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没动笔了,最近心情偶有起伏,遂作《又梦江南》,以释怀: 序: 帘外芭蕉惹骤雨门环惹铜绿 而我路过那江南小镇惹了你 在泼墨山水画里你从墨色深处被隐去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炊烟袅袅升起隔江千万里 在瓶底书汉隶仿前朝的飘逸 就当我为遇见你伏笔 一直以来,江南就像一首古典的歌,在我多情的心中萦绕不断。 春天,我的江南在远方绽放成一朵莲,玲珑清婉,那是采莲女回眸时流转的眼波。浆声灯影里悠闲的船客,和着梨花带雨般的幽香,看着一幕幕歌剧上演,谢幕…… 我的江南,梅雨纷纷扬扬,氤氲之气打湿了本来就已潮湿的心。泛舟南塘,桨声和着雨声,点点惊飞了鸥鹭,燕来晚、飞入西城,似说春事迟暮。 雨总是喜欢落在秧青色的江南,落在姑苏寒山寺,落在秦淮河的灯影里,富春江的柔波上,落在稻田里丘陵上。打湿了鱼鳞瓦风火墙草顶屋吊脚楼,打湿了衡山庐山峨眉山,打湿了大湖洪湖洞庭湖,打湿了白娘子的断桥、李煜的雕栏、唐伯虎的桃花、白居易的青衫。黄梅时节家家雨,寒雨连江夜入吴,巴山夜雨涨秋池。这是南方的雨啊,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在江南三月杏花村一蓑纷飞的细雨中。那些清甜婉转的黄梅调让人想起南方故乡的炊烟牧歌与青梅竹马,有时竟然就因为如此而潸然泪下。 只是,这场永久的雨,与当年南唐后主李煜的那个“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是否有似曾相识的感觉。迷糊中更弄不清是我到了南唐的那一场雨里,还是唐时的那场雨一直淅淅沥沥地下到了今天。 …… 我喜欢南方的种稻植桑,酿酒水纺丝绸,富足的生活又让南方的才子佳人多如鸳鸯蝴蝶。江南才子的诗文总显得轻薄小气无病呻吟,和秦淮八艳红楼裙衩之类的红粉佳人藕断丝连。巴山夜雨长秋池,君问归期未有期,抑或是寸寸柔肠,盈盈粉泪,楼高莫近危栏倚。 穿越季节与季节之间的雨幕,穿越万水千山的阻隔,坐在呼啸南去的列车上,山峦和田野波浪般涌来,又急遽地退后。家乡越来越近,隔在雨幕和重山之外;而江南也越来越近,我已清楚地感受到飘进车窗内的悠悠古韵。那是二胡,不是胡琴,那是琵琶,不是唢呐,那是江南的柔肠百转,不是东北的雄壮粗犷。 我的江南,不知在时间的长河里刻下了多少印记?在唐诗宋词里吟唱了多少章?在历史画卷中灵秀了多少回?我的江南是一阕古雅的小令,小令里有荆钗布裙的女子素手采桑于绿水之阳,有皓腕玉镯的女子踏着水车剥着菱角,有深闺怨女等待心上人的归来。我的江南是雨中的短歌,歌中有弄舟江渚的渔人,有早起涉水的樵子…… 我期望的江南是在雨巷中逢着一个姑娘,一个结着愁怨,丁香一样的姑娘,素伞,盈盈步,锁眉。终日凝眸处,流不尽弱水三千。 岁月刻下重重叠叠不眠的日子,剥蚀逐渐世俗麻木的心,却仍驱散不开记忆深处漫山遍野的缤纷,驱散不开对江南那股浓浓的思念…… 江南呵--岁月与阳光,从喜欢上江南的那一天开始,它们就失去了意义……江南是我心灵的人质,永远在我虚弱的目光所及……你像那轻柔的云彩,俘获我多情的视线。 白日里故作潇洒的我,在梦里被你的影子,被你的温情鞭挞的体无完肤。我不知多少次在梦里和江南遥遥对望,却总感到可望不可及。 梦中,独坐在淡蓝色的月夜里,我听到遥远的地方隐约传来零落的箫声,和北方的烈风显得格格不入,不像隐藏了北的风沙,而像浸透着南的水草。周围氤氲着这个季节不曾有过的温润,和一缕似曾相识的清芬……我为这一切而欣喜,继而满怀感激。我知道,这是发自江南的邀约。只是下次如约江南,将是何期? 既使是在梦中,我仍然有着沁心的感受,我相信那是虚幻中的真实,而且不愿醒来,怕泪水沾透枕巾。即使是在梦中,我似乎也有了江南烟雨中的惆怅,冗长雨巷中的徘徊,小桥上无言的伫立,雨檐下静静的思考,似乎也有了江南女子的轻灵,有了温婉的性情和一颗玲珑的心。 这也是我眼中常含有泪水的原因。 江南好, 风景旧曾谙。 日出江花红胜火, 春来江水绿如蓝。 能不忆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