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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授权转载】零号任务(新年贺,架空) BY §紫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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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龘他妈闭嘴!」成田把手龘枪往人质脑袋上顶了顶,「把云爆弹送过来!」
忍足抽了最后一口烟,把吸完的烟头扔到地上用脚跟碾了碾,伸手从箱子里拿了一枚炮弹出来,表情揶揄地问道,「你确定真的有这个能耐?」
成田夹着手上的人质走过来,眼神已经接近疯狂,根本也听不进忍足的挑衅,只是大声喊道,「扔过来!」
「那不公平。」忍足悠悠地说。
「哈哈,反正他早死晚死都一样,换给你们也没什么。」成田说着,慢慢向忍足逼近。当他一只手接触到包装筒的时候,钳制住人质的右手已经有所松动了。刑龘警当然不是吃素的,一下子就挣脱开他。正想制服住旁边的头目,没想到那人的执念非常可怕,成田这时候的力气大得惊人,就算忍足留了一些心思想从力量上压制他,竟也没有成功。
云爆弹就这样回到了成田的手中。
成田也不是傻子,他知道手中的云爆弹只有一发,虽然剧院这样的封闭空间非常适合这种炸龘弹,但并不能把这里的人完全清除。
他一下就对准了迹部旁边的云爆弹集装箱,然后以一种不正常的速度一边瞄准一边飞快地向外跑,痴狂的笑声混着不断加入的回声在整个空间里引起了人内心的恐慌,不止是成田组手下的组员,就连外围的警员内心都有些动摇,四十来个人开始微微推搡,死亡的气息笼罩着他们。
「受死吧!」成田明扣动了板机。
一时间所有人都下意识屏息,忍足狭长的眼睛警觉地眯起来,全身下意识紧绷,双腿一动不动。
预料当中的爆炸声并没有响起,忍足向后跑了几步,从箱子后面突然扔过来一个物件——正是忍足刚刚放下的枪。他在空中接枪,身体依旧柔韧,矫健又飞快。后者在极度震惊的状态下面回过头,忍足的枪口已经对准了他。这是一种完全没有办法去驳倒的强势,忍足双手端枪动作漂亮到不可思议,一瞬间扣动板机直直射到迹部之间打到的那个位置。
再坚厚的防弹衣,也不可能在同一个地方被打到两次后仍然起到防护作用。
成田明弯曲着身体跪倒在地面上。
在场的其他人几乎都没有在这几秒钟的变故中反应过来,他们还站在原地,甚至仍维持着先前惊恐的表情。
忍足使了个眼色,旁边才有警员上来给成田铐上手铐,成田的意志仍然清醒,他非常凶狠地瞪着忍足,带着这个人最后的崩溃和绝望。
忍足却不以为意,他淡淡地笑着,伸手拍了拍成田的脸颊,语气轻浮地说道,「早说了,没这个能耐就别逞强,我不喜欢不自量力的,有一位爷更不喜欢。」
成田一滞,猛地看向装着云爆弹的箱子。忍足欣赏着他的面部表情,施施然地铆足劲又在他肚子上顶了一膝盖才走开。
虽然云里雾里,不过好歹结局是打架喜闻乐见的。警员们开始处理后续工作,忍足让宍户着手封锁现场,不要移动云爆弹的位置,绕到后面去一看,本来该在箱子后面的人已经不见踪影。
「Atobe呢?」忍足问凤。
「啊,前辈⋯前辈刚刚跑出去了。」凤原本是非常担心迹部的,没想到还没等他蹲下查看伤势前辈就自己跳了起来,然后一句话都没有交代就向门外跑,凤都被他吓了一大跳。
「跑出去?」忍足一听,想到事情可能还有后续,眉头一皱。
「恩,朝那个方向过去了。」凤指指表演厅的入口。
忍足没再说话,他的身体已经超出负荷了,一切感知都开始迟钝,奔跑起来虽然脚下虚软,却一点都不费力。
迹部那么急切,一定是发现了棘手的隐情。忍足多希望自己能像前两次一样,毫不费力就出现在最危急的场合搭把手,然而现在他只能用尽全力跑到迹部身边,祈祷那个家伙不要冒险。



37楼2012-08-20 17: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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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现在,他见这人千方百计出去偷着抽烟,见他大刀阔斧地吃盒饭,见他滔滔不绝瞎扯聊天,才终于觉得他是活生生的,而不是薄薄一层虚假的纸板子。
    他们两个从生死场上下来,没有死掉,仍然真真实实地生活着,坐在一张床上说话喝茶,确实是很值得高兴的事情了。
    迹部这样想着,整个人都开始觉得舒坦。
    这边忍足还在继续说着,「⋯⋯雇佣军拿的东西,我之前从来没见过。他决心要招揽我,自然就不会舍不得好东西,那是我第一次摸机龘枪。那个年代,机龘枪绝对算是个新鲜物的⋯⋯」
    这些枪龘支兵器、追捕反击,向来就是两个人都爱的,一说起来,话匣子竟然关也关不住。那话活像整整齐齐在喉咙口排好了队,根本没办法收,连着解决生理问题时,也忍不住里外说上两句过瘾。或是迹部责怪忍足理论知识不过关,白白吃了这个闷头亏;或是忍足凭着丰富实战经验说些防御动作,保证迹部下次碰上类似情况不会再受伤。这一来一往,好像什么都能拿来说一说,就连枪龘械的瞄准都大有讲头。
    柳生敲门的时候,迹部正盘腿坐在忍足病床上,喝着手上的第三杯水。他刚刚说完自己怎么会从侦查课调到特别课,忍足接着谈起自己的「鬼狼」称号从何而来,刚开个头,大吊人胃口,所以这敲门声在迹部听来非常、非常扫兴。
    他从床上下来,忍足扬声说了句「请进」。
    病房的门在等人高的位置开了一面玻璃,柳生敲门的同时就看到迹部毫无形象地坐在病友床上,病号服掩了身上的煞气,倒衬出他比常人略白的肤色。这人看上去比没受伤时还要好,特别是神情,竟是自己那么多年都没见过的高兴满足,柳生不由觉得诧异。
    两人从里面也能看见是柳生,等他开门进来,迹部无意间瞥到墙上的挂钟,竟然是已经五点半了,不由挑了挑眉毛。
    「Atobe,医院是用了什么灵丹妙药,你脸色够好的。」柳生进来就是一句调侃,向忍足也点了点头,把手上的保温杯放在矮柜上。
    忍足一听他的话,就知道这位侦查课课长和迹部交情不浅了。
    迹部虽然被打断了好兴致,礼节上也不忘介绍道,「你们在剧院门口见过的,Yagyu,侦查课课长,本大爷警校同学。Oshitari,特别课的。」
    「这次的任务你们两个真是大功臣,我听Shishido说了,他可是对Oshitari桑刮目相看。」柳生出口一句赞美,倒也不算是恭维。
    「我们是正好撞在枪口上,不得不拼命了。」忍足笑着回答,他口气随意,声音略微有些沙哑,短短一句玩笑话就把整件轰动地区的事情带过了。
    「嗯哼,你是送饭来了?」迹部问道。
    柳生脸上依旧波澜不惊,只食指推了推眼镜,倒是忍足「噗」地笑了出来。
    「Yagyu,Atobe这人在警校就那么逗?」
    柳生想了想,答道,「不止。」
    忍足又想笑,被迹部瞪了一眼强行收敛,接着说,「你来的真是时候,这少爷身上不舒服,脾气原本就差,再加上病号饭太清淡,天天发邪火呢。」
    柳生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忍足,又看看迹部,想是从来没人会这么当着面说这位少爷的。怪又怪在句句透着亲昵,倒不像是进了特别课才认识的朋友。
    他哪知道这两个人在特别课里根本是天各一方,连照面都没打过呢。
    这时候护士小姐又进来送晚餐了,见有人探望,就更不作停留。迹部嘴上不说,心里很惦记那个保温杯,柳生动作也利索,边拧开瓶盖边说,「这东西,我是做不来的。多亏家里来了朋友,他手艺很好,我也是借花献佛。」
    忍足笑道,「你别谦虚了。」
    迹部把自己碗里的汤汤水水倒了,拿勺子舀了黄豆排骨汤出来,然后把保温杯往忍足那边一推说,「你也吃一点吧。」
    忍足向来不和迹部客气,端了杯子对柳生笑道,「这佛也懂借花这一套,我是不是要谢谢少爷厚待了。」
    柳生忙接道,「听说了你们住一个病房,原本就做了很多的。」
    三个人边吃边聊,柳生说了说警视厅的新闻,又说到这次案件的社会反响,一顿饭眨眼就吃完了。
    这次案件动静很大,晚报用了一个版面做了专题介绍。三个人都看过那篇报道,又都是当事人,凑在一起不免笑笑文化人的夸大其辞,又说到居中的那张榊和记者亲切交流的照片,忍足和迹部就边咬着排骨边大肆嘲笑顶头上司面部表情僵硬。
    柳生突然想到什么,对着迹部说,「在记者招待会上还见到你父亲,问了你的近况,我只答挺好。」
    迹部眯了眯眼睛,脸上的笑意消了大半,表情不如刚才那般轻松,只是点了点头附和,「恩,挺好。」
    忍足原本就奇怪迹部这样一个大少爷,住院怎么会落得像自己一样冷冷清清,现在才知道他家里根本不知道他受伤这件事。
    忍足也不多嘴,就觉得那人现在的样子挺招人疼。
    这时候房间突然响起「滴嘟滴嘟」的警笛声,把三个人都吓了一跳。迹部几乎是看到柳生额角的青筋跳了跳,然后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机。
    「你铃声够特别的。」他评价。
    「我朋友换的。」柳生答,因不是要紧事,他也不避讳,只走到窗口就接起了电话。
    忍足看柳生一直绅士客气,这时候一脸头痛的样子反而生活化了很多。
    「你什么时候又偷偷把我铃声换了?」开口就是兴师问罪的语气。
    不过显然对面那人并不怕他的。
    「什么?⋯⋯Masa是正规训练的警犬,当然不会上当的吧。」
    「⋯⋯你别带坏它,过几天送回去Masa要被训的。」
    「好⋯⋯知道了,我这就回去。忙好了就玩会电脑,千万别乱折腾。」
    迹部看柳生打通电话,表情竟变了三四个,觉得很稀奇。见他打完了,接口说道,「你朋友挺有意思。」
    柳生无奈地摇了摇头,走过来把保温杯的杯盖拧上。
    「就是我们今天借光的那位吧,向他道个谢了。」忍足说。
    迹部躺在床上一副大爷样,半晌才接「确实,味道不错。」
    柳生收拾好了,像有急事一样,脚不沾地地就走了。
    


