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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我叫徐百九，是民国四川人。据和我一起学习西方新学的同床说，在西方文学理论史上，有一种镜子说。
我当时一笑了之，我从小太聪明了，学习和武功都是周围人中最优秀的，又是医科系的优等生，对研究文学理论的男伴总是情不自禁的有所轻视。
文学……文学有什么好研究来研究去的呢？它能匡扶民国吗？它能解决国人的生存问题吗？我从小怀有救国救民的一腔热诚，偏向于实际学科，所以投身于医学和法学。
我希望以医学救危救难，以法制消贫消弱。
事实证明我太天真。
02
后来的事对我影响很大，改变了我人生的轨迹。稍微了解我的人都说，那件事后我整个人都转性了。
我很聪明，小时候被人叫神童，长大了又被叫天才。可是上苍往往是公平的，我在其他方面笨得可以，比如我始终学不会国语，只能操持着一口四川话。又比如，我会被一个少年狠狠欺骗。
那时候我当差已有几年，目睹过荆州张屠夫灭门案等各种惨剧，却还是单纯又固执的对人情公理孜孜以求。我为官勤政清廉，对待百姓推心置腹。那年我遇见了一个偷自己养父母钱的男孩。
我放过了他，因为我觉得人情是凌驾于法理之上的。可是他却在饭菜中下毒，毒死了自己的养父母，而我也慎重剧毒，至今会咳血，需要随身佩戴医针治疗。
之前说过，我很偏执。可能人太聪明于科学反而不利于适应复杂的人心世道。总而言之，那件事对我打击很大。我觉得愤怒、悔痛、不甘。淮阴侯韩信死之前呐喊“吾悔不听蒯通言！”的心情也不过如此了。
然后那一天，我失神落魄的回家，在镜子里第一次见到了“他”。
03
我在夜晚的灯光下，照镜子。镜子里的我脸色苍白，神态憔悴。那个少年给了我致命一击，我觉得有种困兽一般的东西在我心肺里横冲直撞，却恍然不知所措。
然后妻子在外面唤我，我应了一声，很勉强地去取东西。然后再把自己反锁在卧室。
在我关上门的瞬间，镜子里的我自己在门背后对我冷笑。
我失魂落魄地往床边走去，猛然站住了——门后没有镜子，我怎么能看见我自己呢？
我豁然转身，和“他”面对面。
他就是我，一样的穿衣五官，但分明不是我。我的心是热诚的，我的眼睛是真挚的，我的表情是良善的。而他有一种很冷静也很冷漠的气质，优雅的打量着这个世道，对人心是嗤之以鼻的不相信。
我们对视良久。我是学医学的，却无法解释这是个什么情况。我的心智很健康，我有逻辑能力，我没有疯。
然后，我终于整个人像彻底散了一样，瘫倒在床上。
睡过去前还满心都是那个少年带给我的悲愤。
而他还在原地，冷冷看着我。
我叫徐百九，是民国四川人。据和我一起学习西方新学的同床说，在西方文学理论史上，有一种镜子说。
我当时一笑了之，我从小太聪明了，学习和武功都是周围人中最优秀的，又是医科系的优等生，对研究文学理论的男伴总是情不自禁的有所轻视。
文学……文学有什么好研究来研究去的呢？它能匡扶民国吗？它能解决国人的生存问题吗？我从小怀有救国救民的一腔热诚，偏向于实际学科，所以投身于医学和法学。
我希望以医学救危救难，以法制消贫消弱。
事实证明我太天真。
02
后来的事对我影响很大，改变了我人生的轨迹。稍微了解我的人都说，那件事后我整个人都转性了。
我很聪明，小时候被人叫神童，长大了又被叫天才。可是上苍往往是公平的，我在其他方面笨得可以，比如我始终学不会国语，只能操持着一口四川话。又比如，我会被一个少年狠狠欺骗。
