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破碎
“名字？”
“张子灼。”
“学生？”
“嗯，北京X大经济系，马上就大二了。”
“你呢？”
“穆戈。”
“也是学生？”
“和他一样。”
我低头看了眼李跃的尸体，收起滚烫的枪口，平静地观察对面的反应。好像愣住了。我尝试着迈近一步，叫道：“九儿。”她一动，没有逃，也没有答，只是抬头看着我，眼神非常复杂，颇有些重新审视的意味。证据确凿，现行哪来辩解的理由。我没话，回身走了两步，又想起附近万一有丧尸，就合上保险，把枪扔过去。
小哥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大概有两分钟，然后回过头来：“我去。”
我点点头：“好，他们交给我。”又稍微想了想，说：“自己留颗枣。”
他微一颌首，抽出腰间别着的两支M9交给阿封，紧了紧背后的刀，把MP5微冲绑在胸前，一纵身顺着绳索飞速下滑，像只黑翎苍鹰展翅扑向峡谷中的尸山尸海。一瞬间所有的丧尸都被许久不见的活物吸引了注意，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嗬声，争相涌动践踏，密密麻麻地聚拢在预定落地点。
我吁出一口气，重新缠好纱布，望向南坡的两顶帐篷。
我已经无法知道小哥说“这是我的责任”的时候是不是这种心情，但我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把人带出去，这个愿望无比强烈，驱使我不惜代价完成，就像一个被输入最高指令的机器人在执行任务。我忽然很想挨个抱抱他们，要快，或许我没有时间了。


