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梦
一个多雾的早晨，我独自走在一条莫名熟悉的小道上，。眼前雾气弥漫，我只能大概看见身旁一米左右的范围。脚下的小道蜿蜒，而我像盲人一样行走着。路面是青石板铺成的，极狭窄，约莫二十厘米宽。小路旁长满了细长细长地杂草，因为湿气，叶片上还结着露珠。我小心地走着，尽量避开偶尔拦路的杂草上的露水。小路随着脚下的步伐不断地向前延伸着，似乎遥无止尽。“要到了没有？”我有些着急了。忽然，眼前的浓雾迅速消散，出现了一片草地，如果能称之为草地的话。在这个绿油油的平坦的开阔的草地上，突兀地长着一棵树，一棵巨树。树上挂满了红色丝带绑着的竹签，直觉告诉我这是一颗姻缘树，那随风飘荡的定是那些痴男信女们的爱情愿望。在树的底下，赫然端坐着一位穿着白色裙子的女子，她长长的裙摆拖在绿油油的草地上，尾端在风中轻盈地飞舞。这画面美丽得像是童话，而童话又怎能没有王子呢!一个男人走入画面中，一步一步，走到女子的身旁，坐下，拥她入怀，一切都很自然。女子躺在男人的臂弯里安然恬适地笑了，男人则是一贯地温文与宠溺。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不可破坏或者说不忍破坏的情境，但我却受惊不小。那个男人竟然是曺圭贤，更不可思议的是那个正在幸福傻笑的女人是我，娄艺潇。她是我，那站在小路上旁观的我又是谁？突然，大片的树林拔地而出，迅速地向我逼近，那遗世独立的巨树瞬间被吞没了，那对男女也消失了踪影。我，是的，我，那个小路上的独行者，幸福画面的旁观者，此刻依旧行走在小路上，不同的是，这次是林间小路，而且我还有个同伴，圭贤。我们走在铺满松叶的路面上，身体离的很近，却没有拉手，也不言语，只听见鞋底与松叶摩擦出的嚓嚓嚓的声音。他应该是送我回家，因为我这时停下来对他说道“我家前面就是了”我们于是互相告别，他坚持着看我先走，我不争辩，笑了笑就开始走了。一步，两步，，，，，，，，，一百零一步，我感觉他的视线还在，便不自觉地笑了。我一副正经做派地走回他面前，仰着头，嘟着嘴，微笑着，却又不言语。也许他真的喜欢我那兔牙，因为接下来他对它膜拜了不止一遍。之后的情境堪比长亭送别，十步一回头，那一个依依不舍啊。
以上就是我最近常出现的一个梦，它诡异地持续了一个星期。总所周知，几乎每天我们都会做梦，但绝大多数的梦，醒来的时候我们就忘得差不多了。然而有的梦，不但我们记忆清楚，甚至还会重复出现。对于这种梦，也许我们就应该去探讨探讨它的意义了
梦，也许在人类伊始便已存在。当人们有所敬畏，当人们的欲望的不到满足，当人们为自己创造了规则与禁忌，梦便开始存在了。在此我不可能也不能尽数它的历史。我的历史太短，而它的历史太重，我尚不能见识它生命历程之分毫。与此相比，因梦而生的释梦同样也令人难以捉摸。古人有云，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从古自今，研究梦的意义的人不知凡几，而二十一世纪的我们也许只知道一个奥地利的弗洛伊德。其《释梦》一书，与《物种起源》、《天体运行论》并称为导致人类三大思想**的经典作品，是世界上第一部以科学方法来分析研究“梦”的著作。在这本书中，弗洛伊德引用了大量的梦作为实例，对有关梦的问题从各个方面进行认真的探讨。从性欲望的潜意识活动和决定论观点出发，指出梦是欲望的满足，绝不是偶然形成的联想，这与我们的祖先“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看法有着绝妙的共通啊。《释梦》将梦分为显相和隐义。显相是隐义的假面具，掩盖着欲望（隐义）。他解释说，梦是潜意识的欲望，由于睡眠时检查作用松懈，趁机用伪装方式绕过抵抗，闯入意识而成梦。梦的内容不是被压抑与欲望的本来面目，必须加以分析或解释。释梦就是要找到梦的真正根源。我在大学时代拜读过这部著作，从此对这位精神分析的鼻祖产生了万分的敬意。（我亲切地称他为弗哥，虽然有套近乎的嫌疑啊）弗哥释梦的方法之重中之重就是自由联想，简而言之就是摈弃杂念对梦的内容进行联想。按照这种方法，我也可以试试自己来解这个梦。