那时候我当差已有几年，目睹过荆州张屠夫灭门案等各种惨剧，却还是单纯又固执的对人情公理孜孜以求。我为官勤政清廉，对待百姓推心置腹。那年我遇见了一个偷自己养父母钱的男孩。
我放过了他，因为我觉得人情是凌驾于法理之上的。可是他却在饭菜中下毒，毒死了自己的养父母，而我也慎重剧毒，至今会咳血，需要随身佩戴医针治疗。
之前说过，我很偏执。可能人太聪明于科学反而不利于适应复杂的人心世道。总而言之，那件事对我打击很大。我觉得愤怒、悔痛、不甘。淮阴侯韩信死之前呐喊“吾悔不听蒯通言！”的心情也不过如此了。
然后那一天，我失神落魄的回家，在镜子里第一次见到了“他”。
03
我在夜晚的灯光下，照镜子。镜子里的我脸色苍白，神态憔悴。那个少年给了我致命一击，我觉得有种困兽一般的东西在我心肺里横冲直撞，却恍然不知所措。
然后妻子在外面唤我，我应了一声，很勉强地去取东西。然后再把自己反锁在卧室。
在我关上门的瞬间，镜子里的我自己在门背后对我冷笑。
我失魂落魄地往床边走去，猛然站住了——门后没有镜子，我怎么能看见我自己呢？
我豁然转身，和“他”面对面。
他就是我，一样的穿衣五官，但分明不是我。我的心是热诚的，我的眼睛是真挚的，我的表情是良善的。而他有一种很冷静也很冷漠的气质，优雅的打量着这个世道，对人心是嗤之以鼻的不相信。
我们对视良久。我是学医学的，却无法解释这是个什么情况。我的心智很健康，我有逻辑能力，我没有疯。
然后，我终于整个人像彻底散了一样，瘫倒在床上。
睡过去前还满心都是那个少年带给我的悲愤。
而他还在原地，冷冷看着我。
07
内贼难防，因为对于自己人，总是能看快查出所有的猫腻。
妻子扶着岳父，岳父跪在地上哭着苦苦哀求我放他一马。
这个老人，已经没有了早先痛骂我“家贼”的气势，他佝偻在地上，很有些可怜。
而他在远处看着这一切。全家上下都在看着我。人太多，我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我说：“父亲，你只是卖假药，顶多被公家罚款。民国扶持你们这样的生意人，不会有什么损失的。我们还可以继续生活下去，只是少了不义之财。”
岳父终于绝望。他长叹一声，对妻子说：“你，再也别让他出现在我面前。”
于是我只好搬出家，当晚便惊讶的听见岳父自杀的消息，我很震惊，跑回家，看见妻子那样的眼神。
我们很快离婚了。我脑海中还记得洞房花烛夜时盖头下妻子娇艳的羞容，而如今，我再也不想求她。在之后的人生中，她终于也不再在乎我。爱恨皆消。
08
我又过了很多年。我很能坚持，也很执着。我全身心的追求法制，对于任何违法乱纪的行为我都全力捉拿，我觉得这样活着很充实很有意义。
我从没有动摇。他一直陪着我。
我在深山老林里办案，我住在低廉的下等旅馆，我病痛发作，我对嫌疑人的威胁哭诉无动于衷的时候，他都在。
还是老样子，会在最关键的时候凉凉的提醒我破案的线索在哪里，法理是多么正确，而人心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镜花水月，信不得的。
09
后来我来到了刘家村，遇见了阎东生案件的嫌疑人刘金喜。
他看上去是个好人。可是他说：“人可以通过穴道伪装成好人。没有什么好人坏人，只有法。身体自然的法则决定了所谓好人坏人，我们要做的就是依法办事。”
我很同意他的说法。我一直无法忘记那个少年。我当初的一念之仁酿成大错，可见法理才是可信的，而人是虚伪狡猾的。
我一直试探他，他对我百般容忍，就是不露破绽。而我却并不放过他。
我做了很多很过分的事，受到了刘家村全村人的鄙夷。只有刘金喜一家对我很好，他们说我其实是个好人。
