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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凉°」【0915】白头不过空喜乐/花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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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二十五岁,陆子祥终于又见到了王喜乐。
那阵子陆子祥为了一个案子忙得焦头烂额,每晚三更半夜才到家,难得的是那天终于结了案,七点半就回到了家,上楼的时候买了几个小菜还拎了一瓶酒,坐在电视机前津津有味地吃着。
翻来倒去也并没有什么吸引人的节目,陆子祥便喝着啤酒便换着台,王喜乐的身影就是在换台的那一空当发现的,让陆子祥手里的半瓶啤酒“哐当”一声落在地上,把陆子祥脚边的萨摩犬都吓得窜上了沙发。
那是一档省级电视台的类似于电视相亲的节目。六年未见,陆子祥依旧一眼就在那令人眼花缭乱的环肥燕瘦中认出了王喜乐。
和十七岁相比,她高了一些,瘦了很多的缘故,脸型都有些改变。
即便是她胸前的牌子上写着的是另一个看起来与“王喜乐”这三个字没有丝毫关系的名字,可陆子祥还是知道她就是王喜乐,他笃定她是王喜乐。
他站起身来倒了一杯水喝下,稳定了一下情绪,然后坐在沙发上认真地看完了那期节目。
五个男嘉宾,四个选中的都是王喜乐,陆子祥并不为这一点奇怪,因为十七岁的时候,陆子祥就知道人人都爱王喜乐。
节目结束后陆子祥站在窗边吹风,过了一会拿出手机拨通了局里的电话:“是我,陆子祥,我想休几天假,嗯,一点私事……”
上过电视的人,网上都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顺蔓摸瓜也都可以找到足够的信息。
譬如陆子祥知道了,如今的王喜乐生活在中国最繁华的都市,这个霓虹灯一样缤纷的都市很容易掩盖掉一个人过往的背景。
好久不见,王喜乐,从上海虹桥的检票口走出来的陆子祥在心底这样说着。
多年后我再见你,隔着悠长的岁月,我该如何致意?以沉默?以眼泪?


IP属地:四川1楼2012-09-15 20:13回复

    2.【我的青春从爱你开始】
    北方山区里打过滚的男孩子,做事从不磨蹭,那天放学陆子祥便在教室门口拦下了王喜乐,故作老成地把手伸到她的面前:“我叫陆子祥。”
    王喜乐的笑容礼貌而节制,像是对付每一个前来搭讪制造暧昧的轻狂少年,她冲他点点头,也礼貌性地伸出手去:“王喜乐。”
    她的手上涂着浅粉色的指甲,愈发显得十指如葱,干净细长,像是秋日午后无人的林荫道。
    陆子祥四节课酝酿的一肚子的话忽然不知道如何开口了,他沉吟了一下,用一种笨拙的姿态问道:“你早上为什么对我笑?”
    他这样一问,王喜乐又咧开嘴微微笑了起来,她伸出手指了指陆子祥的肩膀裸露出来的部分:“这个,我看到了你的纹身。”
    陆子祥的纹身是十五岁那年跟着哥哥一起纹上去的,大他十几岁的哥哥那年祸事练练,赌博欠下的高利贷还不上被人打断了半条腿,老婆带着两岁的孩子跟着别人私奔,醉酒后的哥哥一怒之下拉着陆子祥去了纹身店,给自己和陆子祥各选了一个图案。
    陆子祥的拒绝并未有什么高尚的理由,他只是怕疼,刚下第一针的时候店里便布满了他杀猪般的嚎叫:“我不纹了,疼死了……”
    躺在那里的哥哥一跃而起给了他一个大耳刮子:“没用的东西,这点疼都受不了。”
    陆子祥把短袖T恤的袖子卷起来一点点给王喜乐看那个纹身,王喜乐笑得更厉害了:“你是不是打架很厉害?干嘛要纹个纹身在肩膀上?”
    经常做英雄梦的陆子祥其实并不是一个多么英雄热血的人,不像是自己那个两句话说不好便操家伙动手的哥哥,可站在王喜乐面前的陆子祥却用力点点头,还有模有样地秀出了自己的肌肉:“我是打架很厉害噢……”
    那句“我可以保护你的”还没有说出来,王喜乐的电话便响了起来,她接了电话对那边说了几句然后转过脸抱歉地对陆子祥笑了笑:“我男朋友在外面等我,我先走了。”
    这句话像是给了陆子祥一记闷棍,让他把本来想说的话生吞活剥地给咽了回去。王喜乐冲他摆了摆手告别,快走到走廊尽头的时候又转过身来笑了笑:“我男朋友打架也很厉害噢。”
    这句话听起来好像隐含的意思是“所以你不要对我有非分之想”,可陆子祥看向王喜乐,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很真诚,就像是在陈诉一件事实,眼神里没有任何狡黠的光芒。
    陆子祥保持一定距离地跟着王喜乐下了楼,然后再好奇心作祟地跟到了学校门口想看看王喜乐的男朋友到底是何方神圣,这一看便相信了王喜乐所说的“我男朋友打架也很厉害”,门口那个一米八几满身肌肉的男孩,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
    可怎么说呢,除了满身肌肉,陆子祥怎么也看不出那个男孩有哪点配得上王喜乐,那么明媚的王喜乐,那么好看的王喜乐,在陆子祥看来,就算是金城武王力宏的综合体也配不上王喜乐的美。
    青春伊始的爱情,就是这么一门心思,又有什么办法呢?


