Ⅰ  Ash

变质的牛奶和过期的杯面，凌乱的卧室散发着令人作呕的异味。
阳光一尘不染的穿透碎了玻璃的窗户，不着痕迹的照亮了整个房间。

一晃眼，就是十年。
十年，却一成不变。

娃娃伤心着，泪流满面。
温柔吹过的风之后，席卷而来的是背叛和想念。


Ⅱ  Sugar Pain

[你就是迪达拉？]轻蔑、轻佻的语气，男子丝毫不掩饰他的不屑和鄙夷。
被叫做迪达拉的孩子没有抬眼，专心致志的做着手中的黏土娃娃。微风吹过迪达拉金色的发丝，清透的双眼里温暖而疯狂的目光若隐若现。

男子凝视迪达拉肮脏的双手和手中就快完成的娃娃，扯出了一个狰狞的微笑。男子蹲下身，直视迪达拉的双眼，说：[跟我走吧，我送你一个更好的娃娃。]
迪达拉闻言愣住了。半晌，他抬起头，看着男子狞笑的嘴角，说：[我的娃娃不好？]
[哈哈，你这也叫娃娃？]男子大笑，[和我走吧，我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娃娃。]

似乎没有注意到男子急切而轻薄的语气，迪达拉收回目光，定睛在手里的娃娃上。灰白色的黏土，粗犷的线条，质朴的五官，这样的一个娃娃不好吗？明明就有一种思念掺杂其中，浓浓的感情呼之欲出。如果这个娃娃有一个家，那么，它一定是这个家庭获得关爱最多的孩子。作为一个至宝，被捧在手心、含在口中、映在眼里……

男子伸出白胖的手掌，恶意的揉捏迪达拉红扑扑的脸颊，邪邪地笑着说：[还在犹豫什么？我能给你最好的东西，跟我走吧。]
迪达拉轻轻拨开了男子戴着金戒的手，目不转睛的看着男子虚伪的笑容：[但是你说我的娃娃不好。]

[这个不重要，不就是一个娃娃吗？和我回去，以后你要多少个我都给你，一定都比你手上的破娃娃好。]男子对着迪达拉咽了一口口水，谄媚的语气让人寒颤。
[破娃娃……]迪达拉垂下眼，喃喃道。

男子见迪达拉又低下了头，不禁在一旁喋喋不休的说：[娃娃有什么好的？和我走，你能见到更多更好的东西。一个破娃娃，跟本就不值一提。快点决定吧，把手上的破娃娃扔掉，别脏了自己的手。]
[破娃娃……]迪达拉并不理会男子的话语，只在一旁自言自语。

男子的耐心快要丧失殆尽的时候，忍不住用手猛地抬起了迪达拉冰冷的下颌。没有看到想象中的温顺和娇柔，映入男子眼帘的画面让男子震惊。迪达拉苍白的脸上两道泪痕清晰而深重，依旧清亮的双眼却闪出了残暴和鄙夷、一个这个年龄的孩子不该有的目光。

[你、你怎么了？怎、怎么这种表情？]男子顿了顿，强作镇定，[不要以为在忍村长大就了不起，不就是一个遭人唾弃的怪物吗？！本大爷看得起你才要买了你，乖乖和我走，别做这种可笑的表情！]
威胁的话语在男子的口中快速吐出，让人感觉到的不是凶狠，而是欲盖弥彰的惊悚。不知道为什么，迪达拉的眼神让男子有不好的预感。

小手抹了抹脸上的泪痕，迪达拉甜甜的笑。[叔叔，我不和你走。我还要继续做我的娃娃。]
男子看着恢复孩童的天真表情的迪达拉，暗自舒了一口气。刚刚怎么会被一个小孩子吓倒了，真是可笑。男子随即嘲讽的看着迪达拉，一副自傲的语气说：[那种破娃娃有什么好玩的？和我走，我能给你更好玩的。不要以为你……啊啊啊啊啊啊……]


男子并没有说完那句话，突如其来的爆炸声打断了小树林的平静，翻飞的烟尘、碎石和植物的枝叶惊飞了一树的鸟禽。
迪达拉站在原地，任凭激起的石土和碎肉屑溅了满脸、满身。腥臭、温热、鲜艳的血液爬满了这片水汽氤氲的青草地，风里野花们在摇摆。

残破不堪的布料碎片挂在临近的树梢上，还没有干透。阳光很隐晦，温度没有想象中的暴烈。
没有多余的言语和表情，迪达拉默默地转身。

四周归于沉寂。爆炸总是只有一瞬间。一瞬间里火光辉煌、震耳发聩，所有的呼吸和形体支离破碎、尸骨无存。来不及挽留和叹息，不能后悔。
有一条路，让人伤心的不能自己。

该去哪儿呢？迪达拉抬头看了看黯淡而高远的太阳。
好不容易做成的黏土娃娃就这么毁了，还是有一点惋惜的。迪达拉叹了口气，向村口的方向走去。
会再次找到适合做娃娃的泥土吧？希望这次不会又半途而废。


只是在渴望安静和温暖。
想亲手做出一个娃娃。哪怕用一辈子的时间，不惜众叛亲离。

那一年，迪达拉十岁。



Ⅲ  Filth

没水了。
迪达拉看了看忽然放不出水的花洒。浴室霎时间安静的可怕，只剩下一滴一滴还温热的水珠在往下坠，落地有声。
走出淋浴房，迪达拉没有擦干身体。水滴凝在迪达拉金色的发上和白皙的身上，在客厅吊灯的下方反射出光怪陆离的光芒。

迪达拉为自己倒了一杯水。冰冷的水在身体中凉进骨子里，让迪达拉不禁微微颤抖。
打开沙发旁的窗户，熟悉的光影充斥迪达拉半闭的双眼。寂静的街道和清冷的路灯光，不时走过的行人行色匆匆。在这个角度看不到这条街的阴暗面，迪达拉不屑的撇撇嘴，啜了一口水。
没有艺术感的街区。一年又一年，从不改变一丝一毫。即使人们摩肩接踵、熙熙攘攘的从这里走过，街角、路口渗透出的痛彻心肺的寒冷却似乎从来没有被驱散。


日子好像越来越漫长，夜不能寐的时候，满天的星星总是闪烁着凝重的光。
好想，有一点变化。
迪达拉一口饮尽了杯中剩余的水，留下身后敞开的窗和窗外从一而终、至死不渝的夜晚，向卧室走去。



[迪达拉，你在哪儿？]手机那头传来飞段不耐烦地声音。
迪达拉搅了搅已经冷透、却没有喝过一口的咖啡，心不在焉的说：[什么事？我在外面。]
[老大让你在2个小时之内回来。你快点。]飞段说完就挂了电话，没有等待迪达拉的回答。
迪达拉听了一会儿从手机里传出的忙音，不置可否的扯动嘴角。

下午茶时间，老大会有什么任务呢？真是不让人休息呢。
不过，任务总还是令人期待的。金钱和鲜血的双重诱惑，莫名的兴奋让迪达拉不由自主地轻笑出声。

迪达拉端起冷掉的咖啡，浅啜了一口。
呃，再好的咖啡，冷掉之后都不是一般的难喝啊。苦涩和寒意留在唇齿之间，惹得迪达拉一阵作呕。
把钱放在桌上，迪达拉快步离开了遮阳伞投下的阴影。

下次还是不要来露天咖啡馆了。感觉，很不好啊。


TBC

++++++++++++++++++++++++++++++++++++++++++++++++++
默`……我就知道我写不好迪鸣`……ToT`……姿姿凑合着看吧`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