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醉
没有胖子在的饭局,吃起来总是觉得少些味道,我想着那封信的事也没什么胃口。闷油瓶似乎也吃的很少,我夹给他他就吃,我不动了他就安静的坐着。我瞬间有点同情胖子,这段时间让他当闷油瓶的保育员还真是挺不容易。
“小哥,庆祝你身体康复喝一杯吧?”
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不如就喝酒吧。虽然我酒量一般,但闷油瓶看上去是滴酒不沾的类型,应该没什么问题。
“嗯。”
这次再见闷油瓶总觉得他比以前更温顺了,其实这样说并不确切,或许应该说是更冷漠才对。
不过对于一个连自己都不记得的人来说,能做到像闷油瓶现在这样已经很不容易,如果换做是我,大概门都不会出,更别说跟人交流。
举起酒杯的时候,对上了他的眼睛,一时间似乎看到了一丝忧伤,但也只有那么一瞬,便再也无法察觉。
不知为何,我的心好像跟着抽了一下,这种感觉让我很不爽。又不是情窦初开的少女,无端搞什么心悸。
想着就觉得更加不爽,自己不喘气的连着灌了好几杯。
“吴邪。”
“啊……啊?”
“没事。”
我被闷油瓶叫的有点发愣,握着半杯还没灌下去的啤酒,有点无所适从。其实,只是我不愿承认吧,不想见他的原因就是怕管不住自己,再去追寻他的脚步。但我知道,我所追寻的事也是我最不想知道的事,那些所谓的“真相”也好,关于闷油瓶身世也罢。冥冥中似乎有一个声音告诉我,当这一切都浮出水面的时候,我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可能是最近刻意的平静,让我更容易醉。
闷油瓶坐在我旁边,也默默的陪我喝着酒,却看不出任何异样。看来我这次又被他的外表骗了,这家伙果然是无所不能的,也包括喝酒。
“小哥,你能不能跟我说点什么,其实我很想听你说话,什么都行。”
是我喝多了吧,对一个男人说出这样的话,可也正因为喝了酒我想坦诚一次,虽然得到的答案或许只有沉默,我也想告诉他我的想法。
“我不记得了。”
闷油瓶端着酒杯还是那么淡然,那种让我害怕的沉静。他越是这样从容不迫,就让我更加慌乱。
“没……没关系,说点最近的事儿也行,你跟胖子的事,随便什么都行。”
“没什么事。”
果然还是这样,我本来已经想到了会是这样,但还是有一股酸酸的感觉涌上心头,我们大概真的连朋友都不算。
我点上一支烟,继续一杯杯的灌着酒。借着酒劲儿放肆的盯着闷油瓶的脸,想到之前在斗里那神一般存在的他,想着那些为了保护我这个青头给他徒添的麻烦,还有现在这个明明坐在眼前却像远在天边的他,一种百感交集的滋味让我有种想哭的冲动。
“小哥你哭过吗?”
“忘记了。”
“我觉得好累,从这些事情开始我就不停的追,在追什么我他娘的都不知道!所有人都把我当白痴一样瞒着,总感觉被人算计着却找不出线索,这他娘的算什么?我总觉的有你跟胖子在就好,其他都他娘的扯淡!可这算什么?到头来我还不是只是个累赘,没有我也许你早就找到你想找的东西了,没有我胖子现在早能搂着老婆退休了!我吴邪哪里是天真?我他娘的就是个傻货!只会给你们找麻烦,如果你不失忆,肯定再也不想看到我了……”
我哭了,而且是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边哭边喊。意识那么清醒,却制止不了这种愚蠢的行为,虽然我心里真的是这样想的。
闷油瓶对我的话好像有点吃惊,看了看我,从我手指间拿走了那支抽了一半的烟放在唇边。
“吴邪,胖子说在西王母庙你不吃不喝的在陨玉下面等我,为什么?”
“嗯?为什么?啊…… 因为我天真吧,呵呵……”
闷油瓶看着我没有说话,显然答案并没有让他满意。而我不是不想告诉他,是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小哥…… 反正我不想看你消失,虽然你总是消失…… 呵呵…… 但你消失我总会发现,即使找不到你,我也会等你…… 因为、因为我……”
眼前的闷油瓶慢慢变成了两个、四个、六个、无数个,之后变成了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