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藤老树昏鸦
小桥流水人家
古道西风瘦马
夕阳西下
你问
那断肠的人
是不是在天涯？
——题记

索隆略微垂了垂眼睛，在月光的照射下，他看到古依娜的眼眶通红。“你认为我不够正经？”
“我说过了！晚上十点前你应该回家！”古依娜不由自主的提高音量，“你知道！我很……”
“那你告诉我，今天的日期。”索隆眯了眯狭长的眼眶，他冷静的看着古依娜的表情。
古依娜瞟了眼墙上挂着的日历，然后她顿住了。
“我告诉你好了。”索隆笑起来，“现在是十一月十二日，几个小时前，是我的生日。”
古依娜垂下头，略长的蓝色头发遮盖住她的眼睛。她身上的衣服从回家后还没换，很整洁的制服。“抱歉索隆，最近……我很忙。”
索隆蓦然的退后了一步，他耸耸肩，“其实我并不在乎。很晚了，早点休息了。”
转身的时候，胃里一阵翻上翻下，索隆忍住晕忽忽的大脑迈上楼梯。
等听到楼上房间的关门声后，古依娜才动作很慢的坐进沙发里。她很轻，沙发几乎没有下陷多少。
古依娜闭上眼睛，放松下来后，浑身上下毫不保留的透出深深的疲惫。过了很久，她舒了口气，睁开眼睛。大脑里好像刮着冷风一般的抽痛。
干净的茶几上摆放着一个相册，照片里是一个绿发的男孩，被自己揪着脸难过的眼眶盈满泪珠却死活不开口求饶。还死撑着左手摆出‘耶’的手势。
古依娜无力的笑笑。她叹了口气。
那时的天，还真的挺蓝。
第二天早上，索隆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头疼的很。
他慢慢悠悠下楼洗脸刷牙，路过餐厅的时候才发现古依娜一个人在安静的切着面包。
“面包给你切好了，牛奶在厨房热着，小菜让周嫂等下端给你。”古依娜看了眼刚起床的索隆，“把你衬衣的领子整理好，晚上十点前回家。”
索隆伸手摸上衣领，用手指抚平。“你要出门？”
“是。”古依娜转过身，对着镜子整理衣服。
索隆看着她身上很平整的警队制服，说实话，他不喜欢看古依娜穿上制服，更讨厌她的职业。
古依娜从镜子里可以看到索隆的表情，她没有说话，安静的穿上外衣。
“最近天气会变冷。”古依娜走过去，蓝色的头发很随意的散在肩上，她稍微垫脚亲了亲索隆的脸颊，“照顾好自己。”
索隆依旧立在原地，察觉到古依娜走过自己带过的一阵风。
“take care。”索隆背对着古依娜小声说道，“every time。”
古依娜回头笑了笑，“知道你担心我。偶尔说出心理话不是坏事。”
然后就是一声很短促的关门声。索隆下意识的捏紧拳头。
吃过早饭无所事事了一上午之后，索隆终于被时间的考验打败了。
他跑下床，吞下两片头疼片之后，趁着周嫂晾衣服的片刻，从二楼阳台翻下跑出院子。
白天的酒吧非常安静，索隆在吧台坐了一会，实在是没有胃口继续喝酒了。他苦恼的用力按住太阳穴，头好疼。
“先生？来杯伏特加？”服务生取出一个干净的杯子。
“不了。”索隆抬头，“来一杯……一杯橘汁吧。”
“橙汁？”服务生疑惑的皱眉，然后转身为索隆倒了一杯。
“先生。在这里喝橘汁可是要被人笑话的。”
突然的声音害的索隆差点呛死在一口橘汁之下，他弯腰咳嗽起来。
索隆喉结动了动，用眼神无声的秒杀着对方。
娜美一脸不介意的盯着他看，她还是穿着昨晚的那件白衬衣。衣角在肚脐处系了一个结。
“女人。我的事你最好别管。”索隆停止咳嗽，他不喜欢在生人面前失态。所以止不住的口气冷硬一些。
娜美笑了笑，“你想拥抱我吗？”她问。
“不想。”索隆摇头，他的眼睛看着娜美。可是在娜美看来，他的眼睛从未认真注视过任何一样东西。好像所有的东西都丝毫不能勾起他的兴趣。
“我的样子，不值得你拥抱吗？”娜美靠近索隆，棕色的眼眸里是湿漉漉的笑意。
索隆勾着唇角配合的靠前，“这还不够。”
“哈哈。”娜美歪歪头，嘴唇几乎要碰到索隆的脸，“那我说，如果我把自己的身体拱手奉上呢？”
“不够。”索隆笑容邪恶，声音魔魅带着丝丝冷气，“我想要得到一个人的话，就是全部。从身体到灵魂。”
娜美探回身子，快活的笑起来。
索隆推开面前的橘汁，侧着头，收回了刚才所有的表情。
“和我一起舞吧，你很对我的胃口。”娜美做了一个邀请的动作，她的眼睛变得很亮。
后来的后来，索隆会时常记起娜美这个动作。因为他没有想到，他接受并坠落的竟是一段那么漫长的旅程。


搬到三楼....度娘禁止我说话了...让我喝茶休息....
