋人ATOBE也不在意，二人准备去国外注册结婚，不管ATOBE家里的两位面色铁青成什么样子。
【喂，ATOBE，你一定要让YOSHI幸福啊！】送他们二人上飞机前，我迟疑不决了半天还是狠狠的放下这么一句话。
那个高傲的男子眉毛一挑，【本大爷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可是ATOBE KEIGO，我想这句话是真的，但是这可能的确是你这辈子唯一的谎言。
也是最后的谎言。
他们去了北欧之后，我从医院拿到了YOSHI的检查单子，上面写着——Leukemia。我当时就有想要追过去问的冲动了。
可是那份检查，是我从国中到现在最信任最有前途的同伴所完成的，他的名字，叫Shiraishi Kuranosuke。与此同时，他是我的恋人。
“SHIRAISHI，告诉我这不是真的！”我将厚厚一叠报告摔在那个杏仁白发色的男子面前，眼底是不能相信的绝望。
那个一直云淡风轻的微笑的男子终于面色沉重的点了点头，握住我的手，“KENYA，我们都无能为力。”
是啊，这个可是被誉为世界五大绝症之一的病症。除非家族遗传，不然可能性微乎其微。YOSHI，你这个到死都要倒霉的家伙……
Leukemia，全称是白血病。
这是一类造血干细胞的恶性克隆性疾病。其克隆中的白血病细胞增殖失控，分化障碍，凋亡受阻，而停止在细胞发育的不同阶段。在骨髓和其他造血组织中白血病细胞大量增生累积，并浸润其他组织和器官，而正常造血受抑制。白血病是骨髓、脾、肝等造血器官中白血病细胞的恶性增生，可进入血循环、并且浸润到全身各组织脏器中，临床可见有不同程度的贫血、出血、感染发热以及肝、脾、淋巴结肿大和骨骼疼痛。
另外，YOSHI的血是继承了他的母亲那边。
RH阴性AB型，也被称为熊猫血，意为和大熊猫一样稀有的类型。在中国，汉民族和其它少数民族，RH阴型血的人约占0.34%。
所以说要找相配的类型，几乎不可能。
“SHIRAISHI……”
低声的叹息，这种算是命运么，大抵如此吧。
YOSHI，我现在希望你可以幸福，会不会是一种奢望？


日吉向日番外——
YOSHI是我这辈子最好的搭档，尽管我最后和WAKASHI在一起了，可这些都无法改变他是我唯一的搭档的结果。
【YOSHI，你喜欢ATOBE么？】
那年冰帝的网球场边，我是这么问的，最后虽然没有拿到任何答案，但是在被当时还在念二年级的WAKASHI拖走的时候，回头的瞬间看见二人相互密合的唇齿，一下子红了脸。然而在那时却也知道他们是相爱的。
YOSHI和ATOBE的情路，是我们之间最辛苦的一对。
国三毕业，关西老家催着YOSHI回去，ATOBE铁青着脸色不让，然后YOSHI背着他承诺东大毕业接受家族联姻。
三年之后的高三，ATOBE家的两位要他出国，结果他竟然选择了和YOSHI一样的路——在大学毕业之后，接受家族联姻。
这对于他们两个高傲的家伙来说，是多么难忍的选择。可是在这份爱情面前，没有人可以说他们两个的不是。
最后，联姻自然是没有成功。YOSHI和家里闹翻了，再是ATOBE用强行的手段逼迫自己的族人答应，并在同时取得了迹部财阀总裁的职位，架空董事会权利。随即带着YOSHI去北欧，注册结婚。
所有人都带着祝福，带着笑意，只有YOSHI的弟弟KENYA除外。后来我才知道，YOSHI是RH阴性AB型的白血病。
五大绝症之一，目前世界上除了骨髓捐献，不再有别的方法。
ATOBE是回国之后才知道的，但是他瞒着YOSHI，世界各地四处搜集着各式各样的人的信息，希望奇迹可以出现。
迹部家总裁夫人的位置多少人看着，偏偏YOSHI一个男儿身坐了上去，多少名门闺秀咬碎了银牙。彼时我偷笑着躲在WAKASHI的怀里，却听见他低低的叹息。
【OSHITARI SAN，这样子就危险了呢……】
不断的暗杀，几次都是被YOSHI早年历练出来的身手给躲了过去，直到那一日，火光冲天，被送到医院的两个人呼吸微弱。
ATOBE金棕色的碎发四散开来，人压在YOSHI身上，白色的西装衬衫都早已被鲜血所濡湿。前去现场的WAKASHI说，ATOBE在晕过去之前的最后一句话是。
【一定要救回他，不惜一切代价！】