    IP属地:四川3楼2012-09-15 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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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就是那晚陆子祥接到了王喜乐的电话,她在电话那边声音细微:“陆子祥,你能过来帮帮我吗?我在中心医院……需要,需要人签字……”
      他手里握着的笔当时便跌落在地上,二话没说抓起桌子上的外套向着外面冲去。
      出租车狂奔到医院之后,他飞快地奔到了妇科大楼,当时是深夜,王喜乐是被送来的急诊,一打听便打听到了,陆子祥跟着小护士来到主治医生那里,主治医生手里已经拿着一叠打好的手术协议书,看到陆子祥过来抬了抬头扔给他一只笔:“签字吧,宫外孕,已经开始出血了,需要立即手术。”
      陆子祥的头顶上是白炽灯,明晃晃地照的他心里发慌,他深吸了一口气故作镇定地签完了名字,写完最后一张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出了一头冷汗。
      他这边签完字,那边王喜乐已经被推进了手术室,在门关上的那一瞬间,他看到王喜乐努力地从推车上坐起身子,她的脸上几乎一点血色都没有,用唇语对他说出了“谢谢”两个字,然后又挤出了一丝微笑。
      这么久了,他和她在一起已经有这么久了,可对于他来说,王喜乐的笑容依旧有着初见时的那般魔力,无论何时她对他这么一笑,他的心底便百转千回起来,他对着王喜乐大喊:“我等着你啊,我等着你出来。”
      那三个小时对陆子祥来说漫长地好像无尽的黑夜,他就站在手术室外面,等着手术室门上的“手术中”三个字发呆,直到手术室的门被推开。
      看到王喜乐的第一眼,陆子祥就知道他什么也不想问了,什么也不想知道了。
      紧急手术做了全身麻醉的缘故,被推出来的王喜乐的鼻子上是插着氧气管的,她的眼睛紧闭着,睫毛在微微颤抖,手术室里温度太低的缘故,她的牙齿不住地打颤,陆子祥把手递了过去她像是溺水的人抓住身边唯一的一颗稻草,“陆,陆子祥……我冷,”她紧紧抓住他的手,“我好冷……”
      陆子祥平生只哭过三次,这是第二次流泪。
      手术后的第一天王喜乐几乎没有睁开眼睛,她手上的输液瓶每小时换一瓶,小腹的伤口隐隐作痛,偶尔醒过来,大口大口地呕吐,拉了拉身旁陆子祥的手,才沉沉睡去。
      睡着后的王喜乐多么美,像是让人不忍亵渎的陶瓷娃娃,陆子祥俯下身去吻了吻她的面颊又吻了吻她因为缺水而干裂的双唇,这一年来他与她的关系止于这一步,她美好地让他不忍触碰。他不要问她任何,不要知道谁应该为这场灾难负责,也不去打听事情的原委,只要她还活着,只要她还在他身边,只要他俯下身去,就可以抱抱她,一切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无法想象若是没有了王喜乐,自己要如何生活下去。
      那从此以后,挥手再见,徒步告别,车水马龙的街道,人群熙攘,前尘已定,来路洞明,便需要他用余下几十年的光阴去填补。
      填补心中那无论如何也无法填补的,巨大,巨大的空洞。


      IP属地:四川6楼2012-09-15 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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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你看又是,一年春风一年夏】
        二十七岁的陆子祥结婚了,婚宴上即是大学同学又是同事的朋友碰杯:“陆子祥你终于结婚了,想当年你大学四年,工作四年,一个绯闻女友都没有,弄得我差点以为你喜欢男人。”
        一桌人跟着笑,新娘也跟着笑,陆子祥的嘴角也带着笑意,目光跳过新娘的肩膀,跳到了窗外。
        外面正是蝉鸣荷香的夏季,隔着窗子看过去,好像就看到了他当年放在心底的女孩儿,一定要娶回家的女孩儿,想牵着她的手跑过缤纷岁月的女孩儿。
        又是一年春风一年夏。
        


        IP属地:四川10楼2012-09-15 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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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久都没见到阿花的新作品了。


          来自手机贴吧11楼2012-09-15 23: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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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一年前读到这篇 就特别喜欢那句话。 今日盛装来诀别,死生从此各西东。


            IP属地:四川来自手机贴吧13楼2014-08-07 1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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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篇是我的最爱 没有之一


              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14-08-08 0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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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以为弥尔这么勤快来更文啦。


                IP属地:河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14-08-08 2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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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问还有吗?


                  IP属地:四川16楼2020-10-07 15: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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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问您发布的《白头不过空喜乐》有完结吗?大约六七年前我高中看过这一篇,现在在想看一看却找不到完整的了


                    IP属地:四川17楼2020-10-07 15: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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