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有爆米花！”
“需要我提醒你，还有两分钟电影开场么？”
薄冰碎裂的声音在身边响起。冷灵琪一个激灵，转身刷地蹿向检票口的方向。
“喂老大……”崔绿裳戳了一下坐在轮椅上的白衣女子，“怎么某先生还没有出现？”
“随他便。反正票都拿到了，管他在做啥。”组长小姐淡定地一转轮椅，留下崔绿裳默默望天。
老大……这种敲诈得手之后立刻翻脸的行为不利于持续发展啊……
开场两分钟，穿白风衣的男人姗姗来迟，捧着一大桶爆米花。
冷灵琪看了一眼旁边的三师姐，得到许可的眼神之后才接过男人手里的爆米花桶。丢进嘴里一把，还是忍不住发出一声不大的欢呼。
“喂，容易长胖。”
“当心长胖。”
男人和崔绿裳同时出声。崔绿裳“嘿”地一笑，向后倒在座位上，让出面前的通路。戚少商苦笑一下，侧身挤过面前轮椅与前排座椅的空隙，坐在旁边的座位上。
他旁边的白衣女子从始至终眼光朝向银幕，转也不转一下。
片子——貌似是部侦探片——是个烂片，毫无疑问。
证据是放到一半，在环绕音响丁零当啷的打斗声里，长年精神抖擞，腰背像剑一样笔直的小冷姑娘直接抱着爆米花趴在前排座椅上，睡了过去。
散场时，成雅瑜面无表情推着轮椅转过身去。崔绿裳抱着门口买的可乐杯嘿嘿一笑：“也好，给小习省钱了，不算一无是处。”
出门就恢复清醒的小冷姑娘注脚一般在旁边站得笔直。
“荣幸之至。”戚少商欠了个身，表情里完全没露出拧成一团的内心，“不过浪费几位这么久的时间，确实是我的错。”
发工资的当天就被顶头上司狠狠敲了一笔竹杠，从请客吃饭到晚场电影，计算精确，刚好留下三十天的泡面钱。这也就罢了，电影还是个渣出格调的烂片——从布景到道具，从选角到造型，从剧本到演技，从头到尾没有一丁点儿可取之处——这年头里虽然不乏烂片，但烂到这个境界的，还确实是十分难得。
所以作为修好努力的大半个月工资，诚然是打了水漂吧……白风衣的男人在心里暗暗地肉疼了一下，眼里却随即露出了笑容，“打车回去？”
“咱俩打算再去找点东西吃。”崔绿裳抓了一把爆米花丢进嘴里，“你么~送老大先回去吧。”
戚少商苦笑了一声。
实话实说，待在汴梁警局的这一个月，他好像确实没办出啥正经案子，一大半时间都耗费在类似片儿警的无聊事上。
通俗地说，类似……米虫。
加之他又是以如此尴尬的身份，在如此不合适的时间加入了警局，从一开始，他就预计到开头的日子不会太好过。
只是他完全没想到——咳好吧其实也不能说完全——在经历了那么一堆事之后，那位代号“无情”的组长，对他的态度也毫无缓和。好像他并不是现在这个事业被毁妻子背叛情人离去还少了一条手臂的饱经沧桑至少应当同情一下的男人，而还是当初那个春风得意，不可靠的花花公子。
苦笑着摇着头，戚少商走到白衣女子的轮椅旁边：“组长，我送你回去？”
“不用。”她头也不回地推转轮椅，“明天下午到我办公室，有案子。”
“好。”持续苦笑——好吧，这未尝不是摆脱米虫形象的一种方式。
“顺便——戚少商，我对你的眼光很失望。”
“……唔，电影么？”
“废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