于是下周继续！（喂喂！！！）
回校自习！！撒有拉拉！！
PS，重新看了看自己写的。哈哈，好幼稚。刚开始的索隆和娜美，是一份十足的喜欢。看到最后的人一定了解后来的沧桑。嗯嗯，还有两个可爱的小娃子。伦恩和瑞森。

我来帮弄发好了~我知道你不会介意的

两个人见面后的晚上，代表冬季的第一场雪下了一个晚上。
娜美稍微有些喝醉，出了酒店大门之后。冷风吹在她泛红的脸上很凉爽。有些麻木的冷。
雪下的很细，很小。在路灯投下的一点点亮光下才可以看得清。
娜美仰着脸看雪，然后她慢慢的在灯下一点点旋转起来。雪花落下来，在她的肩上、头发上、眼睛里。
索隆走出酒店看到的就是这幅画面。
娜美很开心的站在雪中，好像全世界只有雪花陪伴她。娜美闭上眼睛回忆，几年前，深夜的医院，妈妈血淋淋躺在病床上，医生护士进进出出。只有自己一个人在凳子上坐着，捂着嘴哭。
那种感觉非常不好。那种接近死亡的感觉，非常非常的，冷。


娜美回头看到了索隆，“你听……多安静。整个世界，就只有我们。”
索隆睁大眼睛，疑惑了。“娜美你喝醉了？”
娜美张开双臂，雪下的大了。白花花的雪片落下来。
“现在，”娜美轻笑着，“你可以拥抱我吗？”
索隆看过去，灯光下的娜美好像弥漫着一层雾气。他看不到她的表情，他也猜不透她的内心。
不过索隆还是走过去。很轻的抱过娜美。
娜美被他拥进怀里，周身陷入柔软强悍的包围，感受那人怀抱的温暖。
索隆不动声色的靠近她，认真的感知她两只手的动作。过了很久，娜美仍然没有动作。
“你在警惕什么？”娜美凑过去，贴着索隆的脖颈，感受那一下接一下跳动着的血管。
索隆笑起来，左手探进娜美的外衣里。隔着一件衬衣摸索上娜美的侧腰，左手稍稍用力，一把小巧的军刀落在娜美脚旁的马路上。发出咣当的声响。
娜美叹息，暧昧的在索隆耳边呼吸。同样移开环住索隆的左手探进对方的大衣里。向下移动。
“该死的！”索隆忍不住低吼，“你在摸哪里？！”
娜美耸肩，侧了侧头，嘴唇吻上索隆。张嘴啃咬索隆的下唇，“刚见面的时候。我说过，小心脖子上架着的刀。其实我对每个接近我的男人都提醒过。”
索隆似乎可以尝到唇角的血腥，他皱皱眉。声音却依旧充满邪气和戏虐，“那是他们过于蠢材。”索隆主动吻上娜美的嘴唇，“从来没有人可以威胁到我。”
娜美感受着索隆的温暖，仰了仰头就有细小的雪花摔进眼里。
索隆，我很高兴。在黑暗中，我一个人孤独的走着走着，就遇到了你。


索隆松开娜美，很满意的舔了舔嘴唇。样子慵懒魔魅到近于seqing。他自然的拉过娜美的手，“喝点热的东西好不好？”
娜美没意见的点头。
凌晨的公园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娜美随意捡了一条凳子坐了上去，“对面有一家便利店有热奶茶卖。”
索隆点头，“你在这等我。”
“喂！”娜美不放心的叫了一声，“一直直走过马路。别试图拐弯，走丢了给我电话好了！”
"shut up！"= =#
娜美呼出一口白气，等索隆的身影走远后。她才缓慢的起身，在原地站了一会后，回身向反方向走。身影很快融进黑暗里。
索隆，我离你不过一个转身的距离。我们终究不是一路人。
于是，等索隆走回来的时候。
空无一人的椅子上已经落了一层薄薄的雪花。


接下去的一个月里索隆都没有看见娜美。
那一个月里索隆一直顶着一张南北极千年冻土地带的脸，怀着一颗西伯利亚十四级狂风吹雪夹冰雹的心。连带着把自己的家搞的鸡飞狗跳,人心慌慌。
事实上，索隆认为自己犯不着为了一个女人这么伤心。开玩笑！
不过话说回来，自己从来没有这么用心的想念一个人。每次当四周安静下来的时候，他就会不断想起娜美的音容相貌。
该死的！虽说没对娜美动真感情，但是几次下来就算是石头也温暖了吧，母猪也会上树了吧！凭什么她说走就走了啊！
古依娜也终于在第三个星期的一个晚上按耐不住了，结束了两个人的冷战。她端了一杯咖啡敲开索隆的房门，准备和他好好的，谈谈。
索隆看到古依娜坐在自己的床上，悠闲的调整好坐姿，就知道一两个小时内她是不会放过自己了。
“我说，”古依娜一脸好笑的看着索隆，“你不会失恋了吧？”
索隆挑眉。
“也对。你就算脾气差点，但是长相说得过去。应该不是挨踹的那个。”古依娜托着下巴，看着索隆烦躁的在白纸上写写画画。
“那你究竟烦心的什么？”
对话就此中断。索隆没有回答，古依娜也没有再问。
她随意的翻开索隆书架上摆的书，一直看到晚上十点。
“你要是真的什么都不说，那我也帮不了你。”最后古依娜“啪”的合起书，一脸无奈。
“nothing。”索隆看了看古依娜，漫不经心的回答。
“OK。”古依娜耸肩，嘴唇碰了碰索隆的左脸，“good night.”