我终于查到他是失踪已久的地煞唐龙，我要去喊人捉他。已经过上平静日子的刘金喜相信了我的谎言，亲自把我送回了大路。我害怕他杀人灭口，毕竟我的目的就是破坏他拥有的所有一切，他的家庭，他的生活，甚至他的命。
后来我被官僚黑暗的同僚敲诈抛弃，他还是接纳了我。我的心沉寂多年又开始猛烈动摇——人情和法理，究竟孰轻孰重呢？我握着的打通官府的银子，那是，那是我前妻给我的。
他怪我：“你不是说放过我吗？”
我无言以对。
我问他：“你为什么不杀了我？”
他不回答。
“因为我说我不会回来了？”
他“嗯”了一声。
就在这一刻，我决定帮他。虽然于法他曾经是位大恶不赦的杀手，可是现在，我觉得，他应该摆脱过去，过上幸福的生活。
他和他夫人感情很好的。和我和前妻当年一样。
事情很难办，虽然我一身手段又沉着冷静。好在最后天龙还是死于我手，虽然和我的原意不一样。
我看着天龙暴毙。我自己也到了极限。
我是学医的，我知道濒死体验。最后的时刻，他打着伞看着雨中大口吐血的狼狈的我，默默流泪。
我已经开不了口，但是我要对他说，人毕竟是有情的。
你有没有看见……看见刘金喜一家为了保护儿子那么拼命的去和天龙斗？
法……法是为了人活得更好。
法……法容情的。
他默默流泪。而我安然合眼长眠。
=========================================完======================================
内贼难防，因为对于自己人，总是能看快查出所有的猫腻。
妻子扶着岳父，岳父跪在地上哭着苦苦哀求我放他一马。
这个老人，已经没有了早先痛骂我“家贼”的气势，他佝偻在地上，很有些可怜。
而他在远处看着这一切。全家上下都在看着我。人太多，我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我说：“父亲，你只是卖假药，顶多被公家罚款。民国扶持你们这样的生意人，不会有什么损失的。我们还可以继续生活下去，只是少了不义之财。”
岳父终于绝望。他长叹一声，对妻子说：“你，再也别让他出现在我面前。”
于是我只好搬出家，当晚便惊讶的听见岳父自杀的消息，我很震惊，跑回家，看见妻子那样的眼神。
我们很快离婚了。我脑海中还记得洞房花烛夜时盖头下妻子娇艳的羞容，而如今，我再也不想求她。在之后的人生中，她终于也不再在乎我。爱恨皆消。
08
我又过了很多年。我很能坚持，也很执着。我全身心的追求法制，对于任何违法乱纪的行为我都全力捉拿，我觉得这样活着很充实很有意义。
我从没有动摇。他一直陪着我。
我在深山老林里办案，我住在低廉的下等旅馆，我病痛发作，我对嫌疑人的威胁哭诉无动于衷的时候，他都在。
还是老样子，会在最关键的时候凉凉的提醒我破案的线索在哪里，法理是多么正确，而人心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镜花水月，信不得的。
09
后来我来到了刘家村，遇见了阎东生案件的嫌疑人刘金喜。
他看上去是个好人。可是他说：“人可以通过穴道伪装成好人。没有什么好人坏人，只有法。身体自然的法则决定了所谓好人坏人，我们要做的就是依法办事。”
我很同意他的说法。我一直无法忘记那个少年。我当初的一念之仁酿成大错，可见法理才是可信的，而人是虚伪狡猾的。
我一直试探他，他对我百般容忍，就是不露破绽。而我却并不放过他。
我做了很多很过分的事，受到了刘家村全村人的鄙夷。只有刘金喜一家对我很好，他们说我其实是个好人。