    42楼2012-08-20 17: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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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OT/OA〕零号任务
      番外——007轶事
      4
      两人回到病房,忍足捧着个PSP看小说,迹部弄了本枪龘械理论的书在用电脑,一早上相安无事。
      然而在忍足第三次大呼「狗血啊狗血,迟钝啊迟钝」的时候,迹部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你就不能给本大爷消停会?」
      「这言情小说实在不好看。」忍足很委屈。
      「那就别看。」迹部扔回一句。
      「没想到太郎就这品味,太不上档次了。」
      忍足的这个PSP,是榊上次和香烟一起送过来的,里面还有几部黄龘色龘电影,忍足看了没两分钟就说没劲透顶,不如打俄罗斯方块来得刺激。
      这个人,别人看来是谦逊有礼,在迹部面前却放肆得很,什么奇奇怪怪的毛病都有。上次让迹部教他打拳皇,迹部不常玩,勉勉强强示范了一局,这货装模作样拿过去一试,手势却熟练老道,没两分钟就把电脑KO了。少爷知道自己又被耍了,扔下游戏机就走,忍足还在一边帮腔说什么「都斯文人,打打杀杀确实不适合我们。」然后又开机打俄罗斯方块。
      种种劣迹,简直罄竹难书。
      忍足低级的恶趣味,迹部自觉领略得深刻。可事实上,那人其实谁都看不上眼,唯独只爱欺负一下他而已。
      正斗嘴着,护士小姐来送饭了。她见迹部脸色比前两天还阴沉,不由自主地就把饭先端到忍足桌上,见后者给了她一个笑脸,这才稍微有了勇气。
      迹部倒也不是存心给别人脸色看,只是正像忍足所说,从小到大养得贵气,苦是绝对能吃的,脾气也是不能不发的。
      他想起还有事情要向护士交代,便搭话道,「丢药的事,在医院也算是事故,找到问题了没?」
      护士第一次见迹部主动说话,原本就很惊讶,再加上他问的是昨晚自己无意说的小事,不由奇怪,愣了一拍才回答,「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
      迹部舀了些菜拌在饭里,慢悠悠地说道,「那些丢掉的药,兴许是小孩调皮捣蛋,随手拿了吧。」
      护士听得云里雾里,如果是普通人说她也就不放在心上,偏偏这一位是行家,应该是不至于空口胡说的。于是她便道了谢,把迹部的话暗自记在心上。
      忍足低着头吃得不亦乐乎。
      消息很快就来了,大半个钟头过后,护士来收餐盘,高兴地汇报,「您果然有一套,那孩子正被他妈妈骂呢,好在不是恶意的,大家都松口气。」
      忍足也在一边起哄,夸奖道,「不愧是名侦探。」
      迹部大方地接受赞美,病房里气氛不错。
      因为破了案,护士的心情非常好,做事也更尽心,临走前不忘仔细叮嘱,「新闻报了,晚上周围有地震,可能还有暴雨,天气很不好,就不要外出走动了。」
      忍足和迹部欣然点头。
      果然从傍晚开始天色就阴沉得吓人了,外面一起风,气温马上就降下来。迹部把窗关了,顺便拉起窗帘,房里有暖气,倒和平时没什么不同。
      八九点钟的时候,忍足在床上待不住,坐在轮椅上满房间转悠。迹部捧着PSP玩俄罗斯方块,和忍足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外面一声惊雷,迹部手一抖,竖杠下错地方,瞬间就Game Over了。他把PSP往旁边一扔,忍足掀开窗帘一个角,窗外电闪雷鸣好不热闹。
      「这种天,能待在室内其实挺幸福,可以做点什么事来排遣无聊。」忍足评价,他放下窗帘看迹部,脸上表情似笑非笑,眼角一勾,有那么些暧昧的味道。
      「本大爷以前扫过黄,你这身段,当牛郎倒是不错。」迹部上下打量他,口气三分不屑七分调侃。
      「至少说明长相过得去,」忍足吹了声口哨,「谢谢夸奖。」
      「别在本大爷眼前晃,没事就躺床上吧,老人家享享清福。」迹部回道,也不知是天气关系还是什么,人心里莫名生出点温情,觉得忍足不会好好听话,于是就下了床,用一只手推着轮椅往床边走。
      忍足笑着称确实享福,后来又说,「小时候遇上这种天气,运气不好还得躲山里。大家都挤在一处,原本就挺不方便,偏偏外面刮风下雨,人在里面就喜欢胡搞。」
      


