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从小到大经常做的一个同样的梦。
昏黄色调的梦,且没有汽车没有摩天楼。
成年的我穿着得体的深色西装和呢子大衣,手持一根内藏钢刀的昂贵手杖,穿过马车往来的道路,叩响街边一扇深色木门,有位面善的太太迎了出来,我微笑着和她问候,她却一脸难以忍受的表情指向二楼。
我踏在楼梯,并不着急往上,却总是拼命地想数清一共有几层楼梯,然事不随人愿,这种念头越是强烈我的视线越是模糊,周围的场景,慢慢被烟雾状的东西蒙住,一团混沌。
“到底有多少级台阶,医生?”
从二楼传来的声音沉稳有力,我却丝毫想不起来它的主人是谁。
慢慢的,我感受到一阵晕眩,脚下似无了支撑,身体沉沉坠下,坠入一片雪白。
“好痛……”华生摸了摸磕在桌边的额头,好容易把双眼的焦距调整到眼前的屏幕上。看着依然空白的博客页面,他才想到自己昨晚是怎样一边想着给自己的博客开个头一边睡死过去。
“还是老样子……”华生把笔记本电脑塞进抽屉里又随手抽出一个笔记本,翻开空白的一页,一边努力回想着一边抓起钢笔涂涂写写。
1. 为什么我会知道这个梦的背景是19世纪伦敦。
2. 二楼到底有谁在,让那位太太如此头痛。
3. 数阶梯的意义是什么。
4. 这个梦的暗示着什么。
5. ……
华生停下笔,不由得锁紧眉头,叹了口气。
华生讨厌弗洛伊德(注释1),讨厌那个犹太的白胡子老头,因为每当这个时候,他总是感觉那个老头子的脸浮在自己的面前,阴森森的,嘲笑一个无论如何也弄不明白自己梦境的心理医生。
“你个有恋母情结的犹太老头!”华生用手边的杯子“咚咚”撞击桌面。
这个时候,电话铃响了,犹太老头子消失的无影无踪,把他拉回现实。
“喂,好久不见,医生。”
“雷斯垂德...探长?”
“是我,上次的鉴定真是感谢了。”雷斯垂德是位温和的英国绅士,身为苏格兰场的警官却完全没有那种架子。
“我分内的事罢了。”职位如雷斯垂德,绝对不能只为了感谢一个完成了任务的心理医生而特意打一通电话,所以华生又补充了一句,好让话题能快速切入,“还有什么需要我的吗?”
“还真有,华生医生,这次可能有点棘手。”
棘手?华生被这样的形容词一下子勾起了兴趣,上次替苏格兰场鉴定那个疑似多重人格症的变态杀人狂的时候,雷斯垂德都没有用上“棘手”这个词,只是比平时更加严肃地拍拍华生的肩膀,“我们会保证你的安全。”
“周四下午三点他会到你的诊所去。而他的病历我今天之内传真给你。”
“好的。”虽然知道雷斯垂德看不到,华生还是微笑着对着电话点头。
那个时间正好是空白时段,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