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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流】Ps:I am f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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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流川知道,那天樱木做了什么.。 
流川最近常常失眠。 
睁开眼睛望着天花板,黑魆魆的,心里暗暗数着绵羊。一只,两只,三只…… 
他记得以前睡不着的时候就数数,每晚睡前数到十,然后就睡着了。偶尔做梦,梦见从前和他一起打球的时候,他穿了洗得有些旧的T恤,汗水涔涔的跟他说“再来一场,天才我怎么可能输给你这只瘦弱的狐狸”。或者是对山王的比赛里,那第一次的击掌。又或者,是那次训练太累的时候,他睡熟后不小心靠在自己肩上的红发的头,还有淡淡的汗水气息……惊醒的时候,总仿佛听见他那一声“狐狸”,从遥远的海那边传过来,在院子里和着风声回荡…… 

流川于是想,自己还是想着他的。 

数到一千。 
今天,流川睡不着。 
白天,收到一封信。没有任何内容的,只是夹了片枫叶在信封里,红得刺眼,像他的头发。 
信封上的是彩子的笔迹,通过许多简短的信,流川认得出学姐的字。但偏偏没写地址,没有内页,让流川凭空多生了几分想象。 
他想象,或许是那个白痴寄来的枫叶。转念才想起,那个白痴最喜欢的,似乎一直是队长的妹妹。那个矮个子的女孩子,长得是什么模样?从来没注意过。忘记了。从前湘北的队员们的面目,几乎都忘记了,只有白痴的红头发,流川最是清楚。刻骨铭心。 
他又想,或者日本到了枫叶红的时候,白痴和学姐他们一起去寺里看红叶,也许这片红叶是白痴捡来的。转念才想起,每年枫红的时候,那家伙都会跑去打工,在他们家门口的拉面店里,根本没有空去看红叶。 
他再想象,或者学姐问了樱木要不要寄枫叶给他,然后樱木点头了,所以…… 


流川慢慢用手臂遮住眼睛,然后有一种温热的液体渐渐流淌下来,顺着下巴流到脖颈。锁骨冰凉一片。 


去年叫学姐寄棵樱花树苗过来,借口说想看樱花。当时颇费了一番周折。彩子心有余悸的在信里跟他抱怨说这种植物之类的本来不能跨国邮寄,好不容易才躲过盘查。那天流川接到邮包,打开,笑了。小小一株嫩苗,飞越重洋到了他身边。第二天流川就把它种在了院子里。 
院子里原本就有一棵枫树。所以现在,枫和樱并排站着。 
三月的时候,樱花吹雪。 
流川其实很惊讶的。因为这里的季节跟日本相悖。所以流川想它该在相反的季节里开花才对。但是它没有。流川很高兴。因为这样的话,他的樱花就会跟他的樱花一起盛放了。 


高中毕业的时候,大家一起去学校花坛种树。纪念三年的高中生活。 
那个白痴兴致勃勃的在队长妹妹的身边跑来跑去,递水桶,浇水,培土……结果是和那女孩子一起种树留做纪念。一边还很得意的插着腰对他狂笑说本天才是跟晴子小姐一起种的树哦!看得他心头火起,冲上去,一把就把刚栽好的树苗拔了。那女孩吓得一声不吭,脸色发白的看着他。流川后来想,自己当时的表情肯定很吓人。 
拔了树苗后没有三秒钟,樱木就上来给了他一拳。接着两个人在花坛边开始打架。打得浑身是泥,伤痕累累。那是他们最后一次打架。打起完后,流川说:“反正也是最后一次被你这个白痴打了。”流川的这句话说得很长,很轻,很慢。流川有些悲哀。樱木愣了愣,问他什么意思。流川只勾起嘴角,做了个轻蔑的表情。而后挣扎着起身离开。 
樱木是目送着他的,走出很远,流川还能感觉到背后灼热的目光。 
那个白天,流川没有种树。其实他已经准备好了一棵小小的樱树。 
晚上的时候,他一个人去了学校。很有些笨拙的做了和篮球完全不一样的事。直弄到满手是泥。种好的时候,樱树略有点歪,流川试了好几种方法,甚至重新种过,都不能纠正它。它就那么歪歪的,微蔫的。流川于是放弃。想,反正那白痴也没有好看到哪里去。想着,便笑。然后又想哭。 
临走本来想再去看一眼那棵树的,不过终于没去。 




