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闭上眼好似这样就能不去面对,脚下却本能的一蹬,人便探出了水面。
皇后吃了好几口水却忍着不咳出声,池水真的太浅,浅得自己还是不得不得面对他,他好像一个魔鬼笼罩着她,她似乎从他眼底看到一抹不易觉察的伤痛,隐忍深沉,却转瞬就不见。
她抹去脸上的水珠,胸腔中有压抑不住的痛,开口却平静无波,“我不傻,也不天真,只是盲了眼,看错了人,爱错了人。”
乾隆眯起眼睛审视着她,她不止敢于同他对视,还能在他羞辱她时镇定自若,她的话语虽无怒气,却柔中带刚,不卑不亢,分明有几分傲骨,却能将内心的悲痛完全掩藏在心底,表面上不露半点痕迹。
他眸光微变,幽深如潭,在那一汪潭底,似有无数情绪涌动,又被压制消弭。
她望着他,见他漆黑的眸子闪过一丝悲伤,还有一种深深的无奈与苍凉。
乾隆薄唇微勾,冷笑道:“爱?让你也尝尝尊严被践踏的滋味,你再来和朕谈爱吧。 ”
皇后顿时只觉有一股透骨的寒气紧紧拢住了她,令她呼吸艰难,却努力维持镇,“尊严有否,只在于心。”
乾隆听罢死死盯着她的眼睛,眼底像是燃着一簇带有缺口的火苗,缓缓开口道,“世人看到的只会是你如今这般狼狈不堪的景象罢了。”
皇后眼眸温润平和,“天地可鉴,无须理会俗世看法。”
乾隆眉头紧缩,眼眸沉沉,薄唇轻抿,声音没有一丝温度,“朕就是天,地自然也是朕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朕的,包括你。下一世也是,生生世世都是!”
皇后心头一紧,他又是这样冷酷的眼神,看着直叫人心底发颤。她呼吸一滞,努力找回自己的声音,愤然道:“只不过一副空皮囊而已,你就算留着我的空皮囊,你也将永远失去我的心!”
乾隆眸光圌复杂难言,怒道:“朕又何曾得到过?! 都是痴心妄想罢了!”
“你得到的时候,却不停地在怀疑,”皇后同情地笑起来,“悲哀啊……我真替你感到悲哀……我以为,我那么完完全全将自己交与你,你至少会有一丝感觉到,可惜……你是一个没有可能得到别人的人。因为你就算得到,你也会亲手将她毁灭……”
乾隆眸色一暗,怒色更甚,“你在嘲笑朕?!你有什么资格!现在在朕面前,你不过是个赤身裸圌体的女人!”
“那又如何?!”皇后声如冰锥,脸上却笑起来,“我就算这般赤身裸圌体,都不再是你的女人,我心已死,已然不再需要这幅躯壳!你要看便看,天下任何人都可以看!只是你恐怕还是会愤怒,你这般心眼小,天下人若有人见了我如此,你怕是会挖人眼割人舌吧……”
“谁敢看挖了他的眼!你给朕上来! ”
“果然……”
“朕再说一遍,上来。 ”他朝她伸出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