      45楼2012-08-20 17: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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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迹部正想扶着他上床,听到这里动作顿了顿,诧异地问,「胡搞?挑扎堆的时候?」
        「我们队长和姆妈,原本就是一对,做点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见忍足平静,迹部也不说什么,伸手扶住忍足的手臂。忍足的背伤好得很快,上下轮椅一个人也能做到,现在有了迹部帮忙动作更加轻巧。他借着手上的力道,顺利地坐到了床沿。
        外边的雷声很响,像天被直接劈开了口子。
        「这些人都追求享乐,就连感情,也是直截了当地表达。杂牌军,生活原本就极动荡,今天还活生生的人,明天可能就突然病重,或死在荒山野岭里被野兽分食,总之不得安歇。」
        迹部默默听着,盍下眼睛,然后凝神看了看他,那眼神勒地忍足倏忽一滞,心里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头。就在这时候,房间的灯突然灭了,门后的逃生图标发出荧光,走廊上响起匆忙的脚步声。
        而忍足的眼前,却还只有迹部的眼神。那一瞬间的炙热倔强,好像突然燎起的火星子,烧得他全身上下体无完肤。
        他恍过来,才发现迹部一直没有放手,在荧荧的微弱灯光下,倒像是两个人的手紧紧地攥在一起。他一挣,对方握得更加用力,誓不罢休的样子。
        迹部轻轻说,「很对,人要及时行乐,不然末了,是会悔恨的。」
        他的声音失了平日的水准,显得很干涩,好像急于就着忍足的话表达些什么。握惯了刀枪的手掌心出了许多汗,冷冰冰地包裹住忍足的手指,带着难以言明的执拗和温柔。
        「Oshitari,你懂不懂?」
        外面一道闪电,打在窗帘上也印出闪电的狰狞,突地照亮整个房间,然后又突地暗下去,而紧随其后的雷声,「轰」的在忍足耳边炸开,那四个字,就好像被炸碎成了尖锐的一片一片,全都扎在心窝上。
        你懂不懂?
        他怎么会不懂,他怎么能不懂!这一瞬间忍足是高兴的,他原本只以为能偶尔得个拥抱就很好,现在却竟然可以拥有全部,并且丝毫不花一点力气。如此顺理成章的好事,自然值得人狂喜。
        但他的喜悦,就像刚刚的闪电,只一瞬,亮了整个天地,然后又彻底黯然消失。
        他几乎脱口而出:景吾,现在满意了,难道就好了么?我们差得天南海北,你怎么就不想想,以后要有多少伤心?这样说的一句问话,终究还只是小孩子心性。而他要是再答应,那就是不负责任了。
        忍足虽然没把话说出来,但马上又开始挣,迹部不肯,仍死死地握着。房间里并不是完全黑暗,他看到小孩儿犟得瞪大眼睛,又霸道又难过的样子,心狠狠软下来,原本一下就能挣开的手也放缓了力道。
        这时候护士敲开了门,忍足乘迹部惊讶的一瞬间脱开了手,而护士根本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只是抱歉地说,「天气太恶劣了,供电出了问题,为了不出意外,不必要的用电全都停了。」
        因为想摆脱这时候的尴尬,忍足就多问了一句,「医院状况还算好吧?」
        作为公务员,问这个也没什么不妥当的。
        护士答道,「据说马上就能恢复的,加上备用电源还很充足,估计没什么问题。」
        忍足点头说,「那就好。」
        果然,五分钟以后就来电了,突然的灯光亮得忍足下意识闭了闭眼睛。暴雨砸在窗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衬得病房里尤为安静。
        忍足仍保持原来的动作,迹部笔直靠在门边站着,见到电力恢复了,他就把灯关掉,然后躺回到自己病床上。
        这样就又和刚才一样了。
        可是两个人都知道,事情已经全然不是刚才的样子了。
        迹部原本没打算说出那些话,可这天气太妖了,一停电,话就不知不觉到了嘴边。不过他是做到底的人,就算是变成了现在的糟糕情况,也没后悔说出来。
        又约莫过了快五分钟,迹部不服气,突然凶巴巴地说道,「本大爷终究会让你懂的。」
        他背对着忍足,那声音有大半闷在枕头里,很有点狠毒,很有点委屈。全然安静的病房,话的尾音就拉拉扯扯着,一直绕在那不走。
        忍足也心疼煎熬,但他唯独对这件事没有办法,只能沉默以对。医院的天花板实在太难看,忍足盯着它,一盯就是一整夜。
        


        46楼2012-08-20 17: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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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以为侦查很难有所突破,但当两个人第四次在行李托运处相遇时,事情终于有些不一样。
          忍足突然调整了面部表情,顺手理好领带,然后眼角轻微向迹部瞥了瞥。
          这个眼神不是预备,也不是保持警惕或者什么暗示,它几乎是毫无目的的。因为迹部在这里,所以忍足在行动之前下意识就给了他信号,没什么原因,不过身体本能。
          迹部并没有顿住脚步,他只是把步速放慢了,慢慢朝前走过去。Masa灵敏性很高,发现迹部的状态变了,也马上也警觉起来。
          迹部眯着眼看忍足,见那人走到3号ANA柜台旁边,笑容满面地托起一位旅客的行李,放在了行李条上。
          办理的速度很快,忍足马上帮着搬了两三个人的行李,正当一切顺利的时候,他抬头笑眯眯地对后一位旅客说,「女士,麻烦你到房间给我们开箱一下,不耽误您的时间。谢谢配合。」
          迹部看着忍足的手势,明白是要开箱,于是快步走进旁边的验箱间。
          今天的检查很严,所以房间门口排起了队。迹部并不着急,走到科搜研派来的技术人员旁边,这样既能看到电脑,又能方便Masa检查。
          Masa蹲坐在迹部身边,舌头耷拉得很长,并没有显出异常的样子。迹部盯着电脑屏幕,对旁边的开箱检查不很感兴趣。他习惯性地皱着眉,眉尾连带着上扬,露出一贯的认真又跋扈的表情。
          忍足非常自然地走过他身边,在开箱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翘着二郎腿显出百无聊赖的样子,椅子还向后一摇一摇。
          迹部看着他很不爽,眉头皱得更紧了。
          过了十几分钟,刚刚忍足挑出来的那个女人排到了他们面前。忍足姿势完全没变,就好像已经忘记了她一样,眼神散漫,整个人无所事事。女人的行李过了遍电脑,并没有什么特殊,电脑上呈现出的形状全是衣物之类,等真正在忍足面前开了箱,出现在众人眼前的也只不过是衣物。
          忍足这时候不翘椅子了,他伸手把装着零散物件的马夹袋拨弄到一边,浓烈的檀香味在房间弥漫开来。这时候女人显得有些不耐烦,上去把衣物一件一件挑起来,旅行箱里就空无一物了。
          「有没有什么问题?」女人问。
          忍足嘴角的笑一直没放下,他帮着女人把行李箱把衣服重新放回去,不着痕迹地用毒品测试卡在箱子里过了一遍,也没发现什么蹊跷。临了,两人合上箱盖,带起一阵风,Masa突然站起来叫了一声。
          迹部有疑,由着杜宾去嗅,那狗折腾了一会,却没什么后续反应了。
          「抱歉抱歉,可能您箱子里的香味比较奇特龛,警犬反应过渡了。」看着女人差劲的脸色,一边的工作人员连忙赔上笑脸,眼看就要放行。
          也不知道受了什么束缚,两个人哪怕这种时候也不相互说一句话,好像谁先说话谁就坏了规矩。然而奇怪的是,其他的交流方式好像不算违规。忍足镜片后面的眼睛眯了起来,只是快速和迹部对视一眼,后者几乎瞬间就明白了他是什么意思,手指飞快在电脑上敲击两下。
          「等等。」迹部眼神一转,直直盯着已经走到门口的女人,「行李再过一边机器。」
          迹部的话讲的不客气,这也无可厚非,因为他原本就不是工作人员。可女人似乎有些生气了,尖锐地抱怨道,「你们的工作效率也太差了,而且我的行李明明没有问题!」
          工作人员和科搜研的人平时几乎与迹部没有接触,并不很清楚他的影响力,眼神犹豫地望着他,一时之间很有些尴尬。这时候忍足推推眼镜,打破僵局般说道,「谢谢您的配合。」
          他这样一说,女人终于不情不愿地把行李箱再次放在了传送带上。
          


