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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DDD】超好看的小说,最近正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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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被恶魔附身的症状,重度的患者不只是精神层面会出现异常,就连生理方面也会产生变化。所以说这种病态并非只是精神层面的创伤,就连肉体也会造成病变。不过知道这种差异的,就只有实际接触过真实案例的关系人。像是恶魔附身的患者、被这些患者袭击的对象,还有看管恶魔附身患者的看护人等等而已。至于户马小姐则是属于这群关系人中占有最大比例的看护者机构其中的一员。所以关系到恶魔附身的详细情形她比我要来得清楚多了。
「单纯的精神病……像这种宣称自己是恶魔附身的一般精神病患者数量正在增加是吗?」
「没错。因为这个缘故,跟我的职责无关的工作增加了不少。这么一来,要把所有的恶魔附身患者全部处理掉给要花上两年的时间了吧!我原本以为一年就可以结束,所以之前为了赚考绩而志愿请调,不过看来跟我预定的结果出现相当大的差距。」
户马大姐是那种喜欢在高处俯瞰地面世界的人,因此大概很讨厌那种必须亲自到现场的实务性工作。不过她其实非常喜欢枪支,所以梦想是能够坐在一间设置了室内靶场的办公室里办公。这是她在某次喝酒的时候跟我说的话。真是个恐怖的家伙……
「算了,那种小角色的事情就不用在意了。不过所在,你有听过那个现在蔚为话题的恶魔附身患者相关消息吗?」
「你是指屠狗的那个家伙?如果是这件事情的话我昨天晚上有听人提起过。好象是会抓些猫狗之类的动物来吃的样子。」
「——」
啊,户马大姐好象正用她那双冷酷的眼睛审视着我……不要啦~我刻意不说出来的事该不会被看穿吧?
「所在,尽管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不过现在还要再说一次。我真的很讨厌像你们这种人。」
「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如果会喜欢像我们这种被恶魔附身的家伙,那户马大姐你可就是这世界上最夸张的变态了。」
「你给我认真听好。我想说的是,那种不能适应社会的弱者真的很碍眼。你最好知道一件事,就是如果我知道你对我隐瞒了什么没说的话,我绝对会让你再进一次医院。就算你不是被恶魔附身的患者,但其实也是差不多的类型。反正你本来就无法在正常的社会环境下生活。与其在外晃荡,倒不如回到医院里去会比较适应吧!」
「怎么这么说!就算只有一只手我也是可以靠自己坚持下去的。更何况我不是帮了你许多忙吗?」
「……唉,如果你真的没有隐瞒什么或忘记什么的话那就算了。我们进入正题,刚刚提到了那个屠狗的患者,我的目标就是他。他的行为就跟你所说的一样,会猎捕猫狗,然后当场把它们分尸,生吞活剥吃掉。这是在肇事现场拍摄的照片。」
她从车子里面取出了相关资料,毫不犹豫地便拿给我看。虽然我是单方面处于被利用的立场,但是能够获得户马大姐的信赖还是让我觉得相当高兴。怎么说她也是个美女。不过……是怎样?这张照片到底代表了什么?
「那个,户马大姐,这张照片只看得到地上糊成一团的东西……」
「笨蛋,那东西叫做呕吐物!算了……这虽然是看了不会叫人感到舒服的东西,但是你还是全部都看过一遍吧。」
户马大姐皱着眉头,露出一脸不悦的神情。尽管不太愿意,但她是配合我一起看着这些照片,这时候的她看起来还是漂亮啊!配上这么不近人情的个性,还真是可惜了她那张脸。
「唉呀!这里,地板是不是被融化了?」
「是被融化了没错。根据鉴识科人员的说法,那似乎是非常强力的胃酸。呵,这群病患还真是花样百出,什么都会呢。」
是啊,就连颈骨可以三百六十度旋转的人也有呢!这么看来,强力的胃酸也没什么好叫人感到惊讶的。
「……不过,这些照片还真的全都只照了呕吐物呢。这些照片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就像你看到的一样不是?这家伙虽然把狗吃掉了,但是马上又吐了出来。」
「嗯?是单纯因为狗很难吃的关系吗?」
「笨蛋!要是真是因为难吃的话,他这种行为会持续一个月吗?这家伙是因为喜欢所以吃,也因为喜欢所以吐出来的!他是知道自己吃了之后一样会吐出来,却还是执意这么做的。」
吃了……吐出来。就算吃了,还是会吐出来……
总觉得这种类似的症状,我好象曾经亲眼目睹过的样子。
「……不过这件事情因为是户马大姐在处理,所以你应该已经都详细调查过了吧?这个在网络上大家都叫他有绪的家伙,你已经查到他的真实身份了吗?还有这个家伙会被恶魔附身的原因等等。」
「咦?怎么,你连他的名字都知道呀?」
「贯井告诉我的,那他的身份呢?」
「我已经核对过了。他叫做扶桑有绪,家在支仓市高之台。大约四年前开始在家中接受疗养,但是一个月前离家出走了。他的双亲并没有即时通知我们。根据他母亲的说法,似乎是希望干脆让他就这么消失算了。」
「哦?那他为什么会在家中接受疗养呢?」
「厌食症。虽然不知道这个究竟是不是造成他发病的原因。你要深入了解关于他厌食症的实际状况吗?」
「不用了,一般人大概都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厌食症,因为心理上的问题而导致生理上无法进食的现代病。如果这么形容很容易让人将这种病的症状直接意会成「不能吃东西」。但是实际上,「即使吃了也会吐出来」的病例占了绝大多数。


37楼2012-01-31 1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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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细胞受体的记录行为与人类体内细胞分裂与增殖的存续活动,或是更高层次的情绪反应等等作用都息息相关。如果要比喻的话,可以说它其实是开启人们成长、改变等等发展的钥匙。我们称之为恶魔附身的疾病,其实就是细胞受体异常而引发病变的总称。「人类是根据微量的电磁传导而活动的。因此所谓的情绪也不过就是一种化学反应罢了。果真如此,一旦人们产生越是强烈的情绪反应,那么与之相对的电流也就会越大不是?就各种以数据形式构成的物体来说,人类还真是一种异类呢!毕竟像是深刻的绝望、刻骨铭心的哀恸,其实都可以解释成因为人体内的闪电使然。」如果我们假设所谓的恶魔是一种病毒,那么它便可能藉由人类的情绪而获得成长。极端的情绪与负面的积怨将成为培育恶魔的温床。成熟以后的恶魔更会促使人类生理机能出现混乱。原本细胞受体接受了神经传导物质等各种情报之后的作用之后将会传递至脑部留下记录。而恶魔附身患者则会因为强烈的化学物质,也就是情绪反应,让神经传导物质异常分泌,造成细胞受体的伤害。
    在医学上有一种用于产生激化作用的化学药剂与神经传导物质相似。这种化学性的激化药物用来刺激细胞受体,但是偶尔会产生类似神经毒剂足以致命的结果。本来无害的神经传导物质在异常分泌的状况下,终至转化成类似于这种激化性药物所产生的毒性,进而对细胞受体造成毁灭性的冲击。这个结果于是让正常的人体形状与生理反应呈现扭曲。
    让神经传导物质产生异常性分泌,终至中毒的凶手就是人们的情绪。细胞受体为了压抑来自情绪异常所受到的伤害,于是对人体机能做出了调整,期盼因此而解决这个问题,作为解决情绪异常的途径。人体于是就此产生了过去从来没有过的崭新能力。
    这就是所谓的「类激化物质异常症候群」,是因为脑细胞的机能与分泌神经传导物质两方面的失控所造成的精神性疾病。
    「毕竟人类怎么说也是一种藉由多数物质合成的生成物。若是换了新的组成物质,那么就可以发挥有别于以往的能力了。只是——你看,如果蜥蜴长了翅膀,那就会变成龙了吧!撇开翅膀不谈,尽管蜥蜴依旧维持以前的外形,但是因为新的组成物质让它从此就被当成完全不同的生物了。」重度的恶魔附身患者不只是在精神上会出现异常,就连肉体也会产生变化。
    恶魔附身这种疾病有三种不同的病因。
    第一,是促使精神传导物质分泌异常的患部。
    第二,因为这个异常而让患部成为有别于以往的新器官。
    第三,培育出这种异常状况的情绪失控。
    根据以上三个原因而生成的恶魔附身患者,可以说已经不能将他们归类为人类了。就像木崎与有绪一样,他们已经失去了正常人类所该有的基本构造,仿佛曾经受到破坏人体基因的病毒侵害一样。依照这样的说法,这个病症其实就跟恶魔一点关系也没有了。
    眼前这个真正的恶魔面带微笑地说道。
    「是啊,它达成了让人们长生不死,超越人类固有极限的愿望。这个奇迹似的疾病宛如所有人们心中的梦想,让人们因此而更接近神的存在,是一种宛如恶魔一般的基因病变。不过所在君,你可不要搞错了先后顺序哦!恶魔附身这种疾病可不是自发性的病变,造就恶魔元凶终究是人类自己。如果不是因为患者周遭的环境恶化而让他们产生情绪异常,否则这种症状不会发病。所以说这根本就是二次感染的肿瘤性病变。」所以说恶魔附身是一种病变。它并非是一种致死性的疾病,而是寄生在「疾病」之中毫无自觉赖以求生的贪欲。那是一种在社会上个人被吞噬的现象,还有人类存在意义等等问题的前卫流行病——


