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黄昏一阵短促的铃声打断我的回忆,是忍足的母亲打来的,只是我接起电话时并不知道.
我抿了一口咖啡,接起电话公式化的说:“您好,这里是旅行社,请问有什么可以服务的?”
“请找朽木辻年.”她用英语讲.
我愣了一下,脑海中浮现出那位夫人精致的脸,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这已是我面对她养成的
习惯,即使此刻她看不到.
那头听我没有反应,又用询问的语气重复了一遍,“请找朽木辻年,她是日本人,在这里上班.”
我这才回答她,我就是.
我看见门外人们各色的服饰,几个旅客匆匆走过,言笑间夹杂着我听不懂的语言,顿觉身处异
邦,且已是第三个秋天,暗自嘲笑自己至今还受忍足侑士的荼毒,一想起他神经反射弧都变长
了.相反忍足夫人总是能让我清醒啊.
电话那头她也愣了,辻年,辻年,是你吗?
我忽然觉得此刻熟稔而破碎,多年前他也这么叫我,只是他唤我,阿辻,阿辻.
但夫人接下来说的是,侑士死了,你回来吧.
这消息来得如此突然,突然如一切的突然,我恍惚起来,间或听到她仍在另一头说了许多.
我突然觉得口中很苦,才发现咖啡忘了放糖——如此也不对,三年前我的咖啡里就就不再放糖
了.不知多久,待苦味散去些,我放下听筒,丝毫不悲哀,为自己订回国的机票——也可能是早已
忘了如何去感知一种名为悲伤的情绪.
人与人之间总有一线生机可以不落窠臼,只要活着便是最好,我对他这么说过.
呐,侑士,这么多年你一走了之的习惯还真是丝毫未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