          48楼2012-08-20 17: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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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21
            他这样一说,女人终于不情不愿地把行李箱再次放在了传送带上。
            再来一遍,出来的结果还是一样的。迹部站在电脑旁边,侧着身体的姿势有些别扭,可是他好像没感觉一样,手指在键盘上快速地敲击。
            迹部总觉得哪里奇怪,前前后后几个方位调出来看了看,仍然抹不去心里的异样感。他手上动作俐落,表情很沉着,并没有因为女人的坏脸色而着急,又或者说他根本没把女人的心情放在心上。
            科搜研的警员在一旁帮着,两人把前后的图片对比了一下,又打开先前一些开箱旅客的检查记录,将衣物的区域放大,凝神看了好几分钟。迹部把图片放大又缩小,不断比较差异性,眉头越皱越紧,眼神却愈发兴奋而聚精会神。Masa在一边围着旅行箱转,好像也是伤脑筋的样子。
            忍足从里面慢悠悠走出来,安抚了女人几句,然后上前摸了摸衣物。手感上的怪异不可能是心理作用,可确切地要说出什么不对来,似乎又很有难度。
            迹部这时候走过忍足,快速查看箱内第一件上衣的领口商标,然后又翻看了第二件,再用电脑放大指定区域。
            他拍拍技术人员的肩膀,手指在屏幕左右虚指道,「两个射线强度是不是不一样?」
            X光安检是靠射线强度的分布来描绘出物品的形状,一般安检人员根据形状推测物品的属性,看见不明的物件就要开箱检查。
            那女人箱内的几套衣服,用料都是普通的,应该和前几个箱子的衣物差不多。然而在屏幕上,那几件衣料却显现了微妙的不同,很可能是因为衣服的材质结构和密度发生了变化。
            迹部这样一说,技术人员当然不会马虎,立刻进行了严密的比对。忍足暗暗观察,那女人的脸色开始苍白,却仍然紧抿着嘴唇,任由他们调查,也不辩解一句。
            工作人员重新安排了一间开箱室,后面的队伍都移开了,这个房间只剩下女人的箱子。
            迹部发现了问题,再多的对比就交给了技术人员。他走到箱子边上,一边思考,一边用双手摸索衣料,嘴角下意识向下撇着。忍足站在他对面,把一件衣物摊开来,前前后后都仔细看了,斜斜眼角道,「这衣服手感⋯⋯很奇特⋯⋯」
            迹部一言不发,把忍足手上的衣服反过来再摸了一边遍。这些衣服似乎是放久了,不很柔软,可这应该与穿透性没有任何关系,两人想不出问题根结,气氛一下很沉默。
            这时候女人开始发难了,她不断提醒飞机的时间,并且言语里也开始带有攻击性,一直在指责刑龘警办案不利,给民众带来极大的困扰。
            Masa一直在两个人中间绕来绕去,看上去很焦躁。迹部和忍足并没有注意它,可它独自却不闲着,瞅准迹部翻衣服的空档就咬住袖子不放,似乎是想把衣服拉下来让它也能好好看一看。
            女人的脸色瞬间变了。
            虽然她马上就用暴跳如雷的情绪来掩饰,这个剧烈的改变仍然逃不过正对着她的迹部的眼睛。
            外面在下雨,开箱室的地板由于多人的踩踏早就潮湿一片,迹部抬头饶有趣味地看着女人,心里隐隐有个猜测,不顾她的尖叫在掉下去的衣服上狠狠踩了几脚,忍足手快得压制住想冲上去的女人。
            等到衣服在水渍里拧得不成样子,Masa突然狂吠起来,在原地飞快地打几个圈,张嘴死死咬住衣服在迹部裤腿上左右摩擦,接着又把东西扔在迹部鞋上继续喊叫。
            忍足和迹部对视一眼,Masa这个表现再清楚不过,明显是闻到什么不对劲了。
            两名警卫已经站在了女人身后控制她的行动,忍足从桌上拿了瓶矿泉水浇在那件衣服上,再用试纸一测,果然马上就有了海龘洛因反应。


            49楼2012-08-20 17: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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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22
              迹部请客的消息马上传遍了警视厅,不管是今天出没出任务的,或根本就不是侦查课特别课一路的,都组团来凑个热闹。
              如此一来的结果就是当晚人数爆棚,大约是摆脱了制服的约束,一群民众公仆的行为表现得分外夸张离谱。该跳舞的跳舞,该喝酒的喝酒,嘈吵又混乱,闹得保安时刻警惕以防他们滋事。据说难接近的女警官酒后特别亲切迷人,一本正经的上司唱着跑调的歌还自我感觉良好,扫黄组的各位全体流氓附身就差没上台跳钢管舞。总之气氛是极尽热烈糜烂,以至于日后当事人都神秘地闭口不谈,成为警视厅一段永久封存的内部隐秘资料。
              而做东的迹部并未在热闹的最中心,虽然不断有人敬酒,他也不过是和柳生忍足一桌,三个人说说小话而已。
              柳生不很热衷于此道,实在是今天Masa的表现出色,作为主人,他只是代表Masa出席罢了。
              忍足把柳生拉到这桌,也不过是当当挡箭牌。他受不了迹部的眼神,要是单独相处,不知道要弄出什么事情来。
              不如讨论案子,拉拉家常,时间可能还过得快些。
              「这样的手段虽说巧妙,却吃力不讨好,根本运不了多少吧⋯⋯」柳生听了今天的案件始末,脑子里模拟其可能性,然后质疑道。
              「等明天审讯出来,好歹能得到点线索。」迹部也点头同意,不过随即转移了兴趣,「相比之下,我更好奇Oshitari是怎么锁定那个女人的。」
              忍足脆弱的心是禁不得迹部拨弄的,他正喝着酒,这时候还要强自镇定一下才道,「哪有那么神一下就找到犯人。我的目标有好几个,那女人因为有癫痫症状,所以算嫌疑而已。」
              迹部药物上没有忍足熟,但经这样提醒,还是想起来过度接触毒品会提高癫痫的发病率。
              柳生也点头道,「这倒是很容易疏忽掉,Oshitari桑确实很厉害。」
              这时候一个小警员来敬酒,正巧是柳生和迹部在警校里的后辈。后辈喝得醉醺醺了,不过平日里余威犹在,面对着上司兼前辈仍然不敢太过放肆。
              后辈走后,三个人由此说到了警校生活,话题轻松很多。忍足并没有参加过日本的专业警校,对于那种单纯美好的校园训练生活还是很向往的。柳生看上去斯斯文文,其实也非善类,极乐意揭迹部的老底。
              「当时Atobe可真不怎么上道,你知道他这种目中无人的个性,实在太扎眼,作为后辈来讲很不讨喜。」柳生哀叹着,想起当年的情形,真不知道用什么心情来回忆。
              迹部比柳生小一届,按礼说该叫柳生一声「学长」,可按迹部的脾气,学校等级之类的事原本就是多此一举,他从不放在心上。
              


