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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斗外话》作者:stellargy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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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拉


1楼2011-11-24 12:10回复
    1
    我在QQ的查找栏输入一串号码
    他会叫什么呢?盗墓之神?血尸克星?还是闷油瓶?
    ―――――――――――――――――――――――
    账号      昵称    来自何处
      张起灵   -
    ―――――――――――――――――――――――
    竟然是用本名登记QQ!
    今天上午我才从山东回来,一路上也不知跟三叔磨了多少回才总算挖来了张起灵的QQ号码。
    三叔:你要这干什么?
    我:我想找小哥指教一下盗墓本领
    三叔:你要学可以找你三叔我啊,你不是一直不好这口么
    我:您不是总忙么
    三叔:不行不行
    经过了三百次不行之后,三叔终于松了口。
    早知用本名登记的,那三百次被拒经历就可以免了。这三百个不行已经生生扼杀了我辈子向三叔求婚的可能性。
    其实我要小哥的QQ号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看看这小哥生活中是一个什么样子,纯粹的好奇心驱使。
    我按捺住激动的情绪,端起旁边的茶杯微微地抿了一口,深呼吸,酝酿了一下情绪,郑重地点下“加为好友”。
    成了!
    那小哥连验证都不需要,直接通过,这什么人哪!这年头还有这样不设防的人!
    我忍不住咂舌,看着张起灵在QQ好友栏里亮着(在线),想着第一句话跟他说什么好。
    却在这时,张起灵的头像闪动了起来。
    张起灵:你是谁
    你爷爷我:你好
    张起灵:你是谁
      你爷爷我:你爷爷我,这是我的网名
    张起灵:我们认识么?
    你爷爷我:大概不认识
    张起灵:那你找我有什么事?
    你爷爷我:聊聊天
    (一分钟,两分钟……十分钟过去了,小哥米反应)
    你爷爷我:喂,还在吗?
    张起灵:有事吗?
    你爷爷我:你是做什么的?
    张起灵:这和你有关系吗?
    你爷爷我:我是做小生意的,你是做什么的?
    (又是沉默的十分钟)
    你爷爷我:张起灵,这是你的本名么?
    (没反应)
    你爷爷我:这个名字很好听啊
    (仍没反应)
    你爷爷我:晚饭吃过了吗?
    张起灵的头像忽然变成了灰色,敢情是把我扔进黑名单里了。
    我有点郁闷。原来他生活中也是个闷油瓶啊,网络友情看来是没戏唱了。


    4楼2011-11-24 1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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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小哥一直都没再上线,我本来还有怀疑他可能真是下线了,现在差不多肯定他是把我扔黑名单里了。
      这一天王盟请假,我一个人没开铺子,在房间里上网,吃过午饭信手拉开QQ一看,张起灵竟然在线!!
      激动啊,这小哥没把我扔黑名单里。
      我搓了搓手,打开对话框就聊上了。
      你爷爷我:hi
      张起灵:又是你
      你爷爷我:是啊是啊,你还记得我啊
      张起灵:有事?
      你爷爷我:是啊,有事
      张起灵:什么事?
      你爷爷我:是这样的,你吃过中饭了吗?
      张起灵:没
      你爷爷我:你应该吃中饭呀
      张起灵:你有什么事?
      你爷爷我:你先去吃饭,吃完我们再聊
      张起灵:不必,你有事就说
      你爷爷我:你是人,连神仙也要吃饭,何况你
      张起灵:你怎么知道
      你爷爷我:西游记你看过吗?
      张起灵:有印象
      你爷爷我:五曲星君向玉皇大帝告发孙悟空渎职的时候,玉皇大帝在干嘛?
      张起灵:干嘛?
      你爷爷我:在吃葡萄
      你爷爷我:还在吗?怎么又不说话
      你爷爷我:喂
      小哥又没了反应,不一会儿就下了线。
      操,典型的热脸贴冷屁股啊。得,我也觉得怪没趣的,明明是好意关心,却落个这样的下场。我气得不轻,干脆动手删了QQ程序。
      这事我也就没再放心上了。过了两天,我出手的玉棺套给我招惹来了阿宁一伙人,被软磨硬迫着去了西沙,差点死在那里,还好在海底墓又遇上了小哥。相比上次的闷劲,这次小哥随和多了,还救了我两次。这使我又对他有了点好感。而更重要的是,小哥身上的迷团越来越大了,这么多年他都没老,他究竟是什么人?不倒斗平常都干嘛?吃不吃饭?睡不睡觉?反正一切关于活人的事我都想知道他从不从事。
      要了解一个人,凭着与粽子的联谊是了解不来的,应该从生活入手。于是回杭州后我又心急火燎地把QQ装上了。上去一看,嘿,小哥在线。说实话那天他忽然失踪,我理智知道他没事,但是感情上还是免不了有些担心,必竟是救命恩人。
      你爷爷我:喂,好久不见
      张起灵:是你啊
      你爷爷我:这几天没见你上线,干嘛去了(其实我也没上线)
      张起灵:你好像跟我很熟
      你爷爷我:呵呵,我这人自来熟
      张起灵:你知道我是做什么的
      你爷爷我:我不知道啊
      张起灵:那你怎么知道我没上线
      你爷爷我:我看到你没在线啊
      张起灵:我一直在线
      你爷爷我:啊?
      这回轮到我傻了,敢情小哥去倒斗的时候,QQ都是挂着的么?!
      张起灵:你究竟是谁?
      我擦了把冷汗,盘算着不告诉他会不会有什么后果。
      张起灵:看来你不打算说
      我好像看到了小哥那个冰冷的眼神,其实他严肃起来的样子还是挺吓人的。
      张起灵:你不说我就删你了
      你爷爷我:等等等等
      我忙不迭地叫道,同时脑筋转得飞快。
      你爷爷我:其实是有个朋友推荐我找你
      张起灵:谁
      你爷爷我:潘子
      答不出来我只能瞎扯。那头的张起灵沉默了半分钟。
      张起灵:噢,那你找我有什么事?
      你爷爷我:真是不好意思,瞒了你这么久,我是怕你不肯帮忙。潘子说这事只有你能帮忙!
      张起灵:哦?是什么事非要我帮忙?
      你爷爷我:其实……


