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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长日久,免不得赤木老师都啧啧称奇,怎不见樱木对读书这般上心。独独对流川在意如此。旁的同学也皆拿樱木取笑。他从小至友水户洋平也是朝中高官之后,也常拿此事羞他:花道,花道。莫不是你看上人家。怎的如此不依不饶的,还不快回家央你父亲成全。备齐礼物好去流川家下聘行礼。
樱木毫无斯文礼教的上去一个头槌止了他的胡话,屡试不爽。樱木之父樱木吉因担心儿子顽劣,偶尔来书院察看功课,也常能见着那让儿子时常挂在嘴边的流川枫。又听得那些胡言乱语,也不禁会与浑家谈起自家怎么生不出此等完备的孩子。可惜,若是位闺阁小姐,还不趁早行聘,也好教导花道,督他功课,促他上进。
樱木夫人平日宠惯了儿子,就不爱听说别家孩子比自家好的。嗔道:我儿有何不好?拿别家孤儿与我家宝贝来比。我儿何等尊荣,那流川还曾做过门子,也不知道干不干净。却不要引诱了我家花道才好。樱木吉怪她出口无状,这才住了她的口。
内里爹妈说来随口,却被门外樱木戏耍是不当心听去了,樱木并不知晓门子所谓何来,却能听出绝非好物。与流川相处日久,怎不知他为人如何,料定他断不会做出有辱家门,羞见祖宗之事。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樱木至此便时时想着父亲那句要聘流川过门的话。试想流川对自己低眉顺目,怯生生地向自己看上一看,娇滴滴的唤声相公不知如何光景。稍稍一想顿觉浑身骨头酥软,忍不住周身一颤。转念一想,流川若真如此,天才便再不理他,那绝不是平日流川……却又着实想看流川诚服于己的光景。
想来思去不定主意,也是樱木年纪不大,想的具是些可笑之事。 如此这般又是三年,流川十五,樱木十六。当年樱木对流川的妄念三年非但未改,且日益明晰。四下损友具已不敢再拿此事玩笑。流川心下也有些了悟,却只当他是富贵多淫,想他娶了媳妇或找个相公泻火便是,还不至真来招惹自己,便也不去理会真假。
樱木花道每见流川便觉他看不尽的可爱,道不完的聪颖。真如天上的洁云,池中的清莲。教人不敢亵渎,这样的人物如何肯于自己好合。近年为着这些个心思,樱木已不再做耍他。本就平淡关系,现下更是有些疏远。
无奈之下,樱木只得硬着头皮,找平生好友水户洋平,将心事和盘而托,求他相助。此人年纪与花道同岁,五年同窗,被樱木引为挚友,凡事都会找他商议一二,虽不知樱木怎的对男子着迷,却也早看出他对流川心思,也有意帮他,便道:你想什么我全知道,帮你不难,却是些下作主意。成全了你却是要玷污流川的了。日后成事你可别说是我教的。
樱木自是连连允诺,洋平复道:见你对他竟未曾用强,可见你对他心爱之甚,一定想他顺你心意是不?樱木臊了个满脸通红。洋平接道:流川清高,所谓钓鱼投饵,你要讨他欢心必要送他礼物,平日里的凡物俗品他必看不上,且觉得你短见。你堂堂樱木家公子,家中藏书必定不少。你须得再多去存些书来,不但要多,且要金贵,要世间少有,要只你有,他处无。
樱木挠头不解:要那么多书则甚?洋平忿忿:流川平日说你白痴,你真是做实了!流川喜欢什么你自当投其所好,你有他无,他不就依着你了?
:书在我家,他如何得看……你是说?洋平含笑点头,附耳上去说这般这般,那般那般。听得樱木面红耳赤,忽惊:我只当男子间搂抱亲吻为限,原来还可做这等事情,我却不知,我定要与流川试他一试……你是如何得知?
:只你满脑流川进不得其他,这等事情比比皆是不足为奇,只是别人当儿戏,我看你作真的吧。等你流川得手,可要请我三杯。
樱木大笑:不说三杯,千杯万杯也当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