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金枢权有个贴身丫鬟唤做小紫,与他年龄相仿,自幼便在他身边服侍他,两人的感情很是融洽。自从金枢权频繁地出入于留香阁,小紫便一直感到不满,只是碍于主仆的身份,一直没有表明。
一天清晨,金枢权又带着一身倦意归来,小紫也如往日一样伺候他洗漱、更衣,只是这次却加上了抱怨。
“老爷天天这样晚出早归,早晚要把身体搞垮。您到现在都不娶妻生子,身体再一坏,恐怕连个继承您家业的人都没了!”
“你想到哪里去了,我也不是天天都是,何况每次去也不过是吟诗喝酒罢了。”金枢权带着歉意地笑笑。
“那也不行!您老是这么出去寻欢作乐,连生意也不顾了,若是有个夫人、少爷的帮忙打理打理也好。”
“我不在的时候不是有你替我嘛!”
“我只懂得些皮毛,能勉强维持便不错了。……老爷,您真的该娶个夫人了。”
“唉……”金枢权笑着摇了摇头。
“我听说,您每次去青楼只叫同一个姑娘,莫非您看上人家了?可是这青楼女子是做不得正房夫人的,即便做个妾,也难免被人说三道四的!”
“我们只是朋友。”金枢权笑道,“我看她可怜,本想帮她赎身,来府中做个什么营生,只是她却坚决不肯……试问哪个青楼女子不希望早日脱身的,她却偏偏例外。”
“老爷,不瞒您说,从您认识这姑娘开始,我就一直觉得她很奇怪,依我看,您还是少和她打交道的好。另外……”
“另外什么?”金枢权看着小紫欲言又止的样子问道。
“您说您和她是朋友,可是……可是这男女之间,难免……难免会……日久生情,我怕您……”小紫羞怯地说道。
“呵呵,你放心,我自有分寸。”金枢权拍了拍她的肩膀。
“老爷,您还是尽快娶妻吧。”
“唉,其实我又何尝不想呢。”金枢权叹道,“只是……家仇未报啊!”
“唉,”小紫也随着叹道,“好在当时我俩侥幸逃脱……老爷,您歇息吧。”

转眼间到了端午节,金枢权早已打发了下人们回家探亲去了,府中顿时变得空荡荡的,他想到了罂粟,不知她是否和自己一样也这么孤单呢?索性去看看她吧。
来到罂粟的厢房,只见她正倚在窗边望着窗外的荷塘,一副落寞的样子。
“罂粟姑娘。”金枢权轻轻地唤到。
罂粟转头看到他,突然变得惊喜起来,金枢权倒是第一次看到她这副模样。“金公子!你怎么来了?”
“今日刚好得了空闲,便来看看姑娘。”金枢权说着坐了下来。
“来人,快快准备酒席!”罂粟向门外的丫鬟吩咐道。
片刻工夫,酒席便准备好了,比金枢权平日来要丰盛了许多,他不禁对罂粟今日的表现产生了一些疑问。
“今天是端午节,金公子怎么不与家人团聚反而来我这里呢?就不怕夫人怪罪吗?”罂粟笑问道。
“让姑娘取笑了,我尚未娶妻,而且家里也没什么亲人,下人们也都回去探亲了,所以这端午节……反倒比平常寂寞了许多……”金枢权郁郁道。
“原来……你和我一样,孤苦伶仃……”罂粟也变得忧郁起来。
“你也是……”金枢权突然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不说这些了,来,喝酒!”罂粟端起了酒杯,一饮而尽。
“干!”金枢权也饮下了一杯酒。
罂粟兴致似乎很高,平日金枢权总是劝半天她才肯饮一杯酒,今天她却主动起来,而且是一杯接一杯的饮个不停,不大会工夫,罂粟就已经半醉了。
看着罂粟醉意渐增却还在不断饮酒,金枢权便拦下了她的酒杯:“姑娘醉了,莫要再饮了。”
“醉了?”罂粟一脸醉意的看着他,“醉了好!今朝有酒……今朝醉!”她又转向一旁伺候的丫鬟说道,“抚琴!我要为金公子舞上一曲!”
丫鬟奏起了一支曲子,罂粟摇摇晃晃的站起身,金枢权见状,连忙扶住了她:“姑娘醉了,还是不要跳了。”
罂粟拨开他的手,“今天我难得高兴,你就安心坐下欣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