    40楼2012-01-31 1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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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14 05:4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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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那么所在君打算怎么做?你不是被户马小姐激发了努力工作的斗志吗?」
      「是啊,那可是最有效的定心丸。如果我不当一回事的话,她可是真的会让我妹妹无罪开释。」
      「呜哇!」
      海江带着满脸的哀愁为我祈祷。这种动作一点都不能称之为玩笑,拜托这家伙适可而止吧!
      「不过所在君其实不太想插手这件事吧!从昨天听到这件事的时候你就一直摆出事不关己的态度。明明木崎先生的事件你就可以自己一个人解决。」
      我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究竟怀抱着什么样的想法。我沉默不语,总觉得这次的事件跟以往发生过的全都不一样。
      「啊,我知道了!结果你也跟户马小姐根本一模一样嘛!这个恶魔附身的患者还没有杀过人,所以所在君就想说不要管他。」
      纱帐阴影底下的那张嘴,笑得像是弯曲的上弦月。
      「啥!你在说什么呀!我跟户马大姐完全不一样嘛!她是一直希望马上就有牺牲者出现,而我是只要还没有人因为这个患者而死——」
      啊!其实根本是一样的吗……我还真的没有资格批评户马大姐。
      「不,不,不对,你等一下,我会显得意兴阑珊的理由才没有这么简单。你看,这次的恶魔附身患者,你可以从他身上感受到任何恶意吗?就算他有屠狗的行为,也不是基于对狗的憎恨,而是觊觎狗的身体而已。」
      没错,这是恶魔附身患者的动机问题。以憎恨或者爱情作为媒介而出现病变的患者,他们会基于理性判断而驱使力量犯罪。相较之下,原始本能导致病变的患者则仅仅是为了延长生命而使用力量。因此尽管他们有罪也不该罚。不,如果对于这种行为要一一问罪的话,那么人类社会就不可能存续了。
      「哦~简单来讲,你的意思是说没有将特异功能作为负面用途的恶魔附身患者也是受害的一方啰?这个患者也只是为了延长生命而抓狗来吃,所以不应该降罪于他啰?不过你不觉得奇怪,到底是什么理由让那家伙会选择抓狗来吃呢?」
      「那是因为……」
      猎捕猫狗然后吃掉的理由,这个连想都不需要想。那是因为那个叫有绪的,没有办法取得一般的食物。凭他的身体没有办法到市场去,然后也没有钱吧!
      「他可是潜入了人家的家里面哦!冰箱里面多多少少都有些吃的东西吧!他没有拿冰箱里的东西,却反而只吃人家饲养的宠物,这是为什么?」
      「所以说那是因为……」没有办法取得普通的食物……才怪。
      是因为那家伙对于普通的食物已经没有兴趣了。「就是这么一回事。到处都有找得到的食物已经不符合他的期望了。他吃遍了所有的东西,剩下来比较稀奇的就只有猫或者狗了。所在君,你知道有一种专门贩卖狗肉的店叫做香肉店吗?」
      「不知道,一般来说大家都不会需要这么极端的东西吧!」
      「看吧!如果店里面没有卖的话,那就只有自己想办法弄到手了。所幸猫狗都是很容易得到的东西。」
      「我有问题!那他不吃鱼或鸟吗?」
      「也不是说不行,可是吃鱼跟吃鸟对他来说没有意义。因为那些东西一般的餐厅都有在卖不是?这么普通的食物,在那家伙真的发病之前就可以安然在餐桌上吃到了。」
      哦~原来如此。鱼肉我也吃得到嘛。
      「也就是说,他并非只有狗肉可以吃。而是因为他基于自己喜欢的理由所以抓狗来吃。」
      「没错,就是所在君说的那样。那家伙一定正在尝试各种不同的食物。那么我接下来就要问了。这个厌食症导致的过食性恶魔附身患者,一旦吃腻了狗肉之后,你想他接下来会找什么吃呢?」
      海江发出嗤嗤的笑声,隐约透露出「迟早会变成这样哦」的讯息。这让我联想到预言世纪末的算命师嘴脸。
      「——」
      基于理性跟本能驱使力量的两种模式之间根本就没有差别。被恶魔附身的患者,无论他们的动机是否带有恶意,他们的行为终究会导致危害社会的结果。如果说那个屠狗的恶魔附身患者,驱使他吃狗肉的动机只是单纯因为「兴趣」,那么在这个兴趣的延长线上会出现什么就可想而知了。如果他需要更多的蛋白质,那么符合他预期的食物在这个城市里面到处都是。如果我记得没错,整个支仓市的人口大概有十五万吧……
      「——他会对人类出手吗?」
      「有那么一试的价值,所以会。」
      「你的意思是说人类比较好吃吗?」
      「咦?嗯……那不是好不好吃的问题啦。不过,如果他真的开始吃人的话,那他的小命大概也到此为止了。因为如果这个案子变成了杀人事件,户马小姐就会认真处理。他要是真的让那位大姐认真起来,那他可以说是捅到马蜂窝了。」
      我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打算趁着白天去确认一下这个家伙的状况。会让我这么做并非是因为让这家伙说动了,只是作为打发时间的消遣。从这里到那间罐头工厂大概不要一个小时吧!
      「我出去一下,傍晚之前会回来。」
      「唉呀!你就这样去吗?我可以把左手臂借你哦!」
      「不需要。户马大姐只是要我去确认一下他的居所而已,没有要我去除魔。」
      「咦?她如果有说你就会去做了吗?那我来拜托你做好了。」
      「你睡觉去吧!可恶的小鬼!你的语气里面完全看不到任何诚意或是什么让人为你卖命的诱因。」


