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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读』大爱杀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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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手楼真的太好了,有跟我一样喜欢的吗??读着居然掉眼泪了


来自手机贴吧1楼2012-05-11 15:34回复
    读椴公作品是一入侯门深似海呀,果断出不来了


    来自手机贴吧2楼2012-05-11 15: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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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读椴公作品是一入侯门深似海呀,果断出不来了


      来自手机贴吧3楼2012-05-11 15: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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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个好法啊??呵呵~~


        4楼2012-05-13 1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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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早看的,可是我想不起来了


          5楼2012-05-14 0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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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早看得了,忘了差不多了,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点生疼


            来自手机贴吧6楼2012-05-14 07: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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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椴自己也说喜欢楼这部。大家不妨再读一遍,真心好看呀。
              我贴一点自己喜欢的段落。
              肿么办,太喜欢,一贴可能就是整篇了。
              杀手楼
              作者:小 椴
              想听故事吗?来,我这里有。但请不要站在窗口再看那些水泥的楼宇,从我记事起,太空就与那水泥混为一色了;也不要俯视楼底下那些小小的爬行着的人们,你看不出他们与你我有什么不同,看久了你会悲伤。你端不端得起你面前那杯酒?我用苦涩、汗滴和泪水共同酿造的它,学会品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要讲述的是一个杀手的故事,西为——在这场畸异的时空中,在水泥森林里,所有绝望与疲惫地跋涉后,杀手和妓女已成为这个城市最后的纯真传说……
              


              7楼2012-05-14 2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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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零篇毋庸置疑的悬疑开端啊。对题记中毒比较深,越读味道越浓。
                你会为一柄刀爱上一个人吗?一柄象牙柄的、十年前买的、只值三钱七分银子的刀。你说:不会。但你见过那握刀的手吗?见过那么瘦硬、纠结而坚定的手吗?那柄刀曾在那手里。从柄至尖,一共三寸七分。它——劈开过这个城市!
                不知道为什么,读到这里就让我想起小骨头和洛寒。。有没相似点呀???