首先，关于小路独行，我一年前的夏天确实是有过相似的经历。当时《爱情自有天意》正好杀青，我有半个月的假期。于是就一个人去旅游了，地点我忘记了，不过我确定那是一个宁静淳朴的地方，特别是有大片大片的树林。我住的民宿附近就是一条林荫小道，幽深迂回，杂草丛生。一个傍晚，我吃过饭后想去散散步，出了门沿着那条小道走去。小道上树影斑驳，昏黄的夕阳透过树叶暖暖地打在我身上，一切的浮华与喧闹都不复存在，此刻，我只是我。人在大自然中才是自己，我忘却了尘世的一切，我与自然融为一体，我只感知到了习习吹来的晚风带来土地和着泥土的味道，还有丛林中远远传来的归鸟叫声。过于忘我的结果往往是是残酷的，我的在黑夜中独自走回住所。月光、树影，这又是一个诗意的画面，如果我内心没有装满恐惧的话定也会为此倾倒。然当时我只听见了自己越来越剧烈的心跳，我满脑子只有一个愿望，要是能有个人和我一起该有多好啊！显然这个愿望没有实现，我满身冷汗地跑回住所，面色苍白，，经过店主身边的时候，也没多看一眼，只听见他说了声“哎？有什么在追你吗？”可以想象我当时的仓惶和狼狈。这次梦中小路意象的出现，某种意义上说，是否可以理解为我那个未竟的愿望从未消失呢？话说前几天我结拍摄中，我和圭贤讨论了关于蜜月旅行的话题。我坚持去乡下或是郊区，与大自然来个亲密的接触。我对大自然，确切来说是树林，有一种莫名的情结。
“大片大片的树林，绿油油的草地，想象一下，我们在草地上自由的奔跑，在树荫下悠闲地休息，很美好吧？” 我极力鼓吹，不过圭贤更想去海边，原因？他说了我也听不懂。
“呼吸新鲜空气，还可以爬山、野餐，啊啊啊啊，想想吧，多么有利于身心健康啊”我其实不愿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别人身上，但是节目嘛，为了效果。我不得不继续游说他。
“我身体很健康的”某人丝毫不动摇，一点都不买账啊！
如果不是拍摄中，估计我一口盐汽水就喷过去了。我自认为是好脾气的人，但也不没脾气的人。我没有拿热脸贴人家冷屁股的习惯，所以、、、、爱谁谁，爱怎样怎样，跟姐有半毛钱关系吗！我一直自认为即便内心激动如波涛澎湃的黄河，脸上也是一平如镜的西湖，但没想到被圭贤看穿了。
“我是开玩笑的”
“以后我们就照你说的做，好不好？”
“真的，相信我吧，白兔”
这家伙拉着我的手，小心地说着，讨好我。我能说什么呢！我能说卖萌可耻吗？
把一个人的想法扩展到另一个人甚至是一群人身上，实在是专横的行为。我觉得好所以你也应该觉得好，这是独裁者的作为。对亲人、朋友专横，或许能够得到包容，但我与圭贤的关系，不是情人，不是朋友，也许确切说来，只是合作伙伴而已。我的行为得到包容的可能几乎是零，他却选择了妥协。当然，他是为了节目效果，我只能这么想了。好吧，让我们扯回梦的内容上来。单独地看这些意象，小路独行隐含着我渴望陪伴的欲望，树是男性性特征的代表，白色裙子这个意象则与婚纱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再联系男人、女人的意象，也就是表示我愿意嫁给圭贤，愿与他发生关系，话句话说，我渴望他的爱他的陪伴。最后的送别则表示我对这份感情不乐观，我认为即使在一起最终也会分开。综合而言，就是表明我想爱又不敢爱的心境。我的释梦只能到这里了，再深点就得拜托弗哥了。什么心灵创伤、欲望受挫，我真的推不出来。这是一个令人惶恐的分析结果。不可否认，我确实是对他有好感。第一次看见他，我就变得不像自己。我创造了一个迎合他的虚假自我，自己也觉得做作，却还是不自觉地迎合他做出改变。但也只是这样而已，每个人在初遇自己有兴趣的人时都会不自觉地隐藏真实的自我，这种时候的自我更多的是表演而不是展示。当然，这时的举动或多或少都带有诱惑的倾向。这种诱惑有着明显的短暂性，长时间得不到回应就会自然的消亡。初次见面的我们都是在表演，我被他的表演迷惑了，但我的表演是否成功我无从得知。在这种情况下，我无法说服自己接受以上的分析结果。因为，在爱情的世界里，谁先投入谁就输了，而我还不愿束手就擒。


第二章 浪漫从试探开始
