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二天清晨,枢从昏睡中清醒,枢觉得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枢转过头,看见一个婴儿在自己身边熟睡着,嘴角还在流口水;野田趴在床边也睡着了。
枢慢慢把手从被窝里拿出来,抚摸着婴儿的小脑袋。
这时候野田也醒了,见枢已经清醒了,连忙起身倒了杯水过来。
野田小心地把枢扶起来,让他靠在枕头上,把水杯递给枢。
枢接过喝了几口,说“野田大哥,麻烦你把孩子抱给我看看。”
野田把枢手里的杯子拿走,放在桌上,再小心翼翼地把孩子抱起来,交到枢手里。
这时枢才看清孩子的长相——孩子的容貌几乎是和零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只是头上只有稀疏的柔软的银发,还没有睁眼罢了。
野田在一旁道:“是个单薄漂亮的女孩,我见过她睁开眼睛,很漂亮的浅紫色。”
枢听了,没说话,只是呆呆地把孩子递给野田。
野田看了枢一会儿,说:“孩子长得很象他,是不是?”
虽是疑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枢看了野田一眼,点点头。野田过了一会儿又说“你爱他吗?还是恨他?”枢没说话,低头看着女儿,忽然说“野田大哥,你给孩子起个名字吧。”
野田一愣,随即道“孩子姓什么?”
“就跟你姓好了,反正,反正她也见不到她父亲。”枢轻声说。
野田想了一会儿说:“姓先不管了,名字就叫紫颜好了,你看如何?”
“紫颜,这个名字好,小名就叫颜颜好了。”枢说完,把颜颜接过来,搂进怀里。
野田说着去做饭,就出去了,走到门口的时候,野田叹了口气。一转眼颜颜六个月大了,已经能蹒跚着走路了。
这天上午,枢抱着颜颜在二楼阳台上晒太阳,颜颜长牙齿了,在落口水,枢不时地用毛巾帮颜颜擦嘴,阳光下,颜颜的银发很耀眼,浅紫色的眸子有种灵活的美感。
野田在枢身后看了一会儿,心中一动,忽然说:“枢,我们带颜颜出去走走吧!”枢一愣,回过头来,怔怔地看着野田。
野田解释:“你看,你住在我这里这么久,没出过大门一步。现在颜颜都这么大了,我不能老这么关着你们,不是?”
枢还没回答,就听见颜颜在呵呵呵地笑。野田过来,抱起颜颜“颜颜也想出去玩,是不是?”
枢看着野田和颜颜的笑脸,说:“好啊,我去换身衣服。”说着进屋去了。
三十分钟后,枢推着婴儿车和野田走在街道上。野田不时地看着枢-枢的身材恢复到生孩子前的苗条,且穿着朴素的衣裙,长至腰际的褐色卷发披散着,脸上挂着温柔的微笑,一副年轻少妇的模样。再看颜颜,穿着缀蕾丝的粉色裙子,头上梳着两人小羊角辫,一路上,颜颜一直很兴奋地呀呀叫,小手挥来挥去。一路上,野田初次体会到回头律百分之百的感觉-几乎人人都盯着枢和颜颜,为他们的美貌而惊艳。
路过一家理发店,枢突然要求停下来,野田很奇怪,枢抱歉地笑:“野田大哥,帮我照顾一下颜颜,我去去就来!”说完,枢把婴儿车交给野田,进了理发店,野田坐在附近的长凳上静静地等待着。
大约一个小时后,枢的声音在野田背后响起“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野田回头,却被眼前的枢怔住了。只见枢一头褐色的直长发在风中飘扬,枢的脸上化了淡妆,长长的睫毛有些卷曲,酒红色的眸子闪着温柔的光,小巧的鼻子下是一张带着浅笑的红润薄唇。
野田怔了好一会儿才说:“枢,你、你很漂亮……”
枢笑地眉眼弯弯“是吗?谢谢!”然后枢俯下身,逗逗颜颜,颜颜高兴地抓住枢的一络头发,晶亮的眸子里笑意更深了。过路人都停了下来,看着这对美丽的“母女”。野田拍拍枢,枢起身,推着婴儿车和野田继续散步。
末了,枢和野田坐在一个小公园里休息,颜颜在草地上爬来爬去,不时地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枢看着颜颜,突然说道:“颜颜的父亲,”野田一怔,注意地听着:“他,和你一样,是吸血鬼猎人。”
野田吃了一惊,没有说话。枢继续说:“你问我是爱他还是恨他,说实话我也不清楚,也许我是爱他的,不然也就不会有颜颜了。可是他恨我,恨不得亲手杀了我,因为他痛恨所有的吸血鬼。”两人沉默了很久,直到颜颜因为肚子饿而开始哭闹,枢抱着颜颜往回走,野田推着婴儿车跟在后面。
晚上,枢把颜颜哄睡着了,拉着野田坐在沙发上,问野田:“你也是吸血鬼猎人,你的家人也是被吸血鬼杀死的,你是不是也很讨厌我?你能理解他为什么老想杀了我对不对?”枢越说越激动。
野田静静地看着枢“也许吧。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不来找你。”
枢黯然:“我没告诉他我有颜颜了。也许,我不该生下颜颜的,我……”
野田把泫然欲泣的枢搂进怀里,枢挣扎了一下,就把脸埋进野田怀里,低声哭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