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结束了。
当我恍然在心中念及这句话的时候,脑海中迅速闪过的不止是组织被毁灭。我们从此再不用过着提心吊胆的生活。天下将处于相对太平之中。
那时我被十七岁的江户川柯南背在已然变得宽阔的后背上。我感到有烧伤的痛楚的左侧脸颊还可以轻微感觉到他呼出的气息。
我还听见他说:快点叫救护车过来!灰原受伤了。
其实我很不喜欢麻烦。哪有那么严重。不过是烧伤加上几个枪伤罢了。也不是第一次经历。偏偏在这种大家都该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弄得人心惶惶。
只可惜,我思考得如此自如,却在生理上被判定为“昏厥”状态。倒也没什么原则性错误。我甚至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让他们知道我还活着而且头脑清醒?真是笑话。
于是我也乐得清闲。无动于衷任他们摆布。
感觉到他们把我从他的后背转移到救护车的床上。我并不开心。因为那让我无法确定距离他的远近。
有一种绝望的错觉。我与你站得如此之近,你那么拼命地保护我,我们肩并肩面对一切的日子,也要一同结束了。
住院的日子让我感到异常煎熬。
我想。再也不会有什么事情比每天面对某位大侦探的莅临更加困难。比如说,我很难忍受在我睁开眼睛的第一天,周围的包括博士,少年侦探团,黑皮肤的侦探,甚至毛利兰在内的所有人都为我的死而复生绽放足够温暖祖国下一代的灿烂笑容的时候,江户川却对着尚未全部睁开眼睛的我毫无风度地喊:灰原哀你能不能稍微把自己当回事一点!
然后病房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又仿佛心知肚明。我的大脑和眼皮一并沉重。我其实很不情愿睁开眼睛。窗帘大敞着。阳光直泻而下。刺眼异常。真是理解不了周围这群人怎么会对此无动于衷。
“我不是都跟你说了乖乖呆在车里吗?干什么那么自以为是啊!你不知道Gin的枪口是不长眼睛的吗?!”他的吼声继续。众人终于才回过了神。博士急得从后面拽拽工藤的手臂,碎碎念着“柯南冷静点。”
我闭上眼,将没有扎着点滴的手放上额头,有点内心无力。
“虽然抱歉。可是……我想一个人呆会。从刚才开始就好吵。”
“灰原,我说你到底……”
最后这一声不是用喊的。只用惊讶和失望混杂的声线开了个头,就被善解人意的天使打断:“好了,柯南。就让小哀好好休息一下吧。”说着,还将笑容朝向我,“小哀,好好休息哦,一会我们再来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