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的十六年[母亲节产物]

我和你的十六年
文/苏晚之
一
我出生的那个冬天，大雪纷飞，你曾给我想对许许多多别致的名字，因为担心被起难听的外号，担心名字太大会折寿，担心影响前程……这些迷信而可爱的原因，终都弃了，因为生在冬天，望我聪明伶俐，成就了我户口本上的三个字符。
这三个字伴我成长至今，大约是除却生命之外，你所给予我的第一样东西－－这只是个开始。
我知道，此后许多年，你将给我许多东西。
这只是个开始。


二
一天，两天，三天；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一年，两年。我渐渐学会翻身、滚动、爬着匍匐前行，学会号哭、啃手指、咿咿呀呀发些含糊不清的单音节，然后学会说话、走路、拿着彩笔乱画曲线。
看着一点一点长大的我，你笑得包容温和，你或许感到新奇，小小的一团原来是这样长大的，这段时期大概是我最乖的时候，也大概是你脾气最好的一段日子。
印象中这期间你从未发过脾气，当然三岁之前不记事，许是你发了火却叫我忘了吧。
你说，我是你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
三四岁，正是一个小孩子最顽皮的时候，不论男孩女孩，都会叽叽喳喳难以管教到令人讨厌。
我每每跑出家翻山曰岭地瞎折腾，你该是有多头痛呢？
因为自小缺奶水，我身体素质向来不好，三天一大病五天一小病，有个风吹草动立马中枪，看到我病了，街坊邻居也就晓得马上给自家小孩做预防工作免得害病。
你是打也不晓得怎么下手，骂也毫不奏效，我这样弱，你要是打坏了怎么办？
大概是因此我肆无忌惮。
从此屁股上常常挨巴掌，我长大后问你为什么，你说，屁股上肉厚，打不坏。我哭笑不得，手心手背不都是肉么？

三
五岁了。
我终于问了那个经典的问题，“我从哪里来？”
你也说着世上每一个母亲都会撒的谎，“你是我从垃圾箱里捡回来的。”
我于是放声大哭。
同年，你成了北漂一族，我被你放在外婆家。
你走的那一天，我好像有什么特殊的第六感，大概是小孩子天生的直觉，我犹为敏感不安分，一直粘着你，近黄昏。
你哄骗我说要去洗手间才得以脱身，只没成想，这一去，便是两年。
等我察觉不对劲追出去满世界找你的时候，你已经踏上了离家的末班车，我想到车站并赶过去，只远远望见绝尘而去的长途汽车，渐渐缩小成一个点。
我想，你一定透过最后面的镜子看到了小小的我，你一定哭得比我惨，一定。
后来外婆沿车站往回走，发现了我，她好像眼眶有些润，抱起我要我远远冲着车子挥挥手，我偏不。她叹了口气，摸着我的脑袋：这孩子……
后来，我恼，我惊，我在你每次打来电话的时候大哭大叫，我想说的是，我不开心，我不好。
外婆抱着我一声一句的哄，不哭不哭，你不在。
你渐渐只挑我睡着的时候来电话问我的情况，你怕听到我的声音，因为，心会痛。
我被送进了幼稚园，外婆也是要做活的，没时间来带不懂事的我。在没有你的日子里，我在外婆的管教下学会用右手吃饭。
你走的时候，一句话也没有说。

五
认识你的第十年，我生日，问你要生日礼物。你没有似平日的给我，只把眉一扬，道：“你的生日，恰好是我的苦难日，我不问你要礼物，你倒向我要？”
我一愣，不晓得你怎么突破说话这么深沉了。
然后开始想，我收生日礼物好像是因为每个人都是这样的，你的生日是个节日，须庆祝一番。
可是庆祝什么？没人告诉我。大致是庆祝我们在世上又活了一年。可是这也意味着我们在世上要少活一年，离死亡又近了一年。如此看来，倒是没什么好庆贺的了。真奇怪。
日后我生日定要为你献一份礼，谢谢你带我来这个不美好的世界，赐我独一无二的生命。
人若不知感恩，也就不配为人。孝，则是感恩中最重要的旁支。

六
血缘，真是一种很暴力的关系。
一旦注定，再不更改。
哭哭笑笑，风风雨雨，一路走来，已是近十六载春秋。我常以为时间真是这世间最无情的东西，身为你的女儿，我却在出生的那一刻就注定要见证你一寸寸老去，看白色一丝丝侵占你的黑发，看你的牙齿渐渐松动，看时光挥舞着刻刀在你脸颊上印下皱纹－－斑驳而美丽，看你一步步迈向终点却无力挽回。
就如龙应台《目送》中说的那般：我慢慢的、慢慢的了解到，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份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立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看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

配点乐吧

七
世间事大抵如此。人们把自己的心血倾注在子女的身上，爱得无私，对于曾经这样对待自己的父母却远不及对自己的爱。为人子女时无条件接受爱，为人父母时把爱拿出来传给下一代，循环往复。这真是一个怪圈，上一辈走不出去，这一辈逃不出来。
“哀哀父母，生我劬劳”，你赐予我生命，赐予我整个世界，我身上鲜活着你的血液，我骨子里流传着你的基因。你给了我这样多，单是生命这一点，我这一生无以为报。
十六年的点点滴滴，如果可以化成一本书，那么它一定是厚厚的一本，书上每一页都刻着“母爱”的字样，或明显或隐现，但每一页都有。其实的空白处，便是家长里短的琐事。将来有一日，你翻起时，一定笑的安祥宁静，不染尘埃。

终
我常常感激上苍，母亲，我真是三生有幸，才成了你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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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05月14日
0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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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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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背景音乐是：《风居住的街道》
楼主是爪机党没法给链接愿意听的去搜吧。
现在快一点了，本来打算在零点前写完的，但是爪机按起来实在伤脑筋。
母亲节，全世界的母亲都快乐。
随笔絮叨了几句，如果你有耐心看到这里，谢谢你。
恩，就是这样，中间抽了一楼有重复，如果哪位小吧看到望帮忙删一下，不删也无所谓了，再次谢谢。
晚安。

= =改错字：
3L。翻山曰岭应为“翻山越岭”。4L，学会用右手吃饭是因为那之前都是用左手的。6L，“人不生地不熟”应为“人生地不熟”。7L，“突破”应为“突然”。10L，“其实的空白处”应为“其余的空白”。说来汗颜，回来一看才发现码了这么多错字……

up 。

……。

开班会。陈老师说，十月怀胎 苦，一朝分娩 险，二十年养育 累，一百年牵挂 连绵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