                11楼2012-05-14 23: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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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壹:生存
                    也许“生存”才是个更实际的字眼,“生活”两个字则太明媚了,让我们无端地对它寄予厚望。
                    ——《小招手记》
                  [1、卷宗]
                    “也许,你可以先从钱上着手。”
                    莫师爷的眼中显出一份洞透的沧桑。他的唇角向两边微微下挂,像惊堂木上的雕纹,斜披下来,毫无悲悯的愁苦。
                    “毕竟,钱是可以用来了解这世上大多事由的工具。”
                    莫师爷是刑部的人。再没谁比他长得更一脸“刑部”的了。
                    他面前放着一碟花生米。那碟花生米一共十三粒——没有人知道:那是案件的证物、他的吃食抑或是他用来自卫的武器?
                    小招现在就坐在莫师爷对面。他的态度很沉静。
                    ——小招的履历很好,出身名门,艺成于大闾世家,一手“长跽剑法”已有七成火候。奠师爷是他的舅舅,历任刑部孔目,经管卷宗。所以小招想查这个案子,首先找到了他。
                    “杀手楼其实不是一座楼。正确的表述应该是:一个杀手,他姓楼。”莫师爷慢条斯理地说,“他死了,据说死因不明。我们这里关于他的卷宗,确切可靠的只有一个字,那就是他的名字:楼。”
                    莫师爷扬起了手中的一张纸:“可不那么确切的却还有六百五十七页。那都是一些极成功的刺杀案例。如果有一天,可以把这些整理成一本书的话,完全可以当作杀手的经典讲本。”
                    “他的年纪应该在二十三到二十七岁之间,没有关联人,除了一个叫阿家公的老头子。他住处不明,兵器不明……或许用一把象牙柄的小刀子……婚否不明。”
                    “他杀人杀得太干净了,以至于让人都丧失了追查下去的兴趣。”
                    莫师爷的眼睛很洞彻地看着小招。他明白这个外甥为什么会对楼这么感兴趣。
                    小招却盯着他手底厚厚的卷宗。这样的卷宗,刑部有、户部有、兵部也有。很多人——绝大多数人,终其一生,都是为着这套卷宗而活着。
                    小招忽然想起第一次到舅舅的卷房里来的情景:那时,他七岁,好大好大的一间库房,七间开阔,五间纵深,伐自深山的紫檀木柱子,厚重的霉味儿,到处都是发黄的、惨白的卷宗。蠹虫在里面蜷着肥糯的身子,吃与泄都在那里,那感觉就像一个人沉入了一条暗浊的历史之河……小招忽然又涌起了当年的那种感觉,那就是:想呕。
                    他忽然很想变成一个像楼一样没有卷宗的人。就如那张空白的纸上,只有一个切实的字:楼!
                    “他死后这几天,整个城里平静如恒。”莫师爷用手晃了晃那张纸,接着提笔在“楼”字上画了一个朱红的勾。
                    这是了结。也是终卷。
                    小招的眼睛掠过那年深月久的檐柱向门外望去。门外,锅盔一样的天密合得更紧了。那天像一口混浊的锅,而这整个人间,不过是那抹也抹不干净的油腻腻的锅台。而这刑部里,集结的则是炸枯了的渣子。
                    小招忽然很深切地想起舅舅当年说过的一句话:“我们这里,是吃最后一口的人。”
                    就在这时,“咚咚咚”,有什么声音,全无预兆地擂响了。
                    那是什么?小招与莫师爷惊疑对望。
                    ——锅盔一样的天上,空气都被震得颤了一颤。那声音鲁莽而执著,像是山野乡间,粗糙糙的土路上,忽然来了个抱着块石头砸仇家饭锅的女人!在穷乡僻壤间,那样的一种震动才是真正的狂撼!
                    “鼓!”
                    居然有人在刑部门口敲起了那面从来都没有人敲过的鸣冤之鼓?那来的该是怎样的一个傻子!
                  [2、鼓]
                    鼓上的鼓皮在颤。
                    所以人们的耳膜也在颤。而擂鼓人的衣服都在颤。
                    那衣服颤动得色彩一片缭乱。那击鼓的女人一头油发,浮着粉的脸上是浮着肿的眼,一身衣服像染坊里的废水里刚浸出来的。
                    可就是她在那里没命介敲着。整个刑部如临大敌。
                    ——击鼓就必须升堂。
                    可眼前这场面,起码三十年内已没有经过。所以这女人闹得大家心慌。所以一时竟没有人有空去照应那女人,由着那女人没命介地敲着,鼓噪得地动山摇般地响。
                  