我终于查到他是失踪已久的地煞唐龙，我要去喊人捉他。已经过上平静日子的刘金喜相信了我的谎言，亲自把我送回了大路。我害怕他杀人灭口，毕竟我的目的就是破坏他拥有的所有一切，他的家庭，他的生活，甚至他的命。
后来我被官僚黑暗的同僚敲诈抛弃，他还是接纳了我。我的心沉寂多年又开始猛烈动摇——人情和法理，究竟孰轻孰重呢？我握着的打通官府的银子，那是，那是我前妻给我的。
他怪我：“你不是说放过我吗？”
我无言以对。
我问他：“你为什么不杀了我？”
他不回答。
“因为我说我不会回来了？”
他“嗯”了一声。
就在这一刻，我决定帮他。虽然于法他曾经是位大恶不赦的杀手，可是现在，我觉得，他应该摆脱过去，过上幸福的生活。
他和他夫人感情很好的。和我和前妻当年一样。
事情很难办，虽然我一身手段又沉着冷静。好在最后天龙还是死于我手，虽然和我的原意不一样。
我看着天龙暴毙。我自己也到了极限。
我是学医的，我知道濒死体验。最后的时刻，他打着伞看着雨中大口吐血的狼狈的我，默默流泪。
我已经开不了口，但是我要对他说，人毕竟是有情的。
你有没有看见……看见刘金喜一家为了保护儿子那么拼命的去和天龙斗？
法……法是为了人活得更好。
法……法容情的。
他默默流泪。而我安然合眼长眠。
=========================================完======================================
我把他的话听进去了。然后去给自己倒水，喝下去，关灯，回房，睡觉。
05
之后他开始经常对我说话。
当我同情心泛滥的时候，他提醒我不要感情用事。当我遇见困境无法突破的时候，他会以犀利和毒辣的观察力给我发现答案的提示。他始终告诉我，我必须摒弃之前那一套天真错误的思想，以法立身，则万物有所依，各归正位。
他很得力，在他的点拨下。许多困难都迎刃而解。
我们之间的相处愈发自然。他是什么东西并不重要，他对于我的生活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我也并不觉得太突兀。我们像是一对灵友，真的。
我会对他说话。
人们说徐百九啊，办事越来越神，为人却越来越变了。
06
有一日清晨，我打开窗户，对着外面说：“好大的雨啊。”
他在我身边说：“对啊，黄历上说诸事不宜。”
我笑笑：“好在今天也不要出门。”
我们的交谈被打断了，是妻子在疑惑问我：“百九，你在和谁说话呢？”
我转身看她，微笑柔声说：“没什么。我……就当我自言自语吧。”
他在一旁还是冷淡到不行的立着。
妻子过来帮我把眼睛架在我鼻梁上。我瞪了他一眼，他识趣的消失，那张臭脸上难得还有些笑意和温暖。然后我揽过妻子柔软纤细的腰肢，给了她一个缠绵的亲吻。
我们夫妻很恩爱。她是大家闺秀，而我只是一个空有一肚子墨水的小衙差。
妻子放松的倚在我身上，抬头抚摸我的下巴，喃喃说：“父亲说了，要把成都那边的生意交给我们。我想过了，百九，你是最好的父母官。你不喜欢接手生意，那么我来做。”
我心生感动：“夫人辛苦了。”
她笑得很幸福，这是我心中她始终最美丽的模样：“不辛苦，为了你，我愿意。”
陡然之间，他的声音传了过来，他不知何时又回来了，他总是这样来去无踪：“你有没有想过，一个小城中开药店的，凭什么有这么大产业？”
我僵硬了，说：“你管生意人干什么。生意自然有经营的道理。就像治学也有治学的道理一样。”
“百九？”
“哦？”他不依不饶，“治学可是天道酬勤，不然就是作弊。四川做药材生意的有那么多家，凭什么你家的成本最低廉，盈利最大？”
“我没想过。”
妻子更加不安了：“百九？”
“那就现在想。好好想。”
窗外雨很大，诸事不宜，而我要开始调查自己的家。