索隆听着她的脚步声向门口走，小声的回答，“you are.”
他的生活和成长并不过分依赖古依娜。所以没有必要全盘拖出。
而古依娜并不刻意要求想要知道他的全部，这让索隆和她的相处虽然小火花不断，但总体还是过得去。
那晚过后，索隆似乎回过神一般。开始按时的下楼吃早饭晚饭，闲暇的时候偷溜去酒吧喝酒。虽然那之后索隆一直没有遇见自己期待遇见的那个人。
不过这没影响索隆太久，因为他比别人更讨厌消沉的自己。
而且古依娜也一直觉得索隆的眼神像是一把明晃晃的刀尖，任谁看了都觉得像是被他踩在脚下。她叹了口气，觉得这小子的这种性格绝对和平常人相处不来。
所以他也绝对不适合消极的脸孔。那看上去就像……古依娜皱皱眉，一只猫在苦读《十万个为什么》。非常让人震惊和不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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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白光闪过。
索隆一脸惊慌的从梦里醒过来，浑身上下酸疼不已。他猛地掀开被子，扭亮台灯。
干干净净的床单和被子。
索隆舔舔嘴角，一口气喝干净床头的一杯水。梦里，自己拿着一把尖刀，一下紧过一下的向身上刺过去。每一次都刺得极深，索隆摸了摸胳膊，感觉像是穿透了肌肉，卡进了骨头的疼。
随后是铺天盖地的红色，索隆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只手拖进了红色的沼泽，一瞬间就无法呼吸。
索隆一脸烦躁的盯着窗外的月亮看。从这种梦里醒来，感觉总有不太好的事情发生。
他从枕头下摸出手机，开机。
等了三分钟后，手机依旧是黑屏。
又在床上坐了一会，索隆才关闭台灯，躺回床上。结果连枕头都还没有躺热，被他扔在一旁的手机就在黑暗中发出幽兰的光。一闪一闪，好像瞳孔。
索隆忍不住想要爆粗口，他重新扭亮台灯。瞥了眼墙上的时钟，凌晨两点。很好，如果你不是有天大的急事，老子明天就把你扔进太平洋！
索隆对着一直震动不停的手机狠狠发誓。然后按了接听键。
接通电话很久，对方都没声音。
索隆把手机移开耳朵，还没等他看清号码对方就挂了电话。
索隆愣了愣，重新拨了回去。
电话响了很久，索隆都快睡着的时候。有人接了电话。
“喂？”
“嗯。索隆。”
“……”索隆辨认了很久对方的声音，不确定的“娜美？”
娜美的声音很哑，应该是哭了很久。而且那边静的吓人，连她不规律的呼吸声索隆都听的一清二楚。
“娜美……你在哭？”索隆使劲的把手机贴近自己的耳朵。
“索隆……”压抑的、痛苦的呜咽传进索隆的耳朵，他不由自主握紧拳头。
娜美断断续续的抽泣了很久之后，终于抑制不住的大哭起来。索隆顿了顿，他似乎可以看到娜美棕色的眼睛，眼泪不能遏制的往外汹涌的场面。
索隆坐在床上，不知道该怎么办。同时觉得内心一阵空荡荡的难过。
“索隆……帮我。”
娜美很小声的说，感觉像是捂住了嘴。声音闷闷的，透着深深的绝望。
索隆吸了口气后，“嗯。”他轻轻的回答，口气已见阴冷。
问清地址后。随意的套了件衣服，利落的从阳台翻下楼。
越过一楼外栏的时候，他没有注意。古依娜侧靠着落地窗，看着他穿过花园，翻出大院。
等索隆的身影消失后，古依娜才关上窗。啊，好冷的天气。她看了眼明亮的月亮，躺回床上。