随着心境的改变，一切寻常的都变得不寻常了。如果说我以前对圭贤的关注度为1的话，做了那个梦之后，我对她的关注度上升到了10的高度。我不知道他发现没有，我感觉自己有时候看人真的有点木。见面的时候，我的视线几乎都黏在他身上，有意无意地老是观察他的一举一动。以前因为把他定性为搭档，所以不会多想。可是现在，我发现圭贤的行为真的可以说是暧昧。第一次见面时他就对我说“可以来韩国找我”，之后我结固定拍摄的时候更是积极互动，有事没事总会找话题和我聊。他的话题从环保到旅游到演戏到唱歌到游戏到莎士比亚到诗歌到李白到苏格拉底到到弗洛伊德到自由与平等到种族歧视到篮球运动到登山、、、、、、、等等，跳跃而毫无逻辑，太明显地在创造交流了。据我所知，他不是多话的人，和陌生人相处更是沉默寡言，没有制造话题的热情。如果说他不是故意接近我的话，我找不出其他的理由来解释他反常的行为。我的心理真的很奇怪，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我竭力从他的种种行迹中找出暧昧的证据。他对我说话的神态、他的眼神变化、他口中的话语，他所有的身体语言都是我分析的素材。可这真的是个猥琐的行为，我对自己这种挖掘、分析陈闻旧事的行径厌恶透顶。如果说我发现了什么，难道不是因为我带着希望发现什么的心理吗？我带着渴望发现暧昧的心理所以看到的都是暧昧。一个严峻的问题出现了，我为何不实际的做点什么呢？打个电话也好啊。他的电话号码就存在手机里，只要拨一下，一切不就都清晰明了吗?但我纠结的是我说什么呢，我该如何刺探他而又不被他察觉呢。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感兴趣，却又不了解这种兴趣是否是相互的。面对这种不确定性，我们需要的是交换信息。然而为了避免遭到拒绝的风险，交换信息往往慎重而微妙。向对方暴露自己的同时，我们往往需要把自尊的威胁降到最低的程度。通过对方的非语言行为及“间接暗语”衡量对方的兴趣水平。最安全的方法不过于采取稀松平常、无关风月的语言，以“你好吗”“最近怎么样啊”等话语开始，不过可能也就“我不错啊”“很好”两句话结束交流，华丽丽地冷场啊。饶了千百个弯，各种委婉，结果收获甚微。但我若直接问他“嗨，想我吗”“你觉得我怎么样”“在一起怎么样？”或者是“你喜欢我吗”，不仅失去了试探的含蓄，也显得轻浮，自尊面临的威胁也是空前的。张爱玲说过：喜欢一个人，会卑微到尘埃里，然后开出花来。我不是这样的女子，至少现在不是，我无法为了爱情放低姿态。
这一天晚上，我拿着电话犹豫着是否要打出这个试探之音。
一分钟过去了。
两分钟过去了。
十分钟也过去了。
半个钟头过去了。
好吧，一个小时过去了。
第二个小时也即将逝去的时候，我还在纠结，面色涨红，衣衫尽湿，依然没能做出决断。有人说过，自尊是世上最肮脏的东西。但我显然不怕脏，实在是跨不出那一步。我已经决定放弃了，但圭贤却打来了。（天意啊）
“白兔，你好吗？最近怎么样？”莫非这也是个试探之音？我不禁猜想。我觉得自己应该给他一点暗示的鼓励，又不知道该如何措辞。这一切都在我的意料之外，我完全没有心理准备，脑海一片空白。我喃喃道“还好、、、、你呢”。他倒是答得很快，“好的，我在休息最近，我要好好放松一下”。“去旅行吗？登山也不错哦”我们的谈话基本上就是这样进行的，朋友式的闲聊，不涉风月，当然也没有威胁。我不认为他的试探有什么效果，他应该也发现了这一点。也许他很挫败，逼急了也没顾虑那么多，突然来了一句“我会想你的”。他声音暗哑“娄艺潇，你听见了吗？”（他果真不适合迂回曲折的手法啊）称呼都变了，他以前都是叫我白兔的，现在确实叫全名。我意识到了这种不寻常，他是在强调些什么呢？难道、、、、、、？我恍如电击，无法言语，许久才反应过来，“哈哈哈哈哈。我也想你啊”玩笑的口气，我企图粉饰太平。女人就是这么奇怪，试探你是一回事，接受你这类似告白的话却又是另一回事。就像暗恋者突然被暗恋对象告白一样，我惊慌失措甚至下意识否认这一点。暗恋者坚持爱你是我一个人的事，与你无关。所以当心上人接受他们时，他们反而觉得难以理解。暗恋者的试探，不求结果，事实上他们只是在寻找一个温柔的眼神或一句细语，以便使他们继续默默坚持自己的爱情信仰。
“我喜欢你，我的意思，娄艺潇”圭贤显然不属于暗恋者的行列，他还在等待我的答案。
“你呢？”我还在措辞，而圭贤开始步步紧逼。