07
内贼难防，因为对于自己人，总是能看快查出所有的猫腻。
妻子扶着岳父，岳父跪在地上哭着苦苦哀求我放他一马。
这个老人，已经没有了早先痛骂我“家贼”的气势，他佝偻在地上，很有些可怜。
而他在远处看着这一切。全家上下都在看着我。人太多，我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我说：“父亲，你只是卖假药，顶多被公家罚款。民国扶持你们这样的生意人，不会有什么损失的。我们还可以继续生活下去，只是少了不义之财。”
岳父终于绝望。他长叹一声，对妻子说：“你，再也别让他出现在我面前。”
于是我只好搬出家，当晚便惊讶的听见岳父自杀的消息，我很震惊，跑回家，看见妻子那样的眼神。
我们很快离婚了。我脑海中还记得洞房花烛夜时盖头下妻子娇艳的羞容，而如今，我再也不想求她。在之后的人生中，她终于也不再在乎我。爱恨皆消。
08
我又过了很多年。我很能坚持，也很执着。我全身心的追求法制，对于任何违法乱纪的行为我都全力捉拿，我觉得这样活着很充实很有意义。
我从没有动摇。他一直陪着我。
我在深山老林里办案，我住在低廉的下等旅馆，我病痛发作，我对嫌疑人的威胁哭诉无动于衷的时候，他都在。
还是老样子，会在最关键的时候凉凉的提醒我破案的线索在哪里，法理是多么正确，而人心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镜花水月，信不得的。
09
后来我来到了刘家村，遇见了阎东生案件的嫌疑人刘金喜。
他看上去是个好人。可是他说：“人可以通过穴道伪装成好人。没有什么好人坏人，只有法。身体自然的法则决定了所谓好人坏人，我们要做的就是依法办事。”
我很同意他的说法。我一直无法忘记那个少年。我当初的一念之仁酿成大错，可见法理才是可信的，而人是虚伪狡猾的。
我一直试探他，他对我百般容忍，就是不露破绽。而我却并不放过他。
我做了很多很过分的事，受到了刘家村全村人的鄙夷。只有刘金喜一家对我很好，他们说我其实是个好人。
我终于查到他是失踪已久的地煞唐龙，我要去喊人捉他。已经过上平静日子的刘金喜相信了我的谎言，亲自把我送回了大路。我害怕他杀人灭口，毕竟我的目的就是破坏他拥有的所有一切，他的家庭，他的生活，甚至他的命。
后来我被官僚黑暗的同僚敲诈抛弃，他还是接纳了我。我的心沉寂多年又开始猛烈动摇——人情和法理，究竟孰轻孰重呢？我握着的打通官府的银子，那是，那是我前妻给我的。
他怪我：“你不是说放过我吗？”
我无言以对。
我问他：“你为什么不杀了我？”
他不回答。
“因为我说我不会回来了？”
他“嗯”了一声。
就在这一刻，我决定帮他。虽然于法他曾经是位大恶不赦的杀手，可是现在，我觉得，他应该摆脱过去，过上幸福的生活。
他和他夫人感情很好的。和我和前妻当年一样。
事情很难办，虽然我一身手段又沉着冷静。好在最后天龙还是死于我手，虽然和我的原意不一样。
我看着天龙暴毙。我自己也到了极限。
我是学医的，我知道濒死体验。最后的时刻，他打着伞看着雨中大口吐血的狼狈的我，默默流泪。
我已经开不了口，但是我要对他说，人毕竟是有情的。
你有没有看见……看见刘金喜一家为了保护儿子那么拼命的去和天龙斗？
法……法是为了人活得更好。
法……法容情的。
他默默流泪。而我安然合眼长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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