这实在是很美好的画面。在寂静的马路上。三个站在阳光里的人。
索隆很随意的绕过香吉走到娜美身边，牵过她的左手，不是用力的握着，只是轻轻的拉过来。
香吉低头点了一根烟，蓝色的眼睛满是笑意，“看样子你最近过的很好嘛。古依娜前阵子还抱怨你消沉到挺尸。”
“我什么时候消沉过?”索隆对着一团烟雾回答，很呛的烟草味道。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回来呢？”香吉不急不缓的问，烟嘴拿出来后甚至看不到咬痕。娜美站在一旁猜他一定是一个很整洁的男人。
“我不会回去了。”索隆觉得自己后背全是湿漉漉的汗，太阳烤的他很热，顿了顿，补充道“其实虽然我很想说我永远也不会回去了，不过我还真有事得拜托你。”
香吉挑眉，示意他继续说。
“娜美出了些麻烦，”索隆低声说着，感觉到娜美手掌的温度。他开始不自觉的回想起昨晚娜美低低的叙述，她的过去，她的伤痛，她的一切，她的声音很哑，透出一种绝望和悲哀。
索隆吸了口气，“我要帮她摆平。在这之前，我需要你帮忙调查些东西。”
“美丽小姐的事情我是一定会帮忙。不过从你嘴里说出来还真是让人感觉不爽。你可不是那么容易就求人的吧。”香吉点点头，又换上一副很失望的样子，“好歹要加上一句拜托你吧。”
“你做梦。”索隆毫不客气的转身，拉过娜美，“这是极限！过几天我给你电话。”
“好吧。”香吉耸肩，看着索隆拉着娜美走远。他吐出最后一口烟，看着两个人的背影在烟雾中缭绕。
走过那条街很久之后，娜美仰头看了看索隆的侧脸，突然开口道，“你觉得，我们现在真的是恋人吗？”
索隆没有停下脚步，他轻轻皱了皱眉思考了一下，“当然是。”
娜美没再说话，她的左臂从刚才开始就隐隐作痛，“你很在意我的感受吗？”
“在意。”索隆垂下眼睛，“怎么了？”
娜美微笑，声音低乎的好似一声轻喘，“如果你真的在意我，那你从刚才开始就不该牵我的左手。”
索隆一愣，下意识的放手，稍微留神之后他才发现娜美的左臂的短袖衫已经透出红色。刚才自己拉着她走来走去，伤口裂开了。
索隆沉默良久，才吐出一句，“对不起。”
还是那个冰冷幽深的目光。娜美忽然感觉内心凉。
“如果你当我们是恋人，你就不会道歉。如果你当我们是恋人，回答我的时候就不会思考。”娜美低下头，看着两个人的影子重叠在一起，从树缝里泻下的光斑印在上面，很迷人，“索隆你的目光太高傲，你从来不会低头看看我。你只希望看到未来，而不愿意回忆过去。”


索隆黑着一张脸，“你在耍我还是帮我？”
“帮你啊。我能把自己弟弟往火坑里推吗？”古依娜笑眯眯的把索隆拉近，亲了亲他的脸。
“过去的好几年里，每次晚饭，你都把自己不喜欢吃的卷心菜拼命的往我盘子里夹。”索隆翻了她一颗白眼，一副你骗谁啊的表情。
“这是一码事么？”古依娜敲敲索隆绿油油的脑袋，“我希望你多吃蔬菜，对了，快！笑一个。”
索隆别过脸。
古依娜耐心的伸手再次捧过对方的脑袋，朝向自己。“不是你请教我的吗？你笑起来不会很难看。”
“对着你很难笑出来啊。”索隆诚恳的说实话。
古依娜毫不客气一连三个垫子砸过去。被索隆一一接住。
“好了。不和你闹了，晚饭吃什么，饿了。”古依娜起身伸了个懒腰，拖拉着拖鞋往厨房走。走到一半突然想起来，“对了，你拜托我的第一件事……”
话没问完就被背后传来的声音打断。
“kunyina，for a long time,thank you.”