      41楼2012-01-31 1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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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头上那片汪洋此刻换成了灰色的天空。
        我从那间异样的地下室中获得解放,外头的空气涌进了我的心肺,让我的心情一下子变得神清气爽。
        我从口袋里面掏出了手机,上面的时刻大约是下午一点过后。我跟海江的谈话持续了将近二个小时。此外电话荧幕上也显示了未接听来电的讯息,是贯井打来的。我压抑着内心不祥的预感,播放着语音信箱里的留言。
        「早安,学长。我是未早。关于昨天的那个影像,我知道那是哪里了。该怎么说呢,就是在我要去打工的时候,忽然想起来那个印象……」
        这样啊!以那个迟钝的贯井来说,她这次反映得还真早呢……不对,这家伙根本一天到晚就处在潜意识的状态下,那当然会想起来了。
        「然后呀,我就翘了课在那边守侯,结果刚刚看到有绪走过去了。虽然学长说不要跟他有太多的牵连,不过我只是拿个饭过去给他应该没关系吧!虽然他看起来很像一只毒蛇,让我觉得很可怕,可是他看起来一副很痛苦的模样,所以让我无法视而不见。」
        语音信箱里的留言到此结束了。糟糕,此刻我的意识陷入一片晕眩状态,我早上不该说「不要跟他有太多牵连」根本就要说「绝对不要跟他扯上关系」才对。贯井留言的时间大约是一个小时之前,之后就没有再接到她对于这件事情的相关报告。我试着打了手机给贯井,没接。令人绝望的来电答铃不断地反复回荡。
        「——」
        无论我重复拨了几次,她始终没有接电话。我用力地一再按下拨号键,差点就要捏坏了手中的手机。啪地一声,手机上的液晶荧幕出现裂痕,啊——真的坏了!买了新的之后这个就丢给贯井吧!
        「啊,接了!」
        不断持续响着来电答铃的手机转进了通话状态。然而,对方却完全没有出声回应。
        ——比起刚才的来电答铃,此刻的话筒持续了一段时间更长的沉默,一阵痛苦的呼吸取而代之传入了我的耳中。我发挥了十足的想象力,猜测着电话的那头究竟发生了什么状况,现在究竟是谁拿着贯井的电话呢?
        「你这家伙,是有绪吧?」
        从我喉咙中冒出来的声音,连我自己都不禁觉得冷酷得不像我。对方没有回应。「这下惨了。」正当我脑中浮现这样的念头。「——学长,救救我……」那是被扭曲了的女性声音。电话随即挂断。
        「喂!」
        我重新按过拨号键。手机里面只是一味地响着来电答铃的声音。此刻拥有贯井手机的那个人,似乎已经没有再次接听电话的意思了。一阵强烈的电流疾速窜流过我的全身,然后脑中一片空白。我带着半反射性的反应,无意识地向水库奔去,回到了海江的地下室。 ◇ 「唉呀!你有什么东西忘了拿吗?」
        「对,左手的义肢借我。」
        「可是我刚刚没有拜托你去除魔呀!」
        「我改变主意了。因为我的鼓膜刚刚听到了讨厌的声音。」
        海江双眼瞬间闪耀着光辉。他那表情就像是找到了积怨已久的复仇对象一般,散发着无畏的喜悦。
        「你真是太棒了,所在君。人类果然不像上帝那样始终如一地死板。一觉醒来原本讨厌的东西就可以变得喜欢,只要活着,人们在下一秒都随时会出现不同的想法。」
        你这家伙,这时候感叹就可以省省了,快把义肢给我!
        「拿去,要好好地使用它哦!」
        我接过了一件黑色的,宛如石膏一般的左臂。除此之外还需要一把利器。虽然我希望能找到一把西瓜刀,可是海江这边只有水果刀而已。算了,我就借这个走吧!
        「咦!为什么要拿刀?对方可是有办法将打在他身上的子弹融化掉的家伙哟!我觉得刀子应该没有用吧!」
        「这是为了以防万一而拿来护身用的,那我走了。」
        「好的,路上小心哦!所在君。你好久没有出去散步了,就好好享受一下吧!」
        房间中央的纱帐底下一个黑色的人影发出了笑声。我将义肢拿在右手,转身离开了这间地下室。 ◇ 我来到了县道,公车站牌前停着一辆从来没有见过的巴士。这种一切发生的如此巧合且完备的状况令人感觉十分不悦,不过我就顺势加以利用。我在座位上挤满乘客的公车里打了电话给户马大姐。
        「喂喂,我是石杖。我现在要去那个被恶魔附身的家伙……是叫作有绪吗?我要到那家伙的巢穴去。可以请你先派**过来吗?我从这里到那边去大概会花上二十分钟,请你尽早先把那家伙抓起来……咦!不可能?没有确切的证据没有办法展开行动?这样啊!那算了。」
        愿意依据我所提供的不确定情报行动的人似乎只有户马大姐一个而已。我是很感谢她信任我,可是这样其实没有什么多大的用处。毕竟她是空降部队,该不会是**署内也有派系斗争的问题吧!
        「咦!让附近的巡逻警员过来?哎,那可能没用。因为也许那些警员反而遭到那家伙的毒手。如果只能这样的话,那我一个人就够了。户马大姐,你现在在哪里?啥!在东京湾的海上萤火虫大桥休息站吃冰?不会吧!你怎么会到那里去?」
        状况一步步朝向最糟糕的方向发展……就算户马大姐速度再快,从东京湾上赶回来支仓市也要一个半小时以上……这么一来还是我会先到吗?
        「那么我就一个人先过去了,如果我遇到危险的话再请你前来搭救。地点在支仓的工厂地带。是,地址我待会用简讯传给你,请你火速赶过来哦!」
        我挂上电话。义肢依然被我放在地上,焦急地等着让它实体化的时刻。公车超过了规定时速的三成,一口气越过了窗外祥和的田园风景。
        ——好了,尽管我真的不想淌这趟浑水,但是出现了一个让我无法坐视不管的理由。我不会手下留情,也不会给他辩解的机会,第三次除魔行动就此展开。


        42楼2012-01-31 1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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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二次来到这间荒废的厂房,我很快便适应了建筑物内部的气氛。
          眼前弥漫着一股让人联想到死亡的寂寥气息,墙上四处都是褪色的蓝色油漆,这是一栋有如末日光景的废弃建筑,此刻与昨晚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现在仍是白天,然而一旦走进了室内便没有这么大的差距了。
          我从后门进入室内,我在一片谧静昏暗的空间中一步步深入厂房的内部。贴在玻璃窗上的胶合板让整个空间中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因此不需要特意仰赖灯光。无人居住的建筑物,没有任何装饰的墙壁上四处外露的水泥内墙,昏暗的空间中微微可见的通路,看起来就像某个岩石洞穴的寺庙深处。
          厂房空间的尽头距离不远,我随着阴湿的霉气前进来到一片漆黑的空间。此处的窗子封闭得紧密,完全没有留下任何的细缝让阳光得以穿透进来。对一般人来说这个景象应该呈现相当骇人的氛围吧!所幸任何事物对我的威胁感早就随着左臂一起消失了。此刻我左臂以下的空缺,现在则是由海江借我的义肢递补。
          那只义手现在化成了手臂的形状,跟普通的石膏模型没什么两样。它没有可以活动的部分,大概就像是从铜像中切下一处装在身上那种感觉。现在我的样子从外表看起来跟正常人不会有很明显的差异,但是手指或手臂完全没有办法活动,因为我只是装了一个仿造品在身上。这只义手现在的模样完全没有办法让人联想到海江身上那几只神奇抢眼的东西。这是理所当然的,因为这只义手现在还没有实际的血脉活动。
          我没有任何犹豫地深入了眼前这片黑暗中。对于贯井目前生存与否的这个疑问尽管让人无法怀抱期待,但是并没有完全绝望。在确认她死亡之前得要尽可能早一分钟到达她所在的地点,不过一切的行动还是得依据理性作为准则。此刻——口袋中的手机传来熟悉的铃声,是户马大姐打来的电话。如果她真的一路疾速飞驰,现在已经到这里的话,那可着实会让人安心不少。不过这样的期待现在还是不可能得到回应吧!
          「喂喂,户马大姐吗?」
          我将手机贴到耳边。
          倾刻间,我的颈子后方被坚硬物使劲顶住—— ◇ 啪!啪!啪!整整三次,我的脑袋被当成了鞭炮。
          视网膜在瞬间泛出了白光,意识被完全遮断,我体内的命令系统此刻完全陷入了短路状态,因此身体便只是单纯的肉块而已。 ——瞬间仅存的判断力,让我在就要失去意识的那一刹那拾回了些许的思考。如果现在晕厥过去可就不妙了,虽然昏过去一切就结束了,但要是真让它到此结束,那我就白来了。我几乎是呈现半梦半醒的状态,我在无法区别梦境与现实的意识中努力维持着有如风中残烛的思绪。咚!乓!
          我在身体撞击到地板的声音中倒了下去。好像是背颈受到强烈电击的样子,那是足以切断意识的电压,所幸电流的强度大概只有一、二安培左右,神经瞬间因此而呈现麻痹状态,而且令人感到绝望地,我大概会陷入十分钟左右无法行动。
          哐、哐、滋——
          我被抓住了脚踝,身体贴地开始拖行。哐,哐……我在后脑勺敲击地板的声音中被拖上了阶梯。由于身体完全麻痹,即使身体受到冲击也不会产生疼痛。视觉在方才脑中的鞭炮爆炸之后一直呈现瘫痪状态,在瞳孔得以收缩之前,视觉没有办法恢复。
          哐,滋——滋——
          身体摩擦地板的声音变得柔和。接着,我在头部的纵向摇晃中被抬了起来。那是一张椅子,我被抬到了一张长板凳上。
          唧……唧……唧……
          此刻我的心中涌现一股不祥的预感,脑中随即可能消逝的意识毫无来由地联想到了无骨火腿肉。
          啊——我大概也成了挑选出来的食物了吧?