[没有时间了…]为神马不写HE？

没有时间真是万用……都是HE多没意思

BE控在此咩哈哈哈！！【泥垢　话说第一次看丧尸神马的…

@末日夏光_晴 ：我是第一次写SS ╮(╯▽╰)╭
@长安月下无尘 ：于是又一个控BE的嘛= =上一段是零散的镜头，不连贯~

【壹】倒计时
“下雨啦，收衣服啦——！”
我冲下宿舍楼，铜钱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掉下来，砸在身上生疼。顾不上许多，我飞速收起铁丝架上的床单被罩胡乱拢在左臂，右手去抱被子，没想到给雨水一打重了数倍，我暗叫不好，手一沉就往下滑。忽然一只手臂从右边伸来不由分说抢走被子：“给我。”转身朝宿舍楼就跑。我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连忙用五十米冲刺的速度跟上：“小哥你悠着点！”喊完我甩手给了自己一巴掌，他娘的还悠着点，你还敢再二吗？
回到宿舍我的衬衫已经湿透了，水淋淋的贴在身上，难受得很。三两下扒掉小哥半湿的卫衣，我扯下衬衫一起扔进盆里，倒洗衣粉放水，从衣橱翻出两条干毛巾。小哥接过其中一条，默默地擦着头发。宿舍两个兄弟噼里啪啦打DOTA，一个戴着耳机睡午觉，还有一个百无聊赖地翻看《钢铁是怎样炼成的》。闪电过后整个世界一片黑暗，窗外充斥着密集洪大的雨声，间杂震耳的雷鸣。
电扇在屋顶上嗡嗡地转着。
二零一二年五月二十五号，下午两点半。
突如其来的雷雨让我们进山野营的计划彻底泡汤。我百无聊赖，小哥盘腿半倚着床头上网，我翻上他的床，伸头一看，这货正聚精会神地学习热武器使用技巧。小哥兴趣广泛，从某些违禁知识到风水玄学无一不有涉猎，上周还见他浏览从罂粟中提炼烟土的方法，我早已经见怪不怪了。我打了个哈欠趴在枕头上，小哥见状把被子拉到我肩膀，有一下没一下地揉着我的头发，不一会我就睡意朦胧，最后感觉小哥合上电脑也躺下来，终于沉入睡眠。
这一觉睡到晚饭，我睁眼发现手机上多了条短信，八点开会。开会开会，早知道整天这么多无聊的会议就不进学生会了，我骂骂咧咧地爬起来洗了把脸，潦草解决了晚饭朝教学楼进发，小哥照例去散打协会训练。
“子灼，来的挺早啊。”
部长点点头，我一看表，七点五十八，会场还没几个人。八点一刻人勉勉强强到齐，部长就本学期奖学金及助学金发放事项作说明，我对着手里的工作任务神游，直到一声“散会”恍然惊醒。把工作任务对折两下揣进裤兜里，我随意向窗外瞄了一眼，却看到一个奇怪的人形东西。那是什么？我来了好奇，趴在玻璃上仔细分辨着，“它”是活的，摇摇晃晃地行走在空无一人的广【龘】场边缘，背弓着，轮廓和人很像但肯定不是人类，难道是附近哪家农户在山里逮的猴子？我们学校在郊区，北走不多远就是山，这也有可能。
可我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它”的四肢关节以奇怪的角度扭曲着，好像被人折过又没有完全折断，呈现出一种不应存在于活物上的诡异，脑袋断了似的耷拉下来，脊柱看上去几乎完全错位。如果是猿猴或人，这种程度的伤害绝对是致命的，没有还能直立行走的道理。我盯了一会儿，忽然打了个冷颤，这东西怎么像是……
“子灼，看什么呢？人都走了。”部长招呼了一声。
我没回头，朝身后招招手：“老蒋，你过来看看，广【龘】场上有个东西。”
部长姓蒋，比我高一级，我们私交很好，平时非常随意。他闻言凑过来，顺着我指的方向看过去。雨早就停了，乌云散得干干净净，一眉新月安静地挂着。那东西正好移动到了广【龘】场灯光边缘，我俩同时倒抽一口冷气。
冷清的灯光下，污秽的外套洇透了干涸发黑的血，左胸致死无疑的一个大洞，隔着六七十米仍然看得清楚。面目很模糊，可能因为我们视力有限，也可能那本身就不是完整的。这个“东西”，如果要给它起个名字，我想并不难。
我和老蒋像被剥夺了语言功能，面面相觑，身上一阵阵发凉。半晌我揉揉喉结，发声：“开个玩笑——丧尸……穿越到我们的世界里来了吗？”
老蒋从震惊中慢慢恢复过来，扯了个苦笑：“如果可以选择，我倒宁愿是我们穿越到生化危机里。”言毕打电话让人叫保卫，然后匆匆收拾了自己的文件，帅气的脸上满是凝重。“我去找辅导员，”老蒋推了下眼镜，基本上还算镇定。“你回宿舍吧，路上注意点。不要去找它！”警告般瞪了我一眼。文件夹里露出两份文件，其中一张纸边角有点卷曲，挂着老蒋的浅蓝格衬衣，他并没有注意，握上门把手下定决心一样拧开，跨出去后侧身拉上门。
我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下手机屏幕，二零一二年五月二十五号，二十一点四十七分。
那是我们部长，老蒋，我朋友，给我留下最后印象的时刻。

嘿，子灼看得出来你写这个有前途哦！=w=

@猛犸62136 ：表示还木有找到赶脚…= =
@长安月下无尘 ：你木有把我自扇那个情节当重点我已经很欣慰了。。。【喂
@_吴家_闷油瓶 ：小哥我要把你妖魔化【不对！】哦不稍微提升一些，身手啥的，当然你没意见的对吧~

继续写呗，会找到的~[自扇…我啥也不说了…]