古依娜回过头，就看到索隆依旧坐在沙发上，整个人都被光线吞没。他的嘴角很简单的弧度。


有些事情你要想的简单一些，否则承载的越多，想要解决就越困难。
这句话是古依娜从一本文选里看来得，她觉得现在她非常适合这句话。
因为她的面前是成山的工作资料，许多图纸上用红色水笔圈圈画画点点写写。右手边是从山治那里拿来的一本书，露丝湾的星期五。英汉对照版。
过了很久，山治才从厨房里走出来，把准备好的两杯咖啡和点心放在茶几上。
“古依娜小姐，先吃点东西好了。”
古依娜点头，把手头的纸张整理整齐，然后从坐垫上起身，坐在山治对面的沙发上。
“你们家装修的很西式的建筑啊。从外面还是看不出来的，”山治看着古依娜端着咖啡杯抿下一口，“咖啡味道怎样？”
“很好啊。可比速溶咖啡强多了，索隆那小子连速溶咖啡也泡不出来。”
“我是现磨的，我顺便加了一些威士忌酒，提神。”山治扭头看了看一地的资料，“看样子还需要很久。”
“威士忌酒？希望你没用太多，不然索隆会找你麻烦。”古依娜放下咖啡杯，有些无奈的样子。
外面的天色已经很暗了，索隆刚离开娜美的家，马路上的路灯就一个个的亮起来。先是有些发黄，然后突然变亮，把自己的影子拉的很长。
等回到家的时候，就看到香吉和古依娜，一个在地毯上坐着，一个在沙发上坐着，各自面前都堆着一摊资料纸。
“怎么回事啊？”索隆脱了外衣，“山治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把同一件事情交给了两个人帮忙去做，你还不允许我们采取联合手段吗？”山治头也不抬的回答，“向古依娜小姐问好啊，绿藻！”
“我和她熟的很！有什么需要问好的啊！倒是你，别一脸自然的坐在我们家沙发上！”
“你们能不能别一见面就吵啊，”古依娜起身，腿脚都有些僵硬，“我已经很累了。索隆你知不知道你拜托给我们的究竟是什么麻烦？”
“我当然知道。拜托给你们并不意味着我放手不顾。我也了解到许多有关恶龙组织的信息，从几年前开始，每次在警署拿到人证和物证准备开庭时，不是证人离奇死亡就是物证不翼而飞。所以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可以定罪的证据。”
“那你肯定也知道关于这件案子，警署这么久以来都是暗地调查却毫无进展。”山治用黑色的醒目马克笔在图纸上圈出一个圆圈，“我们甚至不能确定他们组织的具体位置。”
“所以段时间估计是不会有结果，我不明白你是怎么和这件事情扯上关系。总而言之，想有解决，不太容易。”古依娜拢了拢蓝色的头发，把碟子里最后一口面包吃进嘴里，“太困了，山治你今晚睡楼下的客房好了。明天我们一起去警署。”
“打扰你了。”山治礼貌的点头，放下手里的笔，轻微的扭了扭僵硬的脖子。
古依娜走上楼梯，留下索隆和山治两个人在客厅各种挑衅，各种乌烟瘴气，各种打啊杀啊的。
她推开散发着木门，脱了衣服后就躺在床上。不一会就晕晕沉沉的陷入睡眠。忘记拉上的窗帘透进来很清冷的月光，一朵乌云盖住明亮，于是她整个人，就融进了一片黑暗中。
等山治也关了门之后，索隆一个人呆在寂静的客厅里。心跳突然很快，他揉了揉额头，从昨天开始，就总是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一口气喝下一杯冷水，索隆坐在地毯上。只开了一盏很小的落地灯，就着发黄的暖光，他翻看着地上的资料。
灯光把索隆整个人罩进温暖里，而他的后背、周围却是尽数黑暗。慢慢的开始滋生着许多东西。


第二天早上，没有太阳。天气又暗起来。
索隆打着哈欠走向饭桌，他昨晚在地板上睡了一觉，现在浑身都难受。
古依娜和山治早就起床了，面前摆着很简单的稀粥和拼盘。索隆坐下后，古依娜一边问他干嘛一晚上睡在地板上，一边自然的把自己盘里的卷心菜夹到索隆面前。
索隆盯着自己盘里那两颗绿油油的卷心菜发愣，胡乱的答应着。他的稀粥还没有喝上一半，古依娜和山治就动作一致的擦嘴，起身。等走到门口的时候，山治欠身，让古依娜先过去。
几分钟后，古依娜就穿着制服走过来，亲了亲索隆的脸颊，“注意身体，午饭叫外卖吧，周嫂晚上才回来。”
“算了，我等下也出门。”索隆撕了一口面包填进嘴里。
古依娜笑笑，不再多问。
在玄关套了大衣后，就和山治走进清晨的雾里。
索隆的早饭吃了很长时间，他一边吃一边思考了许多问题。他把昨晚看过的材料一点点回忆，想要找到突破点。
可是一直到娜美的电话打来，他都一无所获。
“喂，索隆？”
“嗯？”
“我想过了，我的事情，你还是别管了。”
“为什么？”索隆打开电视，调小声音。等待娜美的回答，隔了许久也只听到对方细微的喘息声。
