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写了些什么呢?”
“翔太!你难道有打听隐私的癖好吗?为什么别人写来的信你每次都要问我写了什么?!”
“……”
“你倒是说话呀!”
“……这会不会是光一干的事情?”
“?”她的目光突然变得沉重起来,似乎眼睛里注满了泪水,在酒店黯淡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没那个可能吧……”她说,“就算是他,他现在立刻出现在我眼前,我也不会接受他了……凭什么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
“……”
“可是……却又是那么地想见他……”我看出她的矛盾,身心疲惫,体现在乱七八糟的发型,松垮垮的衣领,露出只属于春夏秋季的锁骨,冰凉的。
随后她一头载倒在饭桌上,泼翻一壶酒,放声大哭起来,辛辣的液体四处蔓延,滴答滴答地敲击着木质地板,都分不清到底是酒还是眼泪。
[五]
我终于决定去查出那个寄信的人。这是我在突然之间决定的。既然给她希望,给她温暖,为什么不能光明正大地站出来保护她呢。
但我知道要查出那个寄信的人还是非常困难的事情。首先信封上写的字以及信纸的字都是机器打印,其次从邮戳的地址来看,每次都是不一样的,看得出寄信的人很用心地不想让正音找到他。可这又是为什么呢?无从下手。
最后我只能从她以前的朋友入手。会不会是以前某个比较要好的女性朋友,虽然和她绝交,却还是看不下去所以一直写问候的信给她?女生之间不是经常分享秘密的吗?所以知道隐私的事情还挺正常的。这么一想,本来乱作一团的思绪像是被人突然从中眼疾手快地抽出一根明晰的线头。
我乘车去了远在城郊的安井家。
高中时安井和正音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就算是上厕所也要手挽着手一同前去。
在我敲了三下后,过了大约几秒钟门就开了,久违了的安井见是我,大吃了一惊,听我开门见山问清来意后,便一口否认。
“不会……我不会做那么无聊的事情的。”极力摆手,像是在说,别把我和那个疯女人相提并论。
过份!居然说是无聊的事情……内心是这么想的,却只能这么表达,“真的不是吗?我记得你和她关系很好啊……”
“那也是以前……自从光一死了之后,她的脾气就古怪的吓人……动不动就一脸诡异地对我们说其实他没死,他去了远方还没回来……”安井的脸上显示出一丁点儿的恐惧。
“你说光一他……死了?”
“难道你不知道吗?”她好奇地反问。
我是真的不清楚,那段时间我正巧辍学在家,是因为流行性感冒的缘故。回校之后我问正音光一去哪了,她支支吾吾地表示失踪了。一切都像是柔软的深不可测的谜团,带着步步逼近的湿热温度。我突然感觉一阵难受的窒息。
“是怎么死的呢?”
“你想——”她突然提高了声音,“失踪了那么久,肯定是死了吧?”
她的意思我明白,但总归算是一厢情愿的猜测,我突然放下悬在半空的心,轻吐出几口气,“谢谢你了。”
[六]
回到图书馆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外面风很大,像要把身体的水份吹干一样的决绝。我解下围巾和手套,上面居然有结冰的迹象,然后我看见从嘴里升腾起的热雾。此刻正音却不在岗位上,很奇怪,她不是一向认真负责的吗,又会去了哪里。
上午我找的她以前的几个好友,都表示自己最近两年没和正音联络过,更别说什么写信安慰了。那么——写信的很有可能就是光一?也许他是真的去了远方,放不下正音却又不敢贸然现身?这好像不太可能。这中间无法直接链接起来,好像有什么重要的部分被遗失了。
“你上午去哪了?”正想得入神,回来的正音把我吓一跳,此刻图书馆很安静,几乎没人在看书,所以她的声音显得很突兀,像是从外面吹进屋子的冷风。
“啊……”我迟疑着要不要把事实告诉给她听。
“我去了邮局哦……”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