      5楼2011-11-24 1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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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老痒的事情解决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什么事做。一方面店里还是没有生意,一方面三叔又不知道去哪了,我一个人也干不出什么,只能天天跟家窝着。
        小哥在QQ上给我留了一条留言。
        张起灵:死了吗?
        整半个月一条留言,还是问我死了没有!这什么人哪!
        但转念一想,他能给我留言已经挺不容易的了,至少他还关心我死了没死。这说明在他那个神秘的身世和无表情的冷面下多少还残存着一点人性。
        你爷爷我:差不多了
        我回了一条给他,到晚上的时候,他一直显示在线的QQ才有了反应。
        张起灵:半个月上哪了
        你爷爷我:去鬼门关走了一趟
        张起灵:上次的耳塞还是不管用?
        你爷爷我:你自己想想,能管用么!
        张起灵沉默了。
        你爷爷我:喂,又走啦
        张起灵:没
        你爷爷我:那怎么不吭声
        张起灵:你家真的闹鬼?
        我愣了一下,有点心虚地回道:你以为我跟你开玩笑哪?
        张起灵:你说具体点
        你爷爷我:还能怎么具体呀,就是天一黑就闹呗
        张起灵:你上次说鬼哭狼嚎
        你爷爷我:是啊
        张起灵:那耳塞怎么会不管用
        你爷爷我:你说,耳塞怎么可能管用!
        张起灵:光鬼哭狼嚎,听不见不就没事了!
        你爷爷我:你以为掩耳盗铃呢!听不见不代表不闹啊
        张起灵:它闹它的,对你又没影响
        这什么话?当我鸵鸟呢!
        你爷爷我:怎么没影响!我知道它闹我能睡得着么
        张起灵:你假装不知道不就行了
        你爷爷我:这怎么假装!
        张起灵:你胆子怎么这么小
        你爷爷我:不是个个都像你
        张起灵:哦?你对我很了解?
        你爷爷我:废话,你那个蚊香体质……
        我手快,差点就把这话给发了出去,还好及时发现赶紧改掉。
        你爷爷我:不是啊,我又不认识你
        张起灵:那你怎么知道我胆子不小?
        你爷爷我:专家嘛,自然胆大
        张起灵:哦,我也怕鬼
        瞎扯,当我白痴忽悠呢吧,千年老粽子都给他下跪了还怕个把小鬼?!
        你爷爷我:怕你还帮人抓鬼?
        张起灵:我没说我会抓啊,是你说我是专家
        你爷爷我:这怎么是我说的,是我那朋友说的
        张起灵:是么?我也没帮他抓过,他怎么就知道我会抓
        你爷爷我:那你究竟会不会抓
        张起灵:你说呢
        你爷爷我:你可要对我的生命负责任
        张起灵:你生命受到威胁了?
        你爷爷我:这鬼闹得这么凶,我生命能不受威胁么
        张起灵:怎么受威胁的
        你爷爷我:撞鬼啊,还不受威胁?
        张起灵:你撞鬼了?
        你爷爷我:可不是嘛
        张起灵:你不是说光鬼哭狼嚎嘛
        你爷爷我:那是说明这鬼闹得凶
        张起灵:那你怎么撞鬼的
        谁怕谁!我这就开始编。
        你爷爷我:鬼打墙
        张起灵:具体点
        你爷爷我:我半夜上洗手间,上完了怎么走也走不出去
        张起灵沉默了两分钟,才回道:是么,上洗手间也能鬼打墙?
        你爷爷我:怎么不能
        张起灵:你家洗手间多大?
        你爷爷我:估摸着得有5、6个平米吧
        张起灵:从洗手台到门有多少距离?
        你爷爷我:两米左右吧
        张起灵:洗手间里有照明么?
        你爷爷我:那可不,一60瓦大灯泡
        张起灵:那你眼睁睁看着门就是走不出去?
        我擦了一把冷汗,心里悔刚才干嘛不说走廊什么的。
        你爷爷我:可不是么,眼瞅着就是走不到门
        张起灵:噢,这事挺稀奇的
        你爷爷我:你倒是说说我怎么办
        张起灵:要不你以后半夜不要上洗手间了
        你爷爷我:你试试你急的时候不上行不行
        张起灵:那你放个夜壶在卧室不就得了
        你爷爷我:那玩意不卫生!
        张起灵:你是要卫生还是要命?
        你爷爷我:这两者有矛盾吗?卫生也是为了生命安全!
        张起灵又沉默了一会道:那这样吧,你在洗手间里搁个摄像机,下回鬼打墙的时候拍下来,我看了才知道怎么帮你。
        你爷爷我:不是吧,下回没命了咋办
        张起灵:你上回没事,下回照理也没事
        你爷爷我:照理怎么行,万一这鬼不照理办事呢
        张起灵:那再说
        靠!
        你爷爷我:你这人怎么这样!
        张起灵:我怎么样
        你爷爷我:把我的命不当命
        张起灵:我不是正帮你解决么
        你爷爷我:你这是帮我解决还是要我送死?
        张起灵:怎么是我让你送死?是你自己要去送死的呀。
        你爷爷我:你这话怎么说的
        张起灵:我不是让你不要去洗手间么,你明知道要鬼打墙还要去,这不是你自找么
        你爷爷我:那你也要说点可行的办法呀,我是人,我该去还是得去啊
        张起灵:那我就没办法了
        你爷爷我:你……
        还不得我说话,小哥就下线了。
        