                  12楼2012-05-15 0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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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家后园有两棵树,
                      一棵是枣树,
                      另一棵还是枣树。
                      这是他一直深爱的句子。他觉得,那句子简直就是男人的律法。
                      可如果,生来,就让你做一颗板栗呢?
                    [4、账本儿]
                      杀莫过竽的价钱,原来只有三文。
                      那张薄薄的账页上是这么写的。
                      为拿到这张账页,小招可谓耗上了不小的力气。从前天早上起,他就在阿家巷与阿家公对峙。
                      在阿家巷深处,有一个小小的卤肉摊。阿家公对外的身份就是卖卤肉的。楼死后,他卤肉的生意还照常在做,只是他的菜越来越咸。怎么会不成?因为他时刻都在想去忘记:楼是他生命里的盐。
                      啊!没错,他是这人群里的盐!
                      可这场生活中最后的那一点咸味也没有了。这小巷、这城市、这场人生,这个躯壳,简直就像是一盘没有盐、寡淡白腻的肥肉煮白菜。
                      小招就站在小巷过道的另一端,距阿家公不足一丈。他就这么一直盯着阿家公的卤肉摊。
                      ——这老头儿不好对付。他从第一眼起就明白这老头儿不好对付。
                      所以他不说话。他相信,这个城市中,起码有一半的人这老头儿会认识:另一半的人,这老头儿看过一眼就会知道他们的出处、想法和目的。
                      ……楼怎么会认识这样一个城市里才有的怪物?在他……出生于那样的板栗花开处之后。
                      他们这么对峙,已足有三天。三天后,阿家公终于绷不住了,他突然叫了一声:“红猪手要不要!”小招缓步向前:“多少钱?”
                      阿家公伸出了一只手。五个手指,指上还戴了五个足金镶翠的大戒指。
                      小招皱皱眉,掏出五文,阿家公摇头,掏出五两,阿家公摇头,小招一咬牙,掏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阿家公还是摇头。小招就怒了,他刚要发作,阿家公却飞快地把那红猪手用一张纸包了起来。
                      那张纸是一张很廉价的草屑纸,可上面有着瘦硬得不识规矩的字。油登时透纸而出。那字迹在油透了的纸上有一点枝柯纵横、瘦硬欲出的架势。
                      小招忽然吸了一口气:“五根条子?”阿家公终于点头。小招一咬牙:“好,可我现在没带。”
                      “我信你。”阿家公把那只包着纸的红猪手递了过来。
                      小招接过就走。他一边走,一边咬着那成得齁人的红猪手。他药一样地吞下去,吞了好久后才展开了那张纸。
                      那张纸原来是张账页。那账本上的数目合在一起,好像也不到三两七钱银子。
                    [5、刺杀]
                      东门外的杨正槐。
                      小招找到他时,看到的是一个一脸老实的估衣匠人。
                      小招微微眯起了眼。阳光照到估衣铺里的灰尘上,灰尘似都长了霉,霉变做了翅膀,托着它在空气里飞。
                      “就是你,买凶杀人,杀了七年前的九城总管莫过竽?”杨正槐的脸色就变了。
                      “我不是刑部的,我只是来听故事的。”小招意态平淡,“可我舅舅是刑部的。”小招的话忽变得简短而尖刻。
                      杨正槐怔倒在估衣铺里。他先是思想一片瘫软,接着身子一片瘫软。他陷在那把不知用了几十年的扶手椅里,像一件搭在上面的脏衣服。
                      “……不是我……”
                      小招的眉毛方一立。杨正槐的思维似乎终于挣扎出一点活气来:“我想买,可他不卖。”
                      “是我老婆。
                      “我老婆那一年去莫府收莫府家人的旧衣服,那一去好久。可收回来的不只是一大篓旧衣裳,还……还送她的一个孩子。这孩子几个月后在我老婆的肚皮里鼓出来。我问她,她就只是哭。她的眼泪就像是浆衣水,浆得我那件衣服领都竖起来了,浆得我从来不敢发怒的心都硬起来了。我拖着她到莫府去讨说法……”
                      “可进了门,我就不敢高声大气了。情由刚一说,她就被弄进后院听莫府的婆娘们盘问。我站在前院里,站在那些仆役家人讪笑的目光里。那时我就后悔起来,后悔不该来。好久好久,我才见我老婆突然捂着肚子爬了出来。她一路爬,一路还流血。我忽然不怪她了,哭着把她抱回家。她的小衣上一直在滴血,滴了一路的血。孩子就这么没了。我看不得她金黄的脸色,不敢在家,趴到东门口就一直在哭,直哭到深夜。哭得都想把自己挂在那棵歪脖子树上。”
                    


                    14楼2012-05-15 0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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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题记完全戳中泪点。。壹中最喜欢的两句是“可如果,生来,就让你做一颗板栗呢?”“这让我觉得干净。”楼的性格开始爆发


