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沾染军魂
和风阵阵,偶尔伴着淅淅沥沥唱着叹咏调的淫雨霏霏。使这个下午沾染丝丝朦胧不安。
“扑哧……”一个孩子被几个三五成群的调皮鬼踹到泥潭里。溅起的泥水像云雾遮在太阳上的阴翳,在孩子白皙的脸上留下格格不入的痕迹。鸟儿扑棱而飞,作了树倒猢狲散的悲哀。
“高哥哥。你看,他还握着大卡车不放手,怎么办?”其中一个孩子居高临下的面对着被踹入泥潭孩子的眼神,幽幽的神色刺的他一个冷战,哆哆嗦嗦问道。
“废废话……趁穆穆阿姨还没发现,大家快上吧!”领头的那个孩子明显比同龄人高出半头,把额头上的鸭舌帽帽檐推到了一边,秃噜秃噜袖子打算作一副鱼死网破的神态。
“臭小子,你给不给?小心我叫我爸爸来揍你!”其中一个胖胖的孩子官二代的架势在小时候已经体现的淋漓尽致,预示着长大肯定是一腐败货。趁着自己手劲大一把夺过来。
“哇啊!”那个一直坐在泥潭的孩子忽然龙腾虎跃,想出海的蛟龙一样大叫的撕扯过去,揪住小胖子的衣领狠狠的用拳头揍过去。小胖子没想到瘦的弱不禁风的小子居然有这么大的手劲,冷不丁的被砸倒在地捂着脸发出了嘤嘤的哭声。其余的小朋友没想到他像打了兴奋剂一样,都张牙舞爪的扑过去,几个人扭打在一团。刚刚还略显下风的小子,用衣袖擦擦脸上的泥痕。
他的信仰是父亲口中的鹰隼,像鹰隼一样,给敌人存在感很强的震慑;像鹰隼一样,就算孤军奋战也要给敌人致命一击。
“你们给大爷我让开……”领头的高城活动了一下手脚腕,那群孩子立即像被劈成了两半散作了两团。
那个孤军奋战的小子冲地上啐了一口。继续露出刚刚鹰隼般的眼神。你很难从这双眼睛看出什么,因为它会站在你的灵魂之上然后紧紧箍住你的思想。只是幽幽的深邃。
“哈……”高城大吼一声上前扳住那孩子的手狠狠往后一甩。那孩子不慌不忙趁底下空闲一脚踢向高城的下三路。奈何速度太快,高城无法防御,冷不丁的被一踢痛的肯定受不了。忍不住单膝下跪耻辱的挡起来,脸上有了浅浅的泪痕:“你耍赖……踢我那里……臭不要脸。”
“兵不厌诈,高城,你太慢了。”那孩子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露出了一抹笑。雨过天晴第一缕阳光照射在少年的脸上,一层迷人而又惑人的光环包围在他左右。
没错。那个调皮的小鬼,就是我。
十二年后的一个下午。
我百无聊赖的拨开桌子上凌乱的东西。从抽屉里取出一个相框,吹了吹上面的灰尘。上面的我明眸皓齿,青春年少。倒扣着鸭舌帽和儿时的朋友一起合照的照片。因为多年没有擦拭,上面有泛黄漫漶的痕迹。记忆就是这么奇妙呵,不知何时何地何年何月,就会浮现出儿时某个画面,而且源源不断想缺漏的水渠让你应接不暇。
“嗖……”一个册子砸重我的头,虽然是轻轻的分量却有着快速的节奏硬是砸的生疼。
“这志愿书是你填写的?”一声暴戾的怒吼迎面而来。我没有作声,继续默默擦拭着相框。
“军旅生活。这也是你想的?别他娘的给老子丢人了。你应该傻乐呵的给老子把大学读完,再找份偏远点的工作,趁早给老子滚的远远的!”刻薄的话语一口唾沫一个钉,把我的心缴成破碎的鸦片。
“我想当兵。”自己的话虽然分量不轻从来在父亲面前不需要衡量,可每次我总是要义正言辞说出我想表达的想法。
“我不允许!”
“为什么!”我这一声好像不是询问,而是同样声嘶力竭的质问。父子的几声爆吼让厨房中的母亲打了个冷战。
“为什么,就因为你不像我的儿子。我们老苏家都是将门虎子,你瞧你生的和个娘们似的,从小就瘦不拉几看到驴拉车都能跑到我后面,拉屎都拉在裤裆里了。三岁看大七岁看老,我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父亲指着我的额头,好像在说一件自己已经报废的垃圾一样。父亲的话当真不错,我父辈从太爷爷在辛亥革命中和孙中山打响了反封建反帝制的第一枪,再到我爷爷在百团大战中在太行山上徒手干掉了八个小鬼子。最后到我父亲更是战功赫赫挂上了军长的头衔。他们的外表都是纯正的陕北汉子,秉承着赳赳老秦的大国霸王之风像是君临天下一般如狂风卷残叶地给着敌人致命的一击。他们是鹰隼,他们是虎狼。而我,却生的像我的母亲。我母亲是宁静的江南女子,秀气动人纤瘦孱弱,像江南河畔那迎风而立的荷花一般。可我自小就有着父亲的野性,像一只嗷嗷乱叫的野狼一样撕咬着轻敌的对手。不容转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