1楼2007-04-28 15:04回复
    白痴听见了,回头来对他做了个超级夸张的鬼脸,接着唱着惨不能闻的天才歌晃悠走了。 
    樱木不知道,流川是只喝矿泉水的,最多喝宝矿力,碳酸饮料绝对不沾,唯一喝过的果汁是橙汁。 
    流川也的确如樱木所料是个生活白痴。因为流川只管篮球和睡觉这两件大事,吃饭是随便对付过去,不是下馆子就是吃泡面。不像樱木从十二岁起就学会了做好吃的料理,经济又实惠。(如果樱木知道流川与他相比过着这般浪费的生活,一定会破口大骂“奢侈的狐狸”。) 
    所以把樱木给的东西拿进门后,流川不无好奇的先倒了点在杯子里观察了一会。还好是无色素的果汁,不然流川是不会喝的。他观察一会之后,又闻了闻(这大概也算是种动物式的本能。狐狸面对新奇的事物时,也确实是这么对付的)。闻了闻之后,他小啜一口——甜甜的,有桃子的香味。好奇的又看了一眼包装上的说明。这只小狐狸,看到说明里“原汁含量高于30%”后,又仔细研究了一下补足那剩余70%的到底是什么,然后发现那是糖和水。“不健康的白痴!”心满意足的为这个发现名正言顺的多骂了一句,接着想,那个白痴喝了都没事,自己不喝岂不是示弱?于是心安理得的大喝一口,喝着喝着觉得还不错,于是一口气把一升都喝光了,喝得连晚饭也不想吃。却忘记了思考“和白痴喝一样的东西会不会也变白痴”这个问题。 


    后来,当他在美国的shopping mall里头发现了桃子汁时,毫不犹豫的买了一瓶。却发现,喝起来跟白痴给他的那瓶味道区别很大。(事实上流川只喝过樱木给他的唯一一瓶桃子汁)于是很有些惆怅。大概美国跟日本的桃子是不一样的吧。他只好这么安慰自己。接着发现,自己无比怀念起那一瓶甜腻腻的果汁,几乎成了种执念。


    5楼2007-04-28 15: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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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05 15:4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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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二的时候,流川加入了校队。他长高了点,现在是一九零公分,体重也升到八十三公斤。大概是因为蓁樱经常买牛肉的缘故。蓁樱常常会喊着不行了不行了再买牛肉就有得疯牛病的危险了,然而过几天又会买。通常惹来流川一个白眼跟一句白痴。和蓁樱住的好处就是房间永远收拾得干干净净,饭菜永远新鲜可口。于是流川像他种在院子里的树苗一样慢慢拔高了些。但相对于队中粗壮高大的美国队友,他依旧算是偏矮偏瘦的一个。流川当然知道自己的弱点,在国内时曾经因为这个被白痴嘲笑过无数次没体力。于是狠命加强体能锻炼,直到自己能打完全场而绰绰有余。 
      种族歧视是永远存在的。一开始有几个白人队员很排挤他,教练也只让他上半场。上场之后,那几个小人串通起来不传球给他。这个时候,流川就觉得心里满满的都是怒火。然后他自己拦截,自己投三分,自己灌篮……进球后,总会大吼一声,然而心里想说的却是:“白痴!看到没有!这就是实力!”随即就醒悟白痴还在海的那边,所以才会没人传球给自己。 


      蓁樱家的院子里还是只有两棵树。据说她考虑过种蔬菜,但是似乎会被美国人指责为没品位,于是作罢。曾经松了土想种玫瑰的,流川说那种花会有小虫子,于是又作罢。 
      流川不喜欢在光秃秃的院子里一个人运球。拍球的声音很让他心慌。后来他找到了排遣心慌的方式,就是那个叫street basketball的游戏。 
      他跑到那些废弃的篮球场去,跟那些黑人一起打球。对手有少年,有青年,有中年。有壮得像奥尼尔的,有瘦得像花形透的。那些玩球的人通常比较复杂,也比较穷。大部分对流川很友好,小部分却抱着很深重的敌意。因为他们穿着破球鞋,而流川却穿着最当季的新款NIKE。他们常常是光着膀子,或是穿着破旧的汗衫;而流川所穿的名牌运动T恤相对他们而言可以算是衣冠楚楚了。虽然流川常常赢球,常常令那些球技高超的黑人刮目相看,但也常常惹祸上身,让那些看他不爽的家伙围殴他。 
      流川枫从来不怕打架。(大家都知道虽然他一副冷冰冰的死样子,其实比谁动冲动。当年篮球队的流血事件就是因为他先动手而挑起的。)可是和黑人们打架不一样。他们通常是四五个人围攻他一个。如果是斗牛的话,会有两个临时组合的队友帮他一起打架。有时打输了,就会鼻青脸肿满身是血的回家,惹得蓁樱惊叫连连。每次结束斗殴,流川总会想,如果今天是白痴跟自己一起跟人打球,最后即使打架也一定不会输的。就这样,球技跟着打架的技术一起长进着。流川想,不能总是想着白痴的,最后还是得靠自己。 