                      16楼2012-05-15 0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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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贰:欲望
                          其实你不敢奢望太多,你揉碎了所有虚假的华裳。你驾着欲望的快车在这个都市里狂奔,然而,报复却来了,你发现你遭遇的竟是——一场爱情。
                          ——《小招手记》
                        [1、没落之花]
                          那朵花行将委地。可它钻到泥土里,也仍是花。那花本是插在鬓边的,这时也在鬓边,却跌在地下。
                          因为那鬓也在地下。鬓上方的是一个掺着假发的鬏髻,这时沾泥带土地委顿在那里。那个鬏髻,却拖在一个汉子手里。那汉子弯着腰,拖着那鬏髻,连着鬏髻下的人,一直在土里拖去。
                          地上划出了一道蛇行的印子。那被拖的人却不喊、不叫、也不挣扎。拖人的汉子笑道:“就是你,要嫁给叶沙?”他的话里一片讪笑。
                          被拖的人不说话。可她一身委乱的衫混合着种种颜色委顿在泥土里,还是像一朵被蹂躏尽了后也不能不称之为花的花。
                          小巷中还另有几个闲汉拍着手笑着。拖人的笑道:“杀手楼死了,我看还有谁来罩着你。”
                          小招匆匆走过,他突然停住了脚,因为他先听到了那两个字:叶沙,接下来却又是三个字:杀手楼?
                          他猛地回首,就见到两行泪正默默地在那土娼打扮的女子脸上滑下。
                          ——粉砌的脸上流出了两条沟。女人不说话,脸在傍晚的尘土里灰扑扑的,身子因为痛苦蜷曲着,一条袖子褪了上去,胳膊裸露出来,布满划痕,上面还戴着一个假金镯子。她两只脚上的绣鞋一只红,一只黄,无比张艳地画在这暮色里。那颜色不知怎么那么经久地触心,以致以后在小招的意识里,一想起那个女人,就总想起那尘灰蓬蓬的干土地上,她被人拖拽于地,浑身蜷曲,只脚上的绣鞋那般俗艳地红着、黄着。
                          小招定了定,然后转身,出手。他把左臂的劲卸到了右臂上,一拳就向那汉子鼻子上打去。轻微一响,那汉子鼻骨断了。
                          小招的手指也隐隐作痛。然后,那几个闲汉扑了上来,小招还是沉默地以拳击打。他一向是用剑的,江湖道上相逢,也从来都是刀来剑往,隔着一把冷兵器的招呼。
                          这时他才明白,原来那就叫“层次”。
                          ——佩器者怎么说都算来自一个“上流社会”。
                          他突然发现,这还是自己第一次真正用拳打架,市井混混一样地用拳头击打。那钝钝的击打声与骨节处的触疼感不知怎么让他有一点痛快。
                          板栗花开……阿家公的肥肉……杀手楼的刀……可在他用刀以前,是用什么来拼杀的呢……他是在多大年纪,才终于开始祭起他那第一把刀的呢?
                          而所谓巷战,所谓狭路相逢,所谓老拳对挥,原来就是这样的。
                        [2、暗夜]
                          “你要嫁给叶沙?”
                          巷子里终于重又安静下来,小招一边在衣服上轻揉着肿痛的拳头,一边问。
                          ——如此挥拳,斗几个闲汉,他竟也出了一身的汗。
                          剑毕竟是一种“文明”后的利器。而在楼拿起刀前,打过多少次架?第一次,不,应该是头几十次,他都是输了的吧?
                          女人在争斗尾声时已缓缓把自己缩到了墙脚。她在那里抱着膝低着头坐着。头垂向两腿之间,裙褪上去了一点,甚至看得到她两腿的肉是怎么松懈地垂着,青紫紫的松懈。看她的样子,头皮、发脚、颈子、臂腿、腰眼该都是痛的。
                          可这痛也像有一种真实感,把人猛地从虚伪的生里拉回到生命中。小招把火辣辣的拳头按在稍凉的石壁上,心里忽然有了那么一点兴奋:“你又怎么认识了楼?”
                          他盯向那女人的衫裙,那衫裙的颜色简直是用染坊里用废了的废水染出来的。
                          那女人抬起了头。
                          小招忽然愣了。天!她居然就是那日刑部前击鼓的女人!
                          “就因为你救了我,我就一定要说吗?”
                          小招怔了怔,忽“哧”的一声笑了:“就因为我绝对比你有钱所以你一定要说吧。”
                          女人呆了呆,忽也笑了:“就因为这个,你才会问我怎么会认识楼,而不是问他怎么会认识我?”她讽刺地笑了,“我一定就是最低贱的吗?”
                        