        7楼2011-11-24 1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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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后面几天我们忙着准备、出发、认方向、赶路,和闷油瓶子也没机会单独呆一块,一时没向他道歉。虽然我觉得我那句话也没那么严重,但是看到他独自站在一边面无表情的侧脸,老是觉得他还为着那件事不高兴。
          当然这也可能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闷油瓶子之所以叫闷油瓶子,就是因为他的那个闷劲嘛。其实他一向都是这样。我这样安慰自己。
          但是这几天他确实故意躲着我,既不看我,也不和我说话。混当没我这个人。有个人整天阴阳怪气的在眼前晃来晃去,就是当你不存在,这可有多难受!所以我打算要是有机会还是应该当面好好地跟他道个歉,这次倒斗还指望他关键时刻救命呢,关系千万不能搞僵掉。
          上了山。一天晚上值夜,我睡不着随口和顺子聊了两句,天快亮的时候换胖子值夜,顺子也去睡了。我进帐蓬朝正在打呼的胖子身上踢了几脚,这家伙翻了个身又呼噜了起来,愣没反应。
          我心里操了句,正待伸手去扯他衣服,手腕却一下被抓住。抓我的正是躺在胖子边上的闷油瓶,他不看我,只说:“我来,你睡。”也不等我答应已一矮身钻出了帐蓬。
          我也闷,心想你不理我我也懒得理你,就躺了下去,听着胖子奏的交响乐试图自我催眠。翻了几次身,无果。又翻了几次身,终于放弃了。
          我出了帐蓬,此时外面天已亮得差不多,我看了看表,六点刚过。营地中央的火已灭,灰烬还红着,冒着丝丝白气。周围的三个帐蓬里不时传来此起彼伏的呼噜声,此外一片寂静。闷油瓶子一个人坐在远处一块突起的岩石上,他的头发轻轻地垂在额前,遮住了眼睛。他听到我的脚步声还是保持着坐姿,没有看我。
          我心里哼了一声,走近火堆找了个地蹲下,也不看他,只拨弄着灰烬。
          “不睡?”他忽然说。
          “不睡”我没想到他主动搭话,一时听不出他是冷是热,便冷冷地答了他。
          “不困?”
          “不困”我又冷声冷气地应道。
          他沉默了。
          五分钟没动静,我想忍住不去看他在干嘛,但终忍不住好奇。
          只见他还坐在那石头上,侧着头望着我们面前巍峨的雪峰,他的眼神淡然而孤傲。
          我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感觉,随便捡了个话题道:“你昨晚睡得着么?”
          他闷声嗯了句,算是应我。
          我接着说“你这样也睡得着啊?那胖子的呼噜比拖拉机还凶”
          “还好”他终于收回目光看向我,“你睡不着?”
          “可不是嘛,我真替他老婆担心。”
          “也许他老婆比他打得还响”他竟然开了一个玩笑!我忍住了笑,看了看他,还是一张扑克脸!
          “你怎么知道的?”我终于问道。
          “知道什么?”他被我没头没脑的一句问得迷茫。
          “我是……你爷爷我”我脸上热了热,实在是不好意思说出这么个~~~名儿~
          闷油瓶子嘴角弯了弯,竟然做出了一个笑的表情,但马上又恢复了扑克脸,向我解释:“你说潘子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我仔细一回想,确实,在我说我是潘子介绍的人后,他的态度就变了。
          起先是爱理不理咄咄逼人,后来是一个劲地忽悠。
          “为什么?”我又问。
          “潘子不知道我的QQ号,知道的没几个人。你一说潘子我就知道是吴三省这边的人。吴三省也不会把我的号码乱给外人,而且,他那伙人里也只有你有可能上网。”
          我只好乱喔一声,有点尴尬。必竟隐瞒身份有欺骗的性质,现在又被他当面揭穿。
          “你家真的闹鬼?”他表情古怪地问,明显有调戏我的倾向。
          我脸一烫,干笑了几声蒙混过去。
          “干嘛加我QQ”又沉默了一会他问道。
          我正拿棍子朝灰烬里乱捅,听到这话立时愣了:“没什么,就是……想聊聊”
          “聊什么?”
          “随便聊聊”我专心瞪着火堆,试图避开他的目光。
          “对我不放心吗?”他淡然的目光忽然就锐利了起来。
          “这怎么说的?”
          “因为在鲁王宫的事,所以对我不放心。”他自己答道,脸色一寒。
          他一会热一会冷的,让我有点丈二和尚。鲁王宫的事,后来经三叔一分析,我是觉得他不太对劲,但他必竟救了我几次,我再怎么心理阴暗也不会借和他聊天的机会套话吧。我是对他好奇,但纯粹是好奇,没有什么目的。
          我有点微怒,正要辩解,一声哈欠传来,却是胖子。“哟,吴邪,一大早和小哥聊什么哪?”
          “没什么。”说着他转开了视线,不再理我。
          


          9楼2011-11-24 1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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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墓道一样黑的屋里只听“吱呀呀”一声,门开了,走廊里的光将一个狭长的身影投到地上。我在门后捏住木棍做棒球击手状,两只手心都已微汗。
            “踏”来人踏进一步。
            “踏”来人又踏进一步。
            我深呼吸一口,心提到了嗓子眼。
            忽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门板朝我扇过来,我被夹个措手不及,只觉嘴上一热,一股腥血已流入嘴里,我硬生生贴着墙咬牙忍住了惨叫。此时门板一松,我立时跳将出去朝来人脑门死命挥下木棍。
            来人侧一步避开这石破天惊的一击,我丢掉木棍不等来人站稳发一声喊扑将上去,这同归于尽的一扑显然够出人意料,来人立时被我压在身下。
            操!还是个女人,身体软绵绵的!
            我不等她反应过来,把头狠命一撞,直撞得我自己金星乱冒。我估计她也好不到哪去,趁她发懵就地横里滚了两圈,直把她滚得晕头转向。
            “臭娘们,敢夹你爷爷我!”我这才挥起拳头打下去。
            “吴邪!是我!”身下人忙道,我一听,这不是这不是……
            打开电灯一看,正是那闷油瓶子!!!
            “**恨声道,用毛巾堵着鼻血。
            他被我撞得也不轻,倒在我床上喘气。
            “下次偷袭记得不要喘大气!”
            “什么?!”我怒道,“明知是我你还夹!”
            “我不夹你,你一棍下来我哪受得了!”
            “那你就能把我往死里夹!”
            “听你没哼我不是马上松开了么?”
            “你就是故意整我!”
            他闭着眼不跟我吵,脸色有点白,头上一个大包已然成形。
            “喂,死了没?”我干吼一声。
            他睁眼一瞪,弄得我一阵发毛。
            “瞪什么瞪”我强撑道,“这事就是你不对!你还在窗台下面搞花样,你说万一我一个冲动跳了窗,这后果谁负责!”
            “你不是没跳么”
            “万一我跳了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我死了重伤了,你负责?”我真的怒了!
            他看了看我,从床上起来,干净利落的一个翻身跳出了窗口,又一个翻身跳了回来,拍了拍手上的灰斜了我一眼,一副把我看扁的表情,“料到你跳不了窗!”
            靠!!!竟然是虚张身势???
            “你~~~”
            “先别说这些”,他看了看屋里,毫不犹豫地提起墙角里的乞丐袋,径自走出了房。那正是我在云顶天宫分到的宝物,特意拿捡垃圾的蛇皮袋装着。“跟我来”悠然地声音从走廊传来,我来不及表示反对,不得不急急地追出去!


