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利/应援 III：凤凰与亡灵
作者：bluefarewe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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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者的灵魂是灰色的，如同阿刻隆上弥漫的迷雾，他的形貌仍然清晰，甚至比他天神般的朋友还要显眼。他望着异乡人，叹息着，他的喉咙早已喑哑干涸，亡灵的语言寂静地笼罩在耳边：
『我并不想知道。』
“不，你知道。”
双手捧住亡者的脸，异乡人昂首望着比他更高大的同伴。
“抬
起头，看看上空。就是那里，我要走了，飞向那不可知的地方去——振翅向阳，哪怕前程如血。而你却留在这里，甘愿安堕地狱，甚至不愿抬头仰望。再见了，别
了，朋友……不，爱人！我是烈火焚烧也不会身死的生灵，若我成功，我将照亮夜空，带来永世白昼；若我离去，我将燃尽东海，我的歌声永世不灭。”
『走吧。』
亡灵的脸上现出模糊的笑容，俯下头望着他，如同希望伸手将溺毙之人拉出水底。
“我
早已身陷地狱，在这骸骨之乡安眠。若听到长空高歌，也只能透过无数黑暗望向那里，透过死者的影子在河底蜿蜒。若你离去，不要像色雷斯的歌者那样回头，永远
不要俯瞰地狱的阴影，不要等到那一刻，在白昼之下守阙抱残！你将永生，我知道，是我把它给你，我旧日的幻梦与妄想。它渴求你的鲜血，就像如此……”那灰色
的影子握住异乡人流血的手，亡者触碰生者，彻骨如寒冰。
『就像如此！在永生之前，你的血会染红苍天。』
“你已经死了。可我却从未曾与
你告别，尽管死者与生者的世界只能越来越远……”乌黑的眼睛逼视着鬼魂凝重的目光，只属于生者的气息迎面扑向透明的身躯，异乡人摇着头，“不，我不会让你
那么轻松的。终有一日，你在地狱也将被迫睁眼，你将永无安眠。当我永生之日，你将和这世界一同覆灭！”
他们踏着死者水底的尸骸，互相凝视着对
方，听到这狂妄的毁灭阿刻隆的宣言，所有无法靠近的鬼魂都开始愤怒或惊恐地吼叫，像是要把闯入者与他的伙伴一同撕碎，复仇女神毒蛇的吐息已在耳畔响起，潮
水般的叫喊从四面八方袭来，而异乡人与亡灵无动于衷。那被唤醒的人发出一阵大笑。
“覆灭？请吧！我强撑着这残破的身躯在地狱之底，等待有一日摧
枯拉朽，火焰翩跹！但是，看清你的前路，幽灵曾萦绕多少企图颠覆地狱的狂妄之徒？”刺骨的诅咒在上空萦绕，死去的魂灵如恋人一般抚上青年的躯体。“我仍记
得，当我们在荆棘之海前行，我轻率地渴求白昼，因此落下水面。而那海上的塞壬恨不得也折断你的羽翼。你虽是神鸟，也早已伤痕累累体无完肤，他们将你手足缚
紧，荆棘入背如拔骨撕心。我的朋友，当心……”他摇着头，“警惕呵，前方航标已尽，瀚海如血，灯塔将熄……踏错一步就将万劫不复！”
“让她们尽
可对我歌唱吧，那些塞壬！但休想用这短暂的痛苦迷惑我的眼睛，我知道前路渺渺，诅咒不灭。而我的过去将同你的毁灭一起被埋葬海底！”异乡人身上被触碰到的
地方竟淌下鲜血，有着恐怖信子的毒蛇与胡蜂争相游曳来舔舐血腥，明察秋毫的摆渡人此时看清了访客身上狰狞的伤痕，这却丝毫未损他眼神的坚毅。
“你无法否认。比幽冥更深厚的黑暗即将来临，沉沦在地底的堕落者，你们视若无睹，这世界摇摇欲坠，无法改变。放我前行！你这弱者，暴君……只能就此闭上双眼。”
听到这不敬的话语，年迈的卡戎咆哮起来，火炭般的赤红重又出现在摆渡人的脸上。天空中开始降下落雷与闪电，还有死者们的哀呼此起彼伏，它们即将吞噬这被惊扰的入口。
“够
了，切勿辱没亡灵！你这说谎的狡诈者，我知道你无法后退，来路早已无迹可寻。黑暗如影随形，你终将永远飘荡于没有风标的海上，没有善于欺骗海妖的歌者来救
你！”亡者指着飘满冥府铅灰色天空的倒影，“你逃不脱！即使在阿卡迪亚的乐园也有这些被惊扰的幽灵，灰色的幽灵，红色的幽灵。他在看着你。他们在看着
你！”
“那就看吧！你们看，我身后遍地灰烬，我早已无路可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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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利/应援 III：凤凰与亡灵
作者：bluefarewe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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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楼2012-05-04 23:0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