                        17楼2012-05-15 0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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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话里倒有一点睥睨的味道。那味道还是颇让女人看得上的,远比他那次威喝住几个小混混让她看得上。
                            可是接着,他居然茫然失落地道:“可是我一旦拿它换了钱,它也就必将钝了,再也不锐利了。那之后,我怕就不知道该拿自己怎么办了。”
                            ——这是什么屁话!他当人生是一场悖论吗?自以为是、敝帚自珍者的调调从来都是这样的!
                            ——可就是这个人,现在也已经死了。
                            女人的口里忽泛出一点苦来,对楼忽然有一点了解式的同情。
                            也许他说的是真的呢?可真的又怎样,她要的不是那该死的了解,她已了解得够多了……
                            女人口里木木的,全没一点滋味,像想起一个迷踪的孩子:
                            “他要的不是我,而是童话。”
                          [6、扶犁]
                            “童话?”女人猛地摇摇头。
                            ——不,楼其实也不是全没有做过计划的。
                            他也有过一次童稚的幻想,虽说那幻想并不怎么衫红酒绿。可他那一次还是要求她跟他一起抛开了一切,离开这城里。他们可以回乡下,他的钱可以张罗一小块地,只要没有那该死的板栗树。他们可以撑起一个家,在一个长满弯曲小松树的山冈下。
                            他的念头虽然蠢,可他那话倒也还不乏可爱。
                            女人记起自己当时似也轻微地感动了下。可她接着截然地对他说:“你是要我养猪、放羊、喂小鸡吗?”
                            楼有些热切地点头。——那热切在他是不多的。
                            “可别说我做不来。就是你,你也不见得做得来的。你那只手拿得起一把刀,可不见得扶得动一张犁的!”
                            女人记起自己的讥笑来。
                            “别跟我说你来自哪儿,你进了这城,就生是这城里人,死是这城里的鬼了!”她把这拒绝的话静静地说起。小招静静地听着,先开始不以为然,接着却忽地明白,可也绝望地发现了楼的绝望,残酷地见证到了纱的残酷——她说的话她自己都不能明了吧?可那恰恰是……真的。
                            那个进了城的楼,闷于此生,闷于空气,闷于这锅盔一样的世界,偶有向往,终于拿起刀来,那是这城市里精火淬炼过的刀,它可以劈得开这个城市,以透一口气……
                            ——可他这把拿刀的手,真的不见得扶得动一张犁的。
                            刀是反抗,而犁是创建。刀可以劈开这个城市,而犁,却早已无地可犁了。
                            小招静静地倒在床上,躺在那女人身边。他一时静静地感到这身边,这屋宇,这屋宇外的街道,这街道周廓的城市,都在静静地涨大。
                            那是一种不可回转永无止境地涨大。它就这么涨啊涨啊,这世上渐渐再无可犁之地了。而这一张木板床上的安稳,安稳得有如坟床。哪怕楼以一刀之利,足以幻化出一刻江湖,可那江湖,确实是早已不存在了……那一刀,只有刀起时,还可劈出想象……
                            可它,毕竟最后止于劈刺,止于一隙,止于一缝。
                            也……止于……想象。
                          [7、烟红]
                            很多年以后,小招曾再次来到女人住的小屋。
                            女人早已不在,也许,她现在已厌倦于那广厦华屋了吧?
                            屋内还是低矮的顶,那低矮的顶压着一张寒窘的床。这里,也是要拆的了吧?他坐在那床头点起一根烟,想起那女人说过的很多话,与她没说的话。
                            那没说的却让他意会更多。他想起这个他早不知如何走出的城市,忽然想起了一把刀、一截脚腕、一场撕裂。那重重的屋顶,头一次惊觉其庞大无比、扩张不止的城市,与那晚温暖而乏力地相伴。
                            他弹着烟,低低地念想起一首不知谁写的诗:
                            曾经暗夜久相偎,烟头两点暗红时。
                            窗外江语遥凝咽,鬓边肆闹小停息。
                            五指滑过平凉腹,一生常误振翅眉。
                            中宵梦醒阿诗玛,轻弹慢吐已成灰。
                            ……
                          


                          21楼2012-05-15 0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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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叁和归零一起贴上。。连归零这个序号怎么都这么有感脚呢。。椴就是椴,细腻完美