            11楼2011-11-24 1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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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
              我过去用脚背碰了碰他(注意:不是踢),“喂-”
              没反应。
              我又碰了碰他,“喂――”
              还是没反应。
              操,没这么装的吧!
              我丢掉蛇皮袋子把他提起来,他的脑袋软趴趴地向后仰去,挺像那么回事。
              可是我会就这样上当吗?
              我又不是没见过他斗血尸、杀海猴那个狠劲!就脑袋上个小包包我都没事他能有什么事!要昏倒也该是我这个白面小生昏倒啊,哪里轮得到他!
              好,看你怎么装!
              为免被邻居们看到以为我入室抢劫、虐待同性,我关上了大门拉上了窗帘,从厨房里抓了一把盐塞进他嘴里。
              牛!没反应!
              我又拿了一瓶胡椒粉,在他脸上均匀散开。
              接着又把辣椒酱涂在他鼻子下方。
              接着我拿起一把菜刀……算了,还是放下……
              我拿起一瓶醋给他灌下去!
              做完了这些,他还是没反应,就说明他是真晕了~~~
              他真晕了~~~
              还好他晕了,否则还不当场把我像血尸一样“嘎嘣”一下~~~
              我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想着下一步是带他上医院呢还是在家里给他治疗。外头风声紧,上医院不现实,可我对脑震荡又一窍不通,如果把他耽误了或者治死了好像不大好。
              我还是挂个电话给胖子吧。
              我是知道胖子手机号码的,就是轻易不想招惹他,但这回非他出马不可了。我的良心让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发丘中郎将的后人就这样………………必竟我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以前三叔就总说我太感性,不适合干这行。他算是把我看死了!我一生的亏都吃在“心肠好”这三个字上!
              胖子在电话里听我讲完,愣是三分钟没声音,我一度以为是电话线路出了毛病,挂了又拨,连拨了三次,都是接起来没声。
              第四次,是胖子打过来的,他问:“你是不是有梦游的毛病?”
              “啊?”
              “你听我说,不要害怕,挂了电话后找床,如果找不着,就地躺下,闭上……”
              “TMD你来不来!”
              “你不要急,慢慢来,我数一二三你就挂了电……”
              “去你MD!”我几乎是砸上了电话。
              没办法,自力更生!
              我把闷油瓶子脸上的东西收拾了一下,把他拖起来。虽然他身材不胖,其实应该说很瘦,但必竟还是属于肉骨头的性质,我费了点力气才把他扛上床。
              然后我拖了地板,整理了厨房,把东西归好位,又擦了灶台、冲了厕所,寻思着是不是应该把被子床单给洗了。见闷油瓶在床单上昏得很彻底,我想我还是算了,不要去打扰他对抗病魔比较好。
              其实不是我不管他,而是照顾病人实在是一门技术活。这必竟不是倒斗,挖个洞钻下去把里面东西倒腾出来就完事了,治病里面的学问可大了。考虑到我的实际情况和从事的专业,我不可能去充当一名医生的角色,所以我不得不选择充当一名病人家属的角色。而病人家属要做什么呢?无外乎洗洗烧烧弄弄,当然最主要的任务不是这些外在的,而是内心。发愁才是关键所在!
              我很愁!
              我正在犹豫是先做饭还是先洗衣服。
              就在这时,敲门声打扰了我的愁思。


              13楼2011-11-24 1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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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
                事实证明,在斗里培养的**友情是经得住考验的。
                胖子来了。
                义不容辞义无反顾地来了。
                我打开门的瞬间他收腹一闪就闪了进来,“在哪在哪”他自言自语着,脑袋做探头状。还不等我问他怎么来得这么快就窜进了卧室,直奔闷油瓶子的病榻。
                “乖乖……”他感慨着。
                “你怎么来的?”
                “不得了啊……”
                “你怎么在杭州?”
                “牛!”他乐不可支地朝我竖起大拇指。
                作为当年与我共同观摩闷油瓶子战血尸杀海猴的伙伴,他发两句感慨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发第三句,外加幸灾乐祸就不对了。
                这个人根本靠不住!我怎么这么糊涂~~~
                我正要骂,他严肃了下来,抓起闷油瓶子的手腕闭着眼就诊断了起来。我不敢打扰他,转身去厨房给他倒茶,等我再回来,只见他自说自话地揭开了闷油瓶脑门上的纱布正戳着那个包包。
                “你干嘛?”
                “验伤”他一本正经地答道。但他根本就是在乱戳。
                我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怒道:“别把他弄死!”
                “我是试试他。”
                “试什么试,我都试过了!”
                胖子不相信我的方法管用,逼问我怎么试的,于是我把试验的过程和盘托出,听得胖子瞪着熊眼,傻了!
                “吴邪”
                “什么?”
                “我一直看错了你”
                “怎么?”
                “我以前得罪你的地方,你大人有大量”
                “滚!”我怒道,都什么时候了!!!
                我和胖子商量了一下,决定先给闷油瓶子吃饭。先帮他把体力整起来再计较。
                但是谁下厨房?!
                我和胖子就此事展开了激烈的辩论。胖子的理论是这是女人干的活,他是大老爷们。我一听,也不乐意了,他是大老爷们难道我是小娘们!什么话?!
                然后胖子说,这事就该我来,因为我都和闷油瓶子同居了,肯定是我做饭。
                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我立马澄清,我和闷油瓶子那是高山流水一清二白!
                “谁信!”胖子就回了我这么一句。
                我急起来,跺着脚咒骂他。
                这一来,他更坚信我和闷油瓶子有一腿,更糟糕的是,他认定我是充当………………下面的那个!
                这我能容忍吗!
                于是我和他打了起来。
                我知道我不是他的对手,但是我更知道我必须抗争,否则以后还怎么做人!胖子挨了我两下老拳后,终于从拳头的质量中认清了事实。他打了个休战的手势,无比震惊地问我:“你真的是……上面……上面的那个?”
                **又扑了上去,胖子一惊,一闪,我结结实实地扑到了床上昏迷中的闷油瓶子身上。
                “挺熟练的”胖子在背后道。
                我几乎吐血,却听身下闷油瓶子发出了几声呻吟,慢慢张开了眼睛。他脸色苍白,表情痛苦不堪。
                糟了,我不是把他撞内出血了吧~~~