          43楼2012-01-31 1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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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拾回了视觉。尚无法对焦的视线缓缓开始辨认眼前的光景。
            喀喳…… 「……啊。」
            脑中最初浮现出来的印象是香肉店,接着是食物残渣四处散落的垃圾场,最后我才看出来那是一整堆像山一样高的呕吐物。我置身一间宽广的屋子里,这里大概是作为仓库用途的空间。七平方公尺的大小,在这栋建筑呈现荒废状态之后依旧被当成了仓库使用。喀喳、喀喳、喀喳…… 看起来像墙壁的墙壁上挂满了狗尸体。无法辨识的残骸被抛到了房间的角落。其他几个同类型的物体则被重复移往房间中央然后再丢出去。空气像浓稠的蜂蜜紧紧附着在肌肤上。如果长时间停留在此处,我的身上大概会因此而盖上一层厚厚的茧吧。
            窗户完全被封闭住了——不,该说这间房间完全没有窗户。只要房门被关了起来,这个空间便会呈现完全的漆黑状态。然而苍白的光线散布在这个密闭的房间中。不知道从何处调来了供电设备,墙上无数的显示器一明一灭地交错闪烁。这些荧幕发出了电流传导的声音,一个个将工厂周边的景色,还有通往一楼的阶梯呈现了出来。喀喳、喀喳、喀喳…… 骸骨、内脏,还有电视墙三种奇特的印象交叠,让眼前的一切仿佛是电影的画面。在这股错觉之下,若是某人的肚子忽然被剖开,也许就会冒出一组巨大的映像管……
            苍白的荧幕光线照亮了这个四处散落着呕吐物的房间。
            房间的中央,一团巨大的肉球不停地蠕动。
            他发出喀喳喀喳的声音迟缓地吃着午餐。
            一块大约五十公斤左右的肉块在撕裂声中被啃食殆尽。「……斯……斯,斯,死……」一瞬间,我发觉那颗巨大的肿瘤好像可以看到手脚之类的肢体连在上面。
            那颗肉球的体格无法用高矮胖瘦来形容,完全呈现了圆球状。这个肉球的高度大概跟我差不多,但是因为横幅实在太宽,让他看起来相当巨大。他身上的衣服则只用了一整块布在腰上缠了一圈。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吧。那个身材就连加大尺码的衣服也套不进去。「讨厌!倒厌啦!呕不想再记续胖下去了……」喀喳,喀喳,喀喳……
            仔细看过四周,我察觉到墙上挂着的不只是狗的尸体。另外还有长了用于步行的双脚,上身长了两双手臂的生物干尸。那具干尸的性别无法判断。因为它胸前已经看不见覆盖在肋骨上面的肌肉,脸上的皮肤也整个被剥了下来。更叫人吃惊的是那具干尸没有头盖骨。它的颅盖平整地被削去,里面装的东西大概被当成布丁给吃掉了吧!地上散落着大量的空瓶,瓶上标示着「食用醋」的字样。那个**不倒翁大概觉得布丁没有味道,所以浸在醋中把它吃掉吧。「……斯……死,死,斯……想斯……想死,想死,想斯,想死,想斯,想死想斯想斯想死……」他一边反复说着口齿不清的「想死」,然后完全把我忘在一旁继续享用着他的午餐。按照他的速度,到他吃完为止大概还有两分钟,而此刻我的手脚尚无法接受意识使唤。除此之外,我的身体也被绳子牢牢捆绑在椅子上。绳索缠绕的方式几近病态地严密,让我丝毫无法动弹。不过这种待遇比起一旁的尸块还是要好得多了。依照眼前的情形看来,我大概是被当成了饭后的点心吧。
            我的内心丝毫感受不到任何恐慌。不,就算我对外来的恐慌反应再怎么迟钝,此刻的我应该还是会发自内心感到害怕。然而,**不倒翁脚边的东西让我脑中呈现一片空白。不妙,尽管我想尽办法让自己不要失去意识,然而理性却在此时似乎却早一步消失……
            「喂!」
            我发出声音,那颗肉球缓缓地回过了头。
            「唉呀——神父……先生。」
            那颗肉球光是呼吸便呈现出一副痛苦的模样。这是当然的吧!暴饮暴食的行为让胃酸大肆搅动,无法完全消化的食物便压迫着胃壁。因此而产生的痉挛传遍了他的全身。他停止了呼吸,皮肤大量出汗,仿佛全身被撕裂的痛楚四处蔓延。
            唉!他的感受如何根本不关我的事。比起这个,我心里暗自祈祷着肉球移开身子,让我多看一眼他脚边那只橙色的东西。
            「——喂!你把他吃掉了吗?」
            在我发出声音的同时心中窜出了火花。是刚才电击的后遗症吗?我的感情瞬间爆发出来。心脏像狂奔的慌马一般挑动了全身的血液快速窜流。此刻的我极为亢奋,系在我左肩上的义肢在理性消失的同时与我的血脉产生了联系。
            「什么东吸吃掉了?」
            「当然是肉啦!你这家伙刚刚还在吃吧!」
            那团肉球好像忽然想起来还有事要做,便回过头继续吃着他的午餐。他将那团五十公斤左右的肉块全部吞噬殆尽。
            「呕没有吃,呕没有之。肚子里丸全没有吃过冬西的感觉。」
            他一步步带着脚步声走向他的点心。
            这家伙手上拿着一把小小的线锯。那把线锯跟他的粗壮的手指头比起来细得可怜。然而对于毫无抵抗能力的人类来说,它似乎已经足以切开头颅的天灵盖。
            「你应该不会用那东西吃了好几个人了吧?」


            44楼2012-01-31 13: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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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呕虽然吃了,可是没有之下去。只要之饱了就不会这么难受了;只要呕之饱了就会变回原来的样子了;上帝说,只要恶魔消失了,呕就可以遍回原来的样指了。」
              我好像在哪里听过这样的说辞,还有这种痛苦的哀嚎……
              「所以,对不起。呕已经不想再吃了,可市,因为肚子很饿……」
              我的声音没有传到他的耳里,那团肉球一直反复地说着「对不起」。他对着即将被吃掉的我,还有为了吃着不该吃的食物的自己,以及厌恶这种行为的这个社会不停地道歉。这么说的同时,他也拿着一瓶瓶的水果醋往我的身上洒。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这愧疚的心情到底是表达给谁看的呢?至少我没有感受到。扶桑有绪,他想借由认错的行径,将自己的行为正当化——虽然我也是个弱者,但是这家伙的懦弱已经脱离了一般强弱价值观可以衡量的范围了。
              这团肉球啪地一声按住了我的头,完全没有衡量力道,粗暴地推向侧边。线锯发出微弱的声音顶住了我的头部。软质物体在摩擦中发出了「喳~喳~」的声音。此刻我的神经依旧处于麻痹状态,感受不到任何的痛楚。左侧边的头皮在线锯一拉一推的动作中被划开成上下两侧。
              「呜……」
              这时候若是一点微小的痛觉都感受不到反而更叫人胆慑。如果有一面镜子摆在眼前,我也许会因此而发狂也不一定。「喳~喳~」尽管我无法察觉,但是头颅侧边的骨头正逐渐被切开。也许在我的脑浆不见的时候,我才会真的察觉到自己已经完全没有行为能力了吧?
              「没关系的。这样不会痛;不用骇怕。呕已精试过很多次了。脑袋不会感觉到痛,就连用手指头戳下去也没关基哦。」
              他似乎是认为只要从脑开始吃,以后就不会觉得痛苦了。这家伙打算在人还没死的时候生吞活剥吗?我真想干脆晕过去算了,这样还轻松一点。还是干脆试试看拜托他放过我呢?虽然他答应得机会也是微乎其微吧。
              「不要!住手!放过我吧!我不想死!」
              我机械性地开始喊叫。然而,才出声我就后悔了。「——学长,救救我!」
              骨膜中震荡的哀求声传达到了头骨嗡嗡地回响。
              那团肉球瞬间停止了动作。他全神贯注地仔细审视着我。
              「呕知道哦。大家都会说铜样的事情。」
              他的嘴角上扬。他的脸仿佛找到了同伴的小孩子一般发出了愉悦的微笑。
              「……你说什么?」
              「大家,在备吃掉之钱,都会很可怜地喊救命。然后一直哭,一直估。」
              「喳~喳~」线锯的动作没有停顿下来。不知道他到底切了多深,头上流下来的血渗入了我的左眼。然而——这种事情其实怎么样都没关系!
              「可是,因为你们跟呕不一样,所以呕不能救你们。你们是没有被上帝选仲的人,应该在没有重生之钱就死掉。虽然呕想放过你们,可是不能这么做。你们真的好葛怜……」
              他一边道歉,一边也对着眼前无法得救的人摆出一副凌驾于对方的优越感。他一边重复说着「对不起」,却也同时在心中肯定自己的价值。接着,他继续将一瓶瓶的水果醋倒在我的身上。
              「对不启。可是因为呕生病了,茹果不这么做,就媒有办法解托。呕会趁着——你不会赶觉到痛的时候把你之掉。」
              线锯加快了推拉的速度,我的意识开始模糊了起来——到目前为止,如果是正常的人大概在这时候就已经崩溃了。然而……
              「——啰嗦!你到底在享受什么,这个变态!」