      玩streetball的人有些甚至比NBA的专职球员更厉害。流川曾经遇到一个他怎么都赢不了的对手。他向对方要求过无数次one on one,每次结果都是落败。最后一次对决,流川终于艰难的赢了。然后问他为什么不去NBA。那个黑人笑了笑,说我和你是不一样的。 


      和那个黑人交手时,流川总是光着脚。因为他喜欢公平。 
      那些贫穷的黑人孩子们买不起球鞋,就会光着脚打球。在平实的土地上奔跑,跳跃,笑得无忧无虑。 
      总是赢流川的那个黑人也是这样。 
      流川是在放学回家的路上看到那个叫Nick的黑人的。当时他无与伦比的滞空时间和惊人的跳跃力一下子抓住了流川的视线。于是流川走过去,直接说,“one on one。” 
      (关于这点,大家完全可以相信流川的英语水平其实是比一般日本人高的。像他那种除了球技不会卖弄任何其他东西的人,居然会在对人挑战的时候开口说英文,可见是有必要的信心的。比如说万一发音不准确等等。而发音不准确是肯定会被樱木笑的。而流川敢于直截了当的开口说“one on one”,这证明了他的英语跟他的球技一样,都是有些时日浸淫的。难怪仙道会愣了一下。我们不妨把刺猬头当时的表情称为“艳羡”……) 
      Nick和同伴打量了他一番,哈哈大笑起来。说,“We are different!I won’t play basketball with U!” 
      流川看了看他们,几个健壮的黑人生气勃勃的踩在硬实的泥地上,满脚是土。于是他没说话,只是弯腰,脱鞋,跟他们一样光脚站着。“And then?” 
      黑人们很是惊讶的面面相觑,最后Nick咧嘴露出雪白的牙齿笑了笑说OK。 
      流川第一次体验到光脚打球的感觉。功能齐全的球鞋让人不知不觉有了依赖性,因此流川发现自己的弹跳与Nick的很有些距离。每次比Nick慢了一步时,他总是想如果是那个单细胞反应快得惊人的白痴一定不会像自己这么不济吧。其实流川知道,以樱木的体能再加上自己的球技就是完美的。至少自己抢篮板就抢不过那白痴。 
      后来流川跟Nick打了无数场光着脚的one on one。有一次输了之后,他请Nick吃饭。吃的是很普通的汉堡。最后Nick剩了一大半打包带回家。说家里的弟弟妹妹们还没吃过。流川忽然就觉得自己很罪过。因为他每次都是吃得饱饱的,体力充沛的来应战。而后来他知道Nick打球的时候经常是空着肚子的。而且即使是冬天也光着脚。 
      最后一次打球时,流川并不知道是最后一次打球。 
      那天他像往常无数次一样跟Nick比赛,一方面经过这么多次的磨练,流川的技术得到全面提高;令一方面,Nick却有1%的分心。就这1%的分心,让他打赢了Nick。结果流川并不高兴。“你不专心!”他毫不客气的指责。 
      Nick又笑得露出了白牙。“只有一点点~” 
      接着又说,“如果明天你还在这儿等我打球的话,可能要等久一点。我会晚到。” 
      “哦。”流川没有问是为什么。他向来不爱管别人的私事。但是后来他很后悔没有问。 
      然后Nick跟往常一样笑得很灿烂的走了。流川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所以他喊住了Nick。“这个。”他把放在一边的乔丹球鞋递过去,换来不解的目光。“送你。” 
      流川是很干脆的。而且送球鞋并不是说可怜对方穷之类的混帐理由。只是,他觉得他很佩服Nick的球技。他觉得他们算是朋友了。朋友之间互送东西是很正常的。“U,and me,friends。” 
      他说英语也很少注重语法错误,反正对方能听懂就行。 
      Nick最后高兴的笑了。说谢谢。然后说再见。 
      “为什么不去NBA?”他问。 
      Nick回头,很含蓄的微笑了下。 
      “我和你是不一样的。” 
      那天流川是光着脚走回家的。吓得蓁樱连连咋呼。