                14楼2011-11-24 1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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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
                  闷油瓶子被我一撞之下醒了过来,这本来是个好事。但是如果被撞出了内血血,问题就严重了。
                  他微微睁开眼,眼神涣散,皱着眉头,非常痛苦的样子,我和胖子都被他吓到,赶紧地替他把脉按摩,胖子还怂恿我给他人工呼吸,我当然没有答应。
                  胖子说“你不来那我来,不能眼看着小哥一命呜呼”,说着就低下头去,我来不及阻止,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阻止,眼睁睁地看着他们……
                  就在这节骨眼上,闷油瓶子忽然急喘了两口气,头一侧猛地呕出了一大口浓得发黑的血,胖子吓了一大跳,幸亏平时锻炼多反应够快,躲开了。闷油瓶子什么也不知道,眼一闭,似乎又晕了过去。
                  内出血!真的内出血了!!!(作者留言:医学常识偶不懂,内出血会不会吐血偶不清楚,别跟偶计较)
                  我懵了。怎么会这样?!他应该死在斗里呀,怎么能让我就这样………………
                  想到他年纪轻轻的就……我眼眶一热,几乎流下泪来~~~
                  “这是什么味儿啊”胖子皱着眉扇着手道。
                  我怒道“你滚,都是你搞的好事!”
                  “这怎么能怪我啊”胖子反驳道,“这明明是你吴邪造的孽啊”。他一脸轻松,丝毫没有因闷油瓶子的英年早逝而感物伤怀,我想不到他竟是这样冷漠的人!
                  “在斗里小哥都救了你几回了,你自己想想你还有没有一点人性!”我抓着闷油瓶子的手使劲地揉着,权当心理安慰。
                  “你怎么不讲道理啊”胖子听我的口气像是动了真怒,也较真起来,“你自己闻闻这味儿不就是……”
                  胖子没说完,闷油瓶子忽然又睁开了眼睛,我关切地探前想问他是不是快死了,没想到他又是一口血,全吐在我面门上,一股浓烈的酸味直冲鼻孔。
                  我大脑高速运转起来,这味儿………………我拿袖子一抹再一闻,可不是醋味儿么,正是我给闷油瓶子灌的。这该死的胖子竟然笑出了声……
                  闷油瓶子吐出了两口“血”,脸色缓和了一些,但仍处于迷离状态,挣扎着含混问道:“吴邪,你给我吃了什么……”
                  我立时一惊,这要是被他知道了,我还活得成么!
                  我赶紧给他说:“中药……胖子带来的中药,呵呵呵……”
                  胖子也不肯背黑锅,嚷嚷起来:“吴邪,你可别冤……”
                  “胖子,什么胖子?!”闷油瓶的音量立时提高了很多。
                  胖子擦了把冷汗,忙要解释,闷油瓶犀利的目光已如寒剑般射向他,直射得他怔在当场,口吃道:“这这这,其其,实是是是,吴吴……”
                  闷油瓶看清了胖子的嘴脸,似乎立刻恢复了过来,冷声道:“吴邪,谁同意你让不三不四的人进我家!”
                  “什么!!!”胖子立马跳了起来,满面怒容。
                  闷油瓶又转向了我,我正愣在那里,见他目光立时就是一抖。
                  “你抓着我手干什么!”腊月的寒风,也抵不过他的眼神。
                  我如触电般松开他的手。
                  “下去!”他命令道。
                  “啊?”
                  “从我床上滚下去!”他重复。
                  我怔了一下,感觉一股热血冲上脑门:“你什么了不起啊,老子还不稀搭呢!胖子,咱们走!”
                  胖子其实还在生我的气,但因为闷油瓶子的两句话,显然咱们已经是同一阵线了!
                  “走”他豪迈地做出了一个前进的姿式,带头走去。
                  “慢着,吴邪给我留下”闷油瓶子又颁御旨。
                  “你以为你谁啊……”我恨道,“老子干什么要听你的,走,咱们走!”
                  闷油瓶子叹了口气,道:“你三叔让我照应你两天”
                  三叔?
                  我一听这事跟三叔有关,自然就走不了了。
                  “怎么回事?”我忙问。
                  “你留下,我慢慢告诉你。”
                  我骤得三叔的消息,一时不知该怎么办,胖子喊了我两声,见我犹豫,气得不行,哼了一声就这样走人了。
                  胖子走了以后,我还生着气,往客厅硬板凳上一坐,道:“你最好给我说清楚,说完我就走!”
                  闷油瓶子却没动静,我偷偷瞟了床一眼,他动都不动地躺在原地,只有胸口微微地上下起伏。看他的样子我也不能催,只能闷坐着。
                  许久,闷油瓶子才勉强从床上撑起身子,朝我招了招手,柔声道:“吴邪,你过来。”
                  “干什么?”我口气很硬,但还是走了过去,搀住他坐起来。他摇摇晃晃的,挣扎了两下,还是靠在了我身上。
                  “干什么?”我又问,这回心软,换了口气。
                  闷油瓶子歇了歇,喘匀了气,半眯着眼在我怀里开口道:
                  “把床单给我洗了……”


                  15楼2011-11-24 1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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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
                    “是么?”我嗤之以鼻,过去揭了揭他的茶杯,操!上好的龙井,王盟这小子疯了不成!我赶紧喝来王盟。
                    “怎么待客的,像这样不同凡响的客人,怎么能上这么一般的茶?”我斥道。
                    “这已经是店里最好的啦。”王盟立时喊冤。
                    “咱们店里不是还有盒发霉的那什么绿茶,我让你收着的还在不在?赶紧去泡!”
                    “啊?”王盟的眼瞪得像铜铃。“发,发霉的?”
                    “还不去!”
                    闷油瓶子瞅着我,没作声。王盟悻悻地收了茶杯下去换。
                    一边的老白看情形已明白了几分,起身做了一个握手的邀请:“我姓白”
                    闷油瓶子只是看着我:“我找你有事,单独谈!”
                    “认识你吗?”我回他。
                    老白看闷油瓶子没有睬他的意思识趣地缩回手,也不尴尬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只是笑着坐了回去。
                    “吴邪,我有正事!”闷油瓶子板着脸冷声道。
                    我一听就更不爽了,难道我整天游手好闲?没有正经事可干?“老子也有正事,王盟!送客!!!”我吆喝着,人已走了出去。
                    “我们有债没清!”身后传来闷油瓶子不温不火的声音。
                    操!老子能欠他的债!
                    我怒了,冲回去道:“几时欠你TMD的钱了,你给老子说清楚!”
                    “你在我家那几天……”
                    “就你那烂地乞丐都不乐意去,你还想收住宿费啊!”
                    “你欠我一天!”
                    “什么一天?”啥意思?
                    “在床上,我三天,你两天。你还欠我一天!”
                    我赶紧吼住他,发觉老白的眼神已经不对了。
                    恰在这时,王盟又正好赶着过来端茶兼送客,顿时受了惊吓,全磕地上了。我无力地朝王盟挥挥手,想打发他出去。但是这小子竟然蹲了下来,开始捡碎瓷片。
                    “那几天我可是给你吃自助了,你又是怎么对我的?”闷油瓶子又说。
                    “你瞎说什么!”这时我已明白了闷油瓶子在说啥,但有这么表达的么!!!王盟蹲在底下有意无意地看了两眼,我顿时感觉脑门上有根筋跳啊跳啊~~~
                    快要把持不住,只听老白道:“小邪,你们……”老白的目光是惊异的,他绕着手指,表示了一下上下互换的意思。
                    “你别听他瞎扯!根本没有的事!”我脸火烫,赶紧澄清。
                    “这种事……怎么可能乱说呢?”闷油瓶子继续不紧不慢地道。
                    “你~~~”我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发觉王盟还在那装模作样地捡,吼道:“捡完了没有?”
                    王盟看我脸色不善,忙道“捡完了捡完了”才出去,但是过了五秒钟,他又拿了一把拖把进来开始拖地。这小子平日里懒得跟猪似的!
                    “你准备怎么还?”闷油瓶子似笑非笑。
                    “王盟!别拖了,起来送客!”
                    王盟支吾了两声,仍拖地不休。
                    “小邪,你这样可不太对啊,这种事情怎么能欠着别人呢?”老白道。
                    “老白,你不知道……”我正欲解释,闷油瓶子忽然站了起来,朝里间走去。
                    “喂,闲人勿入!”我想吼住他但没用,他已经上了楼梯,边走边问:“你房间呢?”
                    而王盟这个死小子竟然抢一步道:“这边这边……”,我扣了他一个月工钱,他可算找到报复的机会了。
                    等我尾随他们冲进房,闷油瓶子已经倒在我的床上。老白见状,十分知趣地退了出去。
                    “起来,我的床不让男人睡!”
                    “你是女人?”闷油瓶子翻了个身仍是赖着。
                    “你有完没完!”我上前扯他。
                    “我要在你这住几天。”
                    “没门”
                    “我家被雷子捣了!”


