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层棉絮般的白云在窗外掠过,飞机缓缓地降落,而我,阔别了五年的岁月,再次踏回了自己的家乡。
轻轻将背包跨在肩上,略带迟疑的走在人来人往的机场大厅。五年的光阴,仿佛改变了很多,又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一切仍是昨日那般。
"若依,若依!"一声声清脆的喊叫声将我换回现实。
天啊,这个女人!真的不想承认,正前方激动地连连窜起的红色身影是我的朋友,虽然她非常靓眼,但是却有这么聒噪的性格,还有一个和她的性格完全不符的名字:子夜!
注意到大厅中行人不断投来的注目礼,我快步向她走去,二话不说,拉着她就朝出口走去。 "叫那么大声,怕别人不认识你啊!"躲过她的熊抱,我边走边抱怨。
"切,人家见到你激动嘛!离上次我到意大利看你已经过了两年多了,这两年里真是想死我了。"子夜拉着我,将手架在我的肩上。
"就你话多!"摘下墨镜,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我浅眠,在飞机上睡不好觉,所以干脆就一直玩笔记本电脑了。
她瞥了我一眼,唇角上翘。
"咦,你就这么点行李?礼物呢,我的礼物呢!"子夜神色一紧,好似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拉着我肩上的背包一阵乱扯,弄得我险些站不稳。
"大小姐,我的小祖宗,那些行李随后会有快递公司送回家的,你的礼物我可不敢怠慢!"开玩笑,谁不知道她子夜是典型的难伺候,我岂敢惹她?
"这还差不多。"她嘟囔着,倏然发现刚才自己反映得太过直接,对着我呵呵傻笑,企图蒙混过关。而我,干脆当作没看见,兀自拉着她前行。
踏出机场大厅,清晨暖暖的阳光射在身上,微微的清风拂过脸颊,淡淡的,却倍感温馨。看着熟悉的天空,呼吸着这里的空气,再看看身边的好友,我才真切的感受到:我回家了!
"你怎么来的,自己开车么?"再次深吸几口北京的空气,我轻轻的闭上眼睛,仰视着天空,询问着一旁的她。
"没,昨天汽车送去保养了,我们打车回去吧!若依,我有好多话要问你哦,以前电话里你总说忙啊忙的,这次让我逮到了,你可别想逃噢!"她一脸的威胁,将我推入一辆出租车内。
坐在车内,我斜眼打量她,轻哼一声,"司机,麻烦你,去故宫。"
"故宫--你不回家,跑那做什么?"子夜大叫,瞪圆了眼睛。
"这时回去,家里也没有人,倒不如去故宫走走。何况,我早就想去了。"爸爸现在是医院的外科主任,而妈妈则是一所大学的音乐教师,平时比较忙碌。
"盛郢和若存什么时候回来?"她拽着我的胳膊,眼睛里闪着点点希冀的光芒。唉,又是一个花痴女!
郑盛郢和郑若存是我的同胞兄妹,盛郢早我五分钟出生,而若存却晚我五分钟出生。高中毕业后,他们分别在英国剑桥攻读经济学和心理学,我则跑到了意大利学习建筑学。记得当初子夜为此发了好大的脾气,因为她不能以看我的名义去看盛郢了。
不过,我完全可以理解子夜,因为即使是我,也不得不承认盛郢的完美。完美的五官,标准的身形,举手投足间的优雅,谈吐含笑间魅惑的气息。总之,他的一举一动都像是上帝赐予的一般,无法形容。我很难相信,一个男人居然可以完美至此,让他人的目光紧紧地追随于他,深陷在他的光环之下。
而我和若存则有着相同的面孔,相同的身材,即使是声音,也完全相同。倘若不是我们有意区别彼此,恐怕连父母都无法分辨。
另外,我觉得最幸福的就是,我们三人有着强烈的心理感应,可以知晓彼此的心情。
"盛郢要等若存研究结束一起回来,可能还要一段时间吧。"我平淡的说,目光无意识的看着窗外迅速闪过的树木。
"啊--我已经五年没有见到盛郢了,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我。"子夜的口气有些幽怨,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隐忍,看了我一眼后,马上瞥着窗外。
"他当然不会记得你。"我残忍而又现实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