              51楼2012-08-20 17: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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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态度当然激怒了当时很多人。」柳生喝一口啤酒道,「特别迹部是当时插进来的,开始时基本功底并不敦实,再加上态度不好,没少吃苦。」
                忍足眼睛瞟了瞟不远处乱没形象的同事,连余光都没扫到迹部,可语气却无奈又不自然地叹道,「你要是能服个软,该省多少事。」
                「你们不是不知道本大爷,说这话有什么意思。」迹部态度不屑一顾,抬手把酒杯里的酒水干了。
                「当时一帮前辈天天在路上堵你,皮肉苦真没少吃。」
                迹部听着这话笑了,「说得像没你事儿一样,那时候你不也掺了一脚么?」
                「天地良心,我可一次都没打过你。」
                忍足这才搞清楚,迹部因着讨人嫌的个性,在刚进警校的时候很不好过。首先就是学长找麻烦,一群人轮着打,迹部那时候几乎天天身上都有新伤,临了也没人能从他嘴里撬出一句软话。
                少爷煞有介事地总结:要不是有这些训练,他的近身格斗成绩也不会从B档勉强挤进A档。忍足丝毫没给迹部一句同情,他幸灾乐祸地向小后辈表示,要是没这些特殊训练,他的格斗技术大概只能教教儿童空手道。
                迹部瞪着忍足,眼里的小孩子气又上来了,几乎就要拉着人当场到外面去比划比划。不过就算是喝多了,他仍然清楚和忍足比格斗那是自讨苦吃。
                柳生也算是当时一朵奇葩,每次迹部打架总能看到他,这人却一次都没出手,倒像是无聊找找乐子。迹部记得有几次,他身边还总跟着个同龄人,银蓝色的头发在脑后扎成一根细小的辫子,皮肤白得接近病态。他并不是警校的,人看上去虽有些痞气,倒也不坏;就是整个人好像隔着雾,所有感情都抹了层戏虐和不真实,你看着他,好像是认得了,但到头来却对他一无所知。
                迹部记得有一次被打得趴在地上起不来,感觉那人先撩开自己头发看看有没有事,发现眼神还生龙活虎的,他就笑了,然后兴致盎然地在旁边拿石子画了只小豹子,眼神很凶狠,全身却趴在地上伤痕累累,末了在小豹子头顶的毛上画了朵玫瑰花,发了一声类似于「噗哩」一样的象声词。
                正想着的时候,柳生好像突然看到了谁,眉头一皱,脸色突然差起来。世界果然小,迹部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发现刚刚脑子里想的人就站在那里,瘦瘦高高的体格,穿着全部缝满亮片的背心在舞池当中斗舞,明暗的灯光下整个人耀眼得厉害。
                柳生二话没说走过去,两个人似乎争执了几句。他拽着那男人的手臂往外拉,后者猛地甩开他,又争着吵了吵,最后银蓝色头发的男人还是不情不愿地走了过来。
                说是不情不愿,其实只是迹部的推测。男人走到半路,嘴角已经适当地翘起来,笑得有些狡黠,却并不让人感觉不舒服。记忆里的人影这时候和眼前的人完全重叠起来,连带那只长着玫瑰的豹子也莫名地清晰了。
                迹部远远望着他的眼睛,虽然见的次数不多,谈话更少,可这双眼睛是让人下意识就想记住的——眼角的弧度上扬地厉害,透出乖张的讯息,可见平时作风并不温良,但他的眼窝轮廓却异常柔和,看的时间久了,会有种温情的错觉。迹部看人方面很有一套,而这一位,身上的因素相互冲突,一时间真让人拿不准。
                而男人这一笑,薄薄的嘴唇透出薄情和叛逆,虽然是一肚子坏水的机灵模样,却比先前更让人感觉⋯⋯
                好像抓不住,好像和所有人都疏离,比起几年前还是孩子的时候,现在的他更让人感觉淡漠,淡漠并置身事外。
                两人转眼间走到面前。
                「哟Atobe,好久不见。」
                


                52楼2012-08-20 17: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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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23
                  「哟Atobe,好久不见。」
                  这时候两人走近,一声招呼来得很突然,迹部一下不知道怎么来回应,他甚至连男人的名字都从未好奇过。
                  「你大概不知道我的名字,如果Hiroshi没有提起过的话。」男人笑着瞟了柳生一眼,又转而看着迹部。他似乎已经混惯了各种声色场所, 酒吧的射灯打在他身上简直要和人融为一体。面对迹部的沉默,他并未觉得尴尬,非常自然地自我介绍道,「Niou,Niou Masaharu。」
                  「你好。」迹部打了招呼,忍足在一边喝着酒,并没有介绍自己的打算。
                  好在仁王也不介意,他大概猜到忍足是两个人的同事。限于种种保密协定,警龘察的事原本就不该多问,仁王非常懂得分寸。
                  柳生沉着脸坐回原来的位置上,也不搭话,看上去两个人有些不愉快。但是仁王倒一点没受影响,和不熟的迹部忍足也能聊得起来。原本是迹部和忍足两个人的气氛奇怪,这一出之后,倒是柳生和仁王的问题占了上风,一个表现得谈性极佳,一个只顾着沉默寡言,逼得忍足和迹部不得不暂时融洽起来。
                  「你们三个今天怎么想到来这玩儿了?」仁王拿着说不清颜色的酒精喝了大口,倒是柳生狠狠瞪了他一眼,像是顾着迹部和忍足还在不好发作。
                  忍足笑着接道,「可不止我们仨,舞池里最放浪形骸的几个全是厅里的,今天破了案子,Atobe请客,放松一下。」
                  「哈,这么幽默的警官可不多见,」仁王也笑了,眯着眼睛审视了忍足一会才接着说道,「你很有意思。」
                  忍足举着酒杯对仁王虚敬一下,「多谢夸奖。」
                  迹部皱着眉瞪柳生,后者重重地清了清喉咙。
                  尽管得此盛赞,今天的忍足仍然比平时话少,也不怎么玩笑。按理说他的气质应当与酒吧的氛围很合,但在嘈杂又动感的音乐里,忍足却突然显得格格不入起来。仁王的经历多了,不难看出他眼中生人勿近的讯息,利索地拉了个屏障把别人隔离了出去。奇怪的是,他这个屏障还拖了迹部下水,就好像在这里他只和迹部有干系,就算几乎不说话、没有眼神交流,也改变不了这个天经地义的事实。
                  仁王左右看看,又忍不住想笑。为了不惹恼这两个人,只能憋住了,朝着柳生眨眨眼睛,根本就像是柳生一个人在瞎生气的样子。
                  「你知道Masa么,它和你名字挺像的,今天破案多亏它了。」侍者又送来几杯酒,迹部抿着喝一口,随口问道。
                  「哈,」仁王正喝着,听了迹部的话眼睛先笑起来,然后放下杯子,这才把嘴角的笑容解放出来,「Masa又立功了?」
                  说着,自然地就望向柳生了。
                  柳生点点头,似乎是不知道怎么从生气的感情中转换,脸上表情有些僵硬,只能推了推眼睛,也不说话。
                  「不愧是我家的。」仁王得意地表示,他眼睛微微眯成弧度,一说到那只杜宾,整个人也轻快起来。
                  「你家的?」迹部微微诧异。
                  柳生还是不说话,但是脸上终于有了淡淡的笑意。
                  「我的⋯⋯唔⋯⋯Hiroshi的⋯⋯」仁王油滑地接道,「反正都差不多。它是我送给Hiroshi的生日礼物⋯⋯」
                  接着停顿一下,好像是在算日子,然后问柳生,「几岁生日来着?」
                  柳生一向绅士,好像只对着眼前这人会坏了脾气,他用鼻子轻轻哼了一声,然后才极不情愿地答道,「23岁。」
                  这语气像是很不满意对方竟然忘记了是哪年送的。
                  「23岁,对嘛!就是23岁,那年你警校毕业。」仁王慢慢在回忆,似乎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柳生脸色又开始有些深沉。
                  「Masa很聪明吧?我遇到它的时候都快半死不活了,谁想到现在那么有出息。」
                  「确实很聪明,柳生把它带进队那天我也在。虽然没有部制训练的听话,但是非常灵活。」迹部中肯地表扬今天的合作伙伴。
                  听到迹部这样说,仁王和他瞬间亲近了,冲他露了很大一个笑脸,小辫子在身后晃了又晃。
                  「我记得那年大家都准备好帮Yagyu过生日了,这家伙却突然说不用了有其他朋友要来看他,我们还奇怪除了警校的还有谁有那个功夫,想来那应该是你了。」
                  


