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米饭,炒鸡蛋,撑得王八满地转”——六七十年代故乡出生的孩子们,都会熟悉这句童谣。它明确地表达了两层意思:一,大米饭和炒鸡蛋,是我们心中最好吃的东西;二,对于那些能吃上大米饭炒鸡蛋的家伙,我们毫不掩饰的羡慕嫉妒恨,他们是“王八”。
童年“吃的记忆”,其实就是“馋的记忆”。七十年代的工业城市,挨饿是不至于了,但实在没什么好吃的。那时候的粮食都是定量供应,十来岁的孩子月定量28斤、30斤,不够吃不说,基本都是粗粮。所谓粗粮,就是玉米,偶尔还有高粱。东北人有关于玉米的各种吃法:玉米面调水做成两巴掌大的扁圆,蒸,叫“大饼子”;馒头状的下面挖坑,叫窝头;整粒玉米煮粥,“大馇(音茶)子”;玉米磨成小颗粒状煮粥,“小馇子”;玉米面煮粥,名字好玩——“糊涂粥”;还有一种满族吃法,玉米面挤成条状在水里煮,曰“酸汤子”。有的人觉得它美味无比,我觉得又酸又臭,根本没法吃。
玉米可是倒足了我的胃口,记得那时爹妈双职工,中午饭没时间做,我和姐姐午间放学就掰冷的大饼子吃,又粗又干,噎得直翻白眼。大饼子是我一生最痛恨的东西!长大后参加饭局,人们图个粗纤维,贴饼子窝头这种东西竟然摇身一变,成了高雅玩意。反正我是一口不吃,并且心里暗骂那些点主食的人从小没吃过苦,是天天吃大米饭的“王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