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昂篇
我对处女座的阿释密达,基本没有多少印象。见过他的次数好像一只手就数的过来。
我在取得白羊座圣衣时,处女座就已经是黄金圣斗士了。不过当时很多黄金圣斗士已经取得圣衣了,处女座也是其中一个。
他几乎不出任务,偶尔我也听说他会去教皇那里见女神,但是他的处女宫在白羊宫之后,所以,基本不怎么经过白羊宫。
我记得第一次见到他时,教皇召集了我们所有黄金圣斗士训话。但是我数来数去,好像都只有十一个人。
我问童虎:“怎么好像少一个?今天不是召集所有黄金吗?”
童虎是黄金圣斗士里最八卦的一个,他在圣域里喜欢交朋友、聊天,再加上他的天秤宫总是比我的要深入一些,还经常出任务,每次回来,我们总能交换点信息,好像他知道的总是比我多点。
童虎说:“处女座不在啊。每次教皇训话他都不在。”
还有不听教皇训话的圣斗士?这对于当时还是新任黄金圣斗士的我来说,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一件事。
然后阿释密达跟在塞奇教皇身后出来了。淡金色的长发,身材瘦削,皮肤很白。如果单论容貌的话,当然是雅帕菲卡最漂亮,但是他对人太冷淡了。阿释密达居然更加冷淡。只对着教皇半跪行了个礼,就当着我们十一个人的面,走了。
这时,我听到身后的金牛座鼻子里哼了一声。似乎很不满意。双子座的……我当时分不清那个是阿斯普洛斯还是德弗特洛斯的,盯着他看了一眼,然后又去看天花板。
塞奇教皇居然什么都没说,坐在教皇座上,跟我们谈起了这次训话。又分派了很多任务。
又过了大概半年左右,我刚从一个任务回来,教皇允许我休息几天。站在白羊宫前好不容易发了一会儿呆,忽然一个平淡的声音在我脑后响起来:“白羊宫的史昂,请让我通过。”
我吓了一跳。别的圣斗士经过白羊宫,多少我会事先听到点动静,可是这个人……我跳开来一看,淡金色的长发,瘦削的身材,这才想起来是处女座的阿释密达。我自信从成为黄金圣斗士以来,从来没有被人这样接近过,幸好不是敌人!但是我还是出了一点点汗。
阿释密达好像发现我不对劲,停下来。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他,他双目轻轻闭着,鼻梁挺直,脸上有一点点不解的神情。
我这才觉得反应大了点,忙道:“恩,好。你出任务吗?”
阿释密达说:“是,很快就回来了。今天圣域的人比较少。”
我这才想起来,今天好像除了我和阿释密达,其他人都有任务。派了处女座,是因为塞奇教皇体谅我刚回来吗?别的黄金圣斗士,有很多都是昨天回来,今天又去的,或者根本来不及回来就接下一个任务了。
阿释密达慢慢地走下白羊宫台阶,似乎不是去出任务,好像去散步的一样。当天晚上就回来了,但是还是直到很近了,我才发现他的踪迹。他还是跟去的时候一样打招呼:“白羊座的史昂,让我过去吧。”
他经过的时候,我闻到了风尘仆仆的味道。难道他去了很远的地方?他还是跟走得时候一样,轻轻闭着眼睛,脚步淡然。
有一天,难得我跟金牛座的阿鲁迪巴都在。我看见阿鲁迪巴脸色不好看,问他:“你怎么了?”
阿鲁迪巴说:“那个异教徒,不知道跟教皇说了什么。教皇把本来给他的任务让我做了。我倒不是不肯出任务。但是这个人……哼。”
阿鲁迪巴这个人,其实挺大气实诚。难得有他看不顺眼的人。我说:“异教徒这种事……其实,我来的地方也是有不同的信仰的啊。你的国家,不是原来也不信奉雅典娜的吗?”
阿鲁迪巴说:“说是这样说,但是既然我们已经成为了雅典娜的圣斗士,自然要信奉女神了。可是,你看看,处女宫的墙壁上,雕刻的是……东方的那个什么教……”
我接口说:“佛教。”阿鲁迪巴来自巴西,对东方的东西那可是一点也不熟悉,幸好我还算了解。
阿鲁迪巴说:“是,佛教……的图腾。而且,一天到晚那样坐着,不知道在干什么。我们的任务出的那么频繁,各地都有冥斗士复活的踪迹。他好像从来也不出任务。”
我说:“我见过他出去一次。不过很快就回来了。话说回来,他为什么总是闭着眼睛?”
阿鲁迪巴说:“我也是听说的。他天生双目失明……不明白教皇怎么想的, 这样的人也能获得处女座圣衣。”
天生失明?这下我也想不通了。然而那种能够隐匿踪迹的能力,我想想都会出点冷汗。
圣战越来越近了,越来越多的冥斗士被发现。可是阿释密达好像再没出过任务。我只在偶尔觐见教皇取得或者交回任务的时候,见到过阿释密达一两次。他的表情总是那么淡然、沉默,似乎一切与他无关。在气氛这么紧张得时刻,我有点理解阿鲁迪巴的感觉了。
那天来的很突然。
中午的时候,阿释密达忽然又毫无预兆地从我背后打招呼:“史昂,我要通过一下。”我冒着冷汗让他通过了。
后来,雅帕菲卡在白羊宫前面拦截了米诺斯。等我赶到的时候,他已经浑身是血奄奄一息了。圣战就这样推到了圣域,推到了我眼前。
雅帕菲卡死了,死在我眼前。我抱着他的尸体,沉重地回到了圣域。然后我马上知道了另外一个噩耗,阿释密达也死了,连尸体都没有留下。
就这么死了?我与他的对话,好像只限于在白羊宫的那两次。那天阿释密达通过白羊宫原来就是要去嘉米尔,脚步从容,完全看不出来他是要去赴死的。
连死都死得那么淡然、沉默。
当天马带着那串据说能封印冥斗士的念珠回来的时候,上面血迹殷然。天马座哭得像个孩子——其实他本来也就是个孩子——说嘉米尔长老给他修复了圣衣,但是他穿着崭新的圣衣出去战斗的时候,根本没想到过是用阿释密达最后的血修复的。
后来,白礼师父让亚特拉带回了处女座圣衣。
再后来,我把它传给了沙加。
后来……幸亏我不用看着沙加穿着处女座圣衣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