                  53楼2012-08-20 17: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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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24
                    少爷不配合,忍足也是酒精冲头。偏宾馆这地方要出证件,特别课零号别的毛病没有,最讨厌的就是把自己的记录到处乱晃,所以想了想,还是打算撑一撑回到住的公寓里再说。
                    忍足住九楼,要凭着意志把两个人挪到正确的坐标上不是件容易的事。迹部醉得彻底,不过酒品确实不错,除了睡觉之外没别的动作。只不过少爷实在睡得太沉,忍足扶不动他,只能把人背着进了电梯。
                    乘着电梯的时候,忍足还在一闪念想,这到底怎么回事,一天的时间里就把躲了两个月的人又送进了自己的家。迹部的头斜斜靠在忍足肩膀上,温热的鼻息一下一下撩拨着他颈部的皮肤上,那一块皮肤就变得特别热,痒痒的又舒服又难受。
                    还没想下去,电梯「叮」了一下,9楼到了。
                    忍足把迹部背背稳,又想起来钥匙在自己口袋里。背着迹部的负担不大,但单手背就不好说了,忍足怕摔着少爷,只能试着叫道,「Atobe? Atobe?景ちゃん?醒醒,我开门。」
                    大概迹部真的隐隐约约听到了,忍足把他放下来的时候,他自己还能稍微靠着墙用点力。
                    忍足手忙脚乱开了门,迹部这边又快睡过去了,眼看着就要往下滑,忍足马上双手捞住迹部,免得他和地面来个亲密接触。
                    「小东西,谁知道你那么不能喝啊。」忍足半拖半抱着把迹部挪到了床边,嘴里不断嘀咕,「不能喝就别喝,喝了你得给自己找后路啊。呼!」
                    终于顺利把一成年男子扔到了床上。
                    「这要不是我,谁能由着你折腾?」
                    忍足自己也是半醉,出了一身汗酒倒快醒了,可人却累了,也跟着倒床上懒得动弹。刚刚在车上还很安静的迹部这时候却有些闹起来,他还穿着西装,虽然领带解了,还是包着不舒服。忍足也不傻,知道他哼哼叽叽地就是要人伺候,想着先躺两分钟,然后再起来把少爷收拾舒服了。
                    「O⋯Oshitari⋯⋯」迹部双脚蹬来蹬去想脱掉皮鞋,但自己好像办不成,从不求人的少爷这时候特别像是撒娇,大概因为醉了酒,连声音都很温软。
                    忍足千算万算,没算准自己吃不消迹部这个叫法,马上就投降了,「 景ちゃん 啊,你这⋯⋯诶等等,我帮你脱啊,别乱动。」
                    迹部兴许是听到了忍足的话,乖巧地安静下来。
                    「 景ちゃん?醒着么?」忍足顺利把皮鞋去掉之后,顺便把袜子也脱了,想着迹部大概还有些意识,试探着叫道。
                    「⋯⋯恩。」迹部轻飘飘地应了一声。
                    「你出没出汗?要不要换身衣服?」忍足见人还醒着,渐渐燃起希望之火,如果待会他能清醒到自己洗个澡,那就更好了。
                    「⋯⋯你给本大爷换。」
                    忍足的心里跑过一万只嘶叫着的草龘泥马,留下滚滚尘土在他心中飞扬。
                    他很怀疑迹部是不是真的醉了,后来想想也不对,因为这人平时才没那么直白坦率,这种要掉面子的事,正常的迹部大爷是不会做的。
                    那他是真醉了?要不要醉得那么彻底那么像勾引?如果碰到居心叵测的人,弄个xx门出来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啊!
                    「⋯⋯混蛋,快点⋯⋯衣服⋯⋯」迹小景同志等不到反应,少爷脾气一上来,开始不耐烦了。
                    忍足不是好欺负的主,最先的震惊过后,想着便宜不占白不占。他脑子也不清醒——至少没有平时清醒,更何况骨子里还是享乐主义,心上人就在眼前如何能不动心思。
                    「知道我是谁么?」大概为了应景,忍足开了床头灯之后,一边在衣柜里找换的衣服,一边忍笑着流里流气地问床上的醉鬼。
                    醉鬼答得挺快,「你⋯⋯当本大爷⋯⋯白、痴⋯⋯」
                    显然迹部就算是醉了,也很会质疑他人,很有少爷气概。
                    忍足这时候找到了一套合适的睡衣,他听了迹部的话无声地笑了笑,房间里只亮了一盏小灯,印出来的光昏黄又模糊,在墙上打出莫测的剪影。
                    


                    55楼2012-08-20 17: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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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忍足跪在床上给迹部解皮带,很快就把衬衫下摆从长裤里抽了出来,软软地垂在男人的大腿上。他无奈地直叹,人的心思前后摇摆,刚刚还乐呵着呢,看啊看啊,那乐呵劲突然就下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潮湿温热的难以辨明的情绪。
                      「你这祖宗,都能使唤我换衣服,我这辈子还没帮别人换过衣服呢。」忍足手快,这时衬衫扣子已经解开了,迹部胸膛到腹部白白一条露出来,什么场面都见识过的忍足君突然开始下不去手了。
                      正蒙着,迹部听着他话又不满意了,扯着不灵活的舌头模模糊糊地说道,「你⋯⋯你龘他妈、都能一声不坑消失⋯掉,本⋯⋯大爷,让、让你脱衣服、怎么了⋯⋯」
                      忍足沉默着,他渐渐庆幸自己面对的是一个不很清醒的迹部,这个迹部的眼神泛着迷蒙,而不是尖锐刻薄又直指人心的样子,否则真不能担保自己会当场站定心疼得说不出话来。
                      多可笑,他一边走开,一边却还要害怕对方失望难过;一边辜负,一边仍然想保留自己在迹部心里的位置。
                      忍足的动作开始顺畅起来,他在后面坐着让迹部靠在自己肩膀上,然后脱下皱成一团的衬衫。
                      男人的裸龘体忍足不是没有见过,但那时候好歹还是觉得有趣刺激,现在可没这份悠心了。忍足这种人,一旦面临感情占领,简直是如临大敌,好像哪里都不对劲了。对比两次肢体接触,一样都看到迹部不着一挂的样子,某个部位一样都精神抖擞,可上一次是兴致盎然,这一次却是慌乱迷茫。
                      迹部泛红的皮肤透出男人特有的光洁紧致,他并没有在睡觉,眼睛微微眯着,不太有焦距,可到底还是醒着的。忍足的动作越发流畅,他帮迹部套上睡衣,任由少爷把重量全都靠在他身上,双手从后面绕过去帮着系纽扣。
                      动作简直就像是拥抱着男人一样。
                      忍足不得不承认,他心里升腾起一种类似温馨的错觉,就好像他们简简单单生活在一起,甜蜜又相互依托,快乐并且没有任何负担。
                      负担?他暗自笑了笑问自己,什么是负担呢。
                      忍足想了两个月,依旧没有想明白。可当他帮迹部扣上最后一粒纽扣时,心里却突然开始清明。
                      与其有什么负担,倒不如说是恐惧来得确切一些。
                      迹部在他怀里动了动,可是并没有再抱怨什么。忍足看着蹭在自己脸颊旁边的金色短发,虽然桀骜不驯地翘着,却很柔软,他的手掌非常想念这种触感。
                      他自欺欺人地想,你看,我喝醉酒了,摸摸头发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没等他有机会重新享受,有人就抢先了一步。
                      迹部的手像玩儿似的,慢慢移动,然后覆在了忍足停留在纽扣处的手掌上。那手指修长洁净,骨节分明,很像音乐家的所有物,让人几乎无法想象它们操纵枪支和匕首的样子。
                      少爷不很清醒,他只是慢慢抚摸着忍足刚刚系好扣子的手,把手指一根根掰过去,然后再整个握住,软软地捏在指腹上面。
                      昏暗的灯光下面,忍足几乎要整个陷进去了。他一动不动,不是想要保持这样的气氛,而是因为根本就动不了。
                      他心里不断涌出强烈有力的情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酒精迷幻的作用,两个人的一生好像忽然在眼前闪现,相互扶持、热烈亲吻、没有阻隔地大声哭笑,作为彼此最有力的后盾。忍足不知道这辈子能够遇到几段印象深刻的感情,可他确实不敢保证一个人还有没有可能拥比这更温柔的时刻。
                      