              45楼2012-01-31 13: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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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此为止了!我已经失去了前来此地的理由,它已经不存在于这个空间之中。就连试着去理解这团肉球内心想法的理由,或是同情他的理由都已经完全不存在了。我已经无法再压抑左肩上的猎犬……
                「……什么被上帝选中的人类?你不要把自己该付出的责任往其他地方推!你才不是被选中的人呢!你只是自己让自己变成这样的!你只是因为自己太过于懦弱,所以才借由恶魔附身的这种精神病当做逃避的借口罢了!」
                「咦!」
                我用完全不同于之前的语气对付这团肉球。
                生病了就该去看医生,神父是没有办法治病的。不好意思,之前是我没有弄清楚。因为这个家伙根本无药可救。大家不是都这么说吗?「人笨是没有药可以医的」。
                「你……你这家伙,掩睛的……颜涩。」
                「没错,我以前也跟你一样是个被恶魔附身的患者。可恶,你害我又回想起那些过去了。那家伙说什么这是个没有自觉的地狱,而你竟然拿你的懦弱作为挡箭牌来作为辩解的手段!真是气死我了!」
                恶魔只会寄生在腐败的温床上。什么患了恶魔附身的疾病才会变成了非人类?真是可笑的说法。从一开始就很懦弱,一开始就有缺陷的人,才会露出破绽让恶魔有机可乘,这个过程中是其他人根本没有办法介入的。
                「——你这个笨蛋!你会被恶魔附身不是因为你的心灵懦弱,而是因为扶桑有绪这个人一开始就非常弱小!会酿成这样的结果就是因为你没有弄清楚自己的能耐所致!明明就是个没有被眷顾的家伙,明明就是个一无是处的家伙,却错把自己当成被选中的人!竟然希望自己可以获得重生!」
                「你——说什么!你捉什么!你说什么!你捉什么!你说什么!你捉什么!——别仁跟本就不会理檞!呕只是想要货得解脱而椅!因为呕一直都是弱小的仁,所以呕想要变强!这酉什么不对!」
                「大错特错!人类即便生来不平等也具有同样的价值。你知道吗?这种说法不是以平均做为基准点而得出来的论调,而是人生来就有顶尖跟底层的分别。弱者不需要以能力的衡量来看待自己的价值。像我们这种位在底层的弱者如果总是以顶尖作为自己的目标,那就会造成其他人的困扰。」
                「呕才不是弱者……呕才不是弱者,呕很厉害,呕非常力骇,上帝次给呕力辆,让呕变成了力骇的仁了!」
                「不可能,人类自从出生,所以的界限都已经决定了。这世上从来没有由弱小变成强悍的人存在!你想说这世上还是有付出努力的血汗而终至成功的例子?错了,他们纯粹是能够以这种方式成功的强者而已。你不要把个人的特质给当成是人家弱小的证明,笨蛋!现在的你大概也多少有一点体会了吧!人类可不是那种想超越自己的极限变强就可以变强的生物。」
                「啊——啊,啊~!」
                没错,弱者一辈子都会变成弱者。
                所以至少——察觉到自己一辈子都会是弱者的人根本不会奢望获得任何救赎,这就是弱者最少能够保有的自尊。弱者就应该要正视自己的懦弱,堂堂正正地活下去!以一个弱者的身份,我已经无法再从眼前这抛弃弱者应有尊严的家伙,从他身上找出任何其他的剩余价值了。
                「所谓退一步海阔天空。羡慕他人这种行为等于就是蔑视你自己。因为你贬低了自己的价值,所以可以就这么简单地把自己的灵魂卖给恶魔,变成了比弱者还要不如的人类。你看看你脚边这个垃圾堆,这就是你最后的下场!一旦放弃掉人类身份的家伙,怎么做都不可能重新拾回人类身份获得救赎的!」
                「……啰……啰嗦!螺嗦!啰嗦!螺嗦!啰嗦!螺嗦!啰嗦!你是狗!你这家伙才不是人类呢!是像一只狗一样喋喋不休的食物!不要看呕!明明就只是食物,不要用那种自以为了不起的态度看呕!」
                他陷入了亢奋状态,将线锯甩到了一旁。这个吃人的恶魔附身患者用他那只有如防寒手套一般厚实的手掌整装住了我的头。
                「呕只是找食物吃而已,根本就没做什么坏事……呕吃东西的时候都尽量不要让别人感到痛苦,为什么你要这样说呕!」
                他整个人气愤得血脉贲胀。扶桑有绪,这家伙仿佛要像过去屠狗的行为一样,将我的头整个捏碎。
                「——你这家伙才让我不得不舍弃自己一直抱持的信念!」
                这团肉球就像是过去被他所杀的食物一般,胸部被咬掉了一大块肉……在他不留神的时候。


                46楼2012-01-31 13: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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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14 05:34: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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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挥拳打向眼前这团腐烂的肉球。
                  嵌在对方身上的一副利牙——不听我使唤的左臂咬断了缠住它的绳索,旋即撞开那团腐烂的肉球。那是一记秒速五百公尺的近距离高速炸弹,两百公斤的肉块画出了一道直线弹撞到了远方的墙上。
                  「——哈!」
                  内脏发出了狂笑。情绪来在于心脏而非脑袋,我的脑中依旧因为强烈的电击而处于麻痹状态,尚没有办法正常作用。距离命令系统恢复还有两分三十秒,我的手脚依旧不听使唤。然而人体只要还没有丧失生命机能,所有的器官都还可以正常运作,脑部能不能发挥效能此刻根本无关紧要!我体内的潜意识驱使各种情报以超光速的反应刺激细胞受体,血液窜流的速度此刻超过了时速三百公里。
                  「啊啊,啊——好痛,好痛!好痛!好痛!」
                  我身上的细胞发出了剧痛,难以忍受的痛觉在神经组织之间疯狂奔窜,使得体内的情报电流、血液,还有脑内**也同时提高了运作的速度。顷刻间,我的左臂仿佛被断头台上的刀刃利落地斩断,自从失去实体之后从来未有过痛觉的左肩截断处,在这个瞬间拾回了累积两年的「疼痛」。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接起来了。左肩的截断处开始溶解,与黑色的义肢焊成了一体。狂奔而出的血液像海潮一般注入了左肩上的义肢。流入的血液宛如神经组织接通了义肢与我脑中的意识。我还活着!我还活着!我还活着!截至刚才为止都还是个石膏模型的左臂,发出了规律的脉动呼应着我的意识。原本已经失去实体的左臂重新拾回了具像的形貌重生。随便了!我内心的畅快情绪让我甚至觉得此刻发生任何事情都无所谓了。果然还是有活着最好!我还活着,我此刻依旧活生生地存在于这个世界!
                  「好啦!让我将一切都以最简洁的方式处理掉吧!来吧,如果你有什么忏悔,趁现在快说!有什么怨恨,或痛苦趁着现在不吐不快!人死时如果还有任何依恋的话,可是会下地狱去的。要是像你这种人还到地狱来的话我可就麻烦了!」
                  我发出嗤嗤的笑声。不妙,我真是乐过头了。我明明还没有办法从椅子上站起来,我居然已经这么兴奋了?「啊——喝……喝,什么?你这家伙……原来也是被恶魔附身的人……」那团肉球缓缓撑起了身子。被撕裂的胸部开始红肿,并且从伤口中渗出了血水。那伤口有如袈裟斩的刀痕,真不愧是活泼好动的左臂才干得出来的事情。
                  然而在那个瞬间,我好不容易可以自由活动的左臂却自肘部以下又呈现残缺的模样。
                  「不过那只既孱弱又小只的恶魔,一点都不可怕。」
                  室内弥漫着一股异常的臭气。那团肉球是因为被攻击而显得兴奋吗?他身上冒出了大量的汗水。不过那其实是胃酸,他全身布满了一样的液体,看来无论是我出拳揍他,还是反被他攻击,大概都会被那个液体融化吧!那身体到底是怎样?
                  「不过呕很高兴,因为呕的恶魔比较强。呕比起你来得更优秀!」
                  他朝我缓缓地逼近,而我此刻却依旧无法动弹。那团肉球清楚地知道这点。
                  「呕真是太高兴了。因为——我从来没有吃过被恶魔附身的人呢。」
                  那团肉球——有绪好像想起了什么一般,随手拿起脚边的醋罐子,然后继续走向动弹不得的我。他已经完全忘记自己胸前的伤口了。真是夸张!这团肉球脑中永远都只有吃东西!
                  「刚刚,你好像说了些什么的样子。不过该忏悔的人不是呕。同样身为被恶魔附身的人——让呕来帮你解脱吧。」
                  他湿润的脸颊正在融化,双手掌心不断地冒出胃酸;有绪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容。
                  不过这家伙还真是完全没有学习能力。
                  他伸出了那只沾满了胃酸的手。
                  那只被胃酸烧熔得冒烟的手举了起来。
                  「咦……」
                  在理性与意识还存在的时候,附在身上的恶魔不会听命行动。就在接下来的数秒钟之内,我努力维系至今的意识终于完全消失——来吧,憎恨(假名)小亲亲。让你久等了,吃饭的时间到啰!


