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越来越凉,秋天大概也快要结束了。
鸩盘腿坐在回廊,手里一下下地捣着草药。
到底静养了多久呢?不是很明白人类计算时间的方法,但现在的他,就是妖怪的时间,也逐渐变得混 乱了。
大概是陆生发出了‘鸩需要静养’之类的命令,前来看望他的,除了陆生,也就剩下四代目,以及很久才出现一次的自己的儿子。尽管从小就习惯了一个人研习药理,无法出门的现今,偶尔也会感到寂寞。
最初住入的时候,这间和室只有桌椅之类的简单家具,现在已经被医书以及各种草药占据。与鸩药堂那边唯一不同的地方,便是门口处常驻的酒盏了吧。
陆生最近好像变得很闲。每晚都会来喝酒,然后……
实在不清楚为什么要经常做出类似繁 殖的行为。自己是雄鸟的事情,以及就算做上一千次也无法生出后代的事情,陆生早就应当知道。可是——
“鸩叔!”
小小的呼声由别院传来。就算不去看也知道这是陆生的儿子。
“哟,四代目。”鸩放下药杵,向对方所在的位置挥挥手。样貌极似多年前的陆生的少年由庭院旁的松树后走出,随意地坐到他旁边。
“今天也不要告诉老爸。”
对方脸上带着笑,双手合十地请求。
四代目过来这边,多是为了逃离枯燥的功课。被请求不要将逃课的事情让陆生知晓,鸩也照办了。
是因为妖怪的血液越来越淡的缘故吗?四代目对人类与妖怪很温柔这一点于陆生如出一辙,却更多了一份谨慎。
“混 帐小子!每次都这样讲,是信不过我吗?”假装发怒地敲了对方的头。对方吃痛的样子却让他笑出声——果然是父子,表情及动作如此相似。
“鸩叔真是暴 力。”四代目用人类的样貌拨弄鸩晒在回廊的草药,“今天也被鸩那家伙打了呢。”
所以,是来撒娇的吗?不过,听起来,自己的孩子似乎过得还不错。
明明是自己的孩子,想到的时候却总是怀着歉疚。
陆生的父亲做总大将的时间比陆生要长。所以,自己的曾祖,祖父,还有父亲为了报答总大将施与的恩情,就算背负被自身剧毒侵蚀而亡的宿命,也努力地活着,产下后代,然后死去。
曾经憎恨过这样的命运,却在见到陆生之后改变了。
如果可以成为陆生的助力,羽毛上的剧毒反而成为值得骄傲的存在。
父亲身亡的时候,目光平静,没有任何怨憎。大概也是这个缘故吧。
“……鸩……鸩哥。”
温热的物件握住他的肩头。
“陆生?”不晓得自己何时失神。附近感觉不到四代目的气息。大概是在陆生进门前跑掉了吧。机灵的家伙,与陆生小时候一模一样。
“在笑什么。”
听到问话才发现陆生与他对面而坐,红色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
“啊,想到陆生小时候的样子。”隐瞒了四代目来过的事情,这样讲却也不是谎言,“果然从开始就是总大将的材料啊,陆生。”
被夸奖的家伙并没有一丝高兴的神情。反而阴郁起来。
啊啊,究竟在不满什么呢。
他没问,对方也什么都没说,只是将头枕在他腿上。一开始还是保持着观看樱树的姿势,不多久便转过身,将脸埋在他腹间,又用手臂用力环住他的腰。
力量过大,他开始觉得,或者是自己的腰先断掉,或者是陆生因开始窒息而松开手臂。
但哪个都没发生。
“鸩哥……”
对方口鼻散发的热力穿透的布料,在腹间的肌肤留下微痒的触感。
“当初我放弃做奴良组的总大将的话——”
环着腰间的手臂又紧了紧,“如果其他妖怪做了总大将的话……”
“说什么蠢话!”鸩伸手敲上紧贴着自己的头颅,“我可是为了看到陆生当上总大将,统领百鬼夜行才苟活着。其他妖怪做上总大将的位置这种事情,怎么可能认同!”
从一开始就被父亲教导要报答奴良组对鸩一族的恩情。但是,等到发觉的时候,他的总大将已经变成陆生,非陆生不可了。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又是为什么呢?
从来没有思考过的问题让他的头脑变得有些混 乱。
稍微回神的时候,羽织已经被甩到一旁,奴良组的总大将盯着他的红色眼瞳让他一阵目眩。
温暖且湿润的嘴唇碰触到布满黑色羽纹的胸口的时候,他真实地意识到——陆生又要做出类似繁 殖的行为了。
低头看到对方微微眯起的眼睛,以及不断碰触自己身体的双手。他没来由地觉得陆生的心情其实很好。是因为之前自己讲的话吗?也不是什么特别的话语吧。
因为心情转好,所以就想要做繁 殖的事情吗?
下身被对方舔 弄的时候,变得无法思考。想要询问陆生,却又不想看到对方会因此而变得阴沉的表情。
后面被进入的时候稍微有些疼痛,但那并没有持续很久。随之而来的摇晃以及逐渐遍布全身的热度使他失去认真思考的余裕。
这种事情应当寻找适当的伴侣来做才对……
发昏的头脑里面闪过这样的念头的时候,手臂却不自知地伸出,握住对方支撑在自己身侧的双臂,不肯放开。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