                      56楼2012-08-20 17: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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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27
                        忍足进课室的时候迹部正在看审讯室的监控录像和笔录,特别课人来人往,看来今晚不少同事加班。
                        迹部捧着楼下超市买的盒饭,看见忍足来了也没什么反应,只知会一声,「你的在微波炉里。」
                        忍足油腔滑调地说了谢,然后学着迹部的语气扼腕道,「本大爷好不容易下次厨,还泡汤了。」
                        迹部言简意赅回他一个字,「滚。」
                        忍足当然不会滚,他颠颠地捧了饭坐过来和迹部一起翻起了之前的笔录。
                        记录中女人一开始闭口不谈,后来开始出现了由于紧张而引发的一系列生理反应,因为有癫痫疾病的关系,她的情绪波动很剧烈。审讯中适当利用凡人激动情绪是很正常的,所以经验丰富的警员马上就从犯人嘴里问出了内容。
                        原本所有人都以为这不过是个小团体的贩毒活动,所以当最后得到的答案是「成田组」的时候,审讯人员很有些莫名其妙。
                        成田组,众所周知,是在两个月前就被肃清了的组织。
                        女人在审讯中提到,这是成田组最新的任务,数量不大,可那边催货很紧,只能铤而走险。警员提醒她成田组早就归案了,女人还不相信,说上头的信息一直没有间断过,然后发病突然开始严重起来,警方只能先将她送至医护。
                        这件事很奇怪,当时在剧院里缉捕的大多是重要人物,虽然有不少小喽啰逃脱了,可一个组织走到这步也只能寿终正寝,无法再掀什么大风浪。要说现在的「成田组」到底是什么,女人又是从何处接到的任务,真是丝毫没有头绪。
                        记录中并没有值得人注意的细节,嫌疑犯的话也算得可信,因为她没什么道理编到成田组身上,更别说还是在身体那么不受控制的状态下了。相对来说,倒更有可能是受了利用,一直认为从属于那个消失了的组织。
                        两人看完记录,马上去榊的办公室报道,受了好一顿冷嘲热讽之后才进入正题。这件事情牵扯到云爆弹,即便可能只是捕风捉影,上头也不希望出任何差错。现在由于两个人的「玩忽职守」,事件没有在第一时间跟进,错失了「非常多的机会」,上头对此表示很「痛心」。
                        「零号原本就是你们两个指挥的,现在事情有了后续,我们讨论下来还是交由原班人马来查办,以达到最高效率。」神总结道。
                        忍足眼睛一眯,接着上司的话说,「没想到拖出个尾巴来。Boss,那女人身边得派人看着,免得出事。」
                        「臭小子,等到你来说,人早就给杀人灭口了。」榊面无表情地讽刺。
                        忍足料到上司这次气得不轻,这样的冷箭不知道还要放多久,只能谄媚道,「那是,您英明。」
                        迹部根本把忍足当空气,他刚刚在脑中梳理了一遍零号事件的脉络,发现事件当中只有两个人算得上是关键人物,「成田和佐佐木,他们有没有提供什么信息?」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这两个人都没有开始审讯。机会只有一次,否则就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迹部点点头,眼神深沉起来,手指轻轻敲着椅子的扶手。他由于身体因素对案件后续并不很熟,也没人想到还会出这种岔子,直接导致自从住院之后他就再没管过此次案件,也不知道当中有多少疏忽的地方。
                        


                        61楼2012-08-20 17: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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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约莫五分钟,迹部才打破了办公室里的沉默,「Oshitari,你的意见?」
                          忍足推了推眼镜,凝神缓慢说道,「佐佐木太棘手,要是人不在警局里我可能还有办法,现在⋯恐怕不太好办了⋯⋯」
                          言下之意,他口中的「办法」不合正规法治,肯定会使佐佐木的律师有机可乘。
                          佐佐木的事件牵扯到上层,一贯的一拖再拖,到现在都没有定案,虽然社会反响剧烈,最终是雷声大雨点小,警方被反咬一口这种事听上去荒谬,实际并不是不可能。
                          人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真正是什么都不怕,想从他嘴里撬出点什么来大概比登天还难。
                          「看来只能把精力放在成田身上了。」迹部眼角沉着,看上去也想不出其他的突破口。他对顶头上司报备道,「本大爷和Oshitari先去研究一下审讯。现在时间不对,明天早上再把成田提出来问话。下午带上五个人左右再去一趟剧院,哦对了Boss,放个权限,要去资料室调上次收尾工作的报告。」
                          神点头应允,移动鼠标操作着电脑,「收尾是Yagyu负责的,其他各种技术配合,主要交给了科搜研的Yanagi。相关权限我已经全部都放给你们了。」
                          「谢谢Boss。放心,交给你能干的小部下吧。」忍足挥了挥手中的资料,冲榊抛了一个媚眼。
                          神完全不为所动,只摆出了他多年的pose,低沉而严肃地说道,「全力以赴,去吧。」
                          两个人退出去的时候,忍足朝迹部眨眼睛,大肆犯上道,「那么多年了,Boss还自以为那个动作很帅,都没人告诉他要紧跟世界潮流么。」
                          迹部才不听他胡扯,从刚刚开始他皱着的眉头就没松开过,少爷只要一搭上案子,真是认真得连命都可以不要。
                          他心里盘算着,现在是六点半左右,他们还有大约五六个小时可以工作。明天一天安排紧张,必须保留充沛的精力才行。
                          说实话,忍足真是第一次在警视厅加班,感觉还真挺新鲜。等两个人商量好明天审讯成田的方案,已经快九点。伟大又尽职的特别课零号从办公室出来买咖啡,惊奇地发现厅里人来人往、灯火通明,直抱怨社会舆论抨击真是对警职人员太大的不公平。
                          资料室调资料很方便,再加上柳生和柳的收尾总结报告写得非常上路,忍足和迹部两个人十一点多就完成了今天的任务。从头到尾不过工作了五个小时,说实话并不劳累,不过想到明天的日程和今后各种意想不到的事件,还是叫人非常头痛。
                          既然关系又重新稳定到了搭档,生活也足够充实到让人无暇去思考感情世界,忍足和迹部的交往又回到了原来的样子。
                          由于明天也是一起工作,晚上迹部索性又睡在了忍足家。大少爷是认床的,可这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几乎一贴上枕头就睡着了,而且睡得还不错,连一个梦都没有做。
                          


