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会更愿意把资金用在军事上。不过,这也是现状决定的。”蓝发青年解释。
“这些鱼啊,连最基本的生存权都没法保证了。你说,他们该怎么办呢?是等着灭绝好,还是应该奋起反抗?”
“鱼?反……抗?”蓝发青年睁大了漂亮的蓝色眼眸惊异地望着面容越来越模糊的墨镜男子。
“是啊。”墨镜男转头朝对方露齿一笑,“他们在水里吃都没得吃了,河水也已经脏得连住都不能住了。就算勉强找到一口吃的,在那种肮脏的环境里,恐怕也会得一些难以治愈的恶疾吧。所以,为了自身的生存,难道还要他们乖乖地呆在河里饱受煎熬吗?难道他们不应该走上岸来,找一条活路吗?”
“鱼走上岸?”蓝发青年擦了擦额头的汗滴,“难不成都成鱼精了?”
“开个玩笑罢了,”墨镜男促狭地笑着,“你认真的样子真可爱。”
“……,什么嘛!”蓝发青年嘟了嘟嘴。
“不过,也不是没可能啊,适者生存嘛。你知道,那些鱼吃着沾满机油的食物,喝着发臭的河水还能活下来的话,天长日久,自身也会为了适应环境而发生变异。说不定什么时候,他们的鳃就变成了能够在陆地上自由呼吸的肺,他们的鱼鳍变成了双手,鱼尾变成了人腿,然后他们会爬上岸,与人类争夺生存之地呢。”墨镜男压抑沙哑的声音越来越逼近蓝发男子。
“啊,你想想,有一天,你突然发觉自己平日里吃的就是身边那些和你们一样用下肢直立行走的朝夕相处的生物的血肉身体,那会是怎样的感受呢?”
最后的落日余烬也消逝在了沉沉暮霭中,黑暗笼罩大地,蓝发青年感到透不过气来,他松了松领口,深吸了口气。“那,真是太可怕了。长着腿的变异的鱼……”他忍不住捂住了嘴,想象着长腿的鱼那可怕的怪异模样。
“大自然对生命应该是公平的,虽然暂时看起来人类占据了主动,但正所谓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总有一天,贪婪的人类会为自己的愚昧付出代价的。即使不是长了腿爬上岸的鱼的报复,也说不定是别的什么变异物种狠狠地教训一下目空一切,自大的人类。”
“……,其实,”蓝发青年思索着,“还是有有识之士在关注着这些,我还是,对未来的改善抱以希望的。”
“可惜,你说的那些永远都是少数派,等到真正全民关注可以付诸实施改变的时候,恐怕那些鱼要么等不到,要么等不急。”
“……”蓝发青年突然有种无力感,他觉得自己的辩解有些苍白。
“啊!有了。”墨镜男欣喜的叫声打断了蓝发青年的思虑。蓝发青年回过头去时,鱼线已被迅速收起。
……
“……,”蓝发青年瞪大眼睛擦了擦额角,“这……,就是今天的收获?”他指着被钩起的一双湿漉漉的破鞋。
“唉,现在的人公德心真是越来越差了,怎么能随便往河里扔垃圾呢。”墨镜男不满地嘟囔着,他对好不容易钓上来的猎物沮丧极了。
“啊哈哈哈哈……。”蓝发青年忍不住大笑起来,然后墨镜男也释然而笑。墨色中,并肩而立的两个身影清晰而模糊。
“唔,好了。”蓝发男子首先忍住了笑,“也不是全然没有收获嘛。”
“对哦。”墨镜男认同道。“嗯,该回去了。”
“那么,再见。”
“再见。”
……
“大人,这次没有收获。”一个说话文艺腔的男声在风衣墨镜男身边响起。
“怎么会?今日收获颇丰呢。”沙哑声音的男子微笑着摘下墨镜,露出了猩红的眸子。
……
黑色轿车悄无声息地停在了蓝发男子的身边,前座的车窗摇下。
“今天晚了。”严肃的黑发军官探出头来。
“嗯。”蓝发青年打开车门,钻进了后座。“遇上了有趣的事,耽误了一会儿。”
“什么?”
“遇上了一条努力想爬上岸来生存的鱼,觉得有趣就聊了聊。”
“呃?”
“啊不,没什么。晚饭吃什么?”蓝发青年笑容满面地叉开了。
“杯子叔说会亲手做一道灌汤黄鱼等我们回去吃。”
“唔……,”蓝发青年突然一阵反胃,皱了皱眉头,“Prowl,今晚我们在外面吃吧。吃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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