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NPU先生真是一个完美的人呢。』
离开之前寺门通这么对他说道,眼神里闪动着的明亮光芒些微羞涩却也坦率无遮——却不像那个人,目无波澜瞥他,笑意冷淡恣肆。即便在怀里拥紧深深吻住,在气息不耐间沉沉看入那人眼底,也自能明晰分辨出迷离间漠然不见的疏离。
而他向来默许甚至纵容,谁让被偏爱的永远有恃无恐。
也可能是寺门通的目光过于灼亮了吧,又或许只是一时之间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他知道对方凝望自己的目光多出的诧异之来自于他忽然收敛不住柔和不少的神色,他也不用细细去看清,再数落出现在自己唇旁片刻弧度的毫无自觉。
『时间点上的『完美』,不过只是因为你不曾见过风华绝代。』
说罢,欠身离去的动作依旧优雅而谦和。
少女茫然却探求的目光在他即便走出很远之后也依旧宛若在目,然后他开始想笑——浅淡的情绪流露而已,与不知未解并无相干。
只是他忽然想到旁人总若有似无的表态,似乎他总是万年面无表情冰山着脸,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云云。而旁人不知,或者无幸得见,其实那个人的表情也并不见得就有多么生动多变。
如果有机会多加观察的话也并不难以发现——其实那个人的表情几乎都是单调的笑容。
诡谲、冰冷、魅惑。若有所思、看透一切、嚣张狂妄。
都只是嘴角不经之间的牵动,再随意点染上几分情绪而已,本质来讲与他的不动声色几乎如出一辙。
也只能说是相处的时间太长,彼此影响的缘故吧。
而这样的想法,也不过只是心间忽然温软下来的偏执。
那个人是属于他的,却终究不会只属于他,眩目的羽毛永远只在天空展开,总有不肯与无法的顾全。
有的人不需要任何姿态就能成就一场惊鸿,而无论是谁都有给不起的东西。
他自是明白这个道理,因此他从不多言。
所以那个人的眼中有他,所以那个人身边有他。
所以那个人愿与他合鸣琴瑟,所以那个人会靠在他怀里浅淡而真实地笑。
所以无论又子如何锁死眉间,瞪着他揽在那人腰间标榜所有权的手,希望他偶尔能有那么一两分别那么明目张胆的自觉,他都不曾予以理会。
只是说起又子,似乎日前曾见过她那向来不屑骄横却也总是充满灵动生机的脸上出现了无前例的惊惧恐慌与不知所措,金发混杂着血液与汗水凌乱地纠集在额前颈间,却也不被抹净整理地放任如斯。而那在两颊前不断滚下滑落的清莹液体伴随着谁失声嘶声的嚎哭和不置信的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