                  47楼2012-01-31 13: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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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顷刻间,整个场面急转直下。
                    黑色的手臂发出咆哮,随后整个爆散开来。原用以构成这只义肢的物质,分别以固体的形式朝着眼前这团肉球飞散而去,飞溅到了空中的液体则洒落在他的身上,剩余的物质遂以气体的形式缭绕在他的四周。
                    「哎——呜,啊!」
                    黑色的怪物身影仿佛燃烧的火焰窜动。它以人类无法辨识的频率发出了吼叫,掠过肉球的骨膜直逼脑海。石杖所在各式各样的特质此刻都被这只左臂所夺去,一切宛如失去左臂的那天夜晚。我全身的感觉在下一刻完全中断,错以为自己被凝缩到了抽离我的身体而去的那只手臂中。
                    「啊……好痛,好痛————」
                    厂房内扬起了一阵嘶吼。我在无法判断那是哀呜或是咆哮的声音中张开了眼睛,看到的早已副习以为常,某种生物用餐时的光景。
                    这景象与五分钟前差不了多少。只是某种生物在这个场面中「吃」与「被吃」的立场对掉过来而已。
                    「痛————这是什么东西!这是什么东西!这是什么东西!这是什么东西呀————」
                    那团肉球从脚部开始被啃食。不对,是逐渐被吞咽。身长一公尺左右的黑狗让这团肉球整个贴印在地上。它的身体像薄薄的一片海苔一样覆盖在肉球的身上。肉球被黑狗盖住的地方全都发出了轧轧的声音。
                    「为什么?好痛……好痛!好痛!这东西在吃呕!呕被吃掉了————」
                    肉球手脚的前端逐渐被削细,盲目的黑犬发出鼻息不断嗅着猎物的体味。肉球完全没有抵抗的余地,身体大量释出了汗水。原本碰触到肉球汗水的东西都会被融化,然而——
                    「为什么!你这家伙应该就只是呕的食物而已!」
                    原本就没有形体的东西怎么可能杀得掉呢?
                    再抵抗下去是没有意义的。
                    肉球即使打算以胃酸溶解黑狗,但是黑狗本身就是已经溶化的东西了;就算要以蛮力破坏黑狗,但是黑狗本身也就是支离破碎的。
                    那种不以人类的形态就无法具像的魔物,那终究也不过是畸形的人类而已。这种程度的东西要冠上「恶魔」这个字眼,原本在定义上就有瑕疵存在——
                    「如果上帝是完美无瑕,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存在。那么恶魔旧事荒诞无形,以人类的愚昧与堕落所创造出来的现象。」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这个跟呕不一样!明明同样都是被恶魔附身的,可是它跟呕不一样————」
                    「你不要把我跟你们混为一谈。你们口中的恶魔附身纯粹只是一种病态,而我……」「由意识所虚构的触觉是滋生同质性怪物的温床。石杖所在,你真是太棒了!你的左手十分理想——」
                    地下室里的恶魔如是说道。「我大概是真正的恶魔使役者吧。」
                    盲目的黑狗是由我的左臂延伸出去,专吃恶魔附身的虚构恶魔。有绪看似全身都被啃食殆尽,但事实上,黑狗连一口肉也没吃。因为无形的东西不可能消灭具像的物质。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整个吞食殆尽又是另一回事。因为如果有形的物体整个被无形所覆盖,那么就跟无形无异,这让我想起了薛丁格的猫这个实验。身体被无形吃掉九成的扶桑有绪实际上应该已经死了。然而,我们大概可以做出这样的解释:「只要他还有一成『有形』的方式存在,就可以说他依然处于活着的状态」。不过话说回来,只要有那一成具像的存在,死去也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了。
                    「讨厌!救救呕!神那!救救呕……好痛!好痛!为什么呕会这么痛苦!呕会变成这样不是呕的错,呕也不是生病了,被恶魔附身不是呕的错!是因为呕被上帝选上的关系————」
                    啊——那个濒死惨叫中的台词,我好像在哪个白天里听过。
                    「我好像忘记了,不过我们是不是之前曾经见过面呢?」
                    「有见过,呕们有见过……很久以前!你来过呕们家好几次……」
                    是白天发生的事情吗?那就不好意思了,白天发生的事情我不会记得的。
                    右手已经可以使立了。身体总算可以依靠我的意志行动。
                    「这样啊!那我不告诉你不行。」
                    刀子——太棒了,没有弄丢!
                    「虽然没有任何解决的办法,可是你的想法是不可能传达给神的。恶魔跟上帝可以说是完全不相干的两种东西。因为跟上帝相较之下恶魔太过于无能了,所以他们会跟人类接触,但是人类怎么样完全都跟上帝无关。它对于人们是否怀抱着信仰一点兴趣也没有,人类如何快乐,如何痛苦它也没兴趣知道。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因为它只需要有它自己一个人就够了。所谓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就是这么一回事。所以上帝是不会救你的,上帝对于它这种态度的说辞就只有那一种。」
                    有绪连鼻尖都被罩上一层黑色,他带着哀怨的表情望着我。
                    我右手握着小刀,撂下了最后一句话。「也就是——『你们真啰嗦,不要来烦我。』」「——啊!」
                    那团肉球嵌在脸上的眼珠呆然地望着我。我在黑狗的下颚盖过有绪最后那十分之一的肉体前确定地挥下了刀子。


                    48楼2012-01-31 1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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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一刀切断了肉块,然后把刀收了起来。整个室内此刻鸦雀无声,那团肉球一动也不动。盲目的黑狗发出鼻息试图嗅出其他的食物。因为它的眼睛看不见,所以自己喜欢吃的东西只能凭借着嗅觉寻找。就这么放任它到处乱窜的话,有可能让它对那些一点也不好吃的肉类引发贪念,因此我提着左肩将那团肉球的患部抽出来给了那只黑狗。
                      「痛……就只有切断手臂的感觉还留在身上……不论经历几次都叫人没办法习惯……」
                      左臂被我在黑狗将有绪完全吞噬殆尽之前切除。那只义肢跟我的肉体产生关联,融为一体了之后,若是不用利器切断它,就无法将那只义肢与左肩分离。相对的,在切除后,那只恶魔也就会恢复成原来的形态……扶桑有绪的身体还在,那就表示它并没有把有绪全部吃掉。
                      就如同黑狗享用食物的那般投入,我开始寻找我要找的东西。我靠着手机荧幕的光线在室内绕了一圈,但是并没有看到除了我跟有绪之外,还有生命迹象的人类。
                      我捡起那肉球脚边的那只手机,它在昏暗的光线中微微透出了那身橘色的轮廓。这是我昨晚看过,一位认识的朋友所拥有的手机。
                      「走吧!你也已经吃完了。」
                      它没有反应。我回过头,却看不到那只黑狗的身影。被我切开的手臂此刻已经变回了石膏一般的义肢杵在地板上。我没有将义肢接回左肩,将它放在右手上提了回去。
                      三个小时过后太阳便会西沉,进入到夜晚的时刻。是该说「还有三个小时才天黑」呢?还是「只剩三个小时就天黑了」?今天的记忆究竟是该留恋呢?还是该就这么舍弃?这会是让我在这两种矛盾的想法间僵持不下的三个小时。 ■■■


                      49楼2012-01-31 1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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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当我回过神,已经是太阳西沉以后的事了。此刻的我情绪陷入了一股无法释怀的忧郁,而我完全不知道原因,时间是中午过后的八点。桌上放置着海江的黑色义肢。我一边耐着偏头痛,一边确认口袋中的手册。我期待在纸上看到草率的字迹写着「没有特别的事情」,然而我却没有看到像是今天写下来的内容。
                        「?」
                        我回溯了七页前的内容,手册被撕掉了。
                        尽管我绞尽脑汁也记不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而且我的肚子此时发出了夸张的蠕动。一定又是从早开始都没有吃东西了吧!如果我最近一次进食的正餐只有昨晚的潜水艇三明治,那我已经整整一天没吃过东西了。这样不行。只要是人无论基于什么样的理由,只要不吃东西那可是会死人的。我从浅眠之中清醒后,穿着我唯一的一套衣服出门前往那间常去的那间居酒屋。晚餐时刻的星云,人潮拥挤的程度叫人感到不悦,不该来的。当我正打算今晚改到河畔用餐而转身就要离去,混杂的人群中出现一个活泼的笨蛋向我招手。
                        「啊,学长~哟嗬!这边、这边——」
                        算了,现在才要到别间店去也挺麻烦的。好像心情忽然一下子好转过来了,于是我走进了人潮拥挤的餐厅与贯井同桌。
                        「学长,真是的,你来得太晚啦~早上又是到海江那边去了吗?」
                        她嘟着嘴,嘴里说出了与昨晚一模一样的台词。不过无论我怎么想,一样是不记得我跟她有过任何约定。
                        「嗯?学长,你今天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呢?讨厌,我今天没有化妆呢……」
                        「没有,不自觉地就看呆了。比起这个,你为什么还活着呢?」
                        「啥!为什么我非得已经死了不可?」
                        此刻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我们仿佛相亲时的纯情男女般,彼此两相对望。
                        「抱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算了,你还活着就好。」
                        我跟餐厅里的服务生点了潜水艇三明治,然后灌了一杯开水。此刻我心中奇妙的违和感此刻完全消失了,于是我跟贯井之间便开始持续着一如往常言不及义的话题。
                        「啊,对了。学长,你看!你看!我买了新的手机哦!这次是鲜艳的彩色款,我看上它以热带作为主体的设计。很可爱吧!好像变色龙一样!」
                        真是了不起!这个话题贯井是不是昨天也说过呢!
                        「那我要打电话过去啰!你把号码记录下来哦……唉呀!学长,你把手机放在家里面没带出来吗?」
                        「嗯?手机吗?我有带呀!」
                        我将手伸进口袋,取出了一支橘色的手机。
                        「啊!我的手机!为什么学长会有我的手机!」
                        「你问我为什么?因为捡到啦。」
                        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理由,因为我根本想不起来到底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捡到这只手机,所以也没有办法知道自己是怎么捡到的。
                        「啊!那你有听到我在你语音信箱里的留言,然后到了工厂去啰!有找到有绪吗?虽然有点难以启齿,不过我因为太害怕了,所以跟到一半就跑掉了。」
                        此刻我的脑中又是一阵偏头痛,尽管我不记得,但是所有事情的经过似乎都接起来了。但还是让我放弃一一深究吧!一方面记事本中什么也没写,三个小时之前的我大概也是这么判断的吧!
                        「唉呀?学长,你的表情会不会太难看呀!」
                        「不知道,人没有镜子怎么能看得到自己的脸,比起这个,这只手机……」
                        当我将它递出去要还给贯井时却当下改变了主意,贯井买了新的,而我却不知道什么原因掉了。
                        「这只手机可以给我吗?因为我好像把旧的那只弄丢了。」
                        她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不知道这句话在她脑中起了什么样的化学反应,她顿时变得满脸通红,随即开始用手在桌上写起了汉字,看来今天的作业是学习把「人」写好。
                        「讨厌,学长就这么在意我的个人隐私吗?嘻嘻,不过如果是学长的话,我想应该可以给你看。」
                        「那个,其实我已经把资料初始化了。」
                        「呜哇!太快了吧!讨厌!你至少也露出一点想看的样子嘛——」
                        她「砰」地一声双手拍在桌子上。世上再也没有比这个更要引人注意的状况了,周围的人全部都将视线投射到了我们这边。然而不知道此刻我的脑中是否也有什么奇怪的化学反应,今晚一时兴起就任由她胡闹吧。
                        「那这个就是我的啰!过户证明书之后再补上。」
                        「好的~请学长好好珍惜哦~」
                        我将别人遗失的东西取代了我遗失的东西,放到了口袋。总觉得胸口上不明原因的沉重感,此刻只剩下一只手机的重量。
                        ——这次就尽量用久一点,不要让它太早丢掉吧!
                        原来廉价的东西在拥有的时候反而会让人觉得喜爱。而且仔细一看,这种在弄丢的时候可以让别人捡到的鲜艳色彩,其实也不是这么糟糕的品味。