嗯。笔触不错。

老师指导有方~

【贰】事发
我又贴回玻璃上，目测那玩意的行进速度，实在不算快。看广场的方砖推算“它”一步距离半米左右，每步要用两秒完成，简直可以媲美我鱼缸里养的乌龟。“它”的目标似乎是操场，我眯眼望去，原来是散打协会的成员在操场训练，难道这玩意儿真是丧尸，来找食的？
——！
刷地蹦起来冲向楼梯，我一边咒骂自己过长的反射弧。我相信小哥——好吧，相信散协的成员对付这么只行动迟缓的重伤残不是问题，但万一感染了怎么办？以前看过一些丧尸电影，无一例外都是挠破皮就沾上病毒的，再说可能不止一只，这样露天聚集有危险，必须先去提醒他们一下。跑到楼下，我决定舍远求近直线去操场，于是一头扎进生态林，没几步忽然看见前面有个古怪的身影，我急忙刹住车——在距离不到三米的时候。那个身影僵硬地转过头，借着朦胧的灯光我看清了它的面貌，一瞬间冷意沿脊椎窜上头皮，发毛了。
“靠。”我咽了口唾沫，听见自己的声音挤出这个字。
我自诩胆儿不小，小时候抓过蛇扒过坟徒手爬过房顶，上了高中就在老爸的指导下接触户外运动，危急情况不是没见过，心理素质什么的也提高很多——可这并不意味着我就能对一个面皮溃烂、血迹斑斑、五脏六腑发黑外流的丧尸打招呼：“嗨，哥们儿，晚饭吃了吗，要不我请你？”
还没等我想更多，三米内那位忽然从喉咙里发出阵古怪低沉的咕噜，陡然带着身腥臭的风扑了过来。反应快于思考，我本能一闪，顿时出了身冷汗，当初发现丧尸的一丝好奇和兴奋全被恐惧取代。论打架，我经过小哥的指点倒也会几招，关键我一不敢碰它二不能受伤，这无疑处于下风。而且看来近距离时丧尸也可以“瞬发”，或许我低估它了。
我小心翼翼地后退了几步，防备地紧盯扑到地上的丧尸。它把头扭成一个快要断的角度，浑浊的眼球上翻瞪着我，半腐烂的四肢抽搐着支撑身体爬起来，然后——
“吧叽！”
重新摔回去。
“……”
或许我高估它了。
“停——！”
小哥堪堪收住劲，右拳擦着副会的耳廓砸在草坪上。对方双手护面倒在地上，一身狼狈，气都喘不匀：“操，又下手这么狠，我他妹真欠你五百万啊？”
抹去滚到下巴的汗珠，小哥伸手一用力把副会提起来，顺手拍掉他头上一根兔草。
“嘶轻轻轻！哎唷我的腿……你没把我的腿骨踢折吧？”
我连跑带窜地奔到操场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副会抱着小腿呲牙咧嘴地坐在地上，小哥奇怪地看着我的慌张样。副会看见我，告状般喊起来：“子灼！过来管管你家媳妇，下手太狠了！”
“不想死就闭嘴！听我说！”我以更高的分贝吼回去。
副会一怔，看看小哥又看看我，小声嘀咕了一句：“嘿，以前说你是他媳妇你炸毛，今天爷心情好给你颠倒一下怎么还不乐意？”
“怎么回事？”小哥问道，目光忽然投向我身后，脸色微变。我回头一看，有个东西从生态林边缘蹒跚过来，地上拖着几米油污遍布的肠子。我呼吸一窒，就看见它踉跄了下，一脚踩在自己的肠子上，另一只脚毫无知觉地继续向前跨，导致更多的肠子从破开的胸腹里淌出来。又走了几步，先前被踩烂的地方彻底磨断，一截土蛇般的肠管留在跑道外圈。
很好，用不着费尽口舌让他们相信了。我悲哀地想。
操场沉默了几秒钟，突然爆发出女生惊恐的尖叫。场面霎时混乱，有些人腿一软直接瘫在地上，好一点的瑟瑟发抖，底气不足地叫骂。
“什么东西！”副会声音变调，颤抖着后退了两步，转头看我。
所以认为散协成员足够对付重伤残的想法是错误的。我破口大骂：“还看我干什么？！都他娘的赶紧跑啊！从大路回宿舍，不想死就快！”顺便祈祷自己宿舍里没有丧尸吧，我在心里默默地加了句。
人类的潜能在这一刻被激发，我感叹着同学们的撤离速度，从地上爬起来的跑得尤其快。谁也顾不上谁，相互推搡碰撞着，跌倒的连带绊倒的踩成一团。
“走。”左臂被人一扯，我条件反射地跟随。撒丫子之前我朝后瞅了一眼，心里一沉：从生态林追来的丧尸不止一只。小哥依然面无表情，步伐很稳，速度也和平常跑步差不多，但我可以感受到他已经进入了战斗状态——精神高度集中，全身每一处肌肉都处于待命模式，随时可以爆发出致命的攻击力。
“你怎么样？”小哥瞟了我一眼，问。
我已经从“发现熊猫”的兴奋中完全清醒过来，脑中拉起了最高警报。紧了紧左手，我清晰地感觉到温暖的体温：“不是梦？不是我疯了？”
小哥安慰般地回握：“不是。”
“那么，”我深吸一口气，点头。“我很好，开始行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