                    19楼2011-11-24 1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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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
                      什么!我一听就懵了!
                      刚刚唯独没有搜老白的房,压根没想到闷油瓶子会上他房里!他去干嘛?
                      更触心经的是,我跟他认识这么久了,还管他叫小哥呢,老白可好,一上来就起灵了!
                      老白看我脸色不对,顿时怪笑着附我耳边道:“你别生气,他跟我打听你来着。”
                      “打听啥?”
                      “就是咱们最近去干的这趟买卖。”
                      “那你都说了?”
                      “是你朋友,我能不如实以告么?”
                      “操,P个朋友!你下次说话悠着点,别把我什么都给抖出来。”
                      老白呵呵一笑,混当没事。我也拿他没办法。
                      吃晚饭前,老白出了趟门。等我们都在饭桌前坐下了,他才姗姗回来,手里竟然捧了一大束玫瑰。
                      操!怎么整这么土!
                      我一看顿时脸上发烫,心里乱骂,赶紧低下了头,不敢去看闷油瓶子和王盟怪异的目光。
                      老白穿了身笔挺的白西装,系着红领带,蹬着牛皮鞋,一本正经地走了过来。我心脏突突地跳,心里早把他骂了一千八百遍。
                      老白柔声道:“送给你。”
                      静啊,静得连根针掉地都能把人鸡皮疙瘩刺激出来。
                      这老白怎么这样啊!都说了几百遍我不好这口了还这么死缠烂打的,还是在闷油瓶子面前!这不是成心要我被他笑死么!
                      我脸涨得通红,手往后一掏,想赶紧地接了花把他打发了。
                      谁知一掏竟掏了个空。
                      王盟“卟哧”一笑,我抬头一看,操!
                      老白正俯身在闷油瓶子座旁,递着那束花。
                      闷油瓶子阴阳怪气地看着我,慢慢接过了花,闻了一闻,装模作样道:“好香……”
                      我一口血差点没喷出来!
                      老白悠悠道:“起灵,你喜欢就好。”
                      NND!
                      TNND!!!
                      我~~~~~~~~~
                      不是我羡慕不死这束破花,也不是我吃谁的干醋,只不过这事关面子问题!
                      我怎么能这么丢脸!
                      长这么大我第一回这么丢脸!
                      老吴家的脸面全让我丢尽了!
                      我想起前两天老白送我的那什么泥地里摘的小烂花,我顿时觉得我这辈子丢人算是丢到家了!人生整个都灰暗得不行了!没指望了!
                      老白在闷油瓶子身旁落座,两个人有说有笑。
                      王盟破天荒的笑逐颜开。
                      老子一个人闷头扒饭。
                      “小邪,你怎么光吃饭不吃菜啊。”老白还敢来招惹我。
                      我压着怒火,没吭气。
                      “嗨~,我们老板就这样。”王盟个死小子!我怒瞪他一眼。
                      “吴邪,光吃饭不吃菜……”闷油瓶子夹了根青菜到我碗里,“会变成饭桶的呀。”
                      我气得发抖,“腾”地站起来把筷子一摔,他们都吓了一跳。
                      我喘了几口粗气,一跺脚:“不吃了!”转身就走。
                      才走没两步,背后就传来他们三人的笑声。甭提多郁闷了!
                      当天晚上,我就开着我那破金杯搬到三叔家去了!


                      21楼2011-11-24 1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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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叔见我来,当然高兴。大过年的他店里的伙计都回了老家,光剩他一个人过春节,正想叫我过去。
                        他还是老样子,老成精明。但是这老狐狸要是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我还是看得出来的。他必竟是我三叔,打断骨头连着筋,更何况他自己没有下一代怎么可能卖了我呢。家里其他长辈跟他都处不好,他唯一亲近点的人也就只有我这个侄子了。
                        我跟三叔说了家里情况,住不下去了。三叔知道了闷油瓶子在我家,吃了一惊,忙叫我小心,最好关照一下王盟看紧点。
                        我忙问怎么回事,他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三叔摇了摇头,只道:“这人的底细没人知道,最好小心。你家里那个物件要收好,我看八成跟那个东西有关。”
                        那个东西就是说的爷爷当年留下的战国帛书,只是二十卷中间的一小部分,我至今也不知道其中的玄机,只是一直收在家里。
                        我听了三叔的话,结合闷油瓶子之前扯的谎,又想起老白送花的举动,心里就是一凉。老白这人虽说不正经,但闷油瓶子又没比我帅到哪里去,老实说我还比他帅上三分不止,老白怎么就说变就变?!我想来想去觉得闷油瓶子在他房里那会儿可疑,可能是两个人合着一起害我,这才用计把我支走!
                        我立刻给家里挂了电话,让王盟盯着,千万别给我出什么岔子。
                        王盟一听,急道:“老板,后天就是大年夜了,到时我可不管啊。你不会叫我过年还来上班吧?”
                        我这才想起过几天就要放假的事,我要是在三叔家过年,家里都没人看着。
                        太窝囊了,这么跑出来还这么跑回去,我的脸面~
                        我骂了句娘,这时候也管不了面子的事情了。跟三叔交待了一下,第二天一早还是赶了回去。
                        到家的时候,王盟照旧在打着磕睡,老白和闷油瓶子也在,眉来眼去的,看着就有猫腻。
                        “小邪,你咋回来了?你伙计说你没十天半个月回不来,我还说你怎么倒斗不叫上我们。”老白特真诚的上前问我。
                        TMD装得倒挺热情!
                        我看了看闷油瓶子,他正喝着我的雨前,坐在我的太师椅上,却摆出一张臭脸看也不看我。
                        “没啊,谁说我去倒斗了?”
                        “你伙计说的呀”
                        我瞪了一眼王盟!我不想闷油瓶子知道我去了三叔那,叫王盟随便找个借口搪塞一下,但也不能尽给我瞎说啊,谁大过年的去挖人祖坟!
                        我胡说了几句,又骂了王盟,才托了个辞急着上楼去翻那战国帛书。
                        开了柜子,掏了几下,摸到垫在下面那油布,知道没丢,松了口气,闷油瓶子的声音却在背后响起道:“你怀疑我?”
                        我吃了一惊,一回头,他正在我后边一米处站着,无声无息得跟个鬼似的。这个距离凭他的身手要把我打晕实在是易如反掌。我心里暗骂自己失策,这么就暴露了帛书收藏的地儿,面上却说:“你怎么不在下面坐,我……”
                        闷油瓶子目光很不善,打断我道:“你去吴三省那了。”
                        我一怔,支吾道:“哪,那,其实……”我心里大骂自己定力不够,关键时刻连个谎也不会编。
                        闷油瓶子冷笑一声,“原来你这么不相信我!”
                        我心里开始有些慌乱,但被他说了几句,我反而镇定下来:“这要看你值不值得我相信!”
                        闷油瓶子不作声,等着我说下去。
                        “你骗我!”我化被动为主动,直截了当地说。
                        闷油瓶子仍不作声,只是阴阴地看着我。我看到他的眼神,顿时想起鲁王宫里他把那具玉俑活活掐死的情景,冷汗已冒了出来。
                        “你敢说你没骗我?!”我又道,试图在理字上占上风,借此壮胆。“从头到尾,你一直在骗我,你究竟想怎么样?”
                        他还是不说话,只是看着我。
                        我和他僵持着,日光灯管下闷油瓶子的脸异常苍白,跟个粽子没啥两样。我想起他在鲁王宫的所作所为,想起那张西沙照片,想起老痒~~~越想越觉得他不对劲……这个才几平米的小房间,平常就没什么人进来,门一关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要是他把我……我顿时慌了,不敢再往下想。
                        这时,闷油瓶子忽然垂下头,看着地面冷笑了一声。我紧张地咽了口唾沫,瞪着他。
                        他又怪笑了一声,这笑声,实在是不像一个正常人发出来的。我承认我有点害怕了,急切地想在柜子里掏个什么凶器出来,触手却都是破床单烂棉被。
                        闷油瓶子缓缓抬起头来,我看到他的眼神,不禁打了一个冷战。那是没有温度的眼神,如尖利的冰刀般直刺人心。


