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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无泪（4）
十天，很快。尤其望月城几乎没有白昼，十天显得只不过一瞬。
整个望月城张灯结彩，奔走相告，他们美丽的公主就要与尊贵的月神结为连理。
傅红雪心痛的次数愈发多了起来，人慢慢显得瘦削了许多。细心一点你还会发现他头上已经有了丝丝银白。
不过，傅红雪并不在乎这些。他只是笑，笑自己没用，眼看着心爱的人嫁给别人却什么不能做，什么也做不了。
叶开看不过去，又想不出办法阻止。只得由着傅红雪。
这日月圆，硕儿突然造访，说是城主请他们三人去观礼。叶开本欲拒绝，傅红雪抢先答道：“去！我们一定去！”
“傅红雪！你——”叶开无奈。傅红雪，你何苦这么作践自己。
“如此甚好。那么，婢子先告退了。”硕儿施了一礼，转身出了房门。看着傅红雪的样子，她也会不忍。请三人参加婚礼，其实并非城主意旨，而是祭司长老的吩咐。硕儿也很奇怪，玄老如此折磨傅红雪，用意何在？他又如何料定，傅红雪一定会去？
想来想去也得不出结论，硕儿只得甩甩头，抛开这些杂念。她只是婢女，婢女只要服从主子的命令就好。何况，望月城中，有的秘密，是连城主都不知道的。
婚礼当天，天空只一弯月牙。
“奇怪，不选满月，却偏偏选了残月。”叶开小声嘀咕了一句。
在一片喜悦的唢呐声中，周婷从望月楼被抬到了月神宫前。很小的时候，她就想着要做迦若的新娘，只是到了这一刻，她却始终笑不出来。
喜娘搀着周婷步上台阶，走进大殿。周婷抬眼一望，就看见迦若站在那里，身形伟岸，一如她小时候梦里的样子。
傅红雪看着周婷越走越近，恍惚间，就觉着周婷是在向他走来。
而迦若却一直望着月微所坐的方位。
周婷看着迦若一直注视着月微的目光，心里一阵酸涩。想到童年他应下的那一声“好”，原来不是承诺，不过一条族规而已。
就这样，她看着迦若，迦若看着月微，却不知，傅红雪也看着她。
“时辰已到，行礼！”夜玄扯着他苍老的嗓音喊道。
迦若终于收回视线，与周婷对望着。然后，互相躬身行礼。
身旁有婢女递上匕首两把，迦若与周婷一人执一柄匕首，划破手腕处的血管。立时有婢女端来精致器皿盛血，二人的血就这么混合在一起。
“这是什么仪式啊？难不成成个亲还要洒血为盟？”叶开又嘀咕开了。
“叶大哥，婷姐姐怎么放那么多血啊？”听到翎儿的话，叶开与傅红雪才发现周婷已经流了不少血了。心里一阵抽痛，傅红雪就要上前阻止，叶开连忙拉住了他。
“你先别急，你看看这么多人，一个个泰然自若的。再说了，她姐姐都没反应呢。”说着瞥一眼高高在上的城主月微。
傅红雪最终听了叶开的话，安静地坐着。
他们并不知道，在这里，公主的使命就是与月神共同用血养育红花蛊的幼虫，而红花蛊的成虫却须城主之尊以处子之血喂养，为此，望月城主终身不可成婚。于是，皇族的繁衍成为公主的又一使命。
只是，几百年来，红花蛊从未真正育成。迦若不止一次劝解月微，让她废弃这毫无人性又没有作用的规定。可月微只是说，这是祖上定下的，她不能废除，只能遵守。
而迦若，一向都不肯逆她的意思。
血液装满器皿之后，又有婢女送上止血的药。
“请公主与月神共同对着神灵起誓，终身用生命守护望月之城。”
“我起誓，……”
“且慢！”一对新人正欲起誓，却突然被一个不速而至的声音打断。
众人循声看去，一袭红衣的女子，翩然飘落。眼波流盼，步步生花。果真是倾国之颜。
“那——那——那不是——”叶开看清女子面容，惊讶得嘴都合不上去。身旁的翎儿也是惊恐地瞪着眼睛。
“无泪。”周婷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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