“其实……我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娜美轻声回答，“昨天开始就是。感觉，很不好。”
索隆的眼睛盯着电视，画面的变化丝毫不能影响他的思维。他扭头看了看外面黑压压的天空，安慰娜美，“天气不好的时候，人就总会想些难过的东西。娜美，别担心了。没关系。”
“……是这样吗？”娜美的声音很犹豫，“今天你还过来吗？”
“不了吧。”索隆无意识的换着台，“我明天去，今天我有些东西要整理。”
挂了电话。索隆慢慢放松有些僵硬的身体。他坐在沙发上等了很久，直到天空响起一声闷雷，他才抓过身旁的电话拨过去。
“喂？ 娜美。你等等，我马上就过去。”
薄雾吸进内脏，很堵塞。索隆靠着墙角慢慢的走，不少亮着双闪灯的车从身边开过。索隆走了很久都没有拦到车，薄雾把他的头发熏到湿润。
等索隆感到娜美家的时候，已经快下午。他抱了抱娜美，觉得心情好了很多。
下午和傍晚的时间，索隆就和娜美坐在短小的布艺沙发上看电影吃零食。娜美租了许多大片存在家里，有时候深夜无聊的时候就会抱着被子看。索隆甚至翻到了一部80年英国很流行的少年独行的预告片。
最后一部电影一直播到了晚上九点半，期间娜美榨了许多果汁。两个人喝了好几大杯，于是最后一部片子，索隆和娜美就不停的按暂停，跑洗手间。
从沙发上站起身，索隆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喝了过多果汁的喉咙痒痒的，他走去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冷水。
此时，古依娜也从餐桌上抬起头看了眼时钟。指针恰好全部停在十。她放下手里的资料。
臭小子！十点前又没有回家！
古依娜皱着眉起身，心里盘算着该怎样教训索隆。
她慢慢的走去厨房为自己倒了一小杯咖啡，等她回到椅子前的时候。她疑惑的伸手去翻弄桌上摆的纸张。橘色的台灯照着她的脸，很清晰的发白起来。
奇怪，古依娜蹲下身子，没有风，刚才自己才看完的资料，怎么会不见？
好像突然感觉到了什么一样，古依娜霍的站直身子。
她立起身子的一瞬间，就对上了一个黑洞洞的枪口。一秒钟后，子弹射了出来。
白光闪过。索隆失手打翻了水杯，纯净水淌了一地。娜美听到声音走过来，“怎么了吗？”
“没事。”索隆回神，把水杯扶起来，快速的抽了些纸巾盖在水渍上。“没事。”
他又重复了一遍。像是回答娜美，又像是安慰自己。
“娜美你小心点。我先回家了。回去晚了，有人会抱怨。”
回去晚了。
有人会抱怨。
有人会抱怨。
有人会抱怨。
索隆扭开房门，走了进去。餐桌上亮着灯，屋子里有股很奇怪的味道。
古依娜伏在桌子上，如果不是一地的鲜红，索隆一定会认为她只是睡着了而已。
索隆就那么立在原地，第一次这么彻底的，手足无措。


天气很晴朗，一阵小雨后终于迎来了一个充满阳光的日子。
城市的最东边，此时正悄无声息的举办着一场葬礼。
照片上是一个很年轻的女人，黑白色的画面看不出她的瞳孔和发色。
前来吊唁的人全部穿着警队制服，没有带帽子。只有站在最前排的索隆穿了一身简单的黑色衣裤，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山治和几个男队友立在队伍最后，他没有闭眼没有祷告。只是很安静的看着绕了一圈黑布的照片，他突然非常想抽烟。
从前排的缝隙向前看过，索隆的背挺得很直。他微微仰着头，和自己一样，看着那黑白。
吊唁结束后，索隆最后一个走出来。山治等在外面，他觉得他应该安慰他一下。或许只是站在一起也好。
可是，索隆的表情却很平静，他的眼睛也很干燥。走出来后，他甚至随意的扯了扯衣领。
山治没有说话，他沉默的吸了口烟，干净的空气很快被蒙上一层烟雾。他攥了攥拳头，突然一拳击中索隆的侧脸。
“你知道吗？”山治笑起来，随后很快皱眉，“你现在就像一个真正的**一样失魂落魄。”
索隆用手指擦了擦嘴角，他看了眼山治，他的金发真是该死的刺眼！
“我应该十点前回家。”
“什么？”
山治一脸不可思议的盯着索隆，他看上去很放松，两手放在口袋里。侧逆在光线里。
索隆回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像是冻结的岩浆一般寂静。“我应该十点前回家。”他重复。
没理会山治的表情，索隆径直走下台阶，“让那个老烟鬼把我的位置腾出来！老子明天就回警署。”
山治看了会他的背影，夹着烟，抬起手腕蹭了蹭额头。
晚一点的时候，索隆几乎转变了整座城市。
他从不承认自己会迷路，因为他会跟随感觉本能的回到家。