                        22楼2011-11-24 1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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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静冷静,这个时候一定要冷静”我心里念叨着,想起了我爷爷说的,看不见的就当没发生。闷油瓶子的眼神太可怕了,被他这么盯着我手脚发软,根本没有思考能力,只会越来越怕而被他占尽上风。我忙闭上了眼睛不去看他,强自镇定,暗自在柜子里乱摸。
                          黑暗中,闷油瓶子忽然连声怪笑,笑得我汗毛直竖。他足足笑了半分钟,才停了下来。房间里一下子又静了,但相比刚刚,这静更刺激人的胆小神经。有笑声,我至少还能感觉到他和我之间的距离,但现在……
                          我的心突突地跳着,手指碰到了一个长条硬物,好像是根棍子。我心里念了遍“阿弥陀佛”,猛吸一口气,抽出来往前打去,只听“哎哟”一声,“你干什么呀老板,打坏了可算工伤啊”
                          我一惊,睁眼一看,我手里正拿着根棉被掸子,而王盟则抱着头缩在墙角,一副苦主的样子。
                          “那小哥呢?”
                          “你说张老板呀,刚刚下楼走了。”王盟道。
                          “走了?”
                          “是啊,脸色看上去很怪,所以我好心上来跟你说一声。”
                          我胡乱答应了一声,心里不知为啥很不是滋味,总觉得空落落的,脑子里也是一片空白。
                          “老板,你没事吧?”
                          “嗯?没事,能有什么事,干你的活去!”
                          王盟老大没趣,揉着脑袋嘟嘟囔囔地就下去了。
                          我在原地站了好一会,才收拾了东西,锁好柜子下楼。
                            晚上是小年夜,老白似乎看出点什么却不问我,只陪我喝了两杯小酒。我本想质问他那天送花的事,但一来没有心情,二来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喝了几杯下肚,我就有点晕晕乎乎,借着酒劲早早地睡了。半夜被零星的鞭炮吵醒,头疼得不行,一直翻来覆去直到天亮。
                          农历除夕,家家户户都张灯结彩,喜气洋洋。老白是个光棍,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在杭州也没啥熟人,除了我这没别处去。我留他在我家过年,王盟中午就关店回家了,剩下我们两个。
                          买了几样现成的卤味,弄了点绍兴黄酒,我和老白就聊上了。他说他以前是怎么干起倒斗这生计的,说斗里碰到过的各种粽子,我也说我的事,却绕开了闷油瓶子没提。我们聊到半夜,鞭炮声忽然铺天盖地响起来。
                          “你怎么认识起灵的?”老白吼道。
                          “什么?”我也吼道。
                          “张起灵,你怎么认识他的?”
                          “啊?听不见,你说响点”
                          “张起灵!跟我说说!”
                          “什么?”
                          “我喜欢他!”
                          “啊?”
                          “见他第一眼,我就喜欢上了。”
                          “什么?还是听不见。”我瞬时热泪盈眶。
                          他是再也不会理我了。
                          我这么怀疑他。
                          我还怀疑他教唆老白一起害我。
                          老白以为我喝醉了,给我递了张纸巾,又说起来。他能侃,一会什么人生啦,一会什么爱情啦,一会又是缘分啦。
                          但是我什么都没听进去,我的耳朵里都是喧嚣的鞭炮,我的心里都是喧嚣的张起灵!
                          老白嚎起了歌,嚎得跟猪叫似的,我吼道:“听我唱听我唱”,我也跟着嚎了起来。鞭炮声终于低了下去,老白嚎累了,倒在桌上睡着了。我又嚎了几声,才发现我比他嚎得还难听,跟哭似的。
                          他是再也不会理我了。
                          


                          23楼2011-11-24 1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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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白已经在打呼,外面很黑,冷风一阵阵的,正是黎明前的黑暗。
                            除夕的欢乐已进入梦乡,新年的气象还没有苏醒,夹杂在喧嚣中的沉寂,尤其的静。这是一个没有独行的夜归者的夜,没有悲伤往事前尘旧梦的夜,有的只是无尽的企盼和新的希望。
                            我穿了件大衣,悄悄地出了门,开着我的破金杯以烧坏发动机的速度在大街上横冲直撞。**都回去过年了!
                            半小时后,我到了那个老式居委,上了楼,避过了雷子们拉的黄条,推开了门。雷子都回去过年了!
                            人人都在过年。
                            屋里没有灯,看着已经几天没人住了。外面有些微光从窗口照进来,更显得冷清,甚至是凄凉。明知没希望,我却还是在床上翻,在床下找,在厕所折腾,还检查了冰箱里。没人!都没人!
                            我笑了,不会有希望了。
                            我再也看不到他了。
                            像他这样的人,我怎么可能找得到他?
                            他是再也不会理我了。
                            我蹲了下来,把头埋在膝盖里,只想静一静。
                            呼吸……
                            我听到了呼吸声……
                            我慢慢抬头,昏暗的光里一个蜷缩在门后角落里的清瘦身影,和我一样的姿式。
                            我扑了上去,生怕那只是一面镜子,或者只是一个幻影。
                            “你还来这干什么?”清冷的声线响起,却没有抬头。
                            “我不好……”
                            他并不挣扎,只是混身冰冷,像具没有温度的尸体,任我抱着。
                            我用大衣包住他,他脸色苍白,神情憔悴,一向犀利的眼神现在却一片混沌。
                            我把他扛起来,拖下楼,塞进了金杯,拉到了一个招待所,丢上床,然后紧紧搂着他,昏昏入睡。
                            