                          62楼2012-08-20 17: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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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迹部皱着眉看向忍足,突然想起来那时候的情景,「Oshitari,那个人不对劲。」
                            「那个男人,本大爷让他们盯紧点的。」
                            少言寡语,心理承受能力差,怕事且胆小,却能在危急混乱的时刻携款成功逃走。更加可疑的是,他们得到的剧院信息,全是他提供的。
                            如此矛盾的个体,迹部虽然起了防备之心,但当时首要任务并不是这个,后来诸多事件发生也不可能记挂着半路上的犯人,倒真是疏忽了。
                            现在查不到这个男人的资料,他隐隐有种麻烦上身的预感。
                            迹部打电话询问审讯成田案犯人的警员,忍足斜靠在办公桌前把电脑上的记录从头再来一遍。
                            了解下来,零散的被捕组员由三名警龘察分工审讯。迹部分别给他们打了电话,那位审讯了暴躁风林族的警员左回忆右思索,也只记得见过一个风林族的人。
                            这时候忍足把电脑上的记录扫完了,抬头对房间正当中举着手机的迹部说,「我以门口的章鱼烧担保,记录里绝对只有一个风林族的人。」
                            迹部瞪了他一眼,眉毛皱得都快挤到一起去,「你这时候还开得出玩笑?」
                            忍足一看,小家伙真急了,忙走过去握握他的手。本来以为勉强可以算作安慰,没想到那人却不领情,猛地打开了伸过来的手掌走到另一边去继续打电话。
                            忍足尴尬地虚空握两次拳,叹了口气。
                            倒真是奇怪,以往被当面甩脸色,拉门走人伺机报复才应该是第一选择。但他看着迹部,非但不生气,还心疼人着急上火,把张俊脸憋得凶神恶煞的。
                            忍足心里暗想,这家伙一旦较了真,臭脾气也随认真等级增长,真没几个人吃得消他。
                            「那个风林族现在被押在松冈,本大爷这就去跑一躺。」迹部挂了电话直接开门走出去,忍足连拦都拦不住,只能急急地追上。
                            关门的时候回头一看,桌上的咖啡杯早就空了,也不知道迹部什么时候喝掉的。
                            出发的时候给犯人最初押送的派龘出所也打了电话,所以忍迹两人到达松冈看守所的时候那天见过的负责人也到了办公室。再三确认之下,当初送出去的确实是两个人,而这边接收的却肯定只有一个。
                            也就是说,那个犯人明目张胆地在警龘察的眼皮底下逃脱生天。这种事要是传出去,就是警视厅的一个大笑话。
                            迹部脸色铁青,两个负责人在他面前低着头不敢说话。
                            「那现在这个本田佑三呢?」迹部紧紧皱着眉,语调虽抑扬顿挫,听进人心里却冷冰冰的。
                            本田佑三就是当初抓到的黑皮夹男人的名字。
                            「就、就在里面,我们马上安排审讯室⋯⋯」看守所的所长鞠着躬,战战兢兢地往门外退。
                            迹部正要从椅子上站起来,肩上就被一只手压住了。
                            「我去吧,你在这把细节问一问。」忍足在他肩上拍了两下,然后绕过桌子想跟上所长。
                            「怎么?不相信本大爷?」迹部抬起下巴语气不佳地问。
                            忍足没有回答,只回头挑了挑眉毛,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
                            迹部敢保证,要是有其他人敢对着他做这个表情,他大爷非把人揍进医院不可。
                            忍足在走廊上回想迹部磨牙的表情,差点没当场笑出来。挑衅少爷的事就算做上一千遍,都仍然让人感觉其乐无穷。
                            


                            68楼2012-08-20 17: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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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33
                              「我报告写完了。」忍足长长呼一口气,看向仍在和数据搏斗的迹部,「时间不早了,准备准备撤退?」
                              迹部手上打字速度不减,末了才按下回车回答道,「本大爷这还有一会,你先走好了。」
                              忍足看看时间,已经十一点了,再闷头干下去效率也不会太高。
                              「今天忙一天,早点休息吧?明天继续好了?」忍足在迹部身边站定,推了推眼镜看电脑上的信息。虽然细节配置弄不明白,但至少可以确定没有找到线索。
                              「我怕明天早上一来,你还是原封不动地坐在这。」
                              迹部「哼」了一声作为回答,忍足见劝不动,也就磨磨蹭蹭拿了东西准备回家。
                              「你真的要再等会?」他临了又跑到电脑前晃了两圈,犹豫地作最后确认。
                              迹部警官开始冒火了,「你烦不烦?跟女人一样磨叽。」原本调查进度就慢,再加上旁边有人游手好闲,真是让人恼火得很,「要滚就快滚,本大爷没空搭理你。」
                              忍足拿起包在门前刷卡,「滴」的一声扫描之后自动门就放行了。
                              「那你别弄太晚。」
                              其实在这帮会忙不是不可以,只是刚刚闹了那么一出,两个人待在一个小空间里总感觉很奇怪。每当忍足君想不出应对方法的时候,逃跑总是第一选择。
                              「⋯⋯等等。」
                              忍足左脚刚跨出去,突然听到迹部叫。
                              「和你一起走吧,本大爷警员证一天没看到了,」迹部把电脑上的资料保存,然后手脚麻利地收拾起来,「估计是落你家了。」
                              资料室是厅里重要保护的区域,进出都需要刷卡来记录人员流动。
                              「什么?」忍足退回办公室,「在我家?」
                              迹部用看白痴的眼神瞪了瞪忍足,「昨天下午见过一次,现在这里没有,难不成还是本大爷吃了?!」
                              忍足噤声,他冤枉地瞪回去,心里暗自委屈地告诫自己:看看,看看,你说为什么你当不成少爷呢,少爷这种生物必须具备自己做错事还理直气壮谴责别人的属性啊!
                              「您说的是,您说的对,」他一叠声地应和,「那明儿我给带过来?」
                              迹部继续他不假思索的蔑视,「就你那脑子,太不可靠了,本大爷自己去拿。」
                              忍足诧异了,「现在?」
                              少爷挑挑眉,「有什么意见?」
                              忍足思量着,少爷的车自从前天去酒吧的晚上开始就停在警视厅车库里没动过,这两天自己那小破车变成了少爷的专乘,自己那小破房升级为少爷的寝宫,用的住的吃的穿的全都小心伺候着,生怕少爷有个什么不满意。
                              担心被迹部嫌弃,忍小侑当然不敢多嘴,只能点头哈腰地恭迎少爷移步,想着唯一的好事就是迹部不用再一个人待在警视厅里加班了。
                              晚上车少,忍足开得稍微快了些,十分钟以后两人就到了公寓门口。
                              「话说回来,」忍足一边掏钥匙一边问,「你怎么知道这栋楼是11号,我到现在都没找到号牌。」
                              这号牌大概是掉了或者根本没装上去,反正迹部同样也没看到,少爷是直接用办公室的GPS定位的。
                              「自己家号牌都不知道,你还有脸做这个行当?」
                              这时候怎么可能说实话,迹部当然借机又肆意嘲笑了忍足一番。
                              「惭愧,惭愧。」忍足一点也不介意,笑着开了门。
                              迹部换了鞋进去,一下就看到放在茶几上的警员证,大概是受了职业感的召唤,他转念又想到了那串早就背下来的电话号码。
                              伍壹贰贰贰零零肆⋯⋯
                              他把日本的每一个区号都代进去试过,根本找不到有价值的数据。
                              忍足眼看着迹部站着不动了,猜到他精密的大脑大概又开始计算各种可能性,不禁有些头痛,忙不迭岔开话题。
                              「我说, 景ちゃん,咱能歇会么?」
                              迹部呼了口气,把警员证塞进口袋里,奇怪地看了看忍足,「干吗歇会?本大爷还要回家呢。」
                              忍足以为少爷今晚还得临幸,这时候听到人要走反而愣了愣,然后认命地收拾了钥匙准备当车夫。
                              


                              72楼2012-08-20 17: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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