      6楼2007-04-28 15: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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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擦掉眼泪,一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然后冲过去拉开抽屉,白天的那封信好端端的躺在那里。他急切的打开,拿出那片叶子看了又看,几乎想把它看穿。又咚咚咚的跑到隔壁蓁樱门口,砰砰砰的敲门。 
        “有强盗吗?”蓁樱是被吓醒的,拖鞋只拖了一只,用毯子裹着出来开门。 
        “我明天回日本!”流川理直气壮的宣告了一声,然后就冲回自己房间开始翻箱倒柜的收拾行李。 
        “说走就走啊。”蓁樱倚着他的房门打着呵欠,很没辙,“还回来吗?” 
        他偏头想了一想,说,也许不回来了。如果那里有让他留下的理由。 
        “哦。记得想念我啊。”蓁樱微笑着,跟他一起收拾起东西。最后变成他在旁边看着,蓁樱帮他收拾。因为他实在是不会整理衣服。 
        “以后就没人帮你收拾浴室里的残局了。”她一边收拾一边念叨。“洗澡后记得把地上的水擦干,不然会滑倒。”流川很没面子的回想起那次洗澡完摔交的糗事来。而且以后就没有人在洗浴用品用完时随时换上新的,也没有人让他泡香喷喷的泡泡浴。 
        “不要吃垃圾食品,泡面之类的很没营养,你是运动员,饮食上不可以亏待自己,不然会影响成绩。”流川有些不情愿的想起一旦回了日本就不再有美味的中华料理吃的悲惨结局。 
        “还有,偶尔也给我笑一笑!”说着用力捏起他两颊,“不然人家会说你面神经麻痹!”流川摸着被捏痛的脸,想起某个白痴也这么说过自己。 
        “还有……” 
        蓁樱一直碎碎念着,最后发现流川坐在书桌一角,靠着墙睡着了。不由笑了。哄着骗着把他弄成半醒再送到床上,不免又叹了口气。 
        她想,自己为什么会对这个小孩这么好。明明是个脾气死硬,无趣刻板的男生。 
        是不是因为他实在单纯到迷糊,很惹人疼?还是他最后总是会乖乖屈服于自己的要求的样子很可爱?还是打篮球时的专著执著令人钦佩?又或者当她发现他最爱的是摇滚乐说明其实他冰冷的外表下潜藏的是火一般激烈的热情时感动了?还是……她看到他偶尔专注的望着院子里两棵树时那种略略无奈与悲伤的眼神,让她想起那个她怀念了很久的陌生男子? 
        蓁樱有种奇怪的感觉,觉得枫和那个男人,其实是同类的。 
        想着,微笑。 



        第二天蓁樱陪他进的机场大厅。入关前五分钟,她把自己脖子上系的围巾让给流川,细心的帮他结好。然后无奈的答应了帮他善后的要求——请假,向球队教练解释等等。 
        “喂,我说你还是得回来吧!”蓁樱忍不住又碎碎念。“至少把剩下那年读完!不许半途而废!” 
        流川想了想,点头答应了。“反正也不一定能留在那里。” 
        “这是什么话!这么没信心!”她狠狠拍了他肩膀一记,小狐狸白皙的脸突然扭曲。他终于发现女人的力量也是不可小觑的。那一掌几乎能让他内伤。 
        “如果能遇到那个人,帮我跟他说谢谢。”蓁樱歪着头满意的看看被自己调养得高大健康的小狐狸,“我没跟你说过他的名字吧?很特别的名字哦,可能有些好笑,叫‘樱木花道’。” 
        流川忙着把围巾的结扯松的手停住了。 
        “怎么了?”她问。 
        流川浅浅笑了。 
        “没什么。” 
        半个小时后,流川坐在飞往日本的班机上,止不住微笑。


        8楼2007-04-28 15: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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