就像现在一样，那个古老的建筑在变暗的光线里显得很肃穆和沉寂。它没有语言，因此没有痛感。索隆慢慢的攥紧胸口的衣服，大口的吸了口气。
门前还停了几辆警车，房门被警方黄色的带子绕了一圈。索隆伸手扯断了所有的警戒线，毫不客气的让剩下的几个警员滚。
房间里的摆设还是一如往常，因为没有人打扫而蒙了一层灰。索隆在玄关换了鞋，赤着脚站在地板上。
地板的凉意漫漫渗透了索隆的整个神经。
索隆走进厨房喝了一杯冷水，回到客厅的时候，看到沙发上还有一个很轻微的凹陷。
凹陷的地方，似乎还承载着她的体重。索隆走过去，坐在旁边，很平常的给空无一人的左边留下空间。
整个房间都停了电，天气暗下来后，房子就再也没了光线和声音。
索隆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垂着头，他在思考许多事情。虽然他觉得自己的大脑从一开始就是空白。
摆在自己视线里的相册因为光线的缘故变得模糊，只能瞧见一团阴影。像极了她看到卷心菜的表情。索隆忍不住笑起来。一个人笑了很久就突然停住了。
等到时针分针整齐的停在十点的时候，索隆觉得自己已经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嘿！索隆你终于十点前回家了！”
这只是索隆假想到古依娜的说话声和说话时的神态，因为自己从来没有十点前回过家。索隆仰了仰头，从沙发上站起来。
轻车熟路的在黑暗中摸索回自己的房间，躺上床之后睡的并不是不安稳。
梦里是一团很厚的浓雾，四周清醒之后。索隆觉得自己身上好像压着千斤重的石块，古依娜随意的坐在距离自己很近的地板上看书。
她蓝色的头发和平常任何时候的一样，很软很顺。
索隆忍不住挪过去，挨着她。闻她身上特有的味道，古依娜一愣，伸手掐住索隆的脸，“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安静了？”
索隆眯了眯眼睛，梦也好，什么都好，多待一会吧。他握住古依娜的手，他从来没有和古依娜这么亲近过。
然后就传来一阵敲门声，索隆回头很惊讶的发现房间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是关着的。他本能的走过去，手指还未触到门把就被古依娜喊住。
“别开。”她放下手里的书，眼睛里很忧伤，“别开。开的话我会不见。”
索隆顿了顿，缩回手。可是那敲门的力道一下紧过一下，让他不由自主的再次伸手握住门把手。
古依娜没有阻止，她依旧笑着。房间开始陷落，旋转。眨眼的一瞬间，她整个人就跌进千丈深渊。
索隆猛地从梦里惊醒过来，他在床上坐了好一会。内心一直翻上翻下，过了很久，他的呼吸变得越来越粗，索隆攀住床沿咳嗽起来。积蓄了很久一般，索隆觉得喉管一阵腥甜，反应过来后，嘴里喷出的鲜血已经淌了一地。
他抬手擦了擦下巴上的鲜血，隔了好久都没能平复胸腔的疼痛。
踩着一地的鲜红走下楼，在洗手间里洗了把脸。
清醒过后，索隆彻底没了睡意，独自一个人站在阳台吹冷风。不敢回忆梦境，他实在想要伸手捉住古依娜，急火攻心的过了头。
索隆痛苦的垂着头，盯着花园看。自己从未像神祈祷过，但是只有这次，他希望被救赎。
就这样一直站到了天亮。
趁着苍白的日光，索隆在自己房间里翻找了很久。昨晚吐过血的地板，还透着暗红。他没有理会，清空了衣柜后，索隆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找的东西。
他动作极慢的穿好警服，警服皱皱巴巴的并不干净整洁，但穿在索隆的身上却莫名的很平整好看。
索隆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伸手整理衣领。古依娜，这是你希望的我的未来，既然这样，那我就活给你看。
我不会等待别人的救赎，我不会倒下，不会崩溃。就算是所有人都离开了我，我也会安稳的活下去。
我有我的骄傲。


隔天一早，山治还在警署里啃着面包。就听到屋外大呼小叫的声音，“都给我禁声！！老子现在公文繁重！！”
山治吼了一嗓子后，屋外的声音更大了。
山治捏断了一根圆珠笔，手下的警官全部大气不敢喘三喘。
等了几秒后，声源干脆来到了办公室外。然后门就打开了，进来的人很随意的把外衣扔到沙发上，接了一杯热水。
一屋子的人都被来者的行云流水，淡定自若搞的下巴砸地。寂静了几秒后，索隆第一个开口，他疑惑的左右转了转头，“老烟鬼不是这间办公室吗？”
“隔壁，隔壁。”山治伸出一只手指，指了指身体左边的白墙。
待索隆踹门离开后，山治喝了一口咖啡，然后对还没有反应的手下说：“都坐稳了，站住了。”
