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赫宰的方法,我们没再跑冤枉路,这为我们节省了时间,要知道,现在,我们是在和死神手上的手表争分夺秒。海水淹没过船舱底部的部分电力设施,船上的电力系统不稳定,我们跑到一个长过道上时,灯源全部暗了下去。
“赫宰!”在极度恐慌中,突然陷入黑暗,就像突然走进地狱,海水吞噬轮船钢铁的声音,在都去逃命,空荡荡的船舱中,更是恐怖至极。我不敢想象,要是此刻只有我一个人面对这些,会是什么情况。
“东海。”赫宰黑暗中搂住我,倚在过道的墙壁上。
我们两人的胸膛都快速起伏着,赫宰低头寻找到我的双唇,亲吻上去,“马上就会亮起来,现在只是电力系统不稳。还不到全船熄灭的时候。”
我用力的点点头。
果然,灯源挣扎了几下,又亮了起来。我松了一口气,赫宰摸摸我的头发,看向对面,兴奋的说道,“找到了,东海,你看。”
我顺着赫宰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在船上灭火用的消防栓旁,一个红色木框,镶嵌在墙内的玻璃柜里,杵着一把漆着红漆的斧子。
赫宰走上前,一脚踹碎玻璃。拿着斧子,“我们回去。”
我们上来的时候,走的楼梯,海水还不到楼梯的高度,等我们找到斧子,回到楼梯,海水已经漫上楼梯。但我们已来不及迟疑,几步走下去,双脚已经够不着这一层走廊的地板了,水的位置距离这一层的天花板,只有一米左右。赫宰拿着斧子走在前面,“把住上面的管子,往前移动,东海。”
我勉强的跟在赫宰身后,再次没入冰冷的海水,我的右腿被海水激到,抽起筋来,“见鬼,”右腿在海水中努力蹬着,期待在赫宰发现之前,让腿恢复正常,可越到时间紧迫的时候,越事与愿违。在只有一米半的游泳池,有人因为腿抽筋,溺水的。我以前总是觉得这是个笑话,此时身临其境,才体会到,这不是笑话。当你的腿在冰冷的海水中抽筋,而你又心情极度紧张时,越挣扎,越像被水鬼缠身。我的手从管子上滑落,头没入海水中,深深呛了一口海水,又探出头来。
“东海。”赫宰发现我的不对劲,转过身,幸好,我们离杰克所在的房间不远,赫宰喊道,“萝丝,过来拿斧子,把杰克的手铐砸开。东海腿抽筋了。快!”赫宰说着向我移动过来,“东海抱住我的身体。”
萝丝赶过来,“上帝。东海——”
赫宰把斧子塞到萝丝手里,“快去救杰克。”转身捞起还在挣扎的我,“把着上面的管子,东海,把住。”
我在赫宰的帮助下,用力双手把住上面的管子,剧烈的咳嗽,将刚才喝的海水呛了出来。
“坚持住,东海。坚持住。告诉我是哪条腿抽筋?”
“咳咳……右……右腿。”
赫宰深呼吸一口,潜入水中,把住我的右腿,一遍一遍双手捋直我的右腿。帮我拉伸。直到我的双腿能在水中自如。赫宰才回到水面,咳出海水,问我,“好点了吗。”赫宰大口的呼吸着空气。
我有点精疲力尽,点点头,算是回答。
露丝已经砸开杰克的手铐,走出房间,他们往我们的方向望过来,“东海,你怎么样了。”
赫宰转过头去替我回答,“没事了。”
我们的方向是出路的方向,杰克看到我们身后尽头的走廊,海水终于亲吻上这一层的天花板,“Run,跑,海水扑过来了。赫宰。”
我和赫宰同时转过头去,白色的水花,高过头顶的海水,像猛兽般,向我们急速扑来,赫宰反应快的拉起我的手,“向另一边!”海水就在我们身后咆哮着,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游的,赫宰把我推在他的前面,我们已经奋力的爆发着人体极限,但在大自然面前,人体极限是有限的,大自然的破坏力是无限的,我们根本跑不过汹涌的海水。
那海水还是追赶上我们,尽管我们已经赶到入口处的楼梯,眼看着萝丝和杰克先后爬了上去,我跟着爬上去,但后面的赫宰刚爬上楼梯,汹涌的海水就扑了过来,“赫宰——”我转身抓住赫宰的手臂,巨大的水的冲击力,把赫宰的身体冲向旁边,但赫宰还是咬着牙,一只手把住楼梯扶手,一只手反握住我的手臂,他的双脚在水中,用不上力。只能靠双臂的力量,向上挣扎。杰克在我的身后,双手抱住我的腰,把我往上拖,帮我拽赫宰上来,我用尽全身力气。“坚持住!”
海水淹没了这一层的楼道,开始向上拓展它的领地,海水没过赫宰的胸部,赫宰看势不妙,“东海,水就要上来了,不要管我,松手。”
“不!绝不松手!”我虽然看不到自己的表情,但我知道我在听到赫宰这句话时,一定着急红了眼。
“杰克,带东海离开这里。我们不能都死在这儿,杰克,你还有萝丝。”赫宰知道劝我不动,劝说杰克。
“我们不会扔下你。”杰克和萝丝说道。
海水没上赫宰的肩膀,赫宰呛了口水,“没时间了。”
“要死一起死。”我红了眼,对身后的杰克和萝丝喊道,“你们快走!”眼看着海水要吞掉赫宰,我身体中的小牛犊冲了出来,我对海水咒骂了一句“Damn it!妈的!”
杰克也在我身后用力往上捞。
生死一线。垂死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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