                            22楼2012-05-15 0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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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卑微的,
                                而我是低贱的……
                                狭长的木板床,本来不远的相伴,“爱情却咫尺天涯”……
                                而她——在那板床上强迫着他说起“叶沙”。
                                “他知道的叶沙的事真的很多。”
                                “我想,没有任何人比他知道得更多。”
                                “叶沙,用的是一把冰剑。”
                                纱的眼忽然抬了起来,以一种已不再企盼的声音说:“他说,他可以在阳光下摊开手掌,聚气成冰,然后冰凝如锋,聚起一把冰剑。”
                                小招忽然打了个寒战。
                              [7、沙漏]
                                葬礼之后,另有婚礼。
                                孝帏里隐隐欲露着一袭鲜红的嫁衣。
                                所有人都在期待着那一领“盛世华裳”。
                                传闻中,那个女人将得到的钱一翻再翻。从十万,百万到无计数恒沙,这钱是用来满足大家传奇心理的渴愿。
                                ——那衣裳将由谁来缝?缝好后将由谁来穿?
                                ——凤凰的羽毛找不到,但起码可用孔雀的翎毛替代,上面还可以虚拟出凤凰的图案。
                                ——要经过多少个九日,用掉多少个九倍的匠人,缝好后曳的尾将铺满多少个九的田亩……那一地拖曳的金底红裙,就等着叶沙驾着光芒来挽。
                                这该是何等光华的豪聘!
                                又是何等超脱出一切琐屑、平凡、佝偻、灰滞,直腾天上的爱!
                                ——更何况,这爱情是开在死亡之上的。生命似叶,而流光如沙。
                                ——默默地死亡,奉献的死亡,一直是书上那绝世之爱最好的祭台。
                              归零
                                悲剧是把有价值的砸碎了给人看,喜剧是把无价值的撕破了给人看。而你呢,你一生的悲喜不待人见,且让你把一切封闭成绝案。
                                ——《小招手记》
                                [1、调红]
                                “那都是胡说八道。”
                                一角酒。两个人。一街夜雾。
                                小招和老张对坐在夜雾里。酒意还浅,为怕是、醉不成欢。各有心思,但却是、俱为怀念。
                                所以不用说什么话了。两个人都静了。静得让小招感觉到那夜像在身边垂开了它密实的长发,隔断人间,却释放开人天。
                                那静让小招似都有了丝幻觉……像听到了些什么,像都想伸手去撩开那夜的长发。像几乎要无意识地喃喃句:“啊,你听……”确实像有个声音,从此岸到彼岸,渡过空茫滩,来到无藉崖,抛离猪儿行,绕过阿家巷,倦倦地传来:
                                其实有这样的一些夜晚。
                                我需要感到一点温情。
                                当夜披散开它的长发,
                                我希望撩开它有你的面容。
                                我希望看到你菱色的唇角,
                                关灭灯也能感到的湿意荧荧。
                                我希望执着你递来的手,
                                让我相信这世上还有不再泯没的……感情。
                                我希望感到有人爱我,
                                而不是终年苦冰冰的冷醒。
                                我希望你容我纵容地沉默。
                                把头弯沉八你瘦晰的颈梗。
                                而我知道这一切只能是空想,
                                你的手在我心里长满了指甲。
                                我只有自己舔食着自己的焦渴。
                                然后干裂着唇在这天地里伶件。
                                我希望从逆反中给你看到一些真假,
                                所有会唱歌的鸟都有它独特的喑哑。
                                这是一种噬食的痛,
                                你不会在欢笑里看到悲容。
                                其实有这样的一些夜晚,
                                月光撕揉着我的伤感。
                                而我只想静静地爱你,
                                告诉你我需要一点温情。
                                老张忽然开口。
                                ……
                                “我不相信那场决战。”
                                “如果有决战,也决不会发生在猪儿行!”
                                “我去过现场,我相信自己的判断。楼中剑是在他自己的斗室,他就是在这里中创,在这里死去。哪怕都跟我说什么室内没有兵器,而门窗也都从内紧闭。”
                                小招神思还恍惚在那歌里,神经却忽应激地一跳。“室内没有兵器?”
                                他忽然一跳而起:纱说,楼告诉她——叶沙用的是一把冰剑!
                                会化的冰剑。
                              [2、零]
                                小招穿了件厚棉袄,费力地推开一扇门。
                              


                              27楼2012-05-15 0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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