话还没说完，隔壁的房间就是一阵巨响。青烟过后，索隆黑着一张脸出来。
山治揉揉额头，把自动贩卖机滚出来的两听饮料拿出来。递给索隆一杯。
“果然吵起来了？”
索隆没好气的皱皱眉，仰头灌了一口绿茶。“他要我从整理资料这种打杂的差事干起来，那个老烟鬼存心找我麻烦！”
“警队也是有制度的好吧，毕竟你当初是摘了警章走出去的。”山治笑笑，“从零开始也不是什么坏事。”
索隆斜睨了他一眼，懒得回话。
“古依娜从前整理过的一些资料我都拿来了，等发现什么在告诉你。”山治把喝空的饮料瓶扔出去，准确的投进垃圾桶内，“你昨天打伤了两个警员，而且你那个房子本来就该封闭起来搜集取证的。”
“谁都别想碰那个房子。”索隆邪笑一声，“谁都别想。”
“好吧，”山治耸耸肩，“好吧。随你。有什么事情招呼我好了。”
午休过后，索隆一个人在档案室里整理资料。他沉默的干着同一件事，把资料袋打开，把里面的文件从A-Z摆放起来。再装好，放回原处。
这些事，放在往常索隆绝对会在数秒内爆发。但是现在他却可以安静下来，有些机械的重复每个动作。索隆舔了舔嘴唇，一方面他脑海里在重复不断的过滤着许多情节，一方面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后，他身上的棱角在渐渐打磨光滑。
索隆为自己的想法感到窝火，闭着眼睛扯扯嘴角，去他的！他沉声骂道。
傍晚的时候，山治敲开了斯摩格的办公室。一股浓烈的香烟味道喷出来。
“长官，抽这么多烟可是对身体不太好，”山治轻快的走进去，“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案子吗？”
“烟的问题，你大概没有资格说我吧。”斯摩格放下手里的材料，狠狠的吸了口香烟，烟头亮了一下。
山治很随便的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你把索隆安排去了档案室？你不怕他撕了警局所有的文件？”
斯摩格哈哈的笑了几声，“那小子过于骄傲，他需要干一些人力劳动来消磨一下过于要强的个性。”
“我看不会有效果，”山治埋头也点燃了一根烟，“他的个性从不会以为外力而改变。那些成百上千的文件也一样。”
正说着，办公室的门被人大力打开。连敲门都没有。斯摩格挑了挑眉毛，捻灭了手里的烟管。
“长官。”索隆居高临下的看下去，把手里拿着的一张纸不轻不重的拍在桌子上，“档案室里的资料都整理好了，这是重新排列之后的列表。”
斯摩格的不得不重新点燃一支烟迫使自己冷静，冷静。
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回复的索隆勾着嘴角径直转身走出办公室。
山治把身体靠在沙发上，一副“我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
“我说了吧，这样不成。”山治笑眯眯的看了看长官有些恼怒的脸，没有关上的门正对着的走廊，索隆的身影在拐过一个楼梯后不见了。
下班后，索隆没有思考的来到娜美家楼下。一边上楼一边揉捏着自己发酸的脖子。
在门口按了很久的门铃都没有声音，看样子是坏掉了。索隆翻了个白眼，推了推坚硬的铁门。没想到门居然开了。蠢女人，一个人在家就要把门锁好啊！笨蛋。
房间里很冷，屋子里的暖气看上去是出了问题。非常的冷，索隆连大衣都没能脱下。
而在这么冷的环境里，娜美还是很安稳的睡在卧室里。她的身体微微缩在一起，优美的四肢因为寒冷而有些拘谨。左手被她自己压在身子下面，仅仅盖了一床很薄的被子。
索隆在这样冰冷的空气里看到这样躺在床上的娜美，第一个反应就是：她死了。
她好像从来都是这样躺在这里，并且会一直这样躺下去。没有情感，没有动作，没有思想。
索隆走过去，听得见她有规律的呼吸声。那一瞬间，索隆想，如果现在，有人握住她的脖颈，甚至不用过多的使力，就可以轻而易举的听到颈骨断裂的清脆声音。对，杀掉娜美。
索隆垂在身体左侧的手掌有些湿润，他摇头，为自己突然凭空冒出来的想法可悲。他只不过是太想念古依娜了而已，他只不过是今天过于疲倦了而已。
趁娜美还在熟睡，索隆跑去修理暖气。暖气管被阻住，热气没能通上来。索隆找来扳子，纽松了螺丝。等了一会，暖气突然震动了一下，滚烫的蒸汽漏出来，把索隆的手背蒸出红红的一片。
索隆连忙纽好螺丝，跑去洗手间用冷水冲着手背。被烫伤的地方，迅速鼓起了一个个水泡。晚饭后，娜美帮索隆挑破了这些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