                        50楼2012-01-31 1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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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junk the eater
                          ◇ 这天非常稀奇地,我得要晚上出门上工。
                          因为海江打了电话过来,他说他今天白天的时间有事情要调查很忙,所以擅自要我白天休息,改成晚上到他那边去。「我到底什么时候变成那家伙的下人了?」尽管我心中有此不满的反抗情绪,然而不过不管怎么看,石杖所在这个人终究是那家伙的下人,所以我还是乖乖地到他那儿去了。「总而言之,这就是十月十日发生的扶桑有绪除魔事件始末。喂,所在君……你有在听吗?」怎么有这么闲的人呀!海江说有事要我过来,结果竟然只是要我说前几天发生的除魔事件经过给他听。虽然我是有听说那个传说中的屠狗贼被送进医院看管的事情,不过看来那件事好像是我料理掉的。
                          不过我当然完全不记得这件事。如果说我记忆中有关于那个恶魔附身患者的事情,那就只有贯井跟我说的那些蠢事,还有她给我看的手机影像。
                          「所在君,你不记得了吗?不管怎么说应该也不至于会完全不知道吧!比方说手机或笔记上的记录之类的。」
                          「没有,完全没有相关的记录。我好像把所有相关的记录资料全都杀掉了。因为这个缘故,所以无论你怎么哀求,我都没有办法叙述当时的实际情形给你听。」
                          「呜哇!处理的这么周全!那我就听不到现场的实况了吗?亏人家好想知道那个扶桑有绪到底是什么样的恶魔附身患者,还有他到底能够吃掉多少东西的说。除此之外,我还想知道为什么你这次也没有把对方杀掉呢!」
                          海江摇曳着他身后的长发露出了微笑——真实讨厌的眼神。总觉得他那双浅黑色的瞳孔可以看穿我连自己也不知道的内心深处。
                          「没什么特别的,对方没有死的话,也不过就是表示他不是个需要杀掉的对象而已。被恶魔附身的人可是病人呢!不好好照顾他们怎么行?」
                          「哦~原来那时候的你有考虑这种事情的余裕呀!不过所在君,那个义肢可是根据我的感情所制造出来的哦!如果你可以控制那个义肢的话,就表示它有接收到让它活动所必需的情绪呢!你应该一定有对那个叫作扶桑有绪的患者怀有恨意才对。」
                          迦辽海江的左手义肢,像黑色石膏一般的四件义肢,跟他一起相处至今的我也完全摸不着头绪。
                          不过,那好像起初是因为人类的感情而培养出来的东西,那是为了让迦辽海江变成人类的形态而制造出来的四肢。
                          我因为失去了左手臂而同时失去了「感受到外来威胁」的能力,原本完好无缺的身体出现缺损时,某种情绪也就这么消失了。那么我们来做个假设——如果生来就有缺陷的个体,借由切割他的情绪作为代价,那么他便可以伪造出「人类的形态」不是吗?举例来说,我们可以借由舍弃人类的四种基本情绪,让它们化成各式各样的形象——
                          「好可惜,亏我还在想这次的故事应该会很精彩的说,结果所在君又帮了别人。唉~我的肚子可是也饿得很,干脆自己来大干一场好了~」
                          今晚的海江也是两手两脚都装上了义肢。地下室里依旧只有我跟海江两人。天花板上的水泊中没有鱼,房间的阴暗处也没有趴着的那只狗。
                          「……哼,随你高兴去闹吧!还有,我可不是以救人为目的才这么做的,我虽然不记得了,不过我没杀他是基于自私的理由。除此之外,我也没有任何动机去帮助那个恶魔附身的患者。」
                          我试着还原已经不属于我的过去。
                          我应该不会对那个恶魔附身的患者寄予同情才对,我只是为了私人的原因所以没有杀了他。这也不过就是零与一的问题,无论那家伙多么不像个人类,或者根本不值得一提,我都只是不想在我的「良知」上留下阴影而已。
                          所谓的人类,如果希望能够堂堂正正地活到最后,那么非得尽可能地减少加诸在自己身上的罪恶感不可。我不杀对方不是想饶他一命,而纯粹是为了保有安定的自我。
                          「哦~原来如此。你不杀扶桑有绪是为了要他赎罪,而是以石杖所在这个人的人生为优先考量啊!嗯~你真是卑鄙,所在君。不过你既然说了这么惹人怜爱的话,那我岂不是不好再多抱怨什么了吗?」
                          对,对。这种话可是我心目中最不想听到的台词。而且是被这种混账,还比我年纪小的小鬼这么说。
                          「没办法了,我就期待你下一次的表现吧!多亏我还有这些户马小姐拿来的资料,这么一来也就没有用处了。如果扶桑有绪是个对所在君来说不算什么的恶魔附身患者,那我再欺负你也没什么意义了。所在君,这个就请你还给户马小姐吧!」
                          反射性地乖乖接过海江递来的信封袋。
                          「户马大姐?为什么要我拿过去?」
                          「因为这是所在君拿过来的……对了,这个你也忘了嘛!因为是白天发生的事。这么一来,你应该就连扶桑有绪为什么会染上恶魔附身的疾病也不记得了。他可是个因为厌食症而发病,叫人同情的可怜案例呢!」
                          「厌食症?」
                          那个吃狗肉的恶魔附身患者是因为厌食症而染上恶魔附身症状的吗?
                          ……这可奇怪了。贯井给我看到的那个手机影像不是胖得很夸张吗?
                          「唉呀!你没有兴趣吗?」
                          「没有兴趣,不过有件事情有点在意。那个信封借给我一下。」
                          我翻了翻户马大姐借给我的资料。