“我、、、、我不知道”我大脑一片空白，不知做什么反应好。面对这种措手不及的攻击，我只好三十六计走为上策，“那个，以后再聊，我挂了”迅速地挂断通话，关机自保。


我一直认为，暗恋是美丽爱情的最佳形式。我爱你，但你不知道，所以你无需为我的感情负责。我独自享受我爱情的所有甜蜜与痛苦，也许孤单，却不孤独，因为我不曾要求你给予任何一种关系。不求回应的爱情是一段安全的旅程，所有的结果作用于自己本身。甜蜜也不会过分激动，痛苦也无碍于他人，甘苦交织而又在自己的可控范围之内。但是一旦爱情得到回应，那么我们就必须放弃仅仅是被动地受伤害，承担起伤害自己与对方的责任。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一种消极的想法，只有那些对爱情不抱收到回应的希望的人们才会如此自我安慰。因为自己知道没有可能，所以就对自己说：我不希望他给我回应。一个人的爱情，实在是种自欺欺人的想法。如果足够自信，怎么会不想得到回应呢？我必须承认，我是个自私又自卑的人。我没有自信让自己去相信圭贤的话是真的，也没有足够的勇气承担伤害彼此的责任。我给出了模棱两可的答案，也许使得圭贤此刻陷在痛苦的泥淖之中。可以想象，他错误地理解了我的信息，可能认为我婉转地拒绝了他，也许，他觉得受到了侮辱，自尊心的挫败折磨着他。
我坐在床上，前所未有地觉得自己是个傻瓜。竟然令自己爱恋着的男人受伤。但是我能做什么呢？安慰他？不可能，我还没有做好和他在一起的准备，所以我可能说什么都是个错。听之任之？结果可能他就此放弃了我，我不愿意这样。也许我是对的，得到回应的爱情，一开始便纠结了。当下，什么都不做可能是最好的选择。我们都需要时间来沉淀自己的心情，确定自己的感觉以及考虑是否真的要在一起。远距离的恋爱面对的问题实在是太多，我要如何才能确定是距离产生美还是真正地爱情呢？我们又要如何克服距离的疏离感呢？我们又该如何使爱情不会瞬间消亡呢？我们又该如何弥补对方不在身边的寂寞感呢？更何况是跨国交往？交流也是个大问题。我们的社会背景、出身、人际关系、意识形态、性格都千差万别。他或是我又如何能保证不会因为认识到这些差别而使爱情死亡呢？这一切的一切，我都没有信心，也没有把握。而我想要的是一份安全、稳定的感情。就像一首歌中唱的那样“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如果把感情比喻成投资，那我希望我的投资永远不会失败。圭贤这支股，买或者不买都是两难。正如纳撒尼尔所说的那样“如果你不爱自己，你将不可能爱其他人”女性面对爱情往往会比男性谨慎得多。究其原因，从文化的角度来说，传统上男人与女人在绝大多数的文化下处在不同的社会地位。女性通常被看成男性的附属品，而男人堆自己的社会经济地位会比女人赋予更大的期望。因此男人允许自己情绪来支配他们对配偶的选择：他们的地位由自身决定，而不是他们的伴侣。另一方面，意识到文化上的这种不平等，女性容易认为她们未来的地位更多的由他们配偶的地位决定的，而不是自己。因此，任性的由着自己的情绪，在女性看来结果可能不可收拾，因而会在爱情上采取更实际的方式。换句话说，男性在选择配偶时把身体吸引放置在更重要的位置，而女性则更强调社会地位。也可以从另一个视角来看，从人类的生物性出发，男性与女性表现出来不同的恋爱方式，基本取决于两性在性关联的后果，也就是生孩子方面不同的投资。对于男人来说，需要更大可能的让自己的基因存活于世，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要在关系的早期就尽可能建立性亲密。因此理论上，这样就可能在繁殖上成为赢家。然而对女性而言，选择配偶需要谨慎是因为他们在繁殖期只有有限的卵子可以受精。这就意味着对女性而言，最好的策略就是仔细判断那些可能成为他们配偶的男人的优缺点，从而从中挑出最好的基因。因此，对于男性来说，迅速进入爱情在进化中更有适应性，而女性则需要慢慢考虑。
就我个人而言，我更倾向于女性在爱情中比男性缺乏安全感。当一个女人判断一份爱情的结果是无望时，她不会轻易走入爱河。女人在爱情中渴望稳定，而男人则更渴望不确定带来的激情。性别差异导致恋爱方式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