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寒冬
“冬天了。”
白衣男子伫立在庭院中,若有似无的声音轻轻淡淡地洒在洁白的雪地上。
城中的雪一落十年,带着无可挽回的悲哀,安静地坠落,飞快地消失不见,却从未有过丝毫的怨恨。或许怨过,但命运就是如此,谁也无法逃避。我们都只不过是命运转轮中那渺小的一粒微尘而已,欢喜着微不足道,悲痛着不足挂齿,在沉浮世事中垂垂老去,可浑然不知,只能倾听着岁月流淌时的寂寞之声,而某些原以为永远也无法忘却的惨痛记忆就这样,渐渐褪色,慢慢泛黄。
男子合上了那泄露了太多感情的金眸。
也许是岁月太过悠长,虽然族人的惨叫,战马的嘶吼,碾过岁月,在耳边隆隆作响,却早已记不清他们的脸。
父王、母后,你们还好吗?
抬起头,飘飞的雪花间依稀夹杂着他们模糊的隔世身影。
自己,已经回不到过去了吗?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自身后响起,杀生丸转身,映入眼帘的是奈落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国师好雅兴。”
他微微欠身,施礼,用一贯淡漠的语调说:“少主驾临臣的广木轩,有事吗。”
奈落摆摆手,道:“这次国师带领军队大败鲛人,凯旋而归,让我很满意。这真是辛苦国师了,所以……”奈落停顿了一会儿,似在观察杀生丸的脸色,又接着说:“我要奖励国师。”
奖励。
杀生丸的心中划过一丝不祥的预感。
“国师还记得那片元戎居住的草原吗,我决定明年开春就和国师去那儿围猎。不错吧?”
……
又是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奈落来了又走了,留下的,是一片沁人的寒意。
冬天了呢。
冷到绝迹的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