                          51楼2012-01-31 1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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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真的呢!他们推测这个恶魔附身的患者是因为厌食症而造成的。不过如果真的是这样,一天吃六十公斤的食物不是很矛盾吗?如果厌食症是让他染上恶魔附身症状的原因,那他应该会变成「不能吃东西的恶魔附身患者」呀!
                            「海江,这个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明明就是厌食症引起的结果,又怎么会发展到呈这种状况呢?」
                            「你问我原因呀?嗯——哦~原来如此,所在君你弄错了最基本的问题了。你认为他们对于扶桑有绪的判断出现错误了对吧?你觉得那家伙很明显的就是因为「吃东西」的问题而变成恶魔附身的患者,所以过食症才是对的吗?」
                            「是啊,食物的异常摄取。除此之外别无他想。」
                            「我就说这种想法错了嘛!过食症与厌食症,这两种症状虽然彼此互为极端,但是其实是因为同样的心理因素造成的。这两种精神疾病之中,其实有相当多的女性病例都是因为「多吃会胖」的恐慌心理所倒置而成的结果哦!」
                            海江如是说道。他还说这两种精神病都让这些女性陷入了心灵无法完全控制肉体的状况。总而言之就是在要不要节制食欲的这个问题上造成了厌食或过食症状的错误「减肥」行为。
                            厌食症是因为患者对于体重的增加——摄取食物这种行为的长期恐惧心理,终至胃部无法接受食物的症状。
                            相对的,过食症则是「无法瘦下来」时的结果。
                            这两种症状都可以说是无论如何努力都会变胖的人们,心理方面对于摄取食物的压力失控所导致的结果。
                            就像厌食症的患者对于自己因为减重而衰弱的身体状况毫无自觉一样,过食症的患者心中也会存有「不想变胖」、「不想看到肥胖的自己」、「真的变胖就寻死」等等念头,这些想法所带来的压力会让她们不断地摄取食物。
                            然而,这种类型的疾病其实跟「自我毁灭型的精神构造」等等的异常现象都没有关系,反而只要是人都会拥有这样的情绪。因为只要是人类,都无法否定自己心中存有「不想看到丑陋的自己」这种恐惧心理,这跟前述的两种症状何其类似。
                            「——这个部分我明白了。可是,扶桑有绪的这个病例在结果上为什么会整个颠倒过来呢?尽管这两种疾病都是出自相同的原因,可是就症状而言却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极端。而有绪是厌食症,那么附在他身上的恶魔不应该是厌恶食物的那种吗?」
                            「对,这就是这次案例有趣的地方了。扶桑有绪有长时间的厌食现象。那么这种症状的长期影响下,你觉得最可能积累的情绪是什么呢?」
                            「……不想变胖得这种恐慌吧!」
                            「不对,是更为单纯的生物本能心理。猜得到吗?扶桑有绪已经好几年没有在食物方面得到满足了哦!如果换做是所在君,你觉得最痛苦的是什么?」
                            「——饿肚子!是吗?总而言之,这个家伙……」
                            「对,他只是单纯地肚子饿而已。恶魔附身的症状就是反映在他这方面的情绪,于是『暴饮暴食』的恶魔附身患者就这么诞生了。」
                            所以最后会变成过食的恶魔附身患者。他尽管知道再继续这么吃下去会变胖,但是受到了饿肚子的影响扶桑也只有继续吃东西而已了——
                            「……等等,那么为什么会捕食猫狗呢?乱吃东西跟肚子饿没有关系吧?如果只是肚子饿的话,普通的食物不是就可以解决了吗?你该不会是说他觉得比起正常的食物,猫啊,狗啊,来得更美味之类的吧?」
                            「哦~这个呀?就跟你说哪不是好吃不好吃的问题了。虽然他染上恶魔附身的疾病是因为肚子饿,但是扶桑有绪的目的其实又是另一回事。我不是说过了吗?厌食症跟过食症的原因其实是一样的。」
                            原因是一样的?刚才海江说的……厌食症与过食症追根究底的原因都是——
                            「——啊……不会吧!这不是开玩笑吗?该不会有绪吃狗、吃人的理由是——」
                            「就是你所想的那样哦,所在君!因为肚子饿而发病的有绪只有不断地吃东西一途。不过这对于被肚子饿的情绪所支配的厌食症患者,不想变胖的有绪来说这可是活地狱呢!在这两个条件的结合下,有绪便被那种极为平常且原始的想法所束缚住。这个想法也就是——如果必须不断吃东西的话,那就找那种无论怎么吃都不会胖的食物就好了。」
                            跟味道没有关系,无论他所看中的那些食物多么恶心,多么难吃,然而对有绪来说,只要不会变胖的食物就是最好的食物。不过很可遗憾的,不会变胖的食物在这个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至少现在有绪所处的生活圈之内不存在这种食物。于是——他便将触手伸向至今从来未尝试过的食物,并且期盼因此而获得救赎。
                            「这样子你可以理解了吗?不过话说回来,最近减肥潮还真是一点也不稀奇。为了控制卡路里,酒类跟熬夜都得适可而止了。这可不能只当作是别人的事情来看,所在君。只要是人类都不会想到要让自己承受多余的重量。就算是要用节食控制体重,那也得要在适当的范围之内实行。」


                            52楼2012-01-31 1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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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14 05:28: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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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7 ■■■ 我从一栋荒废的建筑中走了出来,不知是否因为呼吸到外头的空气而觉得神清气爽。我随性地找了地方坐下,然后掏出了口袋里的手机,确认了一下语音信箱里的留言。
                              「早安,学长!我是未早——」
                              删除。
                              「——可是因为他看起来一副很痛苦的模样,所以让我无法视而不见。」
                              删除。我执行了这些删除命令之后,察觉到也得要把那些来电记录一并删除不可,真是个超级大白痴。
                              「嘿!」
                              我将手机摔到墙上,出脚踩了好几下,这样就好了。一切只要等太阳下山就结束了。
                              不过,在太阳西沉之后还是会留下无法释怀的感觉这点有点讨厌。如果一切都是无法挽回的记忆,那就得要让其他的回忆也一起消失。
                              此刻一辆红色的车子飞快的速度从工厂的大门冲了进来。是户马大姐的VOLVO。真了不起,她竟然没有花上一个小时就赶回来了!
                              「所在!」
                              户马大姐从车里走了出来。看来她似乎有点担心的样子,现在露出了些许因宽心转为喜悦的表情。不管我究竟多么不像个人类,也不管对方究竟多么冷血,但是面对户马大姐此刻面对我的态度,我还是觉得相当高兴。
                              「大姐早啊!你来得真是快!」
                              「不过似乎是来迟了就是,你的模样还真狼狈呢!所在。还有那是怎么回事?好臭,你被泼了醋吗?」
                              其实就是这么回事没错。可是眼前的对手可是最喜欢垃圾食物的户马大姐,如果我就这么点头说是,那搞不好会被她一口吃掉。所以回答我就省略了。
                              「——然后呢?那个恶魔附身的患者怎么了?」
                              她应该不是问我人在哪里,而是那家伙是不是还活着吧!
                              「倒在三楼的仓库里面。还有,户马大姐已经吃过午饭了吗?」
                              「我吃了燕麦还有两个肋排三明治。怎么了,为什么忽然这么问?」
                              「没有啦!这只是个有点坏心眼的问题。那我就先闪人了。我得在**到达之前离开。」
                              「也对,这样比较好。啊——等一下,所在。你记得曾经看过这个女孩子吗?」
                              户马大姐递过来的照片中,有位大约是十四、十五岁左右的少女。那个女孩身上所穿的学生制服在我脑中留有极为鲜明的印象,她的身材有如一株枯木般的纤细。
                              「啊?这是谁呀?」
                              「她就是这次的恶魔附身患者。中午前我跟你分开后到了他的双亲那边借出来的。」
                              「咦?那个人,是女生吗?」
                              「是女生。她的名字写作「扶桑雪绪(注2)」。好像跟你念同一间高中,你不认识吗?」
                              「不,完全不认识。」
                              「这样吗?也对,不可能会有这么多巧合。那辛苦你了,可以回去了。依照状况,我可能会绕过去找你听你说这件事的经过。」
                              户马大姐在拨了电话出去后,便进入了那间荒废的厂房。
                              至于我,拎着件义肢转身背向了工厂。原来是这么回事。那个恶魔附身的患者是个女的呀……
                              我判断即使再深入思考可能也只会得出负面的结论,我于是将自己的记忆上锁,将它藏了起来。我撕破七天份的笔记。这么一来便一切都不留痕迹了。只是骨膜上残留的言语余韵还是无法清除干净。
                              太阳将在三个小时后沉入西边的地平线。是该说「还有三个小时」呢?还是该说「只剩下三个小时了」?
                              我回想起今天跟那个恶魔附身的女生间部分的对话。
                              因为我跟她同样都是弱者,所以比起其他人,可能多少能够体会她的想法。
                              然而在各种类似的情形之中,却有着难以抹灭的遗憾。因为只有弱者可以理解弱者的想法。然而——扮演理解角色的弱者终究是弱者,根本没有帮助别人的余裕。因为我跟雪绪都同样是弱者,所以尽管可以理解对方的痛苦,却无法向对方伸出援手。「——学长,救救我……」是谁曾经说过「人要知道怜悯」这句话呢?不过就算知道了,若是没有办法放在心上一切也都是白搭。因为此刻的我真的陷入了迷惘,甚至想过在这个仅有的时间中把这一切都详细地记录下来。不过这么做还是一点意义都没有,所以还是作罢。
                              算了,反正一切到了夜晚就都忘记了。
                              \JtheE.end


                              55楼2012-01-31 1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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