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箫 仿聊斋风 朱狐
萧生无人,荒城萧府人氏,银发碧眸,有天人姿,然幼丧考妣,不为族亲所容,遂避居天邈山中,易名箫中剑。
一日采药,径有血迹斑斓,循,见一朱狐卧于石间,一足皮骨外露且溃,疑猎具所致。生性慈悲,探身欲疗,狐龇牙啮其腕,入肉森然。生喟“畜生耳”,终与之接骨敷药。时黄梅,俄有倾盆雨,生不忍狐患败水,纳狐入怀。雨歇,生周身尽湿,唯狐暖燥。时凉风至,萧生雪肌透玄衣而颤,狐伏地视之,目光明晦。
生欲去,狐作呦呦哀啼,生思其断足难活,携归。
是夜狐卧生塌,生谓狐曰:“毛赤似火,唤尔苍日,可乎?”狐欣然若应。
生少悲苦,性静默,清冷不喜言笑,山中岁月寂寥,狐至,方露欢颜。
后三月,狐足愈,生归狐于山。狐且行且顾,戚戚若不舍。
旬后,夜有美妇扣扉,自荐枕席,生拒。隔夜,狡童翩跹而至,楚楚可怜,生亦不为所动。
其后又半载,生温书于烛下,闻外有诵吟之声,泠然清越,如珏相叩。开门而视,一红发书生持扇笑立松下,目有盈盈流光,姿若朗月秋风,见生作揖:“露城朱闻,兴起夜游,奈何迷路,求借贵舍一宿,扰君清宁,实吾罪矣。”
生整衣回礼,引闻入。生不喜多言,然及攀谈,闻擅诗文乐理,亦通经国策略,与生志趣相投,惺惺相惜。知己者,相见恨晚。
晨至,生视烛烬,黯然不语。闻观其神色:“吾亦上京赴考,如蒙不弃,愿暂居府上与箫兄同解诗书,共勉去乏,何如?”生以为善,允。
日居久,二人益密,秉烛夜谈,抵足共眠。闻,至美至雅者,子都之貌子建之才,不见者无目无心,时眉目流转,风流惑人。然生正直自持,终无绮念。
一夜闻大醉归,生扶闻于榻上,闻忽执生手,入其下裳。生如遭雷击羞愤欲走,然视闻坦然酣眠,恍若无觉,思闻年少,春梦耳,又忧醉伤其体,踯躅再三,终复卧闻侧。
夜半,觉胸有千钧,张目,乃闻赤身俯于上,笑晏且妖,摄人心魂。
生心不安:“汝何为?”
闻但笑:“方才不去,今不得悔。”眸中清明,言语间已解生衣,轻佻亵狎。
生惊且怒,愤慨难抑:“竖子欺我!戏我!”
“非也,乃慕君。”言罢,唇齿相封。闻觉生口中甘美,碧眸含嗔明犹胜星,情愈动。性至,举器攻。生觉股间硬物,惧恨失色,肝胆皆裂,推闻以阻,然终不能拒,待入,痛号出声,随之哑然,悲不能恸。
生双目若死,万念俱灰,只当道见中山狼,任闻所为。然闻观其色,竟强退。生惑,然不欲言,怒目冷视。闻垂首曰:“心慕兄久,终不能持,铸成大错,悔矣。”颓然悲苦,见者动容。生闭目不答,忽听铮鸣,乃闻持利刃于颈:“有负箫兄,其罪当诛。”生大骇,掣其腕,垂眸良久,讷讷言:“非恨君,乃恨欺辱。”
闻喜而泣,复揽生入怀,极尽缠绵,细吻不辍,指下耕耘,待生精出,谷道濡濡张弛能容,方举生臀复攻之。生素冷静无欲,未经人事,虽闻温柔相待,亦不适甚。生疼痛不堪,蹙眉啮唇,闻怜甚,复强忍而出,自渎以息,拥生入眠。此后二人虽时作燕好,仅口手戏耳。
凡数月有余,生疑而问,闻答:“不忍兄复苦,兄痛于身,吾痛于心。”生不复语,闻观其神色似有不豫,亦惴惴。白日相对无言,宿亦不复欢好。
翌日生一日未归,归亦静默,恍惚若不闻闻语,闻心益惶恐。至夜,闻抱衾席地,生疑,诘,闻泫然若三岁孩童:“君恶我。”生面青复红,袖出一物,掷于闻顶。闻扶额细察,乃香膏尔。旋悟,立扑。
此后几日,生始得趣,皆得尽兴。生功名心已淡,闻亦不言赴考之事,月下花前,弈棋对诗,生奏箫,闻以歌和。
一日生至书市,遇一老道,谓:“汝身染妖气。”生若有所思,不语而去。
及归,闻手拎烧鸡小酒,俟生于篱,翘首遥盼。生平素少喜色,此时一笑粲若莲开,温言相问:“汝可有瞒吾之事?”闻颔首片刻,化形为狐,朱赤如火,赫赫然旧识,苍日也。
生怒极反笑:“汝为报恩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