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还扶着背上的曈,另一只手握紧了短刃,迈步走到站立不起的队长面前,中长的头发已经被敌人的血浸成一绺绺贴在满是血污切齿狰狞的脸上,在他看来现在的刃无异于索命的修罗让人胆颤。
“你们,你们明明已经中毒……”胡乱抓住身边的小树把自己拉得似乎离刃远了一点,队长的声音已经发抖。
“你看我们像么?”一脚踩上他的手腕蹲下身来挑去了他的面巾,刃把短刃抵在他胸前做好了随时刺下去的准备,冷哼着说,“所以,你们的目的是什么?是谁的指使?说了我就可以考虑不杀你。”
“哼,目的就是杀了你们,别的你以为我会说么?”那个队长听刃说完反倒不再害怕,满脸鄙夷地说完上面的话之后上下牙齿用力一磕,没想到刃比他更快,用力一咬之下咬到的竟然是短刃的钢尖。钢尖没有离开他的嘴只一动便豁开了他的嘴角,顿时血流如注。
“就算是想死也得先回答了我的问题再死。”刃用钢尖拨动着俘虏的舌头,冷笑浮上嘴角。
那队长已经疼得汗如雨下,但他挪了挪还能动的另一只手臂,眼里出现令刃疑惑的不屑,猛的撑起上身,短刃顿时贯穿了他的脖颈从后脑刺出。刹那间刃的冷笑变成了惊骇,这样的死士让一直游走在死亡边缘的刃也为之动容。
拔出短刃准备插回鞘中时才猛然回神,背上还背着幼小的曈,刚才自己一手造成的血腥场面一定被她看了个完全!突然间自责代替了刚才的所有情绪,刃退后到略微干净的草地上放下背后的曈,保持着半蹲的姿势一动不动,曈没有说话,刃也不敢转身。
残忍的刽子手,冷酷无情的逼供者,这之前刃从没想过这样的形容词可以用在自己的身上,虽然自己本来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忍者,但这次和以往的任务不同,刚才的杀戮就像是纯粹的发泄,为了带来快意的发泄,自己没学过刑讯,但刚才把俘虏的嘴豁开的时候自己甚至很兴奋。这种冷血的事居然是在曈的面前做出来的,这要曈以后在自己的身边怎么会有安全感?这才是关键。
“刃,你不去把他们处理掉么?”忽然感觉曈在拉自己的衣服,她平淡而职业的语气让刃愣了一愣,慢慢转过身来对着她看着她沾血的衣角。
“曈,我……我是不是很可怕?”说这话时刃觉得自己的声音在发颤,心里是从没有过的害怕,怕她厌恶自己,远离自己。
“不会,保护曈的刃怎么会可怕呢,嗯……曈又不是那个被吓晕的婢女。”曈见刃抬起头看着自己,又笑了,“我好饿啊。”
刃不知道曈是不是第一次见到杀戮,但她的话还是让他放下心来,取出准备好的干粮递给曈转身去清理打斗过的现场,不意外地,在那六个人的身上没有一点有价值的情报。
回到忧加的宅院清洗过后曈并没有向以往那样大吃特吃,而是坐在桌前对着满桌的食物呆呆地出神。刃拿起她的左手打开之前简单包扎的被自己咬伤的手腕,发现那块当时几乎被咬掉肉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痂,曈的身体愈合力很强。如果没猜错的话,就是自己无意中的一咬吸了她的血才解了之前中的毒,那样才能解释两个人为什么都没有中毒。
小心地再次为她包扎好,刃疼惜地问:“曈,你不是饿了么,怎么不吃呢?”
“刃,如果曈的血能解毒的话,曈是不是就有用了?”像是想通了什么,曈看向刃的眼睛里闪动着兴奋的光芒。
被曈突然的问到,刃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脑海里莫名地突然回想起忧加说过的话“人命定价几何”,有用的人就定价高么?自己接受的暗杀任务也是这样的定价。曈是月影的女儿,但她在月隐村的地位似乎还不如一个随从,所以她希望得到大家的认同。
见刃皱着眉不说话,曈拉着刃的袖子继续高兴的说:“我就快要过七岁生日了,只要我有用,就可以当忍者为村子办事!父上和哥哥也就不会再为了我而为难,刃你说这有多棒啊!”
“曈想当忍者?”
“嗯嗯,我的父亲是月影,为了父兄我也应该努力做一个能为村子出力的忍者!”曈连连点头,右拳握在胸前志气满满,像是已经成为了忍者一样高兴。
看着她干干瘦瘦一阵风就能吹飞的小身板充满了希望和力量的样子,刃不知自己是想哭还是想笑,又不忍心直接给她否了打击到她的信心,刃捏捏曈没有一点肉的小肩膀故意板起脸:“你现在要是不好好吃饭的话可能没人会相信你有当忍者的能力。”
曈“哦”了一声冲他做个鬼脸又和往常一样大口扒起饭来。
而坐在一边的刃却为了曈的受伤自责着不知接下来应该怎样向忧加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