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很快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她何必去在意?既然上天有给了她一次重生的机会,那她就不会不珍惜,她将好好的,继续没心没肺地过日子。
*
这一天,来了两个面若桃花的女子。一个身着明亮的橙色衣衫,一个身着淡雅的蔚蓝色衣衫。
橙衣女子尖尖的下巴,双眉修长,相貌甚美,只是杏仁似的水眸里带着七分倔强,三分凶狠。眼角纹有一朵橙色的雪梅。
蓝衣女子有张惹人怜的像水墨画般的五官,看起来很舒服,很有大家闺秀气质,给人一种水汪汪的感觉。眼角同样的纹着一朵雪梅,只是颜色跟橙衣女子不同,蓝衣女子纹的是蓝色的雪梅。
蓝衣女子亲自端起桌边一碗撒着温热气息的药,在床边坐下,捏着素白的小指,搅动青瓷勺子,小心地扶起黎杫,一勺一勺喂进黎杫的嘴里,动作轻柔。
黎杫也不觉得苦,她相信只要暗时地乖乖把药喝了,不久的将来就可以活动手脚,开口讲话了。
蓝洱很满意黎杫的洒脱乖顺,笑了笑,问道:“姑娘,可感觉好多了?”
语气轻柔地仿佛可以融化空气。
黎杫觉得听着很舒服,享受地点点头:“好多了,好多了……”
话未说完,黎杫自己都怔住了。
……可以讲话了?!
黎杫一声尖叫!可以开口说话了!?
她刚想兴奋地再多尖叫几声,以发泄这几个月来都未开口说话时,身后却响起一个冷冷的声音:“你若想变成哑巴的话,就继续叫下去吧!”
黎杫闭上了嘴,回头对上橙衣女子冷若冰霜的脸。
——这女的是便秘几天了?脸这么臭……
——算了……还是跟蓝衣女子讲话吧。
黎杫声音放低了很多,无视橙衣女子,轻轻地问坐在身边的蓝衣女子:“这是哪里?你们是谁?我……我长什么样子!?”
蓝洱的笑容好看地抽了抽,强笑道:“……这是万淤谷。我叫蓝洱,她叫橙蕉。至于姑娘长什么样……”
她难道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样?蓝洱纠结了一下,记得黎杫被抬回来的时候,身上面目全非的无一块完整骨肉,那场景,真是触目惊心!
回头看到黎杫期待的眼神时,蓝洱以为黎杫在意的是不是自己被毁容了,于是安慰道:“姑娘放心,橙蕉的医术精湛,定能让姑娘恢复当初的花容月貌。”
——花容月貌?她都不知道这幅皮囊长什么样呢……美还是丑?还花容月貌……黎杫沮丧。希望待会不要失望,只要看得不过,不丑就可以了。
黎杫叹了口气,老天保佑。
蓝洱回头看了橙蕉一眼,橙蕉极不情愿地过来给黎杫拆白布,从脚拆起,动作粗鲁地不像个女人。
黎杫疼的皱着眉头,终于忍不住尖叫了一声:“你轻点会死啊!”
橙蕉本来对黎杫就有抱怨,没想到听到这话后,满心的怨气顿时火山爆发!挥手将黎杫往床上重重地一推,毫无医生对病人的关怀!
黎杫只听到骨头“咯”的一声,顿时痛得眼睛直酸的要掉眼泪!
蓝洱赶紧拦住橙蕉,埋怨地嗔道:“橙蕉!你这是做什么?弄伤了她,待会如何带去见谷主?”
蓝洱轻手地扶起黎杫,有些愧疚,说:“姑娘,伤到哪里了?蓝洱来帮姑娘拆……对不起,橙蕉性格是如此,她没恶意的。”
黎杫疼的直不起腰——这还叫没恶意?!!天知道!
所有的不满化作一记狠狠的白眼射向橙蕉!
——没办法,现在的黎杫就像一只蚂蚁,随便就可以捏死!
先忍着,黎杫对自己说。然后继续看着蓝洱素白的手指,轻柔在她的小腿上拆着白布。
一轮下来,黎杫自己都微微愣了,这具身体的皮肤真好,犹如新生的婴儿,柔光若腻!小腿修长白净……
黎杫花痴一般地伸着艰难的手,去摸着这具身体嫩白滑腻的肌肤!——怎么摸都摸不腻!太爽了!
蓝洱轻笑:“姑娘可否满意?”
黎杫笑得很龌龊:“哦呵呵……满意满意!太满意了!”
“哼!”橙蕉从小巧的鼻子里发出这么一个音节。
这一哼,哼醒了花痴中的黎杫,黎杫瞧着还在轻柔拆着白布的蓝洱,不禁紧张起来!
——下身这么好看,那上身?脸蛋呢?还能这么好看吗?
黎杫担忧起来。
——唉,就看这下身,上面那部分应该不会也难看到哪里去吧……
……但是,再难看也没办法了,总要面对的。
黎杫揪着砰砰跳的心脏,看着蓝洱从脸蛋上拆下最后一缕白布……有冰凉柔软的黑发顺着脖颈滑下来……
接过蓝洱递过来的铜镜时,黎杫再一次微微愣住了。
肤色底子是白皙的,却因为刚拆下布,脸上有着未退下去的红晕。一双桃花眼星光烁烁,唇角两个浅浅的梨涡,这样的脸蛋,虽然出色,却不是那种很俗气的好看,而是有一股别人没有的穿透的空灵感……就这样,已经令黎杫十分满意了。
黎杫半天才反应过来,原来那些穿越小说写得都是真的,老天还是会赐副能让你混饭吃的脸蛋。
这张脸,已不愁在古代的日子过不下去。
黎杫顿时心情大好。
蓝洱眼尾含笑,赞道:“姑娘真是个俊俏的人儿,看着蓝洱好生羡慕。”
黎杫被夸得不好意思——其实这不是自己的脸蛋……不过呢!从今以后,这张脸蛋就是自己的了!
黎杫得意地仰天大笑几声,唇边梨涡若隐若现,模样可人:“蓝洱,别叫我姑娘了,我叫黎杫。”
蓝洱疑惑地眨着水雾眼眸,朦朦胧胧:“……梨丝?”
“恩啊。”
“……”
“……梨丝姑娘,换上这身衣裳,蓝洱带你去见我们的谷主。”蓝洱接过婢女手里的一套水红色的轻衫罗裙,轻轻地帮着黎杫穿上。
黎杫一边应着,一边僵硬着手脚配合蓝洱穿着衣裳。
黎杫已经可以下床走路,只不过很艰难。
蓝洱说,再休养几天,就可以正常活动手脚走路了。
穿好衣服,有穿着黑衣,脸颊纹有黑梅的女子过来替她梳了发髻。然后搀扶着她去了谷主所在的大厅,蓝洱,橙蕉尾随在其后。
谷主?是男是女?黎杫还是好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