宍户凤番外——
毕业之后就直接进了警部，虽然早就知道入了这一行可以跟过去的朋友在公事上遇到的几率是低了又低，除了晚一年进来的HIYOSHI，我们想到第二个再见到的人居然是当年冰帝的帝王和天才。
ATOBE和OSHITARI。
接到报警电话，距离东京不远处的高速公路上发生汽车爆炸，火速赶往现场才发现人早已随着爆炸冲了出来，只是受了很严重的伤，车子自然是完全毁了。
【一定要救回他，不惜一切代价！】
那个从国中时期就号令冰帝的男人，到了如今的身份却依然未改口气，让我有一瞬的错觉以为自己还在过着和CHOTAROU在冰帝作为双打的日子。只是这样的口气……让我们莫名的安心……
好歹这个家伙，还说得出话来，而不是晕了过去！
紧急送往医院，碰见了SHIRAISHI还有OSHITARI KENYA，护士小姐连忙开通了病房，白色的布料上满是鲜血，两个人生命特征微弱之极，分别推进了两个手术室。
【CHOTAROU，查的怎么样了？】
当年只会跟在我身后被他们笑作大型家犬的少年已经独当一面成为了炙手可热的律师，手底下的情报系统也是一流。
【谋杀，目标是OSHITARI学长，可惜对方的枪法太烂打中的是车子，不慎引起爆炸……】
听着恋人絮絮叨叨却又条理清晰的话，我有一瞬间的想要骂人。连杀手都瞄不准跑了目标，把ATOBE那个混蛋打死了还那儿来的迹部夫人头衔啊！
虽然……这已经是不幸之中的万幸……
千钧一发的时候，是昔日他们不顾一切所追随着的男人扑到了OSHITARI，尽管后者的脑袋撞在路边昏了过去，但是命却保住了，只有ATOBE，还因为失血过多无法醒来，生命特征也是一弱再弱。
谢过一旁学弟兼后辈递过来的香烟，一向来不喜欢抽烟的我也忍不住点着了它，似乎是连续在病房门口呆了二十几个小时的缘故，只有闻到这些尼古丁的味道我才会心安。随后赶来的GAKUTO，JIROU还有CHOTAROU，都是急急忙忙的，爱笑爱闹的家伙们都说不出话来，ATOBE你知道吗。
喂喂！你这个骄傲自大的帝王，你这个华丽至死的男人！不可以就这么轻易的离开我们啊！
最重要的是，你和OSHITARI那个家伙经历了这么多，不可以走啊……ATOBE。


泷荻之介番外——
比起ATOBE这个高傲的存在，我佩服他敬畏他，但我们都只能有仰视的角度去看他，我还是更喜欢和小他十岁的弟弟来往。
ATOBE YORU，迹部夜。YORU这个名字听上去像个女孩子，大约也是因为这个孩子看上去比他的哥哥要温和的多。
但事实上，ATOBE家族的人哪一个不是骄傲到了骨子里的。从ATOBE KEIGO到ATOBE YORU，无一例外。
【YORU，不想继承家族的事业吗？】那一天不过是个再平凡不过的下午，我在ATOBE家的花园里，轻而易举的找到年仅十四岁的少年。被我找到了的少年眉眼间带着清浅的笑意，拍拍衣服站了起来，指指那些开的正娇艳的白色玫瑰花。
【那些花没人知道它们是否想开放，可是它们没有拒绝的权利。】语气淡漠的，仿佛看穿了多少时光里的歌声，那些悲欢离合。
我微微一愣，作为花道世家的继承人，连我都未曾考虑过这种问题。
【YORU CHAN~在花园吗？】男子低沉的声音里带着宠溺，我却早已辨认出是谁的声音，然而先我一步的是站在原地的少年。
【YOSHI！~】
【啊恩？你这个不华丽的家伙不要老缠着本大爷的YOSHI！】
…………
三个人的笑闹，我无声无息的从另一边离开，只是因为不想打扰他们。可是那个少年的话，我却死死的记在了心底。
三个月之后，ATOBE KEIGO死于车祸，OSHITARI昏迷不醒。彼时在迹部本宅的少年，面色阴晴不定，最后狠狠的吐出几个字。
【以命抵命。】
窗外鸽子灰的天空忽然雷声大作，下起了足足一整日都没有停下的暴雨。
新闻发布会，继承人变更，葬礼。
那个温和的少年仿佛在一夜之间变得和ATOBE KEIGO一样的狠厉，雷厉风行的手段让不少人以为那个华丽的男子，仍旧站在迹部财阀所隶属的那幢大楼的顶端，隔着防弹玻璃隐约的透出模糊的倒影。
恍若再生！
承担了下来本不属于自己的一切，我亲眼目睹了那个少年本质里比他哥哥更加狠的地方。暗地里收走所有股份，提前进入迹部财阀成为暗地里的老板。不在乎与黑道的来往，凌厉的作风使人在咋舌之余忍不住道出一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只有在去医院的时候，他才会变得安静起来。
那个当年在冰帝号称天才的男子，笑着拉着他的手叫他ATOBE，他也只是以笑对应，不管那个人透过他看见的，是他本人，还是他已经去世的兄长。
那时候我才知道，所有的玩笑都不是玩笑，他和他的哥哥是同样的人，甚至——
他爱上了一个，不属于他的人。


