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仔细想想,接住他的冰室大概也是醉得不轻来角落醒酒,谁知道栽上他来了把干柴烈火。虽然对于今吉翔一来说那全部的记忆都被那杯七十五度的烈性白酒冲了个鲜血淋漓,不幸中标的冰室辰也在自己身下呻吟喘息的模样来不及看清,倒成了他清醒后最大的遗憾。
今吉最终拒绝了那个邀请,美丽的东西是有保质期的,留个捉摸不清的怀念在那里是记忆保鲜的最好方法。冰室看着他笑得像朵水莲,从这头的床头柜上拿过眼镜递给他,自己点了支烟。今吉拽过一角床单擦拭镜片,戴上眼镜后视野一片清明。
见他还是魂不守舍,冰室懒洋洋地起身去够着他的肩膀拉窗帘,本来被深色遮蔽的清晨的熹微阳光全数透进房间,从树叶投下来的斑驳剪影落了一地。本以为还是半夜的今吉有些惊讶地转过头去与趴在自己肩上抽烟的冰室对视,那种惊艳就如同人死前最后的光影烙在了视网膜上,晕成一个温和的圈。
“……怎么,后悔了?”冰室对上他的目光,淡薄嘴唇叼取烟蒂时吐字稍有不清。
那话调笑意味分明,今吉眯着眼,把冰室一绺偏错边的浏海拨到另一边,拇指顺势轻抚了对方光洁的额头。
“嗯,有一点。”
冰室笑了,取下唇间的凉烟与他亲吻。薄荷味的舌柔软却又像能硌痛牙齿,今吉没料到还会有最后的福利,稍稍顿后才堪堪给了回应。
这告别约莫有些太煽情。今吉想着,看见冰室的手微蜷,烟头的火星子与灰一同落在床单上灼出细小的洞。目光像灼伤一样避开,结果他却不期迎上了面前那双安然合拢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