                            24楼2011-11-24 1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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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2
                              “什么味道”这是早上他跟我说的第一句话。
                              “啊?”我迷迷糊糊地睁眼,还没有思考能力。
                              “拿开”
                              “啊?”
                              “爪子!”
                              操!要不是怕他冻坏,我能牺牲色相让他白白占我便宜么!我立时从被窝里跳了出去,大冬天的光着身子往身上狂套衣服。
                              他翻了个身,把被子全卷在身上,又睡了。
                              快中午的时候,他醒过来,闷声不响地起了床,看也不看我,像没事人似的洗洗弄弄。
                              “前两天……”我觉得还是跟他道个歉比较好,必竟误会了人家。
                              “你欠我!”他直截了当。
                              我想顶他,但是一想,好歹先前把人家得罪了,好不容易他没有不理我,我就让着他点算了,谁让他是娘们脾气锱珠必较呢!
                              我含糊的答应了一声。
                              他刷好牙齿,擦好脸,往床上一坐,“你准备怎么还?”
                              “啊?怎,怎么还……”我跟着他出了厕所,坐到他对面板凳上,偷眼看他脸色。他精神总算好一点,但看上去仍冷冰冰的,眼神非常冷漠。我心里叹了口气,都怪俺爹俺娘把俺生得太好了,终于还是害这么一大好青年爱上了俺,偏偏俺又不好这口,这可咋办咧。
                              “那个……”我咕哝着。
                              闷油瓶子也不急,给自己倒了杯小水慢慢喝了起来。
                              “这个……”我继续咕哝。
                              “其实……”我还在咕哝。
                              “别废话了,我前天看你店里有块古玉,看着像是有点来头。”
                              我心里大骂他不是人!我店里玉不少,但他估计都看不上眼,只有我放在最里面柜子里一块,好多年头了,花了我大价钱收来的,还指着它哪天开张吃上三年呢,这就想挖了去!
                              “呵呵呵……”我干笑了几声,拿出商人本色,跟他侃起来,这玉是怎么来的呀,跟我家里的渊源呀,怎么怎么的呀,支支吾吾摸了半天,就等着闷油瓶子开口说不要了或者换个别的啥的我能给的。碰到个识好歹的也该明了吧,可他就是不动声色。话都说没了,我只得愣愣地看着他。
                              隔了五六分钟,他终于看向我,平静地道:“你走吧,别来找我了。”
                              说完他就站了起来,拿上衣服开门就要出去。
                              我心里那个斗争呀,见他一只脚已经跨到外面,才吼道:“给你给你都给你!”
                              闷油瓶子也不客气,直接就说现在就回去拿。我哭丧着脸,却不敢说不,只有狠狠地白他的背影。
                              咱俩坐着那破金杯摇啊摇,就摇了回去。老白酒醒了,把家里都收拾了一遍,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回,留了个条说不好意思再留了,改天再联系,还给我写了个电话。在便条的最后,他还突然来了句:
                              ――――――――
                              好好跟他过。
                              ――――――――
                              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意思。
                              我把电话记下了。老白这个人吧,除了那方面的缺点,倒也不坏。
                              闷油瓶子一点也不跟我客气,直接就到柜面上,用他那两根手指把玻璃起开,拿了那块玉在手上揣摩着。过了会,忽然跟我说:“你三叔的事,没这么简单就完了。”
                              其实他不提我也在想这事。如果闷油瓶子没骗我,那三叔他干嘛要骗我呢?骗我他能有什么好处?!他亲自带我下的斗,又是我的长辈,不能害我呀。
                              闷油瓶子又道:“我想你三叔很快就会有下一步动作。”
                              “什么动作?”我吓了一跳,该不是又来雷子吧。
                              “不知道,等着!”
                              “那我们要不要躲一躲?”
                              他正要回答,忽然就响起了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
                              我接起来,一惊:“三叔!”看向闷油瓶子,他也看着我。
                              我镇定了一下,跟三叔瞎扯了两句,三叔道:“臭小子别废话了,赶紧过来一趟!”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跟闷油瓶子一说,他沉吟了一会,道:“那你就去看看。”
                              “啊?可是……”万一有什么变故,我可不是三叔那老滑头的对手啊。正犹豫,又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把我吓了一跳。
                              我和闷油瓶子对视一眼,我接了起来,“爸!”
                              操!今天真热闹。
                              我爸在电话里把我劈头盖脸一通骂,我跟三叔出去瞎混的事他都知道了,气得不行。他以前就不准我去干倒斗的活,小时候拿针铲扎鱼还被他打得半死。
                              他在电话里骂了我有十来分钟,才道:“你三叔要是叫你上他那,千万别去。”
                              我一听,似乎我爸知道了什么,忙追问。
                              “反正别去,没啥好事!你要是敢去,我打断你的腿!”
                              挂了电话,我跟闷油瓶子说了情况,他表情古怪,只说:“看你的样子二十几了,原来还未成年?”
                              “谁!谁未成年?!”
                              他垂下头,肩膀抖个不停,一看就是在笑。我想到才把他惹得很不高兴,应该让着他点也没有上去揍他。好一会,他才抬起头来,板着脸道:“你还是去一次。”我实在是很佩服他翻脸像翻书的这个本事。
                              “还去?!”我不解,我爸都不让我去了,这不正好是个借口么。
                              “你爸好像知道点什么。”他分析道。
                              我点了点头,听他说下去。
                              “所以应该没什么危险。如果有危险,你爸不会说得这么含糊。而且不去的话,就不知道你三叔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想了一想,也对。于是我就开着破金杯又辗转到了三叔家。
                              三叔他老人家纡尊降贵地在门口等我,看到我来了就是一通责怪,说我来得太慢,关键时刻老是不利索。
                              “这不来了么,什么事啊,大年初一的就让你侄子我这么折腾。”
                              “好事~”他神神秘秘的,搂住我的肩就往里去。我挣了几下没挣开,只好被他的老爪子抓进了他家那豪华大客厅。
                              一进门,我就呆住了。
                              


                              25楼2011-11-24 1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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