凤长太郎番外——
ATOBE学长，去世了已经三个月了。所有的一切也尘埃落定，包括迹部本家那个和他相似的少年，还有那个身处医院却以为自己只是小病的OSHITARI学长。
白血病，永久性失忆。
前者是OSHITARI学长的弟弟KENYA和SHIRAISHI无奈的鉴定结果，后者是那次车祸后，从死神手中夺回来的学长唯一留下的痕迹，失忆。
多么可笑的结果，明明已经活了下来，却忘记了一切。不、准确的说是记忆回到了十四五岁的时候，他一直认为自己只是小病，陪在自己身边的那个少年还是自己最爱的人——ATOBE KEIGO。
ATOBE YORU，那个和迹部学长流着相同血液的少年，眉目里清晰的镌刻着对于OSHITARI学长深刻的爱意。兄弟俩竟然爱上了同一个人，哥哥为保护爱人死于车祸，弟弟甘愿做哥哥的替身陪所爱之人到死。
【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那日，我在走廊之上，从后面叫住了那个少年，他顿住脚步，神情却倨傲的和他的哥哥一样。
【我爱他，不论在他眼里我是ATOBE YORU还是ATOBE KEIGO。只要陪在他身边的人是我，就可以了。】
这一句话尽，我却没了再开口的理由。
的确，比起OSHITARI学长看到的到底是谁这个问题，他刻不容缓的病情是更为重要的。没有救治的办法，唯一能做的是尽可能的陪伴。他拒绝做化疗，理由是不希望走的时候给大家留下那么难看的模样。
六月末，暮春已尽，窗外的蝉鸣隔出穿越时空的声音。
那时候我们都还年少，冰帝的网球场上飞鸽白影，柳叶微扬。


番外——葬礼
葬礼，清一色的白玫瑰，一如半年多前死去的那个男人的葬礼。来参加的人不多，都是这个人生前的朋友。但因为来参加葬礼的人，稀稀疏疏的有几个媒体穿插在其中。
“YOSHI，一路走好。”红色碎发的男人忍不住红了眼眶，将一束淡雅至极的白色玫瑰放到了墓碑之上，碑上有着那个男人嘴角轻笑的照片。
白玫瑰，这场葬礼唯一允许被带来的花。
“OSHITARI学长，希望你在天堂可以找到幸福。”银白色短发的男子一身黑色的正装，将花缓缓放下，虔诚的祈祷着。
“OSHITARI，要幸福啊……”
…………
从FUJI到TEZUKA，从SHISHIDO到GAKUTO，再到SHIRAISHI、KENYA、YAGYU……所有人无一例外的，都希望这个男人可以幸福。
“ATOBE KUN，该你了。”
金棕色碎发的少年，眼底的一抹淡青色痕迹显而易见，单手捧着一束十一支的纯白色玫瑰花，单膝跪地。
“我，ATOBE YORU，今生今世只爱你OSHITARI YOSHI一个人。”
【我，ATOBE KEIGO，今生今世只爱你OSHITARI YOSHI一个人。】
“所以——你一定要幸福！”
【所以——嫁给本大爷吧！】
和当年那个男人求婚的话语，只差了最后一句，但所有人都知道这一句是差在了时间，差在了地点。
漫天的娇艳红色的玫瑰花瓣散落开来，落在每个人的眼底。
满地纯白的花瓣之上多了猩红色的点缀，越来越多，似乎像是撒开来的颜料一样，沾染了双眼可触及的任何地方。
低下了头，四周一片沉默。
没有人看见那个少年眼角处滑落的晶莹，悄悄的和泪痣一起重合。
“ATOBE KUN，你……”葬礼结束，一个穿着黑色制服的男人拿着照相机追了出来，上气不接下的道，“刚才你说的话……”
“本大爷不希望有任何一家媒体刊登今天发生的事情。”少年冷漠的眉眼仿佛刀刻的痕迹，暗沉的流光色在湛蓝的眸底渲染开痕迹。
“啊、是、是的……”年轻的报社记者慌慌忙忙的应承下来，等到回神的时候才发现那个少年早已坐上黑色的劳斯莱斯远去，愤愤的咬唇不甘于被比自己小的人威慑，正打算打开本子写点什么，却被身后久经人世的前辈挡住了动作。
“井上前辈？”
“那个人，不可以惹。”昔日网球月刊的记者，也已经成了某一家报社的主力，微微摇头，井上目送那辆黑色的车子远去，淡淡道，“他比ATOBE KEIGO，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且论狠，不知道谁比谁狠。
昔日一切如过往云烟，掠过长空的飞鸟，任谁还知道当年在属于自己的舞台上叱咤风云的二人，已经先后入土为安。
后来的时代，不再是